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十三(1 / 1)
“秦妈!我们要先洗澡!”小丸子也瞧向他们,高声抗议。秦妈收了手,对小丸子说,“你小声点,我还不聋,这就给你们去收拾房间。”又问,“你们要吃点什么?”
小丸子看了男孩一眼,又一眼,还不见男孩给答案,于是说,“随便吧。”
秦妈会意,想起身离开却被身边的男孩拉住,他在比划。束希明显觉察他比划的言语里有她,问旁边的小丸子,“他说什么?”从他一进入房门开始,他就好似与她划清界限,她也是,她为什么要讨好不喜欢她的人呢?
小丸子抽了抽嘴角,说:“我二哥说,夜宵让你来做。”
束希看出秦妈的为难,所以这任务可以担当下来,目前这样的结果她还能接受,她说,“秦妈,你去收拾房间吧,厨房的事难不倒我。”
厨房的事确实难不倒她,她已想好把那些冻饺子煮了。三人散去,她泰然地看起了电视。机场离这挺远的呢,大概等他的两兄妹收拾妥当他会来了,浦钦爵家原来是这样的人丁兴旺,龙凤胎,想想就挺有意思的。
小丸子是第一个出来的,洗完澡更觉水灵灵。挨着束希坐下,也不问吃食怎么样了。束希递了本笔记本给她:“你和你二哥的名字写一下,不好意思,刚才没记住。最好是生日、爱好、忌讳一并写了。”束希是想一起了解了,和小丸子的这个二哥沟通存在很大的问题,她想越简洁明了越好。
小丸子望望她甚是好奇,“是很详细的那种吗?”
“最好是吧,目前我对你们一无所知。”
“以后会有礼物吗?”
“嗯?”
“我和我二哥的生日还没过呢,不过快到了。”
大约正常的人都会被惊掉下巴的,会中意礼物的事,小孩子才会这般天真,可她不是小孩子。这样的要求当然要应下,难得的很。小丸子也问了她的生辰,并且对她说她记性很好,到时候一定不会忘记有礼物相送的。
她的生辰,明年了。
带着小丸子的美好愿望,束希进厨房煮饺子。时间掐的刚刚好,等饺子三沸后,那位二哥也下来了,正用毛巾擦拭头发。白T加薄棉阔腿长裤衬地他格外颀长清瘦,但比例很好。束希顿觉这样的现象很不正常,连浦钦爵都从来没有以这样随意装束出现在她面前过,可先见识了他家人的,未来得及给她缓神的机会,这真是时间跟她开的一个玩笑。
这位二哥不像小丸子那样平和、单纯,像极了娇惯过渡的纨绔子弟。印象当中孪生兄妹应该有很多共同点,但眼前这对目前看来没一处相像,外貌和性格都是。
他趿着双小羊皮拖鞋钻进厨房,束希身后全是他由远及近拖鞋“踢踏”作响的声音。既然自己进来了就让他自己端他的那一碗,她不说话,只是指指了他的那一碗,然后自己端起小丸子的。
他往锅里看看,再看看两碗饺子,然后盯着束希看了一会儿,最后抽了只筷子蘸了下醋碟放进嘴里。
束希见他皱眉摇头后就不再理他,自顾出了厨房去餐厅叫来小丸子。想吃出对的味,他应该自己来调。
小丸子一路捧着笔记本认真写着,到餐厅时还没有放下来,头也不抬,说:“好香。”
“趁热吃才香。”束希伸手要笔记本,“我先看看。”
小丸子抬头冲她笑了一下,“马上就好,我还要等我二哥呢。”
束希说,“他快出来了。”小丸子却不以为然,定定地坐在椅子上,“他还要一会的,每次吃饺子他都要配花生米的,估计他自己在炒了。”
真是个有趣的发现。束希问,“你们经常吃饺子?”
“嗯,经常。我二哥就喜欢吃秦妈包的饺子。我们三个就我二哥嘴挑,讲究的很。不过有秦妈在,什么都不用怕,嘿嘿。”
束希凑过去看了一下笔记本。还真详细,中文名、英文名、昵称全部都有,浦钦沁叫起来并不算拗口,小丸子也不错。她不明白小丸子为什么先写了浦苇然后括号里面是浦钦玮,按照他们家取名字的规律浦钦玮才是真正的名字。
再看了一下生辰,真的马上快到了。只是看到那年份着实吓了一跳,两人比她还大一岁,是万万没想到的。浦家基因真好,个个都不显龄。
事实证明,浦苇嘴巴确实挑,自己调了醋碟、盛了点辣酱,炒了花生米,开了秦妈亲手做的酱菜,大大小小的碗碟摆满餐桌。
最糟糕的是,还拉住秦妈让她来洗碗。其实束希很乐意这样,洗碗总好过傻呆呆地想着怎么去交流,正好也给秦妈叙旧安抚的时间。
大门锒铛开启,束希慌神慌心。
浦钦爵姐弟三人嘘寒问暖,打的全是手语,天花乱坠的。有责备劝诫,有高兴趣味,有生气不解,束希这些都是从形态表情里看出来的。关于手语她只看明白一句,应该说是一个词——下雨,雨点抖动落下的动作。这三兄妹真有意思,天南地北还不忘天气。没一会儿就先回了自己房间。
卧室房门敞着,浦钦爵上来时身上的西装没换下,双手环胸靠在门上看着束希,没有想进来的意思。束希正翻着杂志,心却不在上面。抬头冲他略微一笑,问:“不进来?”
浦钦爵心情舒畅,只是还是那个姿势靠着答非所问,“他们两个会在这边呆一段时间。”
束希接话,“好啊,那我可以多了解了解他们。”
他顿了一下说,“钦沁很好相处,啊苇就是脾气有点大。”
她安然接话,“嗯,我看出来了。”
“你不用刻意迁就他们。”
“好,记下了。”
一时陷入了沉默,该交代的交代完毕。他这才走过来,坐在床沿上,“我的家人你该好好认识。”
她看进他的眼睛,心情很好,“我该谢谢你,没把我当外人。”
他仰头长叹,“我没打算把你当外人。”
这算得上是一个承诺吗?她伸手拉住他的右手,轻轻地搭在上面:“今天,你的心情不错。”
他呵呵一笑,抬起左手看了表说,“亲人相聚是件高兴的事。”
她突然问:“晚上留下来还是要走。”他的动作没逃过她的眼睛,时候不早他却在看表。
“今晚不行,还有其它的事,要离开,明天我再来。”
“这可是你的家。”
他不语,稍稍起身,她顺势拽住他的衣襟,像只野猫,指尖微颤,是心脏跳动的频率。就在那一秒,他几乎没拒绝地压了过来,光线随之一暗,她眼里全是他的脸。
她决定讨好他,双手一拉,两人紧贴着应声后倒,他的双手扶上她肩膀低头就是一吻,是狠狠地吻,由缓渐急,由浅至深,浓烈的,欢愉的,刺激的,紧张的,陌生的,欲望一瞬间翻江倒海。他的双手伸进衣内解开带扣,接着外衣的排扣也随即分离,她开始怕了,不知道在想什么怕什么,混沌中吸了口凉气,微醺的眼睛睁开,睨见房门还是开着,断断续续道:“洗……澡……”说完开始褪他的西装,见他对自己的话无反应手也没停,她逮住机会又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身子忽然一轻被打横抱起往浴室去,衣裳飘零半遮半掩地搭在身上。到浴室门口他放下了她,在她颈间深深一嗅,若有似无地笑。
她轻轻抖落身上的衣物,双手攀上他的肩膀。他轻握她的腰肢,随身一带进到浴室内,门“砰”地一声关了。
“秦妈真好,给我摘的花瓣。”玫瑰花瓣还飘在浴池,散发香气。他单手试了下水温,凉的,侧头看了下淋浴间,靠过去先打开花洒,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泻而下。
她咯咯笑先半身跨了进去,手紧抓他的袖子,像个孩子,不管下身还穿着长裤。长裤薄薄一层更显腰纤腿长。
他看到她眼里的闪烁,一半欢愉一半未明。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物,手触到口袋外侧时怔了一下,手上动作明显迟疑,只是一瞬又恢复状态。
刻意不去想的事,它会主动找上门来。浦钦爵的手机铃声过分准时地响起,他没多想伸手去掏,束希抓他袖子的手微微一紧想带他进来。
他保持重心定睛看她,她松了手。
浦钦爵出了卧室才接起电话,还把束希刚才惦记的那扇门给轻轻带上。门再次被打开时,束希已换上睡衣神色恢复常态靠在床头看书。浦钦爵站在门口看她,扣子已悉数扣回原位,仿佛刚才根本未进过房间的模样。
束希合拢书本放在床侧,起身径直走过去立在他前。一晚上汲取到的好心情早已烟消云散,他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来,显得刚才床上的那一幕特别愚蠢,男欢女爱,肉体犯浑所致,男人与女人终究不一样,他,浦钦爵在她面前连掩饰都不懂得掩饰。什么人会三更半夜催他电话,什么电话会让他避开她去接,他好像早知道有这么一通电话。
她不想要解释,想必他也不会给。“你走吧,记得明天来就好。”她语气平淡,不悲不喜,像寻常谈话。
他转身想走,背影自若。“浦总。”她叫住了他,懊恼至极。他转回来,表情莫名,抿嘴不语,她继续说,“我要工作,不是日常行政,要做真正的项目。”
他思虑片刻,应允,“好,周一等通知。”她点头。末了他补充,“在家叫我名字。”声音倒是好听,温文尔雅。
他曾说,我并非善类但也是个讲究原则的人。在束希看来,这原则,他也是没讲,就算有也不符合大众,只合他口。他还留有后话,说允许她反悔,现在看来也只是给自己留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