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决绝（1 / 1）
“大师不必多说，这等损人利己之事央做不出！“
玄智大师轻轻摇头：“天下苍生受难，老僧苦在心中，帝星若要有力量救得民生于水深火热之中，乃是天下苍生的大福气。老僧将这一己之力交予帝星，又何尝不是交予天下苍生？“
“大师……“
“师父……“
玄智大师露出一个看尽沧桑的笑容：“帝星请勿多言，应老僧这一言吧，也算是为天下苍生打算！“
未央叹口气，点头应允。
玄智大师盘膝而坐，将全身功力集中于双掌之上，缓缓推动，一身气力被全数送与未央身上。出尘面色紧张，眼睛紧紧盯着玄智大师的动作。
只见玄智大师吐出一口浊气，面容在一瞬间苍老，转瞬之间便像是八九十岁的老人。
小黎儿第一次见到这般神奇的事情，早已惊讶的目瞪口呆。
未央额头青筋暴起，忍受着外力在筋脉内乱冲乱撞的痛苦。
半晌，玄智大师收掌，未央双目紧闭，体内内力仍在游走。
突然，未央全身被白雾笼罩，可以感受得到，未央的武之境不断增长，不多时竟然已经到了清之境，未央面露痛苦之色，出尘知道她又到了晋级之时，连忙拿出笛子，一曲《弄仙》如同仙音一般袅袅升起。
未央面色渐渐平缓，周身萦绕的气息也顺利到达玄之境，甚至一举到达虚之境，直至巅峰。
半晌，未央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的流光迷住了出尘的眼。
“如何？“
未央抬眼冲他一笑，点点头，站起身在玄智大师面前端端正正行了拜师礼。
“央多谢大师！“
玄智大师合掌而笑：“苍生有福！“
一只白鸽从佛塔飞出，穿越凌冽的寒风，到达九品书院。
“楼主！楼主！好消息！“
极渊四楼，难得的四位楼主都聚在一起，每位楼主面上都是一派欣喜之色。
“小一小二小四，快点收拾，咱们去迎接主上回归！“
长着娃娃脸一身煞气的煞楼楼主玄煞睁着大大的眼睛，道：“先别急！咱的好好想想，主上可是三年没回来了，怎么着咱们也得弄个大阵仗好好迎接！“
“小四说的没错！“一旁的妖娆女子点头，她是花楼楼主黑寡妇。
“小三，你心思最活络，快点儿想点主意！“最年长也是最稳重的藏楼楼主铁掌柜道。
“等等，我想想……“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白面书生镜楼楼主白小白自命风流地扇着扇子，也不在乎是在大冬天。
“你丫的紧着点！“看起来最小的玄煞不耐烦地敲着白小白的脑袋。
且不说这边几个不着调的楼主商量着要用怎样的方式迎接未央回归，那边训练场上的洛逸轩听见这个消息之后竟然激动停下训练，将所有人聚在一起，高声道：“将士们，咱们的主上，终于要回来了！“
底下众人都欢呼起来。谁不知道他们的主上是天下最厉害的男子，是江湖上威震四方的拈花公子！
佛塔。
玄智大师被安置在阁楼中，整日价有小黎儿陪伴着，玄智大师倒也乐得为小黎儿讲讲佛经，讲讲诸佛的故事，小黎儿也听得津津有味。未央的武之境虽然有所提升，但到底是因为药物的缘故，底子是虚的，出尘便陪着未央过招，以提升她自身的境界。
未央敏感地发现出尘的身手虽然尚在，武之境也仍旧是玄之境，但功力却远远及不上全盛之时。未央只当出尘是因为治疗自己的缘故短时间内的虚弱，没有放在心上。
“央儿，歇歇吧，都一天了。“出尘捧着一碗水递给盘膝而坐的未央。
“谢谢。“未央仰头，烛火将一切笼罩，朦朦胧胧，未央只觉得出尘像是即将羽化而去的仙人，离自己那般遥远。
出尘发觉未央紧紧盯着自己的目光，笑问道：“怎么了？“
未央这才发觉自己看了出尘太久，脸上悄悄泛起一抹红晕，连忙低下头猛地喝水。出尘轻笑她的可爱，心中却是一片忧伤。
离别，近了……
“央儿，现在你有了力量，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未央不假思索地道：“离开这里，联络极渊，然后举兵。“
出尘呼吸一滞。虽然知道她有这样的雄心壮志，但听她这般说来，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心中为什么还是有些疼？
未央没有注意到出尘的情绪，接着道：“我三年不再极渊坐镇，相信一二三四他们都能做好，至少守住阵地是没问题的。我只是担忧爷爷奶奶和姑姑他们，夜致占领我天元，不知道他们如何了？当年我在狼穹留下的隐患，不知道影响到多少局势？还有寒星滩的东西，这次出去就能够派上用场了。还有……“
“央儿！“
未央诧异地看向出尘，不明白他这般激动地打断自己是为何。
“怎么了，出尘？“
“你……“出尘神色复杂。你的心里只有这些么？出尘想大声地质问未央，那我呢？我在你的心里究竟算是什么？
“天色不早了，歇息吧。“半晌，出尘垂下眸子，淡淡地道。
未央明显地感觉到出尘的情绪不对，但又不知为何。眼看出尘要走，下意识地拉住出尘：“出尘，你有什么心事？“
你都能看出我有心事，为什么你这么聪明的人会想不明白我的心事是什么？
出尘掰开她的手，起身背对她道：“待极渊众人来接你，我便会随师父离去。“
“为什么？“未央激动地拉着他的袖子道：“难道你不能一直跟在我身边么？“
“天下即将生灵涂炭，贫僧无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帝星手染鲜血，唯有眼不见而心安。“
“出尘！原来你只当我是帝星，是杀人的侩子手么？我在你心中就是这般？“
半晌静默，出尘微不可查地点头：“嗯。“
未央颤颤松手，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流淌，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出尘仰头，眼中也是一片晶莹，不知道是未央的泪流进了他的眼睛，还是流进了他的心。
“早些歇息吧。“
未央看着出尘那一身白衣渐渐远去，仿佛那一步步踏出了一个世界。
没有发现，原来你已经换上了新的僧衣，依旧是洁白如雪，遗世独立……
佛塔三年，原来不过是一场水中月，镜中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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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