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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须弥山(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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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须弥山的日子无趣的紧,我又不能时时想着珩瑜君,这日子便更加无趣。

珩瑜君离开须弥山的第二个月零七天,我等的人没有回来,我万死也不会想要见到的人,却款款而来。

那日里小道童欢天喜地的跑过来跟我说他们的小师姐顷籍公主来到须弥山的时候,我的脸色由晴转阴,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对了。

“小师傅这样的语气,莫不是要浅然亲自到山门迎她?”

小道童原是未有注意到我的表情变化,正要开口说话,抬头却见到我一张阴晴不定的脸。一句话顿时哽在嗓子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在那里尴尬的酝酿了良久,最后不得不犹豫的开口道:“小公主,小弟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须弥山十几万年来清净的久了,好不容易来了一位客人,还是当年的故友,故而小弟子觉得欢喜,况且,顷籍小师姐回来了,小公主不也多了个玩伴。”

听着小道童这话,倒是我误会他了,人家原本一片好心,愣是被我阴晴不定的脸给吓了一跳。

只是一万年前的那场仙魔大战,须弥山当真半点无有耳闻,亦或者,是他们须弥山护短,自动屏蔽了这个消息。

总之,事实已经逼到眼前,魔族的顷籍公主也来到了须弥山,若是不出预料,我还要和她相处一段时间。

“小师傅这是什么话,方才是浅然小气了,想来浅然到须弥山静养,原本是客,顷籍公主虽然出山门几万年,毕竟是须弥山的主人,借了人家的地方静养,眼下正主回来了,浅然出去迎她一迎,也是应该的。”

一番话说得小道童哑口无言,估计是没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位小公主态度为何转换的如此之快。

我勾了一下嘴角,兀自里往山门走去。我自己是仙是魔,我自己都分不清楚,况且他一个从未出过山门的小道童。

算起来,自三千多年前少君府中一瞥,到现在我不过是第二次见到顷籍,如果在大姊的记忆中也算上的话,或许算是相识已久吧。而顷籍不过是第一次见我。

从石阶缓缓的步向山门。

那个身着紫衣的魔界公主,看起来雍容华贵,举止从容,落落大方。

而我这一个幽冥司的公主,勾着邪魅的嘴角,眼中的戾气几乎幻化成森森的绿光迸射出来,看起来倒是她更像仙,我,更像魔。

这不怨我,我比她小了几万岁,阅历不如她,况且我后来又受了六道轮回路的蛊惑,而这蛊惑一半也是因为她。

行至山门,我还未及开口,顷籍已是一脸诧异:“孟婵?”

我这才想起来,我长得像我大姊孟婵,而她和我大姊的死脱不了干系。

格子木已经幻化成了人形立在我身旁,老君亦竖着耳朵站在一旁。

“想必这位就是魔界的顷籍公主了,公主许是认错人了,我大姊孟婵当年于仙魔大战中牺牲,早已羽化归墟,我乃是幽冥司十六公主孟浅然。我自小长得像我大姊,我大姊当年是为着三界的安稳而牺牲,三界之内知晓我大姊大的神仙自然是许多,我出了幽冥司,许多人把我当做我大姊。也不怪顷籍公主,公主与我大姊孟婵是故交,把我认作是我大姊也情有可原。”

一番话说得顷籍公主面色难堪,纵使她再举止从容,毕竟一万年前前的仙魔大战,是她们魔界对不住我们幽冥司,我既然说出来了,她就要当着,眼下里,顷籍表情丰富,正阴晴不定的不知所以。

许久,顷籍公主才恢复了来时的从容。定了定神,优雅的向我行了一个礼。

“小公主有礼,是顷籍认错了人,顷籍这里给小公主赔不是了。”

“不必,”我挥一挥手,连回礼也直接忽略了,“想来浅然只是这须弥山的过客,公主是须弥山里的弟子,好歹公主也是这山里的主子,浅然近日里在须弥山中叨扰许久,不是的地方还望公主多担待些。”

一番话咄咄逼人,直让面前的顷籍忍无可忍,几乎当场发作。

回去的时候,格子木拉住我,小声道:“小公主何必如此客气,小公主身份原本高贵,况且方才那个顷籍原本只是须弥山里一个旁听的俗家子弟,当不起小公主这一番礼敬。”

“俗家子弟?”格子木这样子说,我倒是奇怪了,三界里不是盛传几万年前珩瑜君与顷籍一同拜在须弥山紫薇大帝门下么?难道这个流传了几万年的传言还有假不成。

“小公主以为呢,那顷籍虽然生的美丽聪慧,心底善良,毕竟是魔王苾谙之女。虽然苾谙与烛阴大师兄有几万年的旧交情,但是魔族毕竟是魔族,心魔难灭,烛阴大师兄怎会轻易的收了顷籍入须弥山。不过是看在和苾谙早年一些浅薄交情的份上,加上刚收了九重天上的少君入山门,不好一言相拒,权衡之下,只有权且收顷籍入山门做了个俗家子弟,算是借了个道场给顷籍修行罢了。”

听格子木一番话,我才恍然大悟,说来说去,外界里传言顷籍和珩瑜君同时拜在北极中天紫微大帝门下,不过是讹传了,虽然是烛阴借了紫薇大帝之名收了珩瑜君入山门,好歹珩瑜君也算是一个正儿八经招进来的学生。而她顷籍,名声上虽然是在须弥山拜师学艺,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旁听的借读生,和须弥山里打杂的跑腿的无疑,甚至不如那些打杂的和跑腿的。人家虽然是闲散的职务,毕竟也算是须弥山里的人,而她顷籍和交钱住店的无异,不过是个借路的,回去了之后还大肆的对外界说什么,我可是正统的须弥山里毕业的学生。

“格子木,看不出,你终日里杵在这里,知道的还不少么。”

“小公主哪里话,我虽然一直立在这山门,不曾去过别的地方,这几十万年里,听到的也不少,一些无关紧要的,想不起来的就想不起来了,想起来的,就说上一说。”

“哦,那你还想起来什么了?”

格子木摇摇头,“今日里若不是见到顷籍过来,我也不会想起来她还是这须弥山里的一个俗家子弟。”

“那你见少君的时候想起来过什么?”

格子木又摇摇头,“小公主想要我想起来什么呢?我想起来的,大概都说过了。”

“那还有没想起来的呢?”

“没想起来的,没想起来的怎么说?小公主,我又不是编故事的。”格子木一脸为难。

我讪讪的笑着,果然是自己好奇心重了些,没想起来的能怎么说。

“格子木,我来的时候你一直公主爱恨的说道着,我听说当年那伊苒公主和东君原本是要成婚的,后来因为天地异动,双双羽化归墟。我且问你,你见过那个东君么?”

格子木摇摇头道:“未曾见过,只是听说过而已,不过听说须弥山摩耳崖脚下的一地虞美人花便是东君送给伊苒公主的礼物。”

“礼物?这么说东君来过须弥山,那你怎么会没见过他呢?”

“小公主,你须知道,不是所有的人进山都从山门走过,或者那东君当时是夜间一人而来,我并不曾注意也情有可原。”

我看一眼格子木,这几十万年来,能让他注意的不过是伊苒公主和爱恨两人罢了,我孟浅然三生有幸,长得和伊苒公主有几分相像,这才引起了他的主意,十几万年不曾现过人形,竟倏倏然飘下来跟我打声招呼。想到这里,不仅又暗地里感慨一番,这格子木当真是一颗知恩图报的木头啊。

我并不知顷籍此行须弥山的目的,总之在这须弥山,她比我熟识的多,她不来找我,我便不去找她,一则是恨着她与我九位姊姊带的死脱不了干系,二则,见了她难保我心魔不发,这样子即伤害了我自己,也没给她什么惩罚,当真是不划算的很。

我在摩耳崖下的花地里晒夕阳的时候,老君总是习惯了化作原形,追着蝴蝶漫山遍野的跑。

自从刻意的不让自己去想念珩瑜君,我把自己这八千多年的记忆,一遍一遍的咀嚼了几百次,该想的不该想的,有的没的,全被我每日里温习数遍,我闲着无聊也是无聊,眼下里老君正漫山遍野的跑,倒不如逗他一逗,反正这只蠢兔子,总是分不行真真假假。想

到这里,我摘了一朵虞美人,向虚空里抛出去,随便捏了个决,虞美人便化作了一群五色的蝴蝶,翩翩然向老君的方向飞过去。

老君果然是一只没长心的兔子,看着一群蝴蝶往自己飞来,想都没想,直接调转了头去追那一群蝴蝶。

今日里夕阳无限,光辉柔软,我跟着心情大好,伸着手指头在一边调控着彩蝶。

老君跃出一丈远,我便让蝴蝶飞出一丈远,老君跳出三尺高,我便让蝴蝶飞出三尺高,这样子,老君气喘吁吁的追了半天,终是追不上近在咫尺的蝴蝶。

其实,老君每天扑蝶,也没见他哪一日里逮住过一只蝴蝶,不过是陪着我这一个闷骚的神仙,无事可做,权且当做一件消遣罢了。

“啊!”一声尖叫撞破夕阳。

我倏的坐起来,方才我只顾着逗老君玩耍,却未曾注意到有人入了这山谷。远处,顷籍正跌坐在地上,老君在一旁蜷缩着毛茸茸的身子,我收了决,彩蝶化作一朵虞美人坠落下来。

走到顷籍身边的时候,她已自行站了起来,正拍着裙角上的泥土,整理着衣冠。

我那只傻兔子,还像方才一样蜷缩在一边,傻了眼。

我瞪了一眼老君,“还在那里傻愣着做什么,自己撞了人,不知道站起来表个歉意么?”

老君这才幻化成人形,向顷籍致歉。

顷籍表现的也大度,“小公主,不怪他,是我自己走路的时候没注意,撞到了小公主的小宠。”

我似笑非笑道:“顷籍公主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本公主说一句不怪我家的这只兔子么?还是过来赏花的?眼下里夕阳已尽,赏花可不是时候。”

“原是要过来找小公主说说话,不想却在这山谷口撞到了小公主的小宠,真是过意不去。”

我气急,她这样一句一句过意不去的,礼数有加,倒显得我这个堂堂幽冥司的十六公主小肚鸡肠,没有教养了。

“顷籍公主哪里话,原本是我这只小兔子不懂事,只顾着玩耍忘记看路,冲撞了顷籍公主,浅然这里向公主赔礼了。”说完我福了福身子,也算是,不给幽冥司丢脸吧。

方才我还针锋相对,眼下里居然收敛了气势,心平气和的跟顷籍交谈,顷籍不免有些不习惯,愣了片刻,才复又挂上笑容。

“小公主客气了。”

“不知道顷籍公主来找浅然,有什么话要说,”说完,我便拉起顷籍的手往花地里走去。

萤火虫闪烁了一路,天上的星星很亮,烘托着半边明晃晃的月亮。

若说方才顷籍公主是不习惯,这一回她可真是完完全全的不舒服了,整个身子都有些僵硬了。

这个我才不管,反正我认为前次里在礼数上输了她一回,这次便不能再给我们幽冥司丢人,虽然我孟浅然活了八千多岁,丢人的事情也没少干。只是,在魔界的公主面前丢份儿的事情,我却做不来,一则是因为她与我几位姊姊的死有关,二则,算起来她还是我的情敌,我怎肯轻易地就输给了她。

后来想想,我当时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虽然顷籍喜欢珩瑜君,可是循着大姊的记忆,搜来搜去,我也没见珩瑜君正眼瞧过她一回,当真是我担心的太多了。

“原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我来到须弥山久了,也未曾找小公主说过什么话,今日里想起来,问了管事的小师傅,小师傅说小公主黄昏的时候喜欢呆在这摩耳崖脚下赏花,听了小师傅的指引,我这才找到这个地方。”

我大吃一惊,她顷籍在须弥山好歹也呆了两万年,不过是到摩耳崖脚下走上一走,居然还要小道童的指引。

“小公主有所不知,这块花地,原本是上古之神傅子胥送给伊苒公主的礼物,后来二人为了维护九重天上的立仙碑和姻缘石,以身撞碑,双双归墟,稳住了天地大局。她二人死后,这片花地便被封了,只有当时伊苒公主身边的婢女爱恨最后一次进来过,便是从后山的金蝉木门离开的,之后,就再未有人进来过这片花地。想来顷籍还是托了小公主的福,这才有幸看一眼这几十万年前东君为伊苒公主备下的礼物。”

我顿时哑口无言,这,这,这,我自从入了这须弥山,便不曾想过这片花地的来历,如今却听到了这个渊源。我一介小仙,怎承得起如此恩惠,他们须弥山封了二十几万年的花地,就这样子被我不明就里的胡闯了进来,当真是罪过罪过,若是冒犯了伊苒公主和傅子胥上神,得罪之处,还请海涵海涵。

转念一想,我入须弥山已有些时日,从未有一个人跟我提起花地被封之事,为什么顷籍刚过来,就迫不及待的要告诉我这件事,她有什么目的?

“一不小心便冒犯了伊苒公主和傅子胥上神,真是罪过罪过。”

“小公主原不必介怀,想必这片花地,这二十几万年来也不过是要等一个有缘人吧,可能,小公主便是这个有缘之人。”

“有缘之人?”

“有缘之人,”顷籍点点头,却并未往下说。

这样子令我难受,我一直想着顷籍为何把话说了一半便不再往下说,一边想着顷籍这一招可真是会折磨人,明明知道别人听了一半来了兴致,却不把另一半说出来,真是一个折磨人的好方法,晚上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总是想着白日里顷籍公主所说的有缘人,竟然迷迷糊糊的就入了梦。

梦里我也没见到什么,除了那一大片花地,就是那一大片花地,花地里有个美人,长得清秀温婉,又落落大方,生着和我一般的脸庞。身边跟着一个婢子,那婢子不知道使了什么法术,周围便有一群各色蝴蝶缭绕,甚是好看。我想着,这两位,大概就是伊苒公主,和她身旁的丫鬟爱恨了。

这样的梦境,有什么寓意我却不懂。

当年东君傅子胥喜欢伊苒公主,伊苒公主的元神是一株虞美人,东君为司春之神,掌管世间百花林木,为伊苒公主造一片常开不败的花地,自是不在话下,伊苒公主爱花,常来看看自然也在情理之内。

而我这个梦境,到底有何缘分可言?我却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第二天入定时分,我仍是想不通。后来再想想,是不是顷籍戏弄于我也未可知。只是这样一个封地二十几万的谣言,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圆下去的弥天大谎,她这样子诓我一回,却也并不值得。

那么缘分到底为何……

伊苒公主是瑶池的仙子,西王母的义女,东君喜欢她,送她礼物,送她花地,送她什么天地间稀罕的物什,原都无可厚非,只是,他送她一片花地,送她一片花地……为何偏偏把这花地放到了须弥山?放到瑶池仙境中不好么?或者放到自己的府邸,以后迎娶了伊苒公主,两人长相厮守,伊苒公主每次想起,也不必专程跑到须弥山来看一次花。那么东君为何把这花地放到了须弥山?

我时常说老君那只傻兔子是榆木脑袋,又时常认为格子木天生木树,脑袋如木,却不曾想,遇到解不开的烦恼之时,我也是一个榆木脑袋,比着格子木上神还要纠结的紧,甚至比我家那只笨笨的傻兔子,还要蠢出几分。想是想不明白了,只好盼着天快一点亮起来,我好早早的跑去山门问一下格子木,这一连串的为什么。

天刚朦朦亮,我就从床上爬了起来,随手梳洗了几下,早饭都顾不上吃,直直的跑去了山门,老君那只笨兔子,仍然避在院中会周公,我也懒得带上它了。

格子木见我奔过去,远远地化作了人形在山门前等着,我匆匆的跑过去,一把抓住格子木的胳膊,气喘吁吁。

“小公主如此匆忙,可是有要事去做?”

“要事无甚,却是要找你,”我弯着腰,喘着粗气,小身板不行了,不过是跑了两里山路,也值得这样子上气不接下气。

“找我?”

“嗯啊,”我仍抓住格子木的前臂,调理着气息。

“格子木,你可曾听说过,须弥山摩耳崖下的那片花地,就是东君送给伊苒公主的那片虞美人花地,伊苒公主和东君双双羽化归墟之后便封了起来。”

“确有此事。”

“啊……”我傻了眼,“真的有这件事情啊,这样子说,我误打误撞的就闯进了须弥山的禁地。”

“小公主不必担忧,那片花地之所以被封,原是要等一个有缘之人,既然小公主是有缘之人,之于小公主,那片花地自然也就解禁了。”

“又是有缘之人,格子木,这话,昨日里那魔界的顷籍公主跟我说过。她说花地被禁了二十几万年,之前从未有人敢擅自闯入。”

“小公主信了?”

“嗯啊,为什么不信,你都说了是真的被禁了。”

“不是从未有人敢擅自闯入,而是根本就没人能够走进去。小公主,我且跟你说,东君和伊苒公主皆是上古之时的名神,法力自然高深,那片花地本是东君送给伊苒公主的礼物。小公主想必也会好奇,送一片花地就送一片花地罢,花地搁在哪儿不好,为什么偏偏要搁在须弥山。这个,原本是有缘由的。须弥山是上古之时就有的仙乡福地,福泽广被,那摩耳崖看着一般,却是个认主之地,当初须弥山门徒众多,却无一人敢擅自占了摩耳崖。东君何许人也,既然是送给伊苒公主的礼物,就不会将就了,故而东君当年造那一片花地之时,在摩耳崖崖谷添了伊苒公主三分气息,此后摩耳崖一直当做伊苒公主是个正主。伊苒公主尚在之时,摩耳崖谷口的封印一直处于揭开的状态,且须弥山门徒多半不会闲着无聊了偏偏从后山的金蝉木门离开,故而那片虞美人花地虽然有了主人,却并未打扰到须弥山的日常。不巧的是,后来伊苒公主死去,原本这正主死去,搁在摩耳崖上的封印应该会随着伊苒公主的死而消失。奇怪的是,自伊苒公主死去之后,摩耳崖谷口的封印却自动闭合了起来。这封印一旦关上,便是二十几万年。直到小公主过来,误打误撞闯进摩耳崖谷口,这封印才重新打开。想必,小公主便是那个有缘之人罢。”

“这样子,那么我和伊苒公主算是个什么缘分?”

“小公主生的就像伊苒公主,已是大缘,小公主还想要什么缘分?”

“哦,格子木,你这样说,从此之后我便是那片花地的主人了不成,”我想着,忽然之间多了那么一大片不动产,一时半会还真接受不了,况且这片不动产还是在仙山之中的仙山须弥山里,光这寸土如金的地价,也够我一世为神,富贵无虞了吧。

格子木点点头道:“差不多算是。”

我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纠缠了一夜的问题,就这样化解了,真是神清气爽啊。

由于昨夜苦思冥想,一宿未能安睡,从格子木那里回去,我便一头栽倒在床上,继续我未完成的春秋大梦。

老君过来催了我一回,说是烛阴开始讲经了,我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老君没法,只得出去寻个阴凉地方,幻化做了原形继续躺着。

之于老君,我不知道我算是把他当做下人使唤着,还是当做宠物一般养着,亦或者是,他算是一个愚笨的知己。

他惊着的时候会化成原形,喜的时候会化成原形,睡觉的时候亦喜欢化成原形,虽然有时候我很捉急老君的笨拙,却并不反感老君的畜生相。

想来还是前世的记忆作怪,我总想着身边是要跟着一只兔子的,那时候它一直在山里陪着我,和我一起等着辛于君回来。而现在,我还在等,等着那个错过了我两世的人,过来接我,身边自然还是要有一只兔子的。

那只兔子已经修炼成精,而我的等待,却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发芽。

珩瑜君仍是未有回到须弥山,顷籍亦未有离开。

我不知道珩瑜君在忙着什么,他总是这么忙,转世为人的时候是,归位为神的时候亦然。

我也不明白珩瑜君是不是知道顷籍过来了须弥山,亦不知道顷籍是不是告诉了珩瑜君她来到了须弥山,总感觉顷籍不会这么无缘无故的仅仅是到须弥山来叙一回旧。

反正从骨子里,我不喜欢顷籍,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打心底里厌恶我,只是她不来找我,我也懒得过去找她。

我照样在须弥山里上午听听烛阴讲经论道,无聊的时候想想幽冥司里的家人,想想从前的种种,偶尔也想一下珩瑜君,黄昏的时候就去摩耳崖下的花地晒晒夕阳。格子木说这块花地是上了封印的,我却不知道这机关如何触碰,想着每天在这里闲适自得,偶尔却要看到顷籍从眼前晃过去,委实扫兴的紧,如果我能把这块地方封起来,只让我一个人呆在里面该多好,就不用看到顷籍心里烦得慌。

珩瑜君离开的第四个月零二十八天,我照旧躺在摩耳崖下的花地里晒夕阳。这须弥山就是好,四时气候如春,不冷不热,若是搁在别的地方,恐怕早就要花落倾城,四季转换了罢。

我想着珩瑜君该不是把我给忘了吧,都已经过去快五个月了,他仍是未有回来接我。想想前一世,我等他最长的一次也不过是四个月,而那最后一次等待,却是一生。

顷籍果然未有耐得住性子,在摩耳崖下无数次的照面之后,第无数次+1次,她又款款的向我走来。我想着她这样雍容华贵,气度典雅的微笑,搁在那里,都让人不寒而栗,瞬间觉得低了半个身子。

我就纳闷了,同样是公主,她不过是比我长了几万岁而已,可她身上的这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气质,却比奈何桥边的孟婆还要高深出几多,真是人不可貌相,心机不以年岁衡量也。

“小公主来须弥山时日已久,我每日里见到小公主不是去前殿听烛阴大师兄讲经论道,就是来这摩耳崖脚下赏花,不知道小公主可腻了?”

嗯?整个须弥山都知道我是来这里静养,她顷籍眼下里这话是什么意思,要诓我出山么?

“无聊是无聊了一点,只是我一个生人在这须弥山里,不比公主,在这里呆了两万年。有些时候我也是想出去走走来着,奈何并不知道这山外有什么好的去处。”

“小公主若是不嫌弃,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去处。”顷籍笑得优雅,“奈是须弥山十里之外的一个浅梨塘,这浅梨塘塘水虽是清澈,却和他处之水无甚区别,好就好在这浅梨塘周围开满了梨花,甚是雅致。”

“咦,竟有这种好去处,怎么这山里的小师傅们未有告诉过我。”

“小公主原本是为静养而来,须弥山里的小师傅们哪有什么了解风情之人,只是委屈了小公主的雅兴,本来这须弥山周围,是有许多可玩的去处,或许比不上小公主幽冥司里忘川的水神奇,亦比不上彼岸花开的妖冶。不过这山周的景色也自有一番风味,却是他处不能比拟的。”

就这样子被顷籍说的动了心,权且当做一游罢,况且在须弥山周围,量她也不敢拿我怎样。

晚上我去找格子木,告诉他第二日我要随顷籍一起去浅梨塘看梨花,格子木沉吟良久。

“小公主可是要我作陪?”

我摇摇头道:“为什么要你陪着,这样倒显得我小人之心了。”

格子木不说话,仰着头看着九天上的星辰,“既然小公主不是过来找格子木陪着,为何还要来告诉格子木一声。”

“哦,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到时候我倘使真有个不测,你也知道去那里找我,也知道是谁绑的我。”

格子木站在我身后,不再说话,我坐在石阶上,仰着脖子看星星。

听说九重天上的第三十三重天离星空最近,伸手就可以抓住星星。但是第三十三重天却是天界的禁地,并非一般人就可以随便出入的。这些不是一般的人之中,就包括公冶嵇和少君,却不包括我。想来这地位尊卑的歧视古来便有,同样是神,同样是仙界圣地,他们可以去的地方,我一届小仙却去不得。

双手支着脑袋看星空,看到累了,我也就站起身要回去睡觉了,露水已经落了一地,我的外衣也湿了不少。

刚走没几步,格子木突然拉住我,递给我一个东西,我接过手中,一看却是半截小指头长的木枝。

“小公主,你收好这个,有事了就拿出木枝,到时候我自会前去。”

我慌忙宝贝似得把木枝收好,一脸谄媚的对着格子木笑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格子木不说话,看着我走远后,复幻化做一株格子木立在山门。

有了格子木的半截木枝我还怕什么呢,第二日便开开心心的和顷籍一起去了浅梨塘。老君仍是一只野兔子的模样跟着我,我无奈的摇摇头,他这个样子,我都懒得嫌弃他了。

浅梨塘当真是浅梨塘,不过是半亩浅水塘,只是这水塘周围的梨花开的却甚是好看。我在梨花丛中不住的感叹,“啧啧,真是好看,来的时候我怎未有注意到。”

顷籍在一边浅笑,“现下里是白天,若是到了夜晚,就着月色,这一塘的梨花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少君当年最爱来这里,说是:梨花院落,溶溶月色,柳絮池塘,水远山长。”

笑容突然就在我脸上僵住,我说她为何如此好心带我来赏梨花,原是要向我示威。她和珩瑜君是认识几万年的师兄妹,怎么着也比我这算不上两世的两世之交要久的多。看来她二人在须弥山是有大把的回忆啊。

顷籍这一番旧事重提,好好的赏花瞬间变成了争风吃醋的调子,画风转的太快,一时半会我竟难以接受,想来是因为最近这些时日,在须弥山听烛阴讲一些什么修心养性,明镜淡薄之词句太多,不禁磨了耳朵,尚磨了心智,还以为这三界本就该一片清净祥和,盛世太平。

“那时候我和少君一起拜在须弥山学法修行,少君最爱的便是这一处浅梨塘,浅梨塘里有一尾铜鱼,据那铜鱼自己说本是原先已故上古之神东君和伊苒公主的定情信物,天地异动之时由二人身上滑落,其中一只就落在了这方浅梨塘里,时日久了便修炼成精,虽是一尾铜鱼,却可以在这浅梨塘中游弋。少君当初想要收了这尾铜鱼,奈何铜鱼不肯,少君念在铜鱼原是上古之神留下的信物,便也未有强求。”顷籍笑着往浅水塘便走过去,“运气好了,说不准今日里我们还可以遇到这一尾铜鱼。”

我哑在那里,这上古之时留下的东西可真是奇怪,一株格子木修炼成上神也就算了,毕竟是有根有枝的活物。只是眼下里顷籍口中的铜鱼是怎么一回事,她若说是法器,我可能就信了,居然说一块废铜烂铁修炼成精,真是匪夷所思,倘若是真的,那么这世间岂不是一粒尘埃,一缕清风都可以修炼成精,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想着,我已经跟着顷籍来到了浅水塘旁边,想来女人的好奇心真是可怕,我一边骇人听闻的不信,一边却又不死心的要看个究竟。

我立在浅水塘旁边,这个浅水塘是个半亩开的,近圆形的方塘,塘水较浅,较多地方填满了水草,我想着若果真是伊苒公主身边的铜鱼栖身于此,这样的水文环境当真是委屈它了。

“可是公主来了?”

从浅水塘旁边冒出一个穿着金色外衣的少年,模样俊秀,浑身湿漉漉的,想必该是顷籍口中的那一尾铜鱼了。

“正是,你是铜鱼?你还记得我?”顷籍一脸惊喜,却并不失从容高贵。

穿着金色外衣的少年却并未多看顷籍一眼,脸却一直朝向我这边。

“可是伊苒公主来了?”

我一跟头栽倒在浅水塘里,待少年把我捞起来的时候,我衣服已经湿了一半,老君还在后面拖着我的裙摆。

站定之后我努力摆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看看一旁的顷籍,依然气度从容。

今天这个人,真是丢的大发。

“公子可能认错了人,我只是和伊苒公主长得像一点罢了。前次里须弥山山门的那个格子木上神也把我错认作做了伊苒公主。”

“那株格子木我认得,在我尚未修成人形之前,公主喜欢去须弥山里玩,那株木头几万年只会说两句话,一句是:公主一人而来,为何不见爱恨。另外一句就是:爱恨一人而来,为何不见公主。不知道他现在可是会说一些别的话了。”

“呵呵,你说的没错,我第一次去的时候格子木也是这样子,幻化成了人形,立在山门迎我,开口一句便是:公主一人而来,为何不见爱恨。我当时还愣住了,我虽然是个公主,却不知道爱恨是谁,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我长得像当年的伊苒公主。”

“方才姑娘说自己不是伊苒公主,铜鱼在这里看着,姑娘虽然和伊苒公主有几分相像,可是这年纪却差的太远,伊苒公主若是不死,大概也有三十几万岁了吧。”铜鱼仰天长叹,方才姑娘说你也是一位公主,却不知道是哪位帝君家的公主。”

“公子言重了,小女是幽冥司幽冥神君跟前的小女儿孟浅然,。”

“小公主有礼,”铜鱼落落大方的拜了一拜,然后转过身子对着顷籍点了点头道:“顷籍公主,许久不见。”

我大跌眼睛,同样是行礼,为何这礼数差了如此这般的远。

顷籍明显的脸上挂不住,却保持着一贯的典雅大方,略带笑容,点头回礼。

我在想有一次我在少君府里见到她的时候,她也没有眼前这般优雅气度,我在大姊的回忆里见到她的时候,她也不是这般的优雅大度,只是为何在我面前的时候,她却这般礼教有佳,优雅大方到咄咄逼人。

“小公主若是不嫌弃,可把铜鱼带走。”

我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差点落到水中,把另外半边衣服也给打湿,今日里我是走运还是倒霉,先是被惊得跌落水中,现在眼前的少年郎还要我把他带走,我可是有喜欢的人啊,我可是,我,我上辈子可是嫁过人的啊……嗯……是嫁过人……一想到嫁人,我便汗颜,上辈子嫁了两次人,两次都嫁错了人。

铜鱼又捞了我一次,在我将要跌入水中之时。

“额,公子盛情,浅然感激不尽,只是公子一个大男人,浅然一界女流,带着……带着公子……不大好吧。”

“这个小公主不必担心,铜鱼原本是一尾铜制锦鲤,当时东君和伊苒公主身上各有一只,我一直跟在伊苒公主身边。天地异动之时不慎遗落,这才没有跟着主子一起羽化归墟。今日里见到小公主也算是个缘分,小公主若是有心,大可以从烛阴大师那里截了两寸捆仙绳,将铜鱼拴住,铜鱼此后便再不会化作人形。若是小公主想放铜鱼离开,只需解下捆仙绳,铜鱼自然会离开。”

说完,铜鱼幻化出原形躺倒我的手中,我看着手里的铜制锦鲤,想着方才眼前的金衣少年,左右为难。

顷籍面无表情的朝梨花林中走去,“既然是缘分,小公主还是收了他罢。”

我无可奈何,只得收了铜鱼放在袖中,心想着回去了一定不能忘记问烛阴大师兄讨要两寸捆仙绳啊。

老君在我脚下,哈喇子流了一整个兔子嘴巴,我白了老君一眼,我在这里不争气的丢人就算了,他这只傻兔子,也跟着丢人,真是祸不单行,丢人一双啊。

回了须弥山,我便匆匆的向烛阴处讨要两寸捆仙绳。

这时候方才知道,原来拴着配饰的捆仙绳大有讲究。单这绳子的花色就有红黄黑绿蓝五大类,这五大类里面又各自分了几个小类,且这拴饰物的捆仙绳和平时绑仙魔的捆仙绳不同,是由三股粗细相当的丝线缠绕而成。这捆仙绳的制作却讲究的很,比着那捆住仙魔的捆仙绳毫不逊色,先是要引了瑶池仙境中西王母院子里一池莲藕的藕丝,再要了东王公坐前长明灯里的灯油萃了九九八十一日,然后借了九天仙女播撒云霞时候的织车细细的扯成了线,再一股一股的绞合到一起,而这捆仙绳的颜色,却是染了当时云霞的颜色。故而,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截捆仙绳,得来却极其不易。

烛阴见我向他讨要捆仙绳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

“小公主,你说的这个捆仙绳,原本是神界里配饰之物沾染了仙气,修炼成精,配饰的主人为避免麻烦,惹出事端,故而才用这捆仙绳拴住配饰,这样子配饰便不能现出人形,只能一直保留原形跟随着主人,直到捆仙绳断落。小公主今日里向烛阴讨要这捆仙绳却是为何?”

我伸出手,拿住铜鱼在烛阴面前晃了一晃,道:“呢,是这个家伙硬是要跟着我,并告诉我一定要用捆仙绳拴住他。”

烛阴看着我手中的铜鱼,凝思良久,最后进屋截了两寸玄色捆仙绳给我。

“小公主就用这根捆仙绳拴住他吧。”说完,再无他话,兀自里走开去道场静坐。

我疑惑,不就是给了我两寸捆仙绳么,也值得这烛阴如此这般的不舍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得了便宜就别卖乖了,我用捆仙绳串了铜鱼,再用一根红色丝带串住捆仙绳,挂在腰间,也是个不错的饰物。

晚上,我照样去山门找格子木显摆我的新配饰,想必格子木应该认得这个铜鱼罢。

如我所料,格子木见到铜鱼果然大吃一惊,我就着月光把铜鱼放在眼前晃啊晃。

“怎么样,想不到吧,我到了这里,什么都和我有缘分,连这铜鱼,都非要跟着我。”

格子木捉住铜鱼,端详良久。

“是捆仙绳,他已经……”

“嗯,和你一样,不过没有你这般大的修为,只是一个小地精罢了。”

“这铜鱼是伊苒公主的,我见过,每次来都是一根红绳串着挂在腰间。”

“可不是,”我收起铜鱼,复放回腰间,“铜鱼也是这样子跟我说的。”

“小公主,少君还未过来接你?”

“嗯,他说我想他的时候他就会回来,只是现在我连想都不敢多想他。”

“……”格子木一脸困惑。

“格子木,我曾跟你说过,我当年死于自己种下的两心咒,我三个姊姊救我的时候,我受到了六道轮回路的蛊惑,接了我大姊的一些记忆。你知道,我大姊的死原本是和顷籍公主有关,而我却只承了大姊残片断章的记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却不知。后来三位姊姊把我救活,因了六道轮回路的蛊惑和大姊的记忆作怪,我便心魔难以控制,每次想起珩瑜君我就会同时想起大姊的记忆,最后控制不住心智便会动了心魔,分不清自己是谁,甚至走火入魔,坏了修行。”

格子木又不说话了,站在那里看着满天的星星,原本他就是一只木头,木头身,木头心,木头着前尘往事,前后如今。想不到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只会沉默。

格子木依然抽出一杆竹制的笛子,放在唇边。

琴声悠扬,月明星朗,山风簌簌,老君在一旁沉沉的睡去。

人定之时,我和格子木依然没有再说半句话。

仍旧是一个坐在石阶上拖着脑袋看月亮,一个立在一旁弄着竹笛。老君打起了呼噜,我嫌弃的看过去,“老君!”

老君一惊,突突的跳起来就往草丛里跑。

我更气氛,施了法术定住老君,愤愤道:“老君,没我的允许,倘使以后你在我面前再敢变作一只兔子,我就把你宰了炖汤吃。”

老君一个激灵,化作人形站到我面前,怯怯道:“小公主,您这是怎么了?老君平日里一直这副德行,也未见小公主像今日这般火大。”

“我开心!”我瞪着老君,“你再敢顶嘴,我现在就把你宰了烤着吃。”

老君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怯怯的低下头,再不敢说一句话。

格子木收起竹笛,转身看过来。

“嗯,真是,这小畜生不懂事,让格子木见笑了。”

格子木笑得优雅,“小公主,你何必为难了一个小宠。”

“我原本也不想为难他来着,只是每次他都给我丢丑,他自己丢丑就算了,还连累我一起丢丑。人家其他公主王子养的麒麟、狮子、凤凰什么的,带出去了,一个比一个光鲜亮丽,就我的这只,生的模样丑也就算了,还不求上进,也不知道是谁教给他的。”

格子木不语,只是一个劲的笑。

从山门回去,已经夜半,我百无聊赖的踩着石阶,一阶一阶的往上走,老君在后面默不作声。我突然又觉得烦他蠢蠢的,回头瞪了他一眼道:“老君,你现在给我化作一只兔子吧。”

老君无可奈何,只得化成了原形跟在我的身后,常言说伴君如伴虎,对于老君来说,伴着我这个小公主,差不多算是伴着一只母老虎吧。

正百无聊赖的往回走,却见前面闪过一个紫色身影。我顿时起了警戒,一手摁住老君,直勾勾的盯住远处的紫色身影,这须弥山里多半是些道童,鲜有女婢,就算是有一些地精修炼而来的女婢,平日里也是一身灰布素衣打扮,眼前的这个紫衣姑娘,定是顷籍无疑了,只是这半夜三经的,她一个人跑到前殿来做什么?

想着我便跟了过去,老君这次倒是聪明,警惕的跟住,一点声响也未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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