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五折、生如戏文几波折(1 / 1)
如何抉择方向,凭谁定命相?筹谋厮杀魍魉,辗转生死股掌。不忍魂断他乡,亦不舍离殇。来圆一场,最温柔的谎。——题记
呼延修再次来到95招待所时,已经不见灸翎的身影,地上只留下混合着汗水与血水干涸后的粉红色痕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当意识从遥远的天际渐渐回归,在不知经历了多久的昏迷之后,灸翎终于幽幽转醒。确切的说,她应该是被痛醒的。异能行者所拥有的异能就好比武者修炼的内息,俱是由外向内层层积累储存,是以硬生生逆向而行拔除异能的痛苦,其惨烈程度足可堪称一道酷刑。
何况多年修为一朝丧,对人的身体和精神都是不小的打击。
只是灸翎此刻心情却似纷乱似迷茫,她不明白灸舞为何没有即刻杀掉她,按说她这个极少有人知道的见不得光的存在,就算哪天被处理掉也不会被外人知晓。如今异能被废,她连时空之门都无法穿越,更无力继续为铁时空卖命。如今不知该何去何从,反正她不指望以后铁时空会白养着她这个废人,是杀是剐,听天由命吧。
身体抑制不住的阵阵疼痛提醒着她自己还活着,四周晦暗不明的环境让她判断出自己应该是在平日容身的异能结界之中。她所住的这座别墅原本是灸亣镸荖家族所有,在被异能结界封印加持之后被当做她的容身之所。平日里不需要出任务的时候,她就待在这里闭关修炼和等待召见。
费力地撑着身体坐起来,灸翎发觉有一团暖流正源源不断的从手心透入体内,游走于四肢百骸最后萦绕在心口。摊开掌心一看,是一枚匹克,上面一点深红光芒莹莹跳跃。不用多说,肯定又是那个多管闲事的呼延修。
一边在心中暗道,灸翎放下神风匹克翻身准备下床去换衣服。由于异能被抽走时造成全身血脉经络都受到损伤甚至破裂,致使她先前浑身渗血,好在被黑色的衣着掩盖看不出来,只是衣料干透后已经有些发硬。
离开神风音频的护持才不过片刻,灸翎顿觉浑身发冷,疼痛瞬间翻了几番,眼前一黑险些再度昏死过去,体内也开始翻江倒海隐隐有再度吐血的趋势,腿上一软坐倒在床边这才没摔倒在地。这一点实在超出她的预料,想不到失去异能之后,自己的身体竟然虚弱到了这样的程度。
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她再度拿起神风匹克,静坐恢复了一阵这才继续起身去换下身上发硬的衣服。
她的衣橱内也不似这个年纪的女生那样花样繁多,几乎全是清一色的黑色紧身便于战斗的装束。看也不看的随便换上一套,她开门准备去客厅看看时间,以确定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
令她想不到的是,客厅里居然有人。一瞬间她不禁有些恍惚,似是当初在铜时空的日子里,为了掩盖身份,她在黑天帮担任了总护法的职位,每次她外出执行任务,唯一便是这样放心又有点不放心,既期待又有点百无聊赖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她回来。
“暝……是你吗?”她心中想着,口中竟也不自觉的喃喃着脱口而出。
沙发上的人闻声转过头:“你果然今天醒来了。”看着她的神情似是早已预料到她会今天醒来一般。
灸翎回过神来,暗骂自己居然如此不争气的恍了神。瞥了眼墙上的电子钟,算算自己这次竟然只睡了一天一夜就醒来了,对时不时身受重伤的她而言,这已经算是个小数字了。随后,她容色一整,平静而冷淡的开口:“呼延统领,光临寒舍可有何贵干?”
如今自己已是戴罪之身,还是保持距离免得给别人添麻烦的好。
见她这般反应,呼延修也会意几分,随后淡淡的通知她:“盟主有令,念你以往于铁时空有功,所以免你死罪,禁足于此听候发落。”
不要她的命?她有些意外,随后转念一想,恐怕等待她的结局,是被流放时空夹缝然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随后,她在修对面坐下,将神风匹克轻轻放在茶几上推过去:“你拿回去吧。我还死不了。”
修却没有动作,只是告诉她:“这也是盟主的意思,在对你的判决下达之前,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唯我是问。”
灸翎明白了,敢情修是被派来监视她的。
再度拿起神风匹克,灸翎闭上眼靠在沙发上,脸色冷寂如死:“那……还烦劳呼延统领带话给盟主,就说……灸亣镸荖·翎自愿请罪领死。”
听得一声叹息后,室内再度归于寂静。灸翎睁开眼,已不见修的身影。
几天后。
穿过了时空之门,唯一从这个隐蔽阴暗的角落走出来,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目之所及的一草一木。
原来这就是铁时空,看上去和铜时空倒也没什么区别。他心想。
在动身之前他就已经做足了功课,知道自己的分//身在铁时空不仅是位高权重的铁克禁卫军统领和现任的呼延觉罗家主,还是麻瓜界炙手可热的头号男子摇滚天团成员。为了避免被疯狂的歌迷误认从而节外生枝,乔装一番后,他这才向着街市上走去。
看他在街上一直走走停停,但绝不是漫无目的的四处乱撞。虽然他不清楚灸翎会待在什么地方,但是,他想有一个人应该是会知道的,而他也一定有把握能够找到他。那个人,还是他的分//身——呼延觉罗·修。
同一个时空是不会允许两个完全相同的个体同时存在的,因此他能感觉得到,此时体内那一份若有似无遥相呼应的吸引力。再者,他如今得了五种原位异能功力大涨,虽然远离铜时空暂时失去了能量场的力量加持,但那可堪媲美终极铁克人的异能点数让他丝毫不担心□□相见时功力被吸走的问题。当然,他的分//身呼延修这次恐怕就没那么好运了。
循着这份感应,唯一穿过闹市,又渐渐走向了另一处偏僻之地,看了看围墙外门禁森严的格局,和那些个穿着军装正在站岗的士兵,他在心底估计着这里恐怕是铁时空铁克禁卫军的兵营。虽然凭他这张脸要混进去不是不可能,可他孤身一人前来此地,一旦暴露便会寡不敌众必败无疑。强将手下无弱兵,此刻虽然时间紧迫,但如此以身犯险亦不是明智之举,更不是他素来谨慎的风格。
当然,他之所以肯放弃,自然是因为还有的是后手,总有一个办法能够调虎离山让呼延修落单为自己创造机会。否则,他也不会坐上黑天帮堂主之位,纵横铜时空黑道十几年,所到之处皆不战而屈人之兵。
第一个办法,他按照情报来到了东城卫乐团麻瓜界的经纪公司,华纳音乐。
一边打量着眼前的景象与人物,一边在大脑内急速思考分析,不多时,他便“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东城卫所属的通告牌。很好,明天一早,呼延修会一个人来公司洽谈商榷关于新专辑发行的相关事宜。唯一暗道天助我也,这样一来省去了他不少麻烦,在此之前也好熟悉一下周围的路线地形,顺便找一个不需要登记的小旅店落脚。
接下来,他可以开始考虑如何应对那个对灸翎直接掌握生杀大权,同时也掌握着铁时空最高统治权的灸舞盟主了。
次日,呼延修正走在前往公司的路上,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暝王,你果然来了。”呼延修神色平静如常,似是早有预料,甚至看不出任何异能被吸走的迹象。
注意到呼延修手上那条能够阻断分//身相见时功力相互吸引的手链,唯一心知两人之间那互相感应的吸引力果然也引起了修的警觉。不过,以他如今的异能水平,破万点的差距摆在眼前,单挑一个呼延修他是一点不用担心。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动用武力。一来,他需要先确定事态是否还有能够圜转的余地;二来,就算要动手,也不值得在呼延修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灸舞才是头号需要警惕的对手。
“没错,是我,”唯一双手插在裤兜里,姿态闲散的靠在墙壁上,暗地里却已经调整好姿势与角度蓄势待发,“恭候多时了,我的分//身,呼延觉罗·修。”
心知任何传音入密在如今的唯一面前都只会无处遁形,修放弃了试图通知灸舞和铁克禁卫军前来支援的想法。他不动声色的问道:“你不在铜时空好好待着当纯种夜行者之王,跑到这边来有何贵干?”
唯一看着他,眼中泛起一丝厉色,声音转为低沉的一字字道:“把令羽还给我。”
很显然,呼延修想要拖延时间与他周旋的意图已经被洞悉,并激起了他的不快。于是,他单刀直入简单直接的说明了来意与目的,既终结了话题,也算是暗中警告——不要在试图耍什么花样,那样除了激怒他之外不会有任何作用。
君王一怒,可不是随便哪个人能承担得起的。
“你是说灸翎吗?”修定了定神平复下心情,“我的确知道她的下落,不过,你因该明白,这件事情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哦?”唯一面色稍霁,唇角勾起一抹别有意味的弧度,“那要是这样呢?”
话音未落,唯一猝然发动瞬移欺身抢近,同时将异能飚到高点,混元异能混合着纯种夜行者的原生异能,一道碧色光芒顷刻间摧枯拉朽的瓦解了呼延修的防御。然而下一刻他却并未继续攻击,而是踏前一步一手擒住呼延修的手腕,搭上整条胳膊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毫不容情的向下狠狠一压!
而呼延修虽然近身格斗不如异能那般见长,但在军营中待了半辈子多少有些底子,当即顺势半蹲下身来,随后一个旋身与唯一相背而立,屈起另一边得空的手臂飚起异能向身后同样一点不客气的一记肘击。
不等呼延修的攻击落实,唯一另一手迅速的一抄,随后撒手闪电般推开,神情略微嘲讽的向呼延修晃了晃手中的物件。修见状顿时脸色一变,唯一手中拿着的,可不正是他之前戴着的分//身手链。
随后,唯一看着他悠悠开口:“现在,你可以带我去见那位灸舞盟主了。”
“不必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铜时空纯种夜行者之王大驾光临,真是不甚荣幸。灸舞有失远迎,还望多多包涵。”
然后,唯一看到一个穿着机车服的少年,负手缓缓走到两人中间。
“你就是灸舞?”唯一看着他,联想起灸翎在铁时空的种种经历与可能的遭遇,顿时不由得敌意与杀气齐生。
“当然是啊,像我这样聪明帅气又异能高强的少年盟主,整个铁时空难道还会有第二个?”灸舞依然是那副嬉皮笑脸不着调的戏谑模样,毫无顾忌的和唯一勾肩搭背“哎,暝王,你初来乍到,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下铁时空好玩的地方?对了,要不我带你去夏家尝尝雄式料理吧,那味道可是超赞的。”
唯一黑着脸推开他:“不用了,我只希望你能把灸翎还给我。”
“还给你?什么意思?”明知故问的灸舞一脸以假乱真的无辜和疑问,“她是我家的家臣,和你有什么关系?”
见惯了薄脸皮的呼延修,灸舞明显对唯一的腹黑和彪悍程度估计不足。只见唯一一本正经的盯着他一字字道:“都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夫妇之实,你觉得能是什么关系。”
嘎?!那一瞬间,灸舞的内心几乎是震惊的,呼延修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一个在想:“卧槽这是修的分//身吗?!灸翎怎么会喜欢他这种人?!”
另一个在想:“我不认识这货!这货才不是我的分//身!”
等回过神来,灸舞的神情也变了,他有些怜悯的看着唯一,笑意中带着一丝近乎残忍的意味:“如果我说……她已经见不到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