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希望的代价（1 / 1）
已经入冬，佛塔里隐隐有寒意，但出尘此时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师父，弟子想问是否有办法医治央儿的眼睛，恢复央儿的武之境？“
玄智大师目光炯炯，看着出尘道：“你真的如此期盼帝星复原么？你可知帝星复原之后便会离开此地，完成自己的使命，你的命数将与她再无交集？“
“这……“出尘不敢置信地失语，为什么？她的帝星之路上自己不会阻挠，原本以为可以在她背后默默支持着，可是怎么会呢？毫无交集？师父的话出尘从来不会质疑。“师父，不论后果如何，若是师父有能力，但求师父救救央儿！“
玄智大师叹息一声，合上眼睛点点头。
“若要救得帝星，必得有所舍弃，不止是你们之间的缘分，可能从今之后天人永隔，出尘，你……可明白？“
出尘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为央儿舍弃生命并不可怕，就算是化作一滩枯骨，能够守护在她身边又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如果央儿的健康和强大需要出尘用性命来换取，出尘甘愿。“
玄智大师叹息一声：“唉，只能道是个人自有个人的命罢了！为师的法子并不需要你的命，只是可惜你这一身功力。待到救得帝星之后，你便回归佛门，随为师云游四海吧！“
出尘默然，良久，低低道：“出尘愿用我三千繁华换得央儿一世平安。“
玄智大师手里的念珠随着他口中的喃喃佛语不断转动，寂静的佛塔里有种奇异的安详之感。
“师父，若能医治央儿，可否尽早？“
玄智大师微微抬眼，眼中映出出尘坚定的神色。“既然你心已定，为师也没有什么多说，那便请帝星来吧。“
出尘朝玄智大师行了礼，然后去阁楼叫回未央。玄智大师默默冥思，面色沉重。
不多时，出尘牵着未央，怀里抱着小黎儿走下来。
未央被扶着坐在玄智大师对面，犹豫地问道：“大师，出尘说您有办法救央，不知道……“
玄智大师淡淡看了出尘一眼，出尘眼观鼻鼻观心不语，道：“帝星大可放心。“
未央心中激动，就像是行走在沙漠中久久未曾饮水的人看见了绿洲，本以为眼睛复命已经是难上加难，谁料就连失去的一身功力都能够寻回来，这是多么意外的惊喜！
“出尘，将小黎儿带下去吧，半个时辰之后再来。“
“是。“
待到出尘将心不甘情不愿的小黎儿哄着去了阁楼，玄智大师才伸出手搭上未央的脉。
“取灵丸后果如此严重，当日帝星为何有勇气服下呢？“
未央苦涩一笑：“未央惜命，当生命受到威胁即将不保之时，怎么会考虑以后呢？两害相权取其轻，宁愿避了一时，用残缺换得最珍贵的东西。未央还有许多心愿为完成，背后的兄弟们都在依附着央，央不能自私地痛快死亡成全敌人。“
“呵呵，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帝星做的不错啊！“
服用取灵丸最严重的后果乃是爆体而亡，现今未央只是双目失明，失去全身功力，这算是幸运的结果了。相较于当时毙命于夜致的箭雨中，未央对这样的后果心怀感激。
毕竟，又有了希望，不是么？
“老僧这里有三粒药丸，名唤复灵，若服用此药可恢复为温养帝星的丹田与筋脉，然而这一身功力老僧却没有办法。“
未央点点头：“能够恢复央的筋脉与丹田即可，央不敢奢求。“
“这瓶中也装着三粒药丸，名唤清明丹，可治帝星双目失明，见效甚好！“
未央很是激动，没有武之境她不敢奢求，但是能够再看见这个美丽的世界，那是自己多么大的心愿！
“但是，“玄智大师话锋一转，“帝星该是知道，所谓是药三分毒，更兼这两种药混合在一起用，这后果可是极为严重的！“
“什么后果？“未央心下一颤，想起了当年玄智大师将取灵丸交给自己时说的话，玄智大师的警告又在耳边响起，难道这次的后果又是那么严重，代价不堪承受么？
“帝星不必紧张。“那仙风道骨的老和尚捋捋胡子，笑得和蔼，“本来是有些眼中的后果的，但若有人愿意疏导，这后果也可以避免。“
未央的心中大石落下。“不知道究竟如何，还望大师详细说明。“
玄智大师摆摆手：“既然后果可以避免，老僧就不在多说。我那弟子自愿为你做这疏导之人，将这两种药丸以自身内力为引，助你吸取药力，可事半功倍。“
“是否于出尘有害？“未央急切地问。
玄智大师睿智的眸子在未央面上扫过，沉默半晌，道：“于他而言，这不是有害的事。“
未央满心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玄智大师为什么语气这般不肯定呢？这天下没有不费力就能够做好的事情，要自己无碍，一定是要付出什么代价的。只是不知道出尘将要付出的代价是大是小？
未央咬咬牙，坚定着自己的心。
这是三年来唯一的机会，难道还要呆着这暗无天日的佛塔里永生永世做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瞎子么？每日担忧着夜致是否会找上门来，凭借出尘的力量是阻挡不住的！那些背后使坏的人，那些永远坚持着支持自己的亲人朋友，善恶不得报，是自己想要的么？小黎儿日渐长大，难道一辈子呆在塔里？这对小黎儿而言是不公平的！难道等他长大，再声声埋怨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
未央在心底暗暗说声对不起，出尘的付出未央会记在心里，但未央不悔！
“玄智大师，央要拿回自己的力量！“
玄智大师念一声佛，早就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果。
“那便开始吧！“
玄智大师将药丸放进未央手中，未央咬咬牙，一仰脖子全部吞下。
玄智大师合上睿智的双眸，口中喃喃道：“但愿，你们都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