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人皮灯笼记10(1 / 1)
清晨初阳的第一缕光溜进那沈府最高的阁楼之中,打在沈恩泽露出被子的半截胳膊上,虽有阳光,但还是凉飕飕地,没多大会沈恩泽就被这凉风给吹醒了,他连忙缩回胳膊在被子暖了暖后才露出两手指揉了揉自己的睡眼。
顶着一头鸡窝,四周瞧了瞧,昨晚的记忆袭来,沈恩泽不免觉得自己的肩头疼痛地厉害,他伸手摸了摸,恩,不错,还知道帮本小爷处理处理。不过话说回来,这地上滚了一地的衣裳,却全是自己的,那人的衣裳去哪了,那人去哪了?
沈恩泽在临时的床上写着大字,身边的位置早就凉透了,看来那人走的早。沈恩泽无聊了会儿,这才想起昨天那朱长秋邀自己去萧家打探情况的,他整了整精神,准备一跃而起,思及上次的经验,还好收住,小心翼翼地爬下了床,捡起自己的衣裳,准备套上,诶,这上面全是血迹……
他左右一环顾瞧见床头边上的衣架上有一套新衣裳,那不是前日里沈元郎带自己去定做的么?这么快就做好了?沈恩泽心情不错地扯了过来,看了看规格,弄清穿法后就给自己套上了。嘿,这带毛的家伙穿着果然暖和许多。
临走前沈恩泽还是洗漱洗漱,扎了一个新的发髻款式,这还是在朱长秋那儿学来的呢,果然有个娘子就是好,至少表面功夫不会显得太邋遢。
刚下了楼就瞧见自己拿两小厮打着哈欠站在那,眼皮支撑不住地一个劲儿往下垂。
沈恩泽猫着步子走过去,在他们脑门上一人一个小锤子,下手很轻但却将那两人吓得不轻。
“啊哈,沈公子起身了,老爷让我两在这恭候多时了。”
“是啊,是啊,老爷吩咐,您一下楼就让我两带你去听花小筑用餐呢。”
沈恩泽吊着眼睛看那两小厮,“那就走吧。”
“好嘞,好嘞。”
到了目的地,沈恩泽才发现那沈元郎根本不在,“你们老爷怎么没在?”
“回公子,老爷一早就上铺子里去了。”
沈恩泽挑眉,感情是自己想多了,还以为那沈元郎一改常态,是要事后负责的节奏,原来并不是。
这日,沈恩泽就像嫁了人的小媳妇一样守在沈府一整天等着那沈元郎回来。可惜,月上枝头,也没有等来。而这会儿,沈恩泽就得出门去见那朱长秋了。
他时不时望着窗外仆人的动静,一边极不情愿地搜出自己的紧身衣,也许下一秒就有人跑进来说那沈家老爷回来了。
可惜,这终究没有成真。沈恩泽蒙了面,便瞧着人少的当儿翻墙而出,直奔萧府后门。
到了那地儿,朱长秋早在树背后蹲了多时。
“你不是已经查明那邪教就窝在这萧府,直接带六扇门的人来搜不就好了?”
“不行,这萧府极大,六扇门人手有限,如果不查明具体位置,一招制敌,恐怕在搜的途中,那邪教就早已转移据点了。”
沈恩泽勉强赞同地点点头,正准备动手,那沈恩泽突然抓回那飞起身的朱长秋,“我说,我行动不便,万事还得靠你,我打了掩护就行。”
朱长秋拍开那人的爪子,皱眉嫌弃道,“你怎么行动不便了?!”
“我不是早说过,那沈老板要睡我嘛,谁知道他下手没个轻重……”
恩爱还没秀完,沈恩泽便被一脚踢翻,我擦,这踏马还没动手就先被人给教训了,沈恩泽幽怨地望向那飞身而起的始作俑者,好你个朱长秋!
地上的沈恩泽见那朱长秋已然进府,又怕自己跟丢,只好极不情愿地拍拍胸口的脚印儿,爬了起来,跟了进去。
不曾想这朱长秋还真的挨着萧府一处一处的查,沈恩泽无语,他加快步伐,好不容易赶上那飞檐走壁的朱长秋,喘着气儿道,“你这样一处一处地搜,要搜到明早儿去啊?”
“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沈恩泽气不过,对着那人的脑袋一记猛拍,“你就不能先动动你宝贵的脑子猜一猜这据点会在哪?”
“哦,我都忘了,你最会猜了,那你就说说这据点会在哪?”
“这萧府是按照严格的风水修建,东南高,西北低,东南是宗祠,那外族人肯定不会藏在那儿,那可是欺师灭祖之行。西北是女眷,那也定不会藏人,除非那萧家的主儿不能人事。正中央大堂,来往人群密切,也不是藏身之所,至于那西南角,太过显眼,墙外便是街市……”沈恩泽一通话将萧府的地势全分析完了,到了最后得出结论这萧府根本不适合藏人。
“可我亲眼所见那日确有邪教中人出入这萧府啊!”
沈恩泽挠着头,深更半夜,在别人家的院子里来回溜达,不出两圈,他竟又生一计,“不如咱来个打草惊蛇,明日你便可带着六扇门的人直接查那萧家祠堂!”
朱长秋本想问什么却不料那沈恩泽抬起就是一脚,力道不小,直接将他踢出隐蔽的草丛,直直摔在那院中小径上。
“谁?”夜巡的仆人惊觉,连忙召集众人,围追堵截。沈恩泽嘿嘿一笑,总算报了那一脚之仇,他转身正准备金蝉脱壳,却不料,四周房梁之上,瞬间架起数十弓·弩,沈恩泽暗骂不妙,那箭羽便嗖嗖而下。
沈恩泽一个腾空翻,却不料后面XX一阵撕裂之感,他连忙收紧屁·股,顾前顾不了尾,一浑然有力的箭矢只擦沈恩泽大腿而过,疼痛感立马传来。沈恩泽连忙瘸着腿躲进黑暗里。
他瞧着那朱长秋也是寡不敌众,连忙挑了个石子扔过去,示意他脱身,朱长秋会意,干翻身后偷袭之人,大喝一声,“走!”
沈恩泽立马动身,上了房顶,搀扶着朱长秋直奔那胡同而去。
眼看夜已深,沈恩泽想着那沈元郎定是回府了,便匆匆道别,朝着沈府一瘸一拐走去。
朱长秋望着那沈恩泽的背影,看来那沈家老爷确是一生猛之人。
朱长秋回了家,才细细想那沈恩泽的话,的确,今夜的打草惊蛇肯定让萧家人心慌不已,这转移邪教据点是必行之事了,而那萧家人也不是没有脑子,既然知道事情败露,肯定会担心有人潜伏府外,等着转移据点出府时,直接截杀。
所以,完全之策就是不要出府了,那这萧府到底何处藏人,才最不引起怀疑,在这宗族势力庞大,家族观念深厚的朝代,想必只有那祠堂。
若有人来查,搪塞之词,也算有理有据。
思及此,朱长秋才勉强没再黑着脸。
沈恩泽回了雅闲居,悄悄换了衣服,问这小厮,那沈元郎果然回来了。沈恩泽喜滋滋地朝沈元郎的住处走去。到了门口,直接推门而进,果不其然那人又在桌前看着账本,打着算盘。
“这些事不该管家来做?”沈恩泽瘸着走上前,坐在对面,双手捧脸,支撑着桌子,望着沈元郎眨眼道。
“张伯年事已高,眼神儿不太好。”
“那你为何不太多招一个管家,让张伯带着,打打下手?”
“好歹是生意场的事,轻易交不得旁人。”沈元郎说着,翻完了最后一页,提笔写了两划后,抬头,瞧了瞧沈恩泽,“你去哪了,这么晚了才回来?”
“今天你又不在,我自是出去逍遥了。”沈恩泽怕他不能理会自己的意思,故意将逍遥二字咬的特别重。
沈元郎眼底带笑,“还是当多注意身体。”他拾掇拾掇桌上的东西后,说,“洗洗睡吧。”
沈恩泽眼前一亮,立马弹起身,“好啊~啊~”沈恩泽得意忘形,这腿上的伤一扯裂,后半个字便变调了。
“你怎么了?”
“这,还不是因为你……我出去时脚一滑,大腿被尖石割了口子。”
沈元郎不解,“这又怎么怪我头上?”
“你……”沈恩泽扭扭捏捏,半天才道,“要不是你昨晚那啥,我走路能不稳妥么?”
“咳……”沈元郎抱起账本走到外屋的书柜出放了账本,过好些才回了屋。依旧准备躺在那软榻上。
沈恩泽不满,“喂,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做了事不知道负责嘛?”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还需要别人负责么?”沈元郎学着他的口气说道,就着月光解下发髻,关了窗户,毫不迟疑地躺上那软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