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二十六(1 / 1)
回到中昊,中昊里早漫天流言。
一个个看她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
她喊了秘书孙筱敏进来,劈头就问,“大家在议论什么?不就丢了一个普通的项目吗,值得大家这样交头接耳?”很不正常。
孙筱敏目光躲闪,起先不敢说,后来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束希吩咐,“把你听到的说来听听。”
孙筱敏是离总经理最近的人,所以大家对她都有所保留,到她耳里的东西都比较客观。
“他们说中昊有内奸。”她说。
束希讪笑,内奸是自然有,这传的可真够快的,她等待孙筱敏的下文。
孙晓敏说,“他们说内奸有可能是您,束总。”
孙筱敏的这句话使得束希脑袋“啪”的一下开了窍,拨开云雾,听到“内奸”二字倒觉好笑了。
是她,当然有人希望是她,难怪传的那么快。
束希让孙筱敏出去,端坐在般椅里。
“聪明反被聪明误。”她狠狠地吐出一句,然后迅速拨了内线给秘书,“让人事部主管过来。”
孙筱敏把命令赶忙传到人事部,人事部主管赖芳很快就赶到了办公室。
束希直接对她说,“辞退陈立。”
赖芳到底是有十足经验的,不问为什么,只问,“理由呢?”
束希冷笑,“泄露商业信息。”
赖芳有点犯憷,犹豫着问,“那证据呢?”
束希斩钉截铁,“如果他觉得泄露商业信息一条不足够,你就说是总部浦总的意思。”
赖芳应声退了出去。
赖芳是个聪明人,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不可能以透露商业信息为由辞退陈立,但如果是总部浦总的意思那就不一样。
让她办事也留有余地,毕竟是有《劳动法》保障的员工,提前辞退,该赔的必须按照条款赔付。
束总既然发了话,那可以好好利用,于是拨了总部的电话。秘书说稍等,接着转了过去。
通了。
“总裁,我是中昊人事部主管赖芳,有件事我向您核实一下。”赖芳礼貌的很。
“你说。”
“关于辞退中昊陈立的决定,束总说是您的意思,可能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没接到总部的书面通知,所以请总部给我传一份。陈立泄露商业机密事关公司利益,我们是不是该立案审查?”赖芳拥有一般人事部主管的圆滑,所以她目前的立场当然以公司利益为准。
浦钦爵放下手中的钢笔,不知在想什么,赖芳耐心等待。
一会儿,他说,“书面通知我让秘书拟一份给你传过去。毕竟是老员工,不需要立案审查,其它的,束总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办。”
赖芳问,“要是陈立反咬我们一口怎么办?”
“他不敢。”浦钦爵问,“还有其它事吗?”
赖芳识趣答道,“没了。”听见对方挂断才放下电话。
作为人事部主管自然不相信中昊的流言——束希泄的密。
众然之前有人说陈迁与束希的各类传闻,但束希来中昊才几天?闹出这样大的响动太像是掩耳盗铃了,能坐上总经理的位置哪会笨到如此地步,况且是个心思细腻的女总。
定是那个陈立狗急跳墙了,在中昊这么多年,家庭孩子都有了,但就是事业原地踏步,有些按捺不住了,于是走些旁门左道。
想想陈立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不知听到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束希正是知道赖芳的圆滑稳重才敢那么快下决定。
这般雷厉风行让束希觉得自己像陈迁的作风。
陈迁为什么肯直接告诉她是陈立,如果不说不是对她更不利?
而且直觉告诉她,这件事陈迁没有说谎,她也百分之百信了,没有疑惑。
其实她和陈迁一样,都不喜欢杂乱无章。
到底还是有几分像他的。
陈立很快就收拾东西离开了,一副茫茫然的样子。还不忘给公司摆了一道迷魂阵。
关系远点的同事们问他什么原因,他就气愤地说不知道,关系好的问他,他就说,束总以为是他泄的密。
以为这两字是不能随便乱用的,好些人都为他打抱不平,他只说,在中昊这么多年不能伤和气,这次算是遇人不淑,借此机会离开也好,让留下的人小心。
搞得人心惶惶。
这下子谣言更是离谱,说美女总经理最拿手的是拥有一把温柔刀,擅长借刀杀人。和陈迁的总总又被晒了出来,有的没的全有。
还有她和浦钦爵的关系,更是大家猜忌的众矢之的。
但是,谣言毕竟出自眼浅嘴多之人,真正做事情的人自然关心的不会是这个,而是空出来的位置,谣言,只当是茶余饭后甜品。
浦正新老频繁交替,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束希担心。
担心事情太过于顺利,从总部发来的关于辞退陈立的书面通知,隐隐透露出她的不安。
不安又有什么用呢?
那些前尘往事与她又有何干?
她不去在乎,可总有人不肯放过她。
在陈迁口中得知束家还与浦家有渊源时,这简直是个令人发指的消息。
可,在这个年代,难道还要上演世代恩仇?
如果上演,那在她眼里会是个至极的笑话。
儿时父母的形象在脑中慢慢浮现……双亲看她的眼神是清晰的,是不耐的,是失望的。
哦,他们太忙了,公司太大了,忙于应酬,忙于吵架。父亲是传统严父,母亲却不是传统贤妻慈母。
有时间看她一眼算是恩惠,他们只要他们想要的结果,家里管教她的人越来越多,各类老师,一对一的教训。这些她讨厌的一点点掩盖了她的渴望,她渴望的爱。
他们不知不觉当中得罪过多少人?
这个璀璨一时的姓氏何时得罪过陈家浦家?
如今她想,得不到情亲,得到爱情也好。
她只想爱上谁,正好他也爱她。
爱呀,多难的一件事。
她喜欢浦钦爵,最多比喜欢多一点点,仅此而已。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他,她不知道,或许有一天,她会发现不知不觉已经爱上他了。
但谁又能保证,他会爱上她?什么时候爱上她?
浦苇说她是刺猬,而她觉得浦钦爵更是。
对他的喜欢若隐若现,不同于当初对师兄的明朗。
如若这一生可以用不同的方式爱上别人,也不是一件憾事。
因那前尘往事,浦钦爵恨她吗?
她觉得不会,又觉得会。
恨也好,怨也罢,她只想寻个知情人探知,可已无人可寻。
束希看着窗外的大雨,淹没了原本生机勃勃的弥城,现在,连夜晚都拯救不了它。
在公司她不敢想私事,一想就头痛。
回家更不敢想,因为那是浦钦爵的家,有秦妈在的家。
浦苇他们还在为即将到来的海边之旅兴奋。
第二天,雨势加剧,中昊在下午时放了全体员工的假,员工欢呼雀跃。再赶上周末,所以束希特地叮嘱大家注意安全。
浦钦沁临出面前对她说:“等我们回来哦,回来给我们过生日。”
束希想起这对双胞胎的生日,近了。
可她永远庆祝不了他们真正的生日,只能提前,真正的生日他们是和父母过的。
她送她们出门,身影越来越远,车子消失不见,然后倚在墙边怔怔发愣。
大风把雨刮进门台,打在脸上阴凉阴凉的。
秦妈喊她进屋,她十分顺从,有秦妈陪伴亦是很好。
窝进沙发,打开电视。
屏幕下方滚动的是弥城天气的实时动态,可这与她何干?她要等的人始终没有出现,他就在弥城。
百无聊赖地换着频道。有敲门声。
呵,浦苇怕是又落下什么东西了。
束希起身去开掉门,转身就想往沙发里钻,生怕余温散去。
身后的声音不对,是她熟悉的高跟鞋踩地的声音,不是浦苇。
猛然转身,千真万确是个女人。束希只觉她瘦得离奇怪异,一身宽松黑衣像极了女巫的斗篷。
脸上覆着精致的妆,衬得五官很漂亮,像混血儿。
“你是谁?”束希对着这个不是景澜园的女人警觉发问。
“我是谁?”女人嘴角挂上一道刺眼的浅笑,“我是许贝贝,束希。”然后自顾环视起屋中的一切。
来者不善,束希去寻秦妈。
“这里还是从前我在时的样子,窗帘、地毯、家具还是我当年选的,没想到浦钦爵就这样让你住进来了。”许贝贝说的平和,窜进束希耳朵却变得尖酸刻薄。
束希脚下一滞,转了回来,来人可笑可恨,怕什么。她笑笑说,“想必他连门卫也没换,知道你还会回来的。”
听了这话,许贝贝开始看束希的眼睛,“我来不是和你抢他的,要真抢你抢不过我。我找他有事,还麻烦你通知他一声,我等着。”然后坐进了束希刚才坐过的沙发位置。
束希较劲了,丢下遥控淡淡地说,“你们的事我不想掺合,还是麻烦你自己给他打个电话。”突然提高分贝喊了声,“秦妈!”就想往楼上去。
许贝贝到底是沉不住气了,撕破了脸怒道,“束希,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浦钦爵消遣的一个对象,有什么资格住进这里?你知道浦钦爵是什么样的人?我保证你比我死的还要难看。我当年想离开他,他却逼我给他生孩子,用孩子折磨我。我和他的女儿现在都五岁了,他却禁止我见她,这样的男人你却要当宝贝,那随便你!”
束希脑袋轰隆隆地炸开了,脚不受控制地被钉在地上,怎么也迈不开。
许贝贝怒笑,美丽的脸变得狰狞,“可笑的是你什么都不知道!他怎么敢告诉你他是如此的龌蹉!”
秦妈出来,见到客厅里的场景如五雷轰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一瞬,缓过神忙去打电话。
束希待听清楚秦妈是打给谁时,甩开步子奔上楼。
女人,孩子!她惊恐的是他原来有孩子。
是那个浦钦沁会做衣服给她的五岁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