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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石破天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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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华匆忙赶到市局,径直上了三楼,敲门进了局长办公室,见石涛局长和副局长彭宏杰、市交警大队大队长陆天明、政委陈方乐都在,正围着大班台下面的茶几有说有笑品着茶,似乎在聊着天,办公室内溢满了浓郁的茶香。

“这茶真香,是上好的铁观音吧?局长。”肖华进了屋挨着陈方乐坐了下来,讨好地问着石涛。

石涛朝肖华笑了笑说:“你小子的鼻子比狗还灵,这是你天明哥上个月从安溪带回来的新茶,来给我们的大队长倒一杯。”随手抓起茶几上的紫砂茶壶往肖华面前的小杯里倒了一杯,肖华受宠若惊地欠了欠身表示感谢。石涛对部属一个亲昵的称呼,一个细微的动作,一下子拉近了上下级之间的距离,看似无心之举,却是用意深沉,这一点让肖华佩服得五体投地。有人私下说,他那是乡干部“老士冒”作派,是的,他是从下面调过来的,干公安是半路出家,有些方面让其他的党委成员看不起,但是石涛局长不论是工作时间还是非工作时间,与部下说话总是那么的平易近人,不像是在谈论工作,倒像是在聊家常,总让人有一种亲近感,不像有的领导成天给人一种公事公办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比如说彭副局长。

陆天明说:“前天凌晨四点三十分左右,在107国道西冉庄路口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接到报警后,我们及时赶到现场,据报案人冉庄的菜贩子冉二牛说,肇事车辆已逃逸,是一辆黑色小轿车,由于天还没大亮,没有看清车型和车牌号码。在勘查现场的过程中,我们发现的很多疑点,一是受害人头朝下趴在地上,身上多处受伤。我们没有发现明显的刹车痕迹,感觉到很蹊跷,认定这不是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而是故意杀人抛尸案件。”

陆天明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说:“为了查明死者的身份,我们在死者上衣口袋内发现了受害人的身份证、手机、一千多块钱,身份证户名是“胡亮”,西街人。我们对受害人的证件进行了对比,发现身份证是伪造的,这就更加引起了我们的怀疑,然后进行了DNA检测,检测结果出来后,让我们大吃一惊,原来受害人竟然是前段时间我们苦苦寻找,在网上通缉多日的黑子胡卫东,大抵情况是这样的。”

“受害人做了开颅手术,生命已无大碍,还在昏迷之中,不过就是醒过来,也是个植物人。”

“没有通告受害人的家属吧?”

“没有,我们当时确认受害人的身份就是为了与受害人的家属联系,在确认身份的过程中,发现了这个疑点,所以就不敢大意,按照石局长的指示对受害人进行了监控。”

“这就好办了,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肖华听完陆天明的案情通报,激动地说。

也许是时来运转,也许是孤注一掷的结果,吴宇在赌场里熬了整整三天三夜,鏖战的结果是嬴回了前一段时间输去的钱,还是在邱小丽的再三提醒下才鸣金收兵,抵了欠牌场老板的二十万元,手中还有七千多元现金,这才美滋滋走出牌场。出了宾馆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一下眼,可能由于兴奋的原因,她竟感觉不到一点儿困意。打开手机一看,光是肖华打来的电话就有十几个,岳淑华那是打了无数个电话,刚才的喜悦顿时消散殆尽,心里发虚,这几天突然玩失踪,怎样向家人交待,尤其是怎样向肖华解释?她犹豫半天,决定先给岳淑华打个电话,探明虚实再说。于是,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打通了岳淑华的电话,还没有等到吴宇说话,电话那头传来岳淑华一连串的责备声:“你这个闺女死哪儿去了?手机关机,家里的电话不接?”

“我睡着了,手机在客厅里充电,妈,怎么啦?有什么事吗?”吴宇轻声问道。

“你要是没有事,赶紧过来,我要上医院,昨天给人家约好了,怎么打就打不通你的电话,快把人急死了……”岳淑华满嘴嘟囔着。原来,岳淑华这几天老毛病又犯了,今天上午与专科医院的医生约好了去看病,想让吴宇带一天孩子,早上一起来就打女儿的电话,半天打不通,正准备送肖铭上吴宇家,没想到吴宇又把电话打了过来,于是就发生了刚才母女俩的对话。

“好的,我马上到。”没等到吴宇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

看来没有什么事,吴宇悬着的心踏实多了,急忙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岳淑华家里赶去。路上她还想给肖华打个电话,但一想,还是接到肖铭的时候再打比较合适,带着肖铭作“挡箭牌”,好解释,大不了就说这几天在带孩子。

快到小区的时候,远远就能瞅见岳淑华夫妇领着肖铭在门口张望着,那情形就是在等吴宇的到来。很快车到了小区门口,吴宇忙从出租车上下来,焦急地问:“妈,你怎么啦?”

“你还惦记着你妈的死活。你今天什么也不要干,好好带着肖铭。”岳淑华阴沉着脸,没好气地说。

“爸,咱妈怎么啦?”吴宇见状转头问吴劲光。

“没有什么大事,还不是带孩子让累的,你们也是的,成天忙,休息日也不过来看看肖铭。”吴劲光也是一脸的不悦,缓缓地说。

吴宇这才发现妈妈比前段时间苍老了不少,心里竟是酸酸的感觉,连忙朝吴劲光说:“爸,要不我们一块陪妈妈去看病吧?”

“不用啦,你今天好好带着肖铭,可怜这孩子成天喊着要去玩摩天轮,你们一个比一个忙,刚好你就带他去玩那个摩天轮。”说完就准备上车就走。吴宇自知拗不过岳淑华的脾气,忙从包里拿出一沓钱就势塞进吴劲光的手里。

“我们有钱,你自己拿着花吧。”坐在一旁的岳淑华推搡着老伴,让他把钱退给吴宇。

开出租车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姐,从穿着一身帆布的工装就可以看得出是个下岗工人,看到这情形,笑着说:“收下吧,姨,你看你闺女多孝顺,不要失了闺女的面子。”

“哼,真是孝顺得很。”岳淑华用不屑的眼光瞥了吴宇一眼说道。吴劲光见状也没有再坚持收下了。见收下了钱,吴宇的心里才感觉到好受多了。

“带好肖铭。”临走时岳淑华探着头朝吴宇喊道。

“知道了!”

“走哦,玩摩天轮啊!”肖铭高兴地拉着吴宇的手叫嚷着。吴宇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带肖铭去玩过“摩天轮”,好像是去年六一儿童节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玩得很开心,肖铭一下了就迷上了“摩天轮”,一见面就叫嚷着要上公园玩。

吴宇俯下身子搂着肖铭说:“乖,待一会我们去公园,但是你要告诉妈妈一件事?好不好?”

“好!”

“你告诉妈妈这两天爸爸去姥姥家没有?”

“爸爸和奶奶一块来的。”肖铭摸了下小脑勺想了一会儿说。

“和奶奶一块去?哪个奶奶?”肖铭的回答一时让吴宇犯了迷糊,她一时搞不清楚谁和肖华上妈妈家,他心想肖华的母亲一般不会去岳淑华的家,更何况前几天刚吵过架。

“烟鬼奶奶。”肖铭想了半天才一字一顿地说。

“哦,奶奶上姥姥家做什么?”吴宇问。

“奶奶说回家了。”

“回哪儿的家。”

肖铭摸着脑瓜想了半天才说:“我……不知道,奶奶还哭了哩!”

“哦?!”听了肖铭的话,吴宇顿时瞠目结舌愣在哪儿?这才意识到肖华的母亲回南方老家了。母亲为什么突然回老家?难道两个“老家伙”又吵架了,可又不像啊?要是那样的话,岳淑华刚才见面早就说了,难道老家出了什么事吗?不管怎么想,母亲在这儿住了好几年,这一走,自己也没能送送,这肖华不恨死了她?唉,这一件事没处理好又出现另一件事,吴宇刚有一点好心情又变得黯淡起来,再加上身体感觉有点疲劳,两眼只感觉发困,再也没有心情带肖铭上公园了。

“肖铭,我们先去麦当劳吧,等到爸爸回来我们一块去,好吗?我今天好累,你看看妈妈的眼也肿了。”吴宇边说边让肖铭看她那双熬夜变得有些红肿的眼睛。

“好吧!”肖铭噘着小嘴看了吴宇的眼,极不情愿地说。

在车上,吴宇想了想还是给肖华打个电话,问一问母亲突然回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打通了他的电话半天没有人接,她又接着打了一次,这次有人接了,却不是肖华的声音,听说话人的声音有点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名字,电话中说:“嫂子,大队长有事不方便接电话,他说有事等一会给你回话。”

“那你让他有时间赶紧给我回电话,就说我有急事他。”

“好的!”对方低声挂了电话。

好不容易哄着把肖铭领回家,吴宇先打开电视让肖铭看着,又急急忙忙进了母亲住的房间。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席梦思床上空空的,没有被褥,抬头看去,这才发现被褥在阳台上晾晒着。她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以往放在床头柜上的长竹烟杆也不见了,吴宇这才确认母亲真的回家了.她失望地回到自己的卧室,倚靠在床头上发愣。倏忽,她想起婆婆刚来这家时候的情形,那是一个多么勤俭的老太太,给她做饭、煲汤,做家务,手脚不停,带肖铭玩耍……鼻子里不自觉地有种酸酸的感觉,她就是搞不明白,岳淑华眼里怎么就容不下这个乡下的婆子,她不就是有些乡下的习惯吗?那又有什么要紧的。更要紧的是母亲回家了,自己这个做儿媳的还不知道回家,恐怕这个事没法向肖华交待。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困意来袭,呵欠连天,两眼皮打架,身体疲劳到了极致,她再也支撑不住,随手拽过被子,倒头就睡,不会儿就响起了粗重的鼾声。肖铭倒是挺乖的,扒在洗发上一边喝着奶茶,一边津津有味看着电视,两只小眼睛盯着电视眨也不眨巴一下。

屋外的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送晚报的人斜挎着绿色大包,穿梭于小区里面,不远处的第五中学也发出了放学的号子,那冗长的号子,响彻天空,预示着又一个静谧夜晚到来。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肖华搂着她,深情地亲吻着她身上的每一块凝脂般的肌肤,她全身酥软如泥,如若置身于云端仙境一般,全身舒坦,忽然,肖华怒目而视,怒吼着一脚将她从云端踹了下来,她往下坠啊、坠啊,惊恐地哭啊、哭啊,可就是哭不出声来……她挣扎着突然惊醒过来,这才发现床边立着一个人,哦,竟然是肖华,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只见他阴沉着脸,两只深邃锐利的眼睛,向锥子一样刺向他,那架势就像要吃人一样狰狞恐怖。她猛然意识到一场暴风骤雨在即,连忙挣扎着身子朝门外喊道:“肖铭,肖铭……”她了解肖华的脾性,平常俩人就是有多大的气,只要孩子在场,一般都会烟灭火熄。

“别喊了,小铭被你妈接走了,睡的像个死猪样,还知道孩子在这儿!”肖华忿忿道。

肖华的话让她失望了,没有肖铭这个“护身符”,她只有直面这即将到来的现实。于是,她装作镇定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语气温柔得足以让人感动。

“别扯些没用的,我问你,你拿了人家加油站二十万元钱干什么去了?”肖华大声打断了她的话。

“没有的事!”吴宇一听,头脑猛然清醒过来,瞅着肖华那张(只)愤怒而变得狰狞恐怖的脸,她心里有些害怕,不过她还是矢口否认。

“你还有脸狡辩?不承认是吧?前几天人家找上门来了,你知不知道?”肖华几乎是在怒吼中一口气说出了那家加油站户主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吴宇傻眼了,低垂着眼眉默不作声。

“你说不说?”肖华见吴宇不吭声,上前一把紧紧抓住她那长长的头发,狠狠问道。

“你干什么啊,把人家弄痛了,你以为我是你的犯人。”吴宇□□着,抬手去拧肖华的手,试图扳开肖华那双铁钳般的大手。

“你说不说?不说今天我弄死你!”肖华没有松劲,反而用力拉扯她的头发。

“没有!没有!没有!”吴宇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这时她的情绪反而镇定下来,心一横,侧着脸,怒目而视,朝肖华连连说了三个“没有”。

“那借余涵茗的钱呢?”肖华接着问。

“没有。”对于肖华的问话,吴宇干脆来个抵抗到底,听之任之。

“你不说是吧,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肖华松开手,一把把她从床上连人带被子拎了下来,把她重重掼倒在地上。

“你太过分了,我今天跟你拚了。”吴宇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像只发疯的狮子一样,挥舞着双手向肖华扑过来,顿时俩人扭打在一处。在扭打的过程中,肖华打了吴宇一记重重的耳光,一下子把她打懵了,捂着发烫的脸怔在那儿。这是他与吴宇结婚以来的第一次动手打人,他自己也懵了。

“你敢打我!”吴宇就势抓起床头柜上的一只玻璃杯朝肖华砸去,肖华头一偏,玻璃杯顺着他的头皮飞向衣柜,“嘭”的一声,衣柜上的玻璃砸了个稀巴烂。

没想到吴宇没理还那么泼辣,肖华不由得恨从心头起,抬手又在吴宇的粉脸上掴了几个响亮的耳光,一下子把她击倒在地。

“啊!”吴宇见打不过肖华,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一会儿,吴宇从地上爬了起来,三下两下穿上鞋,掂起包就往外冲,出了房门,又折了回来,不忘拿走放在枕头下手机,临出门时还朝肖华声嘶力竭地吼道:“肖华,你记住,我要你后悔一辈子。”说完,哭着跑下了楼。

眼瞅着吴宇绝门而出,肖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要是以往小吵小闹以后,像这样的情形,他会追上去,可是今天他完全没有这种意识,充斥内心的只有憎恶和怒火,他原想吴宇平常打牌只不是消磨时光玩玩而已,做梦也没有想到,她的胆子这么大,一下子输了那么多钱。对于他这样的家庭,不说是个天文数字,也算得上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尽管这几年肖华有些人人亦云的“灰色”收入。她一下子输了那么多的钱,他怎么不恼火?他怎么不心疼?

再说吴宇抽泣着气冲冲下了楼,想也没有多想,就打车去了岳淑华家,进了门,一头扑倒在沙发上嚎啕大哭起来,她那披头散发的样子和进门后的情形,把开门的岳淑华吓了一跳,连忙走上前问:“你这是怎么啦?闺女!”

吴宇没有回答妈妈的话,哭得更伤心了。岳淑华挨着闺女坐了下来,把吴宇俯在沙发上的头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这一放不打紧把岳淑华吓了一跳,只见吴宇的脸脏兮兮不堪,眼肿着,嘴角流着血,于是大声惊叫着:“哎呀,我的妈呀,你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把脸弄成这样?”

“妈……”听岳淑华这一叫,吴宇一头扑进岳淑华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把心中的委屈哭了个酣畅淋漓。

“出了什么事,你到底说个话呀?在那儿哭有什么用?”怔在一旁的吴劲光见这情形,心里也急,忙上前问道。

听着爸妈的问话,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来岳淑华家,她怎么回答被挨打的原因?是因为打牌输了钱?还是……她无言以对。

“说呀?怎么回事?”岳淑华见女儿不说,摇头吴宇的臂膀大声问道。

“肖华打我……呜呜……”吴宇含糊不清地说道。

“什么?肖华敢打你?”岳淑华一听女儿的话,顿时火冒三丈,起身拉着怵在一旁的吴劲光就要去找肖华“理论理论”。

“你也不问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去找人家……”吴劲光拉住岳淑华说。

“闺女,你别只顾着哭,说说这个王八羔子为什么打你?”岳淑华听之有理,又反身坐在吴宇身边,搂着吴宇心痛地问道。见岳淑华这么问,吴宇停止了哭泣,刚才的冲动一子下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说理找错了地方,自己理亏在前,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对于岳淑华的问话,她无言以对,怎么说?就说因为打牌输了许多钱,还是……反正没有理由说肖华的不是。

她抬头看了岳淑华一眼,“他……”委屈的情绪又奔涌而不,她不禁俯下身子趴在岳淑华的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是不是你婆婆走了,他生气才打你的?”见此情景,岳淑华是心里又急又痛,按照自己的臆想问吴宇。

岳淑华的问话,吴宇听的真切,但是她没敢这样承认。岳淑华更急了,连续问了三遍,吴宇急了含糊不清地“嗯”了一下,算是作了回应。

“你瞅瞅,你瞅瞅……”岳淑华听到女儿的“确认”,简直是气疯了,朝一脸茫然无措的吴劲光挥舞着双手,大叫大吼道,两只不大的眼睛因愤怒而变得发红。“你说这个王八羔子有没有良心?老娘掏钱买房子让他住着,孩子给他照看着,平日里好吃好喝供奉着,他可好,白眼狼一个,没长别的本事,倒学会了打老婆,这回我可不能轻饶他。”说完,站起身来朝吴劲光狠狠地说:“闺女的事你管不管?”

吴劲光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怯声怯气地说:“都去了,肖铭谁照顾……”

“你什么也不是,就是憷头一个,闺女让人打成这样,你就不敢放个屁,天底下哪有像你这样当爹的?”见吴劲光畏畏缩缩的样子,岳淑华没好气地大声斥责着他。

数落完吴劲光,岳淑华气冲冲地抓起茶几上的电话拨打了起来。

“这样也好,先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吴劲光以为岳淑华是给肖华打电话“摸情况”,于是坐了下来缓缓地说道。

对于吴劲光的话,岳淑华听了很是不满,于是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电话打通了,岳淑华就气急败坏地朝电话里近似吼道地诉说着:“姐啊,你现在快过来啊,小宇让肖华这小子打了,我自己的闺女平日里我疼还来不及……我在小区门口等你,找这个兔崽子问问理去。”从说话的语气中听得出她是给姐姐岳淑荣打的电话。

给岳淑荣通完电话,岳淑华又朝坐在沙发上发愣的肖铭轻声说:“乖,去把门后面的洗脸毛巾拿过来,给你妈擦一下脸。你爸真是个大坏蛋!你看她的脸弄的,难看死了。”这时候的吴宇确实邋遢极了,蓬头垢面的,两只眼睛本来因为熬夜变得发黑的眼圈,因为剧烈的哭泣显得格外的红肿,嘴角处还有一道干涸的血痕。肖铭看了吴宇一眼,听话地进了卫生间,一会儿拿着手巾一声不吭地递给岳淑华。

“真乖!”岳淑华紧绷着脸朝肖铭说道,接过毛巾,在吴宇脸上仔细地擦拭着,给吴宇擦完脸又起身进了厨房。她从厨房里倒了一杯蜂蜜糖水,狠狠地蹾在吴宇的面前,忿忿地说:“没用的东西,都是自找的,要是当初听我的话,也弄不到今天。”说完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小皮包和外罩,气冲冲地跨出了门。

“别弄的太过分了。”吴劲光见岳淑华那一副要拚命的架势,心里难免有些不放心,忙起身追到门口朝已经下楼的岳淑华喊道。他想闺女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他自己疼还疼不过来,哪会让她受那样的气,这份委屈他心里也是愤愤不平,他这个肖华,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的,偏偏要动手打人?简直是太过分了,要是在平时,岳淑华说肖华的不是,他会替他打抱不平,而今天他也恼了,放任岳淑华去找肖华论理,他也知道岳淑华的火爆脾气是得理不饶人,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杀杀肖华的傲气和自负。

见岳淑华没有回音,吴劲光轻叹了口气,折转身回到屋里,轻声问吴宇:“小宇没吃饭吧?”

吴宇点了点头。“你上床躺着吧,我给你煮饺子去,前天就包好了,等着你们回来吃,你们可好……”边轻声埋怨着边将肖铭拉到吴宇的跟前说:“肖铭,陪着你妈玩吧,姥爷给你们做饭去了。”说完,进了厨房,一会儿厨房里传来煤气灶“咝咝”的声音。

岳淑荣家住在劳动路中段的绿荫小区,距离岳淑华家只有三站路,岳淑荣在电话中听说吴宇被肖华打了,开始有点不相信,但是听到妹妹声泪俱下的哭诉,她也急了,接完电话,急忙喊着丈夫余铁锤驾着三轮摩托车往滨河小区赶来。快到滨河小区门口,远远就看到岳淑华围着挥舞着手在一群人中间说着什么,走近一瞅,才知道岳淑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围观的老婆老头们诉说着女儿被打的事,围观的人有人唏嘘着、有人安慰着、有人出主意、有像听天书似的……

岳淑荣连忙走上前去,扒开人群把岳淑华从人堆中拽到一边,生气地斥责着:“你几十几岁的人,在这儿丢人现眼,人家是家丑不外扬,你可好,生怕别人不知道?哪有你这样做事的道理。”

岳淑华见姐姐过来了,眼泪又涌了出来,边哭诉着边用手比划着说:“我自己的闺女我舍不得动一个指头,这个小兔崽子下手这么毒,打的鼻青脸肿的,我就要让人知道他是个多么狠毒的人,呜呜……”

“别哭了,我的好妹子,哭能解决什么问题,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余铁锤停好车,走上前关切地问岳淑华。

岳淑华止住哭声,瞥了姐夫一眼,断断续续地说:“前几天小宇婆婆被老家的人接回去了,就为这一点事,肖华心里有气,看闺女不顺眼,说是闺女把婆婆气走了,把她关在家时暴打一顿,闺女身子骨削弱哪经起他那拳打脚踢。”

“你看这个肖华,平日里文质彬彬,哪能这样对待小宇?太不像话了,哪像个一个国家干部的素质。”听了岳淑华一段添油加醋的话,余铁锤义愤填膺地说。

“呸,别看他成天穿着一身制服人模狗样的,吃人饭不做人事,我当初就不同意她们在一起,闺女死活不听话,这真是报应啊。”岳淑华咬牙切齿地说。

“小宇没事吧。”岳淑荣关切地扶着岳淑华的肩膀问。

“咋没事,把闺女打的头破血流的不像个人样。”岳淑华抽噎着说道,眼睛又扑簌簌地往下掉眼泪。

“唉,年轻人咋这么冲动?”岳淑荣听到岳淑华的诉说,内心也很伤心,摇了摇头说。其实,岳淑华与母亲的关系,岳淑荣也没少劝说岳淑华要善待别人,不要太把别人不当人看待,可她就是不听。“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岳淑荣怎么不清楚妹妹的心思?儿子岳昊和儿媳王静迟早迟晚会在北京定居,妹妹的养老还得依靠女儿女婿,一家三个老人,负担自然是重了些。

“你说咋办呢?”岳淑荣见怵在门口也不是办法,忙问岳淑华。

“我要去给闺女讨个公道。”岳淑华忿然道。

“那么走吧,去找找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去找他是便宜他了,我这回直接找他的领导,这是家庭暴力,我看他的领导管不管,要是不管,我要告到省里、中央去。”岳淑华气呼呼地上了车。

余铁锤发动了车,扭头问:“这样影响不好吧?弄的好像是多大的事样。”

岳淑华听到姐夫的话,有些不满,她狠狠剜了他一眼,说:“这事还不大,非得让你侄女让人打死了,那才叫大事?”

余铁锤见状,红着脸,无言以对,只好开动车子往市局方向驶去。三轮车不徐不疾行驶着,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天昌市公安局门口,岳淑华从车上跳了下来,就往里闯,被门口的保安一把拦住不让进,还以为是上访的群众。岳淑华平日里那里受过这样的待遇,本来心中就有气,再加上保安说话的表情不好看,不由得火冒三丈,又恢复了昔日为官的架势,指着保安的脸颐指气使地说:“我是交通局的副局长,我找你们的石涛局长。”

“你就是市长,没有经过允许也不能随便进啊,再说……”年轻的保安是个愣头青,白了岳淑华一眼,不屑地说道,说完拿眼朝停在门口的三轮车斜视着,不再理会她,好像在说,哪有一个局长坐着这样的车子来“风光”的,真个笑掉了大牙。

岳淑华简直要气疯了,说:“你跟你们的石局长说,我交通局的岳淑华找他来告状来了,就说警察在打老婆,他管不管?”

见岳淑华越说越不像话,岳淑荣也看不过眼,拉着她的衣袖轻声道:“哪有你这样办事的,和一个保安较什么劲?”说完扭头朝余铁锤吩咐道:“老吴,你去看看吧。”

余铁锤是个退休老师,平常话语不多,也是个看老婆眼色行事的人,听到岳淑荣的吩咐,慢吞吞走上前去。他很清楚岳淑华与石涛那是老相识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曾经当过石涛的领导。七十年代下乡插队的时候,岳淑华还是工作组的副组长,那时候的石涛只是个一般的办事员,在一起工作的时候,岳淑华经常喊“石头石头”的,喊的就是石涛,再加上肖华在石涛的手下当差,也就更熟悉了,前几年还常联系,只不过是现在退休了,很少见面了。他走到保安的跟前,从口袋中掏出了烟杆,恭恭敬敬递给保安跟前,说:“不好意思,你先抽根烟。”

保安低头看了一眼,没有接,不咸不淡地说:“对不起,我们工作时间不允许抽烟。”

“那我们见一下你们局长?”余铁锤压低声音讨好地说。

保安见余铁锤一副谦和的样子,脸色变得温和起来说:“见局长可以,我也不是不让你们进去,也要容得我向值班的领导通报一下吧,你是本事闯闯试试……”保安边说着边作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架势。

“是……”余铁锤点头如捣蒜般连声称是。

“找石局长是吧?你稍等一会儿。”保安说完,进到旁边的门岗里打起了电话,一会儿,他打完电话从门岗里出来,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急转弯,满脸堆笑地说:“局长请你们进去,他在三楼的西头。”

余铁锤感激朝保安作了个揖,转身招呼着岳淑华过来,进门时,余铁锤不放心地朝停在门口的三轮车看了看,正准备回身给车子加上锁,保安看到了,笑容可掬地说:“没事,放那儿吧,我给你看着,保证万无一失。”说完,忙不跌将横在在门口的栏杆竖了起来,笑眯眯地目送着他们过了市局大门。

“现在都是些什么人,狗眼看人低。”岳淑华昂首挺胸从保安面前走过,怒气未消小声嘟囔着。

进了大门,岳淑华一行人来到了三楼,在楼梯口就瞅见了石涛腆着个大肚子站楼上等候他们。

“哎哟,岳大姐,真是稀客啊,你怎么有时间来这儿?”见岳淑华上楼,石涛急忙迎了上去,上前紧紧握着岳淑华的手问。

岳淑华朝石涛勉强笑了笑说:“石局长啊,大姐今天来,是求你为我主持个公道啊。”说着眼圈又红润起来。

“哦,你是怎么了?走,走,到办公室坐下来再说。”石涛见状敛住笑容,诧异地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岳淑荣夫妇一眼,扶着岳淑华关切地说。

石涛办公室的茶几上已经摆好了茶具,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民警正忙着沏茶,浓郁的茶香飘逸着整个房间,老喝茶的一嗅就能知道泡的是新茶。见他们进来,女民警在他们的面前放了一杯茶,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大姐,有什么委屈,你就说吧?”石涛看岳淑华坐了下来,笑着问。“石头啊。”岳淑华未语泪先流,委屈地说。“别哭,别哭,你哭我心里也难受。”石涛扶着岳淑华的肩膀说,随手从茶几上的纸盒内抽了张纸巾递了过去。岳淑华接过纸巾抹了抹眼睛顿了顿语气,拉着石涛的手将找他的来由去脉讲了个清楚明白。说完,岳淑华语气坚定地朝石涛说:“石头啊,这件事你要为大姐作主,你要是不管,我就上纪委去告他。”

石涛听了岳淑华的诉说,笑了笑,说:“大姐,清官难断家务事,按说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不应该管,但是肖华打人确实不对,回头我好好批评这小子,太不像话了,一个执法人员怎么能打人呢?你说是不是?”

“批评哪能行?这么便宜他了。”听了石涛的话,岳淑华有些不满意地说。

“来,喝杯茶,消消气。”石涛端起岳淑华面前的茶递了过去,又接着说:“大姐,你要我怎么处理?我听你的。”石涛侧过身子盯着岳淑华,仍旧笑着说。

岳淑华将茶杯狠狠地

朝桌上一放,说:“我恨不得抽他几个耳光……”

石涛说:“这样吧,等一会儿,你们先回去,这件事我来处理,保证让你满意。再说,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孩一般见识,夫妻之间的事就这样,你这边闹的不停,说不定他们过一会儿,他们好的不行,你说是不是?”石涛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好像在观察岳淑华的表情,又说:“肖华确实有错误,在处理家务事上不够冷静,但是他也是我们市局中非常优秀的中层干部,是业务骨干,是下一步准备提拔重用的对象,你这样弄的满城风雨,不是毁了孩子的前程吗?你说哪头划算啊?”

见石涛这么说,岳淑华沉默了一会儿,但是她内心还有些不解恨,还想辩解几句。

岳淑荣见妹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说:“局长讲了要批评他,也就该见好就收了,要是不解恨的话,回头扇他几耳光,让他长点记性,看他还敢不敢打媳妇。”岳淑华听到岳淑荣的话,又轻声啜泣起来,道:“我可怜的闺女啊,呜呜……”

“好啦,这事就这样了,回头我让肖华给大姐赔个不是,再放他几天假,让他好好陪陪小宇。唉,也是的,这段时间肖华在处理一个比较棘手的案子,整日忙得焦头烂额的,也该让他放松一下。”岳淑华见石涛这么说,也只好如此了,于是揩干眼泪,朝石涛说:“大姐在兄弟这儿丢人了,反正事就这么件事,你看着办吧,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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