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节（1 / 1）
第5节
在大学的时候，每次都忙着和左欣约会，路边的风景都是其次，重点都是身边的那个可人的女孩。
就算数九寒天，两个人一起在江边约会，也可以哈着气抱着、搂着几个小时，然后互相看着对方被冻得发红的鼻头哈哈大笑。
其实，对于经济条件尴尬的学生来说，约会是一件很奢侈的事。看电影是看不起的，泡咖啡馆也是买不起咖啡的。肯德基和麦当劳那时候还没有这么多，所以，大抵你也是抢不到位置的。
所以陈数和左欣的约会，基本都是在风景点。无论是在六和塔的公交车站，还是九溪船闸的廊桥边，他们的约会方式，大抵也只是静静地坐着，左欣靠在陈数的肩头，聊学习、聊未来，再看看车、看看人，看看钱塘江流动的江水。
工作以后，陈数也有很多次机会经过曾经和左欣一起约会过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再看的时候，他总觉得它少了一点恬静，多了一份喧闹。
陈数租住的地方不远，就是东站的小夜市。这里每天都大张旗鼓地经营着，就像一个浓缩的小国度。一边是各地美食，一边是个小商品市场。
前几天，陈数还在这里给左欣买了一对发夹，粉色的，有一圈一圈的花瓣围着，上面镶着亮亮的玻璃水晶，花了10块钱。
那时候，陈数还不知道什么叫施华洛施奇。
他只是觉得：左欣戴上肯定好看。
当他把这朵发夹放在兜里的时候，暗暗发誓，“等以后我挣到钱了，准给她买个真的！不，要多少个都行。”
陈数可人的姑娘要来了，他双手扶着自行车，在路边耐心地等待。
工作了一天，陈数觉得自己已经快累成了干。
曾经以为，大学毕业挤进了大企业肯定就可以开始坐办公室了。没想到他前几个月的时间都是在车间里度过，每天对着机器点头哈腰，简直快累成了一条狗。
出门前，陈数自己抵着车后座坐了一会，想想又站直了扶正车把。
他回到出租房，拿了一件旧的校服。折成六折放车后座，再找来一根绳子，结结实实地把衣服绑在后座上。
“这样，左欣坐的时候，就不会搁着屁股了。”看着自己的作品，陈数相当满意。
美食街和市场人声鼎沸。天气很热，很多穿得相当清凉的女孩从陈数面前招摇而过。
露着香肩的吊带衫，齐屁小短裙，扭着经过时，女孩哈哈大笑地往前弯了一下腰，陈数就看见了她红红的底裤边。他赶忙转过头,可能因为用力过猛,一口气没顺过来,站在那里咳了半天，咳到捏着自行车把的双手都微微渗出了汗。
左欣从大货车上下来的时候，陈数觉得刚才吵闹的世界都静止了。他看到左欣因为闷热而涨红的可爱小脸，红扑扑地闪着光。他突然觉得身上有了一种强大的力量——他觉得自己就像游戏中补充了能量豆的小人，战斗值和攻击力瞬间充顶。
陈数整个人在瞬间充满了力量，他欢欣鼓舞，实实在在地忍不住咧开嘴，用力地挥着手，让她好早一点看到自己。
左欣从高高的货车驾驶室里刚跳到地上，一抬头，就看到前面站着的陈数夸张地摇着手，两个人相互看到的时候，陈数裂开嘴笑了，笑得够狠够张扬。左欣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脸上焕发出一种炫目的光彩，眼睛里的光亮，让人感觉心净思明。
不知道是爱情的力量还是啤酒的力量，那天晚上，陈数骑着他那辆半新的自行车，觉得车子特别地轻灵。微风吹来丝毫没有凉意，暖暖的全是幸福。三公里的路，陈数一小会儿就骑到了。
两个人的初夜，是热切又记忆深刻的。对陈数来说，是多少个梦中的故事的真实展现，对左欣来说，是疼痛的梦魇。
初尝禁果的左欣幸福地躺在陈数怀里，定好了自己的毕生理想：两个人携手努力创造明天，她，什么都不怕。结婚后，陈数随便那么一帅，她就那么随便一赖，然后岁月流逝，两个人一起磨磨蹭蹭地变老。
“今天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日子。”陈数说。
左欣把脸帖着陈数的胸更近一点：“嗯。”
陈数紧紧地抱着左欣，叹了一口气说：“我就算现在死了，我觉得我的人生也已经圆满，不缺什么了。”
左欣笑嗔着轻轻地拍了他一下，说你胡说什么。
陈数突然激动地坐起来：“说真的，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死都是笑着死的。”然后严肃地双手扶着左欣坐起来，盯着她的眼睛，真诚地说，“你也到杭州来吧，几个月才见一次，而且只有48个小时都不到，我会疯的！”
毛巾大小的窗户透时微微的光，屋子里漆黑而寂静，门外，可疑楼上女人回家了，一些隐约的笑声在空气中飘荡。
陈数俯下身，开始了她的第二波攻势，边摸索边把嘴轻轻地贴在左欣的耳边说："宝贝，我的宝贝。等我，我会努力的。我会给你挣一个自己的家，和我在一起，可能不会很有钱，不会有荣华福贵，但我会爱你、照顾你的。”
左欣心里一阵感动，把脸埋在陈数的胸口。想着这些个月来的思念，以前每天在楼下守着公用电话的心酸，越想越难过，过了一会儿，她肩头耸动，嘤嘤地哭了起来。
她把自己的心连同身子一起给了这个男人，她爱他。她愿意压上一个少女的青春与单纯的美好，赌这个男人会有出息，会对她好，会幸福一辈子。
她要给他生孩子，如果是个儿子，应该会和他一样聪明又帅气；如果是个女儿，也一定漂亮又可爱。
这是幸福的泪。
陈数搂着怀里的左欣，她像简直就是一只小羊羔。温柔、多情。他爱怜地抚着她的头发，她起抬头，眼里含着晶莹的泪，咬着牙说：“即使将来不能在一起，你也要永远记住今天的我。”
陈数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