111 新生（1 / 1）
长城基地的军头们，怀揣着最坏的打算，对何时进行了异常严格的评估和检测，整整两个星期的折腾，青竹已到了爆发的边缘。然而何时却好脾气得很，不论面对什么样的诘难和检测，都配合得像个三好学生。
青竹直问他为什么，换来的却是最温柔的亲吻。
有她在，他什么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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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天的大脑测试，青竹实在忍无可忍，特别申请围观。
那天，她和他又隔着一扇落地玻璃窗。
窗子那头，巨大的黑色电脑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像只就要吞噬他的怪兽。
两年前的一切仿佛又在重演，那感觉简直糟到了极点。
青竹眼睁睁望着何时被连上那簇黝黑的电线，指甲戳进了掌心。
何时还很清醒，转头凝望着她，微笑了一下：“回去，等我。”
青竹却只是不动，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于是何时对身旁的沐恩轻声道：“窗帘拉上，别让她看。”
沐恩点点头，正待走过去，却见青竹身旁多了一位老人，肩上扛着金星，花白头发，身形却很魁梧。
那是长城基地的最高级别负责人，秦将军。
“韩青竹，我要跟你谈谈。”
青竹有些疑惑地抬起头。
“关于何时，我要跟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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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将军的一举一动都很从容，却不知哪来的压迫感。
窄小的问询室内，他从桌子对面递过来一摞照片，在她面前排开。
烧焦的人形，扭曲的肢体，各种诡异的伤口，凄厉哭喊的胖脸……
青竹垂头望着那堆照片，手却一直放在桌子下面。
将军不说废话，望着青竹，淡淡说道：“这些，都是何时做的。”
于是青竹拿起了照片，一张一张看，一寸画面都不曾漏过。
看完了，把照片摞好，端正地放在桌子中间。
秦将军盯着她，压迫感愈发严重：“你看了，但也无动于衷，这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吗？”
青竹抬起头，坦然望着他，语气却十分萧瑟：“不是。”
“你自己觉得原因是什么？”
青竹微微叹了口气：“在张夕文那里……我逃过，他的两个手下因此被枪决。他扣的扳机，但那枪……握在我手里……”
青竹的目光再次扫过照片，神情有些渺茫：“枪口顶着他们的脑袋，是近距离开枪……我尝到了他们鲜血的滋味。”
秦将军于是沉吟了一会儿，再次问道：“在缅甸的时候，你还经历过什么？”
青竹整个人都有些凝滞：“地牢……我被关了一星期禁闭……”
“我看不出来你受过刑。”秦将军这么说的时候，甚至有些冷酷，但是青竹觉得这样更好，比关切的安慰更让人愿意说实话。
“我没有受刑，但是地牢里施刑的时候，张夕文都拖着我去看。有一个人，是中国人，他们说是军方派去的奸细，所以就……”
秦将军紧咬着牙道:“他叫贺永，少校军衔，袁队长这次只找到了他的头。”
青竹苍白了脸色，轻声道：“不可能找到身体……被吃了……张夕文养了狼狗……”
秦将军不禁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这些，你跟何时说过吗？”
青竹摇头。
“你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我回来以后，和以前不一样，何时知道。”青竹想了想，又黯然说道，“何时也不同了……我也知道。”
“你们没有谈过这些事，怎么会了解……”
青竹干巴巴地答道：“不用谈……我们就是——知道。”
“你们都没有提出过，需要提供心理干预。”秦将军的压迫感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青竹不由得垂下头去，目光却又落在那堆照片上，最上面那张，是倒挂的黑色骨架，显然是削去了皮肉以后再焚烧的尸体。
有些呼吸不畅，问询室内开始了死一样的沉默。
良久，秦将军才长叹一声：“长城系统，怎么能交给两个不正常的人？”
青竹依旧默了好一会儿，忽然抬头，十分清晰地问道：“什么是正常的人？”
秦将军眯起眼。
青竹慢慢说道:“只有人性，才正常？有兽性，或者见过人类的兽性，就不正常？”
秦将军很是盯了她一眼：“不能这么说。”
“攻击一个国家最核心的防御系统，为此不惜挑起世界大战，这是人性，还是兽性？”
秦将军没有回答，冷冽地望着她。
“兽性，不该用兽性来对付么？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不对么？”
秦将军闻言，双眼眯出更深的皱纹来：“我听说，这个世界还有个东西，叫法律。”
青竹拿起第一张照片，眼睛赤红地瞪着那具尸体：“如果我没猜错，能让他这么虐杀的人，只有那个阿炎了吧？”
“没错，是他。”
“他剥过至少5个人的人皮，证据我们两年前就交给了警方，可惜他照样逍遥法外。一个多月前，他烧死了罗仰上校，我就在现场，眼睁睁地看着……”青竹冷笑一声，轻蔑地把那张照片扔在一边，“如果法律有用，王樱兰和张夕文现在应该在牢里！又怎么去贩毒贩军火杀人出卖国家？没错，法律是会制裁坏人，可那正义的制裁，通常都太晚！作为受害者，我们等不起！”
“韩青竹，你现在是在发表反社会言论么？”
青竹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眼中泛起泪光：“我们现在，和普通人是不一样，我们失去了普通人的天真。所以，我只想跟何时离开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躲着，再不出来见人，那样都行……”
“我们的心愿，不过是有生之年，能活在一起。”青竹说到这里，死咬住下唇才忍住了颤抖，“可是现在，他选择了长城系统，他要用命去换这个国家的平安，他说觉得值！因为这是我们的家园，这里有我们的家人！”
秦将军凝重着脸色，缓缓站了起来。
青竹却开始在椅子上蜷缩起来：“我知道您不担心现在，您担心以后。”
“是吗？”秦将军颇有深意地笑了一下。
“你怕何时会控制星海，控制长城系统，控制整个国防。那时候何时就成了这个国家的主宰……神一样的存在！” 青竹缓缓抬起头来，仿佛喃喃自语，“所以你担心……”
秦将军的笑意不断加深：“这样担心不合逻辑么？”
青竹用力摇头：“小人逻辑！不是每个人都稀罕那个破权力！我还不想我男人早死呢！我们俩义务帮忙而已，不让帮忙我俩回家过小日子去！何时都盼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秦将军望着青竹，很是唏嘘：“老婆孩子热炕头，何博士的理想就这个？”
青竹冷哼一声：“为了这个理想，我们奋斗得多辛苦，你哪知道……”
“怎么不知道？你们的事我全知道！”秦将军嗤笑一声，朝门外招了招手，一位少校端了个笔记本进来。
“张夕文和王樱兰的结局，想看吗？”
青竹却有些兴致缺缺：“不是死了么？”
“不，逃了。”
笔记本内，晃动的画面中，四处火光。王樱兰拖着断手的张夕文没命从废墟中爬出，拖着大包，和两个手下一起爬上了一辆越野吉普，朝远方飞奔。
“何时杀了王家23口，却放过了两个主犯，为什么？我很纳闷。”秦将军阖上笔记本，盯住了青竹。
青竹轻叹一声：“他说，他找到了我，就够了。”
“就这样？”
“就这样。”
“我不认为何博士是这样的人。”
“他偏是这样的人。”青竹默了默，忽然又微笑起来：“不过，他不在乎，但我在乎，我不能再留后患。”
“那么——”
“请问王樱兰和张夕文逃去哪里了？”
“某国驻缅甸大使馆。”秦将军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就是攻击我长城系统的国家之一！”
青竹笑眯眯：“我给何时提了个建议，给某个不要脸的国家顺了份大礼。”
“你是说——那个磁盘？你们掉包插了病毒？”秦将军的脑子转得快。
青竹点头：“我觉得吧，杀坏人不一定要亲自动手，不然心理阴影面积有点大，会让人变得不正常，将军你说是吧？”
青竹的反唇相讥没让秦将军生气，反而爽朗大笑道：“韩青竹，本来我还以为，要是你道德洁癖一下，说不定会中和掉何时的兽性，想不到你也半斤八两，你俩简直绝配！”
青竹想了想，也跟着笑了起来，摇头道：“喜欢何时的女人，怎么会正常？兽性人性我们一样也不缺。长城系统未来的风险和机遇并存，将军，你要怎么办呢？”
秦将军抓起桌上的帽子，端正地戴在头上，瞥了青竹一眼：“怎么办？好好办！韩青竹，一会儿跟何博士扯证去！你俩把喜事办了！”
“啊？”这剧情急转直下，青竹跟着站了起来，一头雾水。
秦将军的脸色忽然笑得有些狰狞：“赶紧结婚！生娃！何博士的死穴是亲人对么？那就给他多制造点亲人！以后我随便捏着一个，叫他受不了！这叫战略威慑！”
青竹顿时黑线：“将军……”
“这是个丛林法则的世界，险恶得很！我不能让圣母病守护我们的国家！”
秦将军说着，再不回头，朝青竹挥了挥手，身影消失在门外。
“去吧，好好做个恶的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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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基地，显然按照战时居住的场景建设，设有大片居民区，那个最大的米字型路口，银行邮局商店一应俱全，还有一大间政府办事大厅，工商税务各部门全设了柜台，其中当然包括民政局。
于是，刚检查完大脑的何时被青竹拉来，昏沉中领到了最特别的结婚证，红本本内的红章上赫然印着：长城社区一甲三局的字样。
何时很狐疑，觉得自己领到了假*结婚证，于是冲发证的大叔很是咨询了一番。
大叔显然被质疑过多次，老道得很，板着一张方脸道：“别闹！过日子去！”
青竹笑弯了腰。
“这不真实……”何时被青竹拉出门，望着米字广场中间的绿地，只觉得有些晃眼。
穹顶无数面可调节的反光镜，将难得的日光折射在这篇郁郁葱葱的绿地上。
青竹拉着他穿过碎石铺就的环形道，并肩坐在绿地的长椅上，头顶是婆娑的凤尾竹，脚边趴着摇尾巴的阿念。
只见她举着红本，笑眯眯地问道：“是现在跟家里说，还是等你升级完长城系统再说？”
然而何时还在揉着额头，思考有些困难，更有些困惑：“为什么一定要今天？我从没想象过……我们结婚会是这样的……”
青竹伸手拨弄他耳后的碎发，俏皮地笑着：“反正现在证都领了，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何时立刻抢过红本揣好，用力摇头：“不后悔！绝不！”
于是青竹越发温存地笑，像是四月里的春风。
何时很是看了她一会儿，轻吻一下她的额头：“我们给家里打电话去。”
青竹挽住了他的胳膊，靠着他的肩头：“再等一会儿，坐一会儿……”
于是何时和她靠在一起，十指交握着，好一会儿，说道：“早上我向秦将军申请，尽快送你回家。”
青竹飞快答道：“那不可能，我不会一个人回去。”
“竹子，妈还病着……”
“早好了！昨天跟她卫星电话的时候，看见她吃了一大碗面，还骂我是个不孝的兔崽子，敢玩假死折腾老娘，简直不想活了！等我回去自己领笤帚疙瘩！”青竹不禁更加搂紧了何时的胳膊，“你不觉得，如今替你老婆挡住丈母娘的笤帚是你的责任和义务么？”
何时撑着额头，无奈地望着她，忍不住一声笑。
青竹也笑眯眯，伸手把他拉了过来，让他躺在自己腿上：“头晕对不？睡一下。沐大夫说你最近的睡眠简直是豆腐渣。”
何时乖乖躺好，抬起手，轻抚着她的鬓发，望着她甜美的容颜，天穹弯过一枝青葱翠竹，映着夕阳的金色光芒，那画面如此美好，必须永远在记忆中定格。
这时他的竹子，他最爱的妻。
她是那样美好地微笑着，却温柔地蒙上他的眼睛。
“何时，明天升级正式开始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去现场看你了。”
何时握住她的手，吻她的手心：“乖……”
“我听沐大夫说，升级分三天进行，每天四点就结束。”
四点若没结束，那就出问题了。
很大的问题。
“是啊，我保证每天能自己走出实验室。”何时说得一派轻松。
青竹微笑着，点点头。
“那我跟你约好了，每天，我就在这里等你。”
何时愣了愣，想看仔细她的表情，却又被她蒙上了眼，额发被她轻抚着，眼角落下的轻吻，好似柔软的细草拂过。
青竹的话语好似呢喃：“睡一下，你可以安心的睡。有我在这里，每天都等你……”
“好……”
“你来了，就先睡一会儿，然后我们就去吃饭，然后带阿念一起去散步……这样，你求婚的承诺，就都实现了。”
何时顿时有些心酸，不禁睁眼想要看她，却被她吻住了眼睛。
“竹子……”
“何时，我们能这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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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便是约定。
接连两天，何时都能准时走过碎石环道，尽管有些踉跄。
绿地那头，青竹微笑着，朝他张开双臂。
凤尾竹下，何时倒在青竹怀里，睡得异常酣然。
以至于，那天他醒来的时候，看见穹顶的镜片上，映着银河的点点星光。
没有一丝风，长城基地的温度永远像是最宜人的春天。
青竹小声哼着儿时的歌谣，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他耳后的发。
那个宁馨的夜，仿佛可以延续到岁月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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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还未到黎明时分，青竹忽然从梦中惊醒。
那是一种奇特的感觉，一丝生命的颤动，宛若新芽出土，宛若春花萌动。
青竹不自觉地按着小腹，若有所悟地睁开眼，正对上何时眷恋的目光。
微亮的壁灯，将他的容颜笼上一层柔和的光芒。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那样对视着，千言万语，只在眼波中流转。
青竹抬手摩挲着他的脸颊，又觉得不够，于是挪过去，和他的头凑在一起。
何时的手穿过她的发，轻吻着她，直到起床闹钟响起，直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敲门声，门铃声响作一团。
“长城系统的防御盾再次被击穿！”这次，站在门口的是一脸肃然的秦将军，“何时，你的第三阶段升级，必须现在开始。”
“好。”何时答得很果断。
回过头来，看了青竹一眼。
那个时刻，何时只来得及说两个字：“等我。”
那个时刻，青竹赤着脚滑下床，走在冰凉的地砖上，只来得及点点头。
将军和何时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
一切回归静谧。
青竹站在长廊中，耳边却忽然传来奇特的脉动，那是……命运轮转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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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硝烟的战场，绝地之战。
星海的主控室，秦将军面前的巨大屏幕上，可视化处理后的长城系统像沙丘上的城堡一样溃败下来。
这是举国之力建造的国防系统，如今成了崩溃的堤坝。
秦将军的身后，来自导弹部队的参谋长在另一面大屏幕前指挥着，在他的画面上，没有盾，只有耸立的长剑，以及规划好的弹道轨迹！
最好的结果，西安以东，全毁。
气氛压抑到了极致，让人几乎不堪重负。
于是秦将军的目光从屏幕上挪开了一瞬。
何时已经就位，背靠着巨大的星海，身上插着各种电线和管子，一群白大褂穿梭在他周围的各色仪器旁，紧张地监测着他的各种体征数据。
每天，在这个躺椅上，他都被人摆弄得像台机器。
他不是军人，这场战争承担最多的，却是他。
通过那个虚拟空间，他正在指挥整个长城团队，沉着冷静，像个——将军。
何时，才是这场战争的真正指挥者！
秦将军沉吟片刻，对一旁的赵国文低声道：“老赵，把青竹带来吧，何时需要她。”
赵国文对上他的目光，微微蹙起眉：“她级别不够进来这里。”
“我授权给她，最高级别！”秦将军朝桌面轻捶了一拳，“还有昨天刚到的那套全息模拟设备，给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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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赵国文找到的时候，青竹正从长城广场的商店里出来，眼中流动着异样的光彩。
火急火燎地被拉上电动车，飞速赶到主控室的时候，屏幕上的长城系统彻底被粉碎成了一堆细砂。
无数光箭从地球的好几个地方同时射出，朝中国的心脏飞来。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望着魔鬼的利剑挥来，却根本无力阻止。
秦将军闭了闭眼，朝身后的参谋长比了个进攻的手势。
然而恰在此刻，中国的上空，忽然张开一张薄膜，穹顶一般，泛着淡蓝色的光芒，堪堪挡住了全部的光箭。
沙丘之上，一抹幽蓝的亮光间不容发射出，朝地球的另一端飞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一眨眼，须臾之间。
中国的穹顶固然碎裂殆尽，地球的另一面，几个国家的穹顶开始爆燃。
“我们……败了吗？”青竹这样问一旁的舅舅。
赵国文阴沉着脸色，并不回答。
青竹的身后却响起阿泰的声音：“只能算两败俱伤！竹子，快来！”
袁若愚匆匆赶来，把她带入全息模拟阵站好，全幅仪器佩戴完毕，按着她的肩，沉声道：“青竹，刚才何时报告说，这次攻击的主谋他找到了！我们不会败，也不能败！”
“何时现在在干什么？”
袁若愚指着沙堆上升起的那抹亮光，轻声道：“这是他发起的攻击，可是……代价是他回不来了！他的思维和意识全都会粉碎！”
青竹顿时晃了一下。
袁若愚扶住她，给她戴上头盔和目镜：“竹子，只有你能找到何时！别让他迷失在虚拟空间里，带他回来！”
“当然，我有那么重要的事必须告诉他！”青竹咬紧牙关，一字一字问道：“要我做什么？我什么都可以去做！”
“阿泰会帮你，你们一起。”
“我的思维也能并网？”
“不能，你看到的只是可视化后的模拟世界，你通过阿泰跟何时产生联系。”
“好！”
“竹子……”一旁沉默许久的赵国文走过来，这一刻，他忽然再不是将军，又变成了那个最最普通的小老头，“不管怎样，你们都要记得回来……舅舅在这里守着你们！全家人都在等着你们！”
“好！”青竹用力扣上头盔，只见星空之中，立着一个白色的人影，那么清俊的少年，岁月不改的美好容颜。
阿泰向她伸出手来：“我们三个，绝不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