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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回魂(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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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六道轮回路上耽搁的久了,孟浅然被六道轮回路蛊惑而去的精元尚未收集完全。孟青君大喊:“四姊姊,我们快撑不住了,再不速速走出这六道轮回路,恐怕今日里我们便要眼睁睁的看着小妹的肉身在这六道轮回路中被蛊惑消失殆尽了。”

“是啊,四姊姊,眼下里趁着小妹的肉身尚未被六道轮回路蛊惑去多少,我们赶快把小妹带出去,小妹遗留在六道轮回路里的精元,我们来日再来收集不迟,那时候你我三人不用□□护着小妹,收集起来自当便捷许多。”

孟云歌被两位公主这么一喊,分了心,一口血吐出来,紧紧抓住掌心里刚收集过来的孟浅然的几丝精元,仍然分出五成仙力,助着自己的两个妹妹护住孟浅然的肉身离开六道轮回路。

直到走出六道轮回路几丈远,孟云歌这才敢放松,收回了五成仙力,把刚收集过来的精元放入孟浅然的肉身,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孟青君和孟怡慌忙扶住孟云歌,孟云歌摇摇头,“我没事,小妹怎样?”

“小妹的身子,怕是折了不止两成。”孟怡低着头,眼神哀戚。

孟云歌两行清泪淌下来,转头看向身后的六道轮回路,幽冥司几千年来哀事不断,眼下里若不能救活自己的这个小妹,那么陪在父君身边的还剩下谁?五千年前母后羽化归墟,尚有个十四妹,从娘胎里出来就生的娇弱,见不得人。活着的自己和眼前的这两个一并遁入魔道,九妹妹不知何故丢了一魂三魄长久的避在第十九重地外天山上。若是救不活这个小妹妹,幽冥神君羽化归墟之后,幽冥司里当真无人继承神君之位了。

孟云歌擦去两行清泪,“好好的看住小妹的肉身吧,这第二十二重天外天原本是个清静之地,地域广袤,可窥天日,这几十万年吸收来的日精月华,一直散在二十二重天外天里面,不曾有什么仙魔闯入过。明日里我们姊妹几人发动仙力,用个千儿八百年把散落于二十二重天外天几十万年的日精月华收集起来并非难事。每隔十年把收集过来的日精月华输给小妹的肉身,前三百年里可保小妹肉身不腐,之后小妹肉身稳定,便可以用这精华长小妹的魂魄元神,这样子千儿八百年之后,将二十二重天外天里积攒的日精月华尽数输给小妹,我们姊妹三人再用个几百年时间稳定小妹的元神,不出一千五百年,小妹就可以醒过来。”孟云歌说的坚定不移,成竹于胸,仿佛已经见到孟浅然在开满花朵的彼岸花树下远远地向自己招手。

“今晚我们姊妹三个好好休息一下,明日里你们就去收集散落的日月精华,我再去那六道轮回路里把小妹留下的两成精元给找回来。”

“四姊姊,”孟青君一脸担忧,“那六道轮回路里的蛊惑会不会……”

“十二妹,你须知道你我皆已遁入魔道,这六道轮回惑乱心智的能力,原是冲着那些正仙而去的。该蛊惑的尽已蛊惑,如今还有些什么值得蛊惑的……”孟云歌不禁一脸伤怀。

第二日平旦,孟云歌就早早的喊起了孟怡和孟青君,嘱托两人把孟浅然安置好就去收集日精月华。孟怡和孟青君依然困在朦胧之中,迷迷糊糊的应承着,直到看见孟云歌头也不回的走入六道轮回路,才愕然清醒,新的一天已经开始,该好好做工了。

傍晚的时候,孟云歌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隅中的时候她已经集到了孟浅然一成的精元,只是后来无论她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差点逼自己元神出窍,仍是不能再多收集孟浅然一丝一毫的精元。故而,孟云歌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也只得到孟浅然一成的精元。再看看自己的两个妹妹,做的还不错,收集这日月精华的事情原本就不是什么费力的差事,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坚持,久了,可能就困顿了。

孟云歌小心的把孟浅然的一成精元放回肉身,眼下里孟浅然精元只剩九成,做不得十成的打算,孟云歌复又分了半成仙力在孟浅然的肉身上,加上先前的一成,孟云歌只剩下八成半的仙力。

第二日平旦,幽冥司的三个姊妹就早早的起来了,借着尚未退却的月光,全身心的收集起日精月华。

第一个十年,没出什么状况,也未见什么奇迹,孟浅然的身子仍是只有九成的精元。

孟云歌每日平旦带着两个妹妹去收集日精月华,直到戌时快结束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嘱咐两个妹妹去看好孟浅然,自己用功把收集来的日精月华锁在一颗拳头大的琥珀珠里面。

偶尔做工效率快了一点,姊妹三人早早的回来,就陪着孟浅然,坐在床边,说一些一万年前的家常,那时候圣战尚未开始,幽冥司的十三个姊妹都还在,幽冥神君君后尚未仙逝,幽冥司一派安静祥和、恬然太平,各项工作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幽冥司里的神职人员,虽然忙碌,却也充实。孟婆在忘川之滨的奈何桥旁施汤,姊妹几个时不时去找孟婆说说话,孟婆的摊子忙了,就帮她分一下汤。那时候,孟婆说自己一直在收集这几万年来的彼岸花,酿的好酒有几十坛子,就等着各位公主风风光光出嫁的时候,把窖藏的好酒供出来,让大家好好醉上一醉。那个时候,身为大姊的孟婵总会笑得嫣然,“婆婆就这样子希望我们几个姊妹早早嫁出去啊。”

回忆已经过了一万年之久,人间朝代更迭不知道多少轮,每每说起来都恍如隔世。

孟云歌每次说完,都止不住叹息,孟浅然肉身尚且不全,自然听不到孟云歌的唠叨。只是有空,孟云歌和孟怡并着孟青君还是会跟孟浅然说说话,唠唠家常,这样子,有个念想总比没有好。

即使再忙,孟云歌三姊妹每晚回去之后,都会给孟浅然擦拭身子,最忙的时候也不过是隔了一日,这个长得像大姊的小妹,自小聪慧美丽,收拾的邋邋遢遢脏兮兮的怎么成。

日子无聊,却也满怀希望,就这样唠唠叨叨,平平淡淡,十年时间一晃眼也就过去了。

那一日孟云歌早早的采集好日精月华,放在琥珀珠里。三姊妹仔仔细细的给孟浅然沐浴梳洗了一番,换上了一身新衣裳,之后把孟浅然抱回床上,悉心整理好衣冠。从孟浅然处离开的时候,孟云歌看了又看,看了又看,这个小妹长得和大姊太过相似。若不是一万年前的那场圣战,自己亲眼看到大姊死去,后来又亲眼看着大姊下葬,自己怎么都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个公主,居然是自己最小的妹妹。

孟怡和孟青君拉住孟云歌,“四姊姊,早点回去睡吧,明天姊姊尚需要很大的精力助小妹回魂,当好好的养精蓄锐。”

孟云歌又看了一回,仔仔细细的给孟浅然又掖了一遍被子,这才依依不舍了离开。

第二日正午天色正好,日头老高,却并不炎燥。几姊妹住的院子里开满了不知名的小花,孟云歌笑笑,“我们忙碌了十年,竟从未整理过院子,你们看这些花,搁在从前,一棵草长不出来就已经被除了。”

孟青君道:“四姊姊,没空打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然今日我们呆在这第二十二重天外天,哪来的花花草草看。”

孟怡引来正午的纯阳日光,照着孟浅然的屋子亮堂堂的,日光灼人,孟浅然在汇聚的日光中犹如天使一般慢慢的悬浮在半空,周身光晕摇曳,千万朵闪着金光的蝴蝶腾空飞舞。仿佛坠入九霄云天里的彩霞一般,生动美好。

孟云歌拿出琥珀珠,缓缓的发动仙力,琥珀珠逐渐移动到孟浅然的正上方,光缕万千投照到孟浅然的周身。孟云歌慢慢念着决,琥珀珠轻轻转动,这十年来收集到的日精月华便也缓缓地注入到孟浅然的肉身。

琥珀珠停止流转的时候,金色的光束收回到琥珀珠内,孟云歌移开琥珀珠,朝孟浅然奔过去,孟怡和孟青君围上去。

“四姊姊,你看小妹怎么了,”第一个跑上去的孟怡大声呼救。

“糟糕!”孟云歌眉头紧皱。

想来孟浅然当年死在自己种下的两心咒之时,心肺俱碎吐血而亡,五脏六腑尚未归位,加上先前走过六道轮回路的时候丢掉了一成精元,孟浅然本就轻薄的身子,哪里承受的住第二十二重天外天十年的日精月华。况且这十年的日精月华还是从上古时期积淀了几十万年而来。孟云歌刚把日精月华尽数输给孟浅然,孟浅然的身子就开始乌白不定,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黑的交替变换,身子上像结了冰一样冷。

孟云歌不知何故,赶快退回去,急着催生仙力,发动琥珀珠顺势收回一成的日精月华,孟浅然的身子依然冰的很,脸上仍是一阵青一阵白一阵黑的交替,且越往后脸上黑的越久。孟云歌索性又收回一成日精月华,就这样子,直到孟浅然身上只剩下两成日精月华的时候,孟浅然的脸色才稍稍恢复如常。孟云歌收回琥珀珠,金色蝴蝶瞬间化作无数光晕消失殆尽。

孟云歌瘫坐在地上,本以为每过十年给孟浅然输一回日精月华,不出一千年便可以把第二十二重天外天的日精月华尽数输给孟浅然,待这至精至纯之气,把孟浅然的肉身调息好,定了孟浅然的元神,姊妹三人再慢慢的恢复孟浅然的魂魄,不出一千五百年,孟浅然就能复活。只是眼下里这种情况,委实不可观。孟浅然虚弱的身子,一下子根本承受不住十年的日精月华,况且孟浅然的五脏六腑尚未归位,心肺尽碎,若真是一个凡胎肉身,运用些法力输一些仙力,再吃上一些还魂丹灵芝仙草之类的仙丹灵药,说不准就醒了。只是孟浅然的肉身毕竟是仙体神胎,怎能轻易复原。孟云歌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眉心拧成了花。

孟怡和孟青君看见刚才的状况,脸都青了,直到孟云歌一成一成的收回日精月华,孟浅然的脸色稍稍好转,两人这才舒了一口气,脸色仍是煞白。

“四姊姊,小妹没事吧?”

孟云歌摇摇头,“想来以前是我太过乐观了,本想着十年一次日精月华输给小妹,不出一千五百年,小妹也就醒了,眼下里小妹的身子,恐怕不知道要几千几万年了。”

孟青君首先瘫坐在地上,不是害怕辛苦,只是这几万年的时间,先不说孟浅然能不能醒来,单是这磨人的煎熬。一日一日承受着希望,一日一日渺茫的坚持,就算是个活了几十万年的上古之神,恐怕也难以承受这种煎熬吧。

“现在,多久能给小妹输一次日精月华?”孟怡声如死灰。

孟云歌再看看躺着的孟浅然,闭上眼睛,仰起头不让眼泪流出来,“至少五十年。”

孟怡和孟青君听到这话,居然忍不住抽噎起来。

“你们哭什么哭,小妹又不是没救了,只是尚需些时日罢了,”孟云歌厉声呵斥道。睁开眼的时候,两行清泪仍是倏地滑出眼眶。

本来十年输一次的日精月华,眼下里孟浅然的身子既然承受不了,仓促之间只能决定五十年输一次。姊妹三个也不用像第一个十年那样不分昼夜的忙碌,十年的工五十年做完,还只用做当初的两成,三个人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也有时间修行一下自己的修为了。

话虽然这样说,孟云歌却并未含糊,照样把每日收集过来的日精月华锁到琥珀珠里,上次输剩下来的还有八成,照着孟浅然的身子来看,剩下的还够两百年的用度。只是这世事无常,天地间的事物本就变幻莫测,倘使哪一日孟浅然的身子回复的好了,一下子需求量增加了,多存着一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或者哪一天孟浅然醒了过来,元神不稳,用剩下的日精月华助她稳定元神,恢复修为也是好的。

三个姊妹每天除了收集日精月华之外,就是各自练功修行,晚上的时候给孟浅然仔仔细细的擦一遍身子,心情大好的时候孟云歌还会采集了九天云层里的云霞,给孟浅然做一身新衣服。

孟青君本就心性淡泊,至纯至善,当年也是不甚堕入六道轮回路,本就浅薄的仙术,受了六道轮回路的蛊惑,撑不多久,孟青君思绪便混乱了。等到孟云歌和孟怡过去把孟青君捞出六道轮回路的时候,孟青君早已乱了心智,瞳孔中散发出丝丝的绿光。那时候孟青君才知道自己已遁入魔道,彼时她尚且控制不住自己周身随时都会散发出来的邪魅之气。孟云歌和孟怡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帮助孟青君恢复了平日里的外表。表象是遮住了,只是这已遁入魔道的心智,受心魔蛊惑,再也回不去了。

在第二十二重天外天里面,孟青君是最不像魔的一只魔仙,平日里孟云歌和孟怡潜心修行魔道,心术越难纠正,运起功来渐渐地邪魅之气越升。孟青君却乐得潇洒,没事就出去踩踩水,看看花,追着小兔子跑两圈,捉几只蝴蝶放在手心里。还跟着从前在幽冥司里十几个姊妹们在一起那般,天真烂漫的紧。

第一个五十年,孟青君还老老实实的跟着两个姊姊上午的时候出去采集日精月华,下午的时回到自己屋子里打坐修行。第二个五十年里,孟青君就撑不住了。上午收集了日精月华回去,到孟浅然的屋子里看一眼孟浅然,吃了午饭,睡一个饱饱的午觉,下午起来就跑出去玩自己的了。后来被孟云歌发现,呵斥了她几次,孟青君虽然低头认错,悔改的心却无半点。依然偷偷跑出去玩自己的,后来索性从外面刨回来很多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种在了自家院子里的空地上,再后来,院子外面也种满了孟青君刨回来的花花草草。自己还煞有心思的施了个法术,把周围的五色蝴蝶引了过去,这下子几姊妹的宅邸就好看了,百花盛开,彩蝶环绕,像是梦境一般。早晨几姊妹穿着五色云霞织成的衣裳从宅邸走出,像是仙女出行一般,优雅美好。

第二年春天的时候,种过花草的地方长出了一些嫩芽,外面的山花尚未开放,孟青君分不出哪些是花,哪些算草,暂时没有往院子里移栽的打算,也就没有把新长的小苗拔掉。

初夏的时候,宅邸周围的小苗已经长到一尺多高,上面居然抽出了一个个拇指头大的花骨朵,孟青君一阵惊喜,这些大概是去年的种子落在了地上,今年发芽生根了。

那些在宅邸周围发芽生根的,正是虞美人。

那一世孟浅然生的娇弱,战火流离,食不果腹之时,仍旧爱着这一朵虞美人……

孟青君悉心的守护着宅邸周围的虞美人,到仲夏的时候,虞美人花尽数盛开,红的娇艳,在晨风中摇曳着令人心生怜惜。

孟云歌从宅邸中走出,院子里的虞美人开的不多,散落在一院子不知名的杂草野花之中。

这院子外面就不同了,一夜之间,虞美人尽数开放,孟云歌一出门便被娇艳的红闪烁了眼。大片的虞美人,红的娇艳,虽比不上忘川之滨的彼岸花,却也是自己在这第二十二重天外天近一万年来,难得一见的景致。孟云歌不禁眉头一皱,虞美人生的娇艳却柔弱,尚顶不住晨风轻抚,生命短暂,本不是该出现在这弱肉强食的神魔之地。

“四姊姊,你看,我今年都没有移栽什么过来,她们居然都开花了。”孟青君开心的不得了。

孟云歌没说什么,径直走远。

果然世间所有的花都不会像忘川之滨的彼岸花一般,轰轰烈烈的开上一千年。太过惊艳的美丽,终是承受不住时间的流沙刻蚀、利刃风霜。只是这彼岸花虽然开的妖冶,一轮回轰轰烈烈,也自由她说不出来的苦,三界之内,八荒之间,仙魔人神,众所周知,彼岸花花开一千年叶生一千年,花叶交替,生生相错。

不出三日,宅邸的虞美人花便尽数凋谢。孟青君看着谢了一地的残红,蹲在地上,暗自伤心。

孟云歌眼皮子都没动,“本就是个短命的,拼了命得来明媚鲜妍、丰姿绰约,不过一瞬韶华。”说完像前日一般,径自走远。

孟青君无奈,虞美人花的种子尚未成熟,一下子除去了这些秃枝残朵,说不好明年就再也看不到虞美人花了。闭上眼睛,忍一忍,这时日也就过了,只是每日里看着这一地的残红,着实让人伤怀。

第六个五十年,三姊妹在给孟浅然输多少日精月华的问题上起了分歧。孟云歌认为三百多年过去了,孟浅然的肉身已然比来时强上了许多倍。五脏六腑皆已归位,当初因为两心咒而震碎的心肺也复原的差不多了,是时候给孟浅然增加输入量了。在没有和孟怡、孟青君商量的情况下,本该收手的孟云歌私自发动仙力逼着琥珀珠向孟浅然的肉身里输入日精月华。

孟青君心底本就至纯至善,误入魔道而已。一看眼前这架势,孟云歌要强行给孟浅然增加日精月华的输入量,一个闪身发动仙力迎了上去。

“青君,你做什么?”

“四姊姊,妹妹倒是想问问你要做什么?眼下里只过去了三百年时间,小妹的肉身尚且不稳,你这样强行给她增加输入,不怕害了她?”

“青君,你闪开,我自有分寸!”孟云歌说着加了几分力道。

孟青君本就比孟云歌小了一万多岁,修行自然比不上孟云歌。遁入魔道之后,孟青君心智一直混乱,也没什么心思修行,这样一荒废又是差不多一万年,那里比得过一直潜心修行的孟云歌,孟云歌刚加深力道,孟青君就顶不住了,强撑着把自己的仙力都调出来,顶住孟云歌来势汹汹的仙力。孟青君额头上已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青君,你快收手!”

“我不收,左右我们已经遁入魔道,在这里呆上千千万万年已是注定,眼下里小妹肉身未稳,四姊姊何必急于一时。”孟青君说着,再强行从元神里提了自己几分的仙力,运在掌上。

“十二妹,你快收手啊!”一旁的孟怡急了,运了仙力准备拉开孟青君,这样子下去,孟青君撑不了多久。

不等孟怡的仙力接过孟青君的仙力,孟青君已经支持不住,松开双掌,一口血喷出来,整个人如山崩地裂一般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孟云歌一看孟青君栽倒在地,瞬间收了掌力,跑过去扶住孟青君,“青君,你还好吧。”

“我没事,”孟青君脸色煞白,“四姊姊,不要急于一时,小妹肉身尚不稳定,若是出了什么一万,你我当后悔终生啊。”

“青君,你只当我自堕入魔道之后,心性越发邪魅可怕,做事古怪残酷,你当知道,血浓于水,纵然是那太阴神殿的魔王苾谙,当年两军对战之时,也不忍心害了他女儿的性命。你道我怎么会狠心害了小妹。我自己操纵着琥珀珠,小妹的身子能承了多少日精月华我不比你清楚么。你现在这个样子,强行调动自身仙力不说,还提出元神来挡着我,眼下里白白遭受了这样的苦。索性你这几万年间,不务正业,荒废了修行,今日里你的修为若再提升了几千年,现在受伤吐血的恐怕不止你一个。”

“四姊姊,我……”

“别说了,孟怡,你扶她回去,给她输几分仙力,护住她刚才调出来的元神。”孟云歌表情颓然,刚才自己若再多从琥珀珠上分出半成力道,非把孟青君的经脉震碎不可。到那时候,孟浅然尚未醒来,自己和孟怡还要分出一半的心神去照顾孟青君,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有了上次的经历,之后孟云歌再给孟浅然输日精月华的时候,凡是可能增加输入,孟云歌都会早早的和两个妹妹商量好。

孟青君开玩笑说,“四姊姊每次这样恭恭敬敬的和我俩商量,好像这第二十二重天外天掌事的是我和十一姊姊一般,四姊姊不过是个供使唤的打杂的。”

孟云歌不禁噗嗤笑了出来,“谁说这第二十二重天外天的掌事的是我一人来着,你们两个也是,以后小妹醒过来,自然也是,只是全是主子,没有打杂的,日里的琐事只能我们这些主子自己亲力亲为喽。”

孟云歌轻打了孟青君两回嘴巴,“我们幽冥司圣战之前出生的十三个公主,就数你嘴贫,从前大姊还在的时候,你就总是围着她转,把她烦扰的不行。现在见到小妹长得和大姊一模一样,到她醒来的时候,你也忍不住围着她转吧。”

“我自己的小妹妹,自己又要照料着她几千年,我自己不心疼喜欢谁心疼喜欢。”

“你看你说的,好像我和你十一姊,不是小妹的亲姊姊一般。”

孟青君嘿嘿的笑。

孟怡然突然灵台清明,思绪大开,“方才四姊姊说我们呆在这里差不多一万年也没个人伺候着,你看我们怎么如此的傻,都是修行了上万年的神仙了,捏上一个决,变几个婢子小斯出来供使唤也不难。”

“对啊,以前怎地没想起来,变出几个婢子小厮,就算不是为了伺候你我三人,单是照料着小妹平日里的洗漱搬动,也省了我们不少力啊,”孟青君拍着手。“四姊姊,四姊姊,我来变这些婢子小厮好了,把她们个个都变得温柔听话,体贴贤淑,男的长的英俊潇洒,女的长的清秀漂亮。”说话间,孟青君已经伸出双手,准备发动仙力。

孟云歌一把拦住孟青君,“青君,你须知道,你我虽然各有上万年的修为,这凭空里变出了的东西,当不比原来就真真实实存在的,就算是再简单容易,消耗的也是你我的修为,平日里还要分出几丝仙力养着。依我看倒不如去外面寻那些存着久了,已有灵性的花草树木,飞鸟野兔,稍稍运用些仙力,助他们修炼成形。一则免去我们日日分出仙力养着,二来他们感激我们助其修炼,做起事情来必定兢兢业业,认真负责。”

“四姊姊,你好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孟青君揉揉自己的脑袋,“我在那山里认识了不少活了几百年的灵花神草,去年的时候还追过一只半成人形的小兔子,我就去寻了他们过来。”孟青君说完,已经跑出了院子。

戌时末,孟青君披星戴月的回去了,从山里搬回来一株杜衡草,手里抓住的是一株香附草,根茎上皆带着原地的泥土。孟青君后面跟着一个半成人形的兔子,脸上保留了兔鼻子,头上顶着一双兔耳朵,两只前爪比后腿短了些,仍旧匐在地上行走。看来已经有人胳膊的雏形了,只是这一身毛茸茸的,亏了孟云歌姊妹三人好歹也是活了几万年的神仙了,刚看到的时候,也是一惊,若是换做个凡人,还不直接去幽冥司报到去了。

兔子嘴巴里衔着一株芫花,三尺多高,比兔子的身子还长。之所以让兔子衔着这么大个子的芫花,孟青君有自己的用意,自己手里的这两株花草,无什么毒性,给兔子衔在嘴巴里,它天性吃草,路上万一一个不小心把它们吃了怎么办。那株芫花是有毒的,兔子纵使天性使然,没成精的时候都不敢轻易去尝上一口,现下里芫花已经修炼成一半小地精,兔子更加不会去吃上一口了。

进了院子,孟青君把花花草草放下,伸了个懒腰。

“让你找一些有灵性的生物,你怎么把它们的原形带回来了?”孟云歌走出去,看着孟青君的狼狈样,直皱眉头。

“四姊姊,你以为我不想啊,我想着从前我出去玩,有灵性的花花草草,也是见到过不少,随便找找也有一大堆,只是过了一个冬天,可能山中缺少食物,被他们这些小动物们吃了许多,我找了许久,都难找到一株满意的。”孟青君瞪着地上的兔子。

兔子一脸委屈:“山里野兔野猪多得是,也不一定是我吃的啊。”

“不准还口!”孟青君又瞪了一眼野兔。

“四姊姊,你道我寻了这些山野精灵已经花去了不少时间,若是当场助着他们成形,不知道还要多久,眼看着着太阳都快下山了,我想着还是早些回来的好,而且,助他们成形这件事情,四姊姊和十一姊姊当比我在行。”孟青君嘿嘿的笑着,脸上沾满了泥土。

“青君,你先去洗洗,换身衣服吧,吃了晚饭我们再做打算。”孟云歌给孟青君扶了一下眼前的青丝。

“唉,”孟青君应声道,走时还不忘回头狠狠的瞪一眼野兔,“你若是敢吃了她们,小心我剥了你炖汤吃。”

兔子怯生生的点点头,一脸紧张。

孟青君带回来的山野精灵,三株花草被变成了婢子,那只半成人形的野兔原本是一只雄兔,孟青君一时兴起,想着跟了先前的三个做了伴,也变作一个婢子不错,雄兔一脸凄切哀怨的看着孟青君,“公主,您当真要这样做么?咱们家就不缺个护院什么的?”

一句话提醒了孟青君,当真是玩心太盛,总不能让一个模样秀美的丫鬟去看家护院吧,思量再三,孟青君还是极不情愿的把兔子变成了一个小厮。

兔子顶着半兽半妖的身子过了几十年,一下子成了人形,激动不已,自然是对三位姊妹感激万分。

三株花草,孟青君没有改她们的名字,杜衡草,就叫做杜衡,芫花还叫芫花,香附还叫香附,反正这些名字本来既好听又文雅,改了说不准就俗了。只是眼前的这一只野兔,孟青君犯难了,总不能像前面的三个,叫他兔子吧,当真难听的要紧,思来想去,孟青君也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好,索性问小兔自己,“喂,兔子,她们三个皆已有了名字,你想自己叫什么?”

“嗯,她们三个的名字都是公主取得,奴才的名字,公主随便取便是。”

“她们三个生来名字好,我也不用怎么用心,你的名字,你若是不嫌弃大可叫做小兔,兔子,或者雄兔子。”孟青君撇撇嘴。

额,野兔为难的看着孟青君,“公主,您行行好,也赐给奴才一个像样的名字吧。”

“唔,你让我想想先,兔子君,兔子先生,灰兔先生,灰兔君,野兔,小野兔,大野兔……”

“公主,可不可以不带兔子……”野兔实在听不下去了。

“啊哈,原来你不喜欢兔子啊,”孟青君恍然大悟,“这样这样,我想到一个很好的名字,当年九重天上欺负我大姊的珩瑜君叫做少君,你就叫做老君吧,这样子他珩瑜君还是我家兔子的后辈。哈哈哈……”

野兔可怜巴巴的看着孟青君,“公主,这样子好么?”

“我说好就好,”孟青君才懒得理会野兔愿不愿意,妥妥的这名字算是取好了。

于是若干年之后,在幽冥司里有人听到幽冥司的公主大声喊“老君”,还以为是太上老君仙架降临,站直了身子,齐齐的回头准备行礼,发现呼啸着跑过来的居然是一只野兔精,那阵势,真是骇人听闻,羞不可言啊。

有了四个仆人伺候着,幽冥府的三姊妹本就清闲的时间,更加充裕,这样子不禁不用亲力亲为的照看孟浅然了,并着烧水煮饭,洗衣扫院子的事情都一一做完。

杜衡、芫花、香附三个婢子,原本是山间仙草的原形,日里做完了事情,夜间便喜欢竖在院子里饮一点露水,吸收一下月华。偏偏老君又是个不长心的,几次夜里拖着原形出来磨牙,都差点毁了几个小姊妹,芫花还好说,长得高大些,老君不至于忽略。另外两株就可怜了,尤其是香附,散在杂草堆里,极难察觉,有一次老君出来磨牙差点把香附吞下去,好在芫花及时化作了人形,一脚把老君踹开。老君仍是迷蒙中被踹了一脚,疼得满地打滚,正要骂的时候,却发现香附满脸委屈的坐在地上,芫花和杜衡在一边狠狠的瞪着自己,一下子睡意全无。

屋外的响动惊醒了屋子里的小主,孟青君披着衣服出来,正要问什么事情,看到香附委屈的坐在地上,一身狼狈,不用说,也知道是老君再一次误啃了她。

“老君,以后你半夜里起来磨牙,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你但是敢啃上一口,本公主定要打散你的元神,扒了你的皮拿肉炖汤吃,剩下的骨头丢进火坑里一把烧成灰,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孟青君说完,恶狠狠地瞪了老君一眼。

被孟青君这样一吼,老君魂都吓没了,哪里还说得出话,浑身打着寒颤跪在院子里,大气也不敢出。

“香附,你这样几次三番的差点被老君吃掉还不长心么?你便是在屋子里或者窗台上摆个花盆,晚上躺在花盆里,不比呆在院子里舒服得多。”说完孟青君没好气的走回去,一把关上房门。

自那日孟青君发了令,老君夜里起来磨牙,再未敢动过院子里面的花花草草。香附和杜衡也学聪明了,老老实实的在窗台上摆个花盆,晚上的时候就躺在花盆里。芫花生的高大些,浑身茎叶都有毒,任是老君睡的再懵,也不敢啃上一口,香附和杜衡摆出花盆后,芫花想了想,每晚落在靠着二人的土里,一日一日,就这样过了下去。

第八百年的时候,二十二重天外天里的日精月华不再像以前那般容易收集,想来先前采集的太多,现在剩下的少,便难以收集了。孟云歌想着,照着孟浅然这样的用度,琥珀珠里存着的日精月华尚够供应几千年不成问题。到那时候,自己并着两个妹妹又已经收集了几千年了,怎么会续不上。故而当孟怡和孟青君把这件事情告诉孟云歌的时候,孟云歌并未担心太多。

就这样耐着性子守着,又守了孟浅然七百年,当初计划一千五百年完成的事情,没想到在第一千五百年的时候一半都没做到。

那日孟云歌一个人看着孟浅然发呆,这个小妹长得的确太像大姊孟婵,若非亲眼看到大姊死去,打死她也不会相信,一万年之后她见到的这个人不是自己当年的亲姊姊孟婵!

杜衡催孟云歌回去休息,另外两位公主已经躺下了,现下里就只有孟云歌还守在孟浅然这里,不肯离去。

“四公主,外面的露水深了,四公主明日还要领着两位公主一起收集日精月华,当要注意调息身子。”

孟云歌没吭声,依然看着孟浅然,那个幽冥司最小的公主,越看越像是大公主孟婵,孟云歌越是把孟浅然想成是孟婵,心里就越乱,她把孟浅然想的多像孟婵一分,自己的心智就多乱一成,到后来,孟云歌一口乌学吐出来,心智尽乱!再抬头时,两只眸子里尽是莹绿莹绿的光,杜衡吓了一跳,慌忙往外跑,想把另外两位公主叫过来。孟云歌一挥手,杜衡狠狠的摔在门上,几乎折断根茎。

自八千多年前遁入魔道以来,孟云歌从未像今日这般,控制不住内心里鬼魅般的蛊惑,瞪着莹绿莹绿的双眼,面目狰狞的走向杜衡。

“四公主……”杜衡气息微弱,不知道眼前已经成魔的孟云歌要做什么。

“嗯!”孟云歌一把掐住杜衡的脖子,伸手就要撕碎杜衡。

“四公主!”杜衡闭上眼睛惊恐的大叫。

“四姊姊!”听到孟浅然屋子里的响动,孟青君和孟怡衣服都未及披上,直直的冲了过来。孟怡死死的擒住孟云歌的双手,“四姊姊!你这是要做什么?”

“十一姊姊,四姊姊的心智已经乱了,眼下里跟她讲不得道理,你快把杜衡救下来。”孟青君安抚着一边的杜衡,她伤的不轻。

“四姊姊,得罪了,”孟怡说着发动仙力,欲从孟云歌手中抢过杜衡。

奈何孟云歌此时已经失去理智,已经是用了十成的力道。孟怡自知硬碰定会伤了孟云歌,自己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就算是一条狗养了几年也会有感情,杜衡虽是一颗山间野草,好歹也用心的伺候着自己姊妹四人几百年,况且眼前孟青君扶着杜衡,已经热泪盈眶。罢了罢了,伤了自己,将养些时日也就好了,眼下里若真由着孟云歌把杜衡撕碎了,虽然山间精灵多得是,再找一个杜衡可就难了,况且她已经有了千年的修行。只是希望不要伤到孟云歌才好,冥想至此,孟怡心一横,瞬间运了十成的仙力,硬是和孟云歌不受控制的魔力碰在了一起。

孟云歌被孟怡突然发力一击,不禁松了手,两只绿莹莹大的眼睛直直的盯上孟怡,孟青君趁势救下杜衡,把她丢到门外,嘱咐四个小属下躲远一点。

孟云歌眼下里已经认不得旁人,走到孟怡面前,伸手就要掐住孟怡的脖子,孟怡一个闪身躲开,“四姊姊,四姊姊,我是十一妹妹孟怡啊。”孟怡一边躲开孟云歌的追赶,一边喊着,奈何三姊妹里面,孟云歌的修行最高,眼下里她乱了心智,谁还控制得住,索性她并未去伤害床上的孟浅然,不然凭着孟怡和孟青君的修为,无论如何也护不下孟浅然。

“四姊姊,四姊姊,你醒醒,我是十一妹妹孟怡啊,”孟怡躲开孟云歌伸过来的掌风,扒住孟云歌的手臂,伸过头到孟云歌的面前,“四姊姊,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话未说完,孟云歌反手就是一抓,孟怡避之不及,右臂上被抓出四道深深的扣子,碧色的衣服上沾满了血。“四姊姊!”

这时候孟青君用捆仙绳从背后把孟云歌困住,孟云歌未及回头,孟青君又是当头一棒,孟云歌骨碌碌的倒下去。

“青君!”

“十一姊姊,你放心好了,四姊姊不会有事的,打晕了她也好,说不准一会醒了,就好过来了,你这样跟她纠缠着,我们又打不过她,万一被她伤着了怎么办。”

孟怡这才想起来床上还躺着的孟浅然,刚才一听见打斗声两人就匆匆赶了过来,当时孟云歌差点撕碎杜衡,两人并未注意到床上大的孟浅然有何异样,只是现在怎么了,孟浅然怎么不在床上,“小妹!”孟怡眼前一黑,直直的奔到孟浅然床边,“小妹,去哪儿了?”

“十一姊姊放心好了,刚才趁着你和四姊姊打斗的空挡,我把小妹转去院子外面给那四个小厮看着了。”

孟怡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孟浅然没事。

孟云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身上捆着捆仙绳,仍旧保持着昨日里倒下去的姿势,门口躺着孟怡和孟青君,已经守了一整夜。

“孟怡,青君?”

“四姊姊你醒了?”孟怡揉揉眼睛,直直的看向孟云歌的双眸,那两束绿莹莹的光已经褪了下去。

“四姊姊你可知道,你昨日动了心魔,乱了心智,差点把杜衡撕碎,还伤了十一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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