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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生当复来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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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有小弟子去地牢中将清宁提至刑房,发现地牢中的女子,好似变了个人似得。

他们觉得,原先这个女子虽处于劣势,可周身不带半分颓势,尤其是一双眸子,雪亮雪亮的,仿佛会说话一般。

可是不知为何,今早,这双眸子只剩下一片混沌。

但其实,我想,清宁心底对伯丘还是留有幻想的,或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她心底深处还是偏执的相信伯丘是不得已的;否则,她若肯尽力一搏,就算是两败俱伤,她也还是有几分逃出生天的机会的,又何必在微著地牢日日受这般非人的折磨。

看不透,放不下。

她始终都放不下他。

又一夜深,几个小弟子奉命将她从刑房关回地牢,走至一般,便见另几人步履匆匆的走到她身边,附耳对押送她的几个小弟子说了什么,只见几人脸上都洋溢着一层抑制不住的喜色。

那几个本应将她锁回地牢的小弟子见她奄奄一息的模样,便没将她放在心上,只在门上施了个最简单省事的禁咒,便匆匆忙忙的跑开了。

见她们走远,清宁才勉力撑着身子站起来,攒了许久的力气,一道青光从她食指射出,开了门上的锁。

方才那人来说了什么,她听的不甚清晰,只隐隐约约听到了“伯丘”二字。事若与他有关,她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是夜,风很大,似乎是要落雨的样子,乌云压顶,不见月亮。

这样难看的天色,貌似是一种征兆。

突然,一道亮金色的闪电撕破天际,“轰隆隆——”的雷声落下,震耳欲聋。

清宁心中一惊,那道雷落下的地方正是伯丘的房间。

这不是普通的落雨前的闪电,那是,天劫!

历天劫者,凡人当以飞升。

清宁腿下一软,为什么,为什么是伯丘——她顾不上满身的疼痛,飞一样的冲进那房间,只见里里外外围着上百微著子弟,齐齐对着中间叩拜,“恭喜大师兄修得仙身!”

中间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微著教主,另一个,便是伯丘。

教主笑眯眯的捋了捋长须,满意道,“百年了,我微著终于再出仙者!”

仿佛是谁在她脑海中点了一个炮仗,她旁的什么也顾不上,只是从人潮中挤进去,想挤到他的身边,她想问问他,他就这样飞升了,留她一个人在这里,要怎么办……

她还在地牢里等着他救她,等着见他,若不是今日她偷溜出来正巧碰见他飞升,他便要不告而别吗……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同她的誓言,他同她半年的夫妻,他同她承诺的一世相伴,难道都是骗她的吗……

还有她们的孩子,他飞升,她离去,他忍心让他再受一世孤寂吗,就如同她们小的时候那样,那种滋味有多难熬,他明明就知道!

这些天在地牢受刑,她再苦再难,她从不曾落泪,可是这一刻,见得伯丘要离开的这一刻,她的眼泪却有些抑制不住的喷薄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她有无数个为什么要问他,可是隔了重重人海,即便她奋力的向前冲,她依旧被人潮掩埋,他看不到她的身影;座下弟子一浪高过一浪的贺他恭喜,任她如何哭喊他的名字,声音都被淹没,他听不到她的呼唤——

她的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可是他的眼神从不不曾落在她身上——

一层淡淡的金光笼罩在伯丘身上,下一刻,他便会飞升,会上至九重天,位列仙班,再与凡界无染。

在她终于从人群中挤出的时候,他依已然消失在屋内。

她跌落在他方才站的地方,眼中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这样算什么,这样丢下我算什么,你说生当复来归,死亦长相思的——你个骗子,骗子——”

她一次次的看到端倪,可又一次次的选择相信他,而他最终,竟给了她这样一个结局。

连告别都没有,他就这样从她的世界消失了。

可笑她还一直等着他,以为他会回来找她——

不知什么时候,微著教教主禀退了室内所有弟子,只剩他和她两人。

清宁将眼泪擦干,站起身来冷冷看着他。她知道眼泪是流给懂的人看的,那人看了会心疼,而这人,只会看她的笑话。

她摸了把脸,将脊背挺得笔直,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就剩我们两人了,教主是要杀人灭口了吗?只可惜,清宁大概会让教主失望了——”

教主眼中倒没有杀机,他当年窥探清宁的内丹,不过就是为了微著教能出一位修仙有得的弟子,好重振微著的名声,现下心愿达成,对着清宁便再无什么敌意。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与清宁手中,清宁自是半信半疑的不肯接,只听教主道,“这锦囊是伯丘临走前托我给你的,我不过终人之事,你若不想要,我便扔了。”

“别——”她伸手将锦囊抢下,这是伯丘留给她最后的东西,或许她错怪了他也未可知,或许这里面有他的苦衷。

直到这一刻,她还是愿意替他开脱。

她这样想着,将锦囊拆开来看,里面是一页泛黄的纸,看模样像是古书上的一页,写的应当是个上古秘方。

只看了一眼,清宁的手便抖了起来,脸色苍白一片。“不可能,不可能——”她喃喃着,神色中尽是恐惧。一张薄纸从她手中飘落,旋转而下,仿佛断翅蝴蝶。

我离她有些许距离,只有标题那几个大字能看得清楚,剩下的小字中写了什么,便看的不真切了,可即便只是标题那六个大字,便看的胆战心惊。

“孰湖堕胎之法——”白纸黑字,写的赫然是这六个字。

怪不得微著教教主并不主动出手伤她,仅是这六个字,便足以让她心如死灰,生不如死。

她好不容易擦干的眼中又蒙了雾气,牙齿也打起颤来,“伯丘,你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她喃喃道,“上碧落下黄泉,我总要向你讨个说法——”

剩下的故事如何,我便知晓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清宁会冲上九重天,硬闯南天门,拼死要见伯丘一面。

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原先那样一个天真烂漫遇人不设防的少女后来会变得如此多疑,她虽身为妖,可一生不曾主动害人,却被心爱的人伤了个彻底。

那一夜伯丘在微著教中发生了什么,他究竟是真的不记得清宁,还是最终抵不住成仙的诱惑终于背弃了她,我不得而知。

心中倾向于相信,他是将她忘了的。他出了意外,将她忘了,所以才会如此冷漠。

否则,这样一个骗局,真的揭穿在清宁面前,实在太过残忍,

我可以理解清宁想讨一个说法的心理,可却不晓得,这样做,会不会到头来害了她。

总有一种隐隐的预感,感觉清宁的故事会以悲剧收尾,说不上为什么,只是一种直觉。

我的直觉向来很准,可是第一次,我希望自己的直觉出了错。

*********

从幻境中出来以后,我一直在想着清宁的心事。身边赤言跟我说了许多句话,我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没过脑子,隐约记得自己“嗯”了几声来敷衍他,然而他究竟跟我说了些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了。

清宁依旧没有转醒,我看着她在榻上熟睡的面容,脸上不禁多了几分忧思。

赤言递过来一盏茶与我,摇摇头,“小书孟你什么都好,就是以摆出这副表情来的时候,很叫人作难。”

我接过茶杯,“什么表情?”

赤言学着我蹙眉的样子,冲我努努嘴,“喏,就是这个样子——”他抬手抚了抚我眉间的川字,“你一做这个表情,便是决心要多管闲事了;你一多管闲事,我就要跟着遭殃——”

我被他逗得笑了一声,“哪有那么夸张,我不过想着去翻翻伯丘的天命簿子,看看事情到底如何罢了,那至于拖累神君您。”

赤言挥了挥袖子,“那个不急。”说罢饮了口茶,“你可曾想过,这伯丘修仙之后位列如何?”

我摇头,觉得他这个问题有些奇怪,“凡人新晋成仙,大抵不过从散仙修炼起,去各个洞府做个修行弟子罢了。”

赤言折扇摇摇,“可我听烨晟那小子说,天君将伯丘派去了他墨阳宫,嘱咐他带他好生修行,你可知为何?”

看着他一副云淡风轻但两眼却冒光的神情,我便知他心中早有计较,不过又要拿捏一副料事如神的做派,于是咬咬牙,作了个揖恭恭敬敬道,“还请神君赐教。”

赤言听我此言果然受用,笑道,“白泽失踪千年,昆仑墟无主多时,胤川观天命说伯丘小子与昆仑墟有缘,白泽回来之前,由他暂代昆仑墟主一职。待烨晟□□他十年,便要入主昆仑。”赤言拿折扇敲了敲我的头,道,“天君定不能让清宁扰了伯丘的修行,昆仑无主是大事,昆仑是仙界凡界妖界三阶的要塞,若是大乱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赤言顿了顿。

“所以?”我抬头望他。

“所以清宁和伯丘的闲事,不是你想管就能管的,她的故事你也看完了,若是真想帮她,便好生劝劝她不要再纠缠,将伯丘忘了回崦嵫好生过日子,还能省了在天牢中的皮肉之苦。”赤言有些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这个结果于你可能难以接受,然而你却也必须接受……”

“可是她有权求得一个真相啊——”我话音未落,便被赤言打断,“真相如何有什么重要,只会让她徒增伤心罢了,不如编一个她可以接受的谎,让她继续生活下去——”

我回头看看清宁依然有些惨白的脸,心中不忍,“谁说做仙人与娶老婆矛盾的,神尊……”说罢看了眼赤言的脸色,将小柒两字生生咽回肚子里,道,“萧夜殿下不也和帝姬过的好好的,悬空谷不也没出什么乱子?”

“萧夜本是龙界圣主,便是为了明敏才退居悬空谷,胤川就更不必说,小柒魂解的那次差点堕了魔——”赤言神色暗了暗,“他俩况且如此,伯丘现在仙根不稳,便更不必说了——”

我跺跺脚,替清宁有些不值“本以为你有什么不同,原来也是为了什么所谓的正义秩序便要白白牺牲别人的爱情,也是老古板一个!”

赤言皱眉,“你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

我抬手又倒了一杯茶,猛地一口喝干,反思一下方才说的话,确实有些激动。“我不过想求个真相罢了。”

赤言抬手使了个诀,一卷竹简从窗外飞入,稳稳落在他的手上,他将竹简递给我,“伯丘的生平,想看就看吧。”

这是师父写的伯丘的天命册子,如他一贯简练的风格,只有记事,没有细节,然而就从那简单的字里行间,我也能感受到伯丘对清宁浓浓的情谊。

“夏夜,伯丘闯藏书阁,寻古方而不得,遇擒。

其师问曰,作何?答,求孰湖孕后生还之法。师以交易诱骗之,伯丘以飞升利师门之功,换古方。丘念日后孰湖有稚子为伴,遂应之。是夜,师予丘以忘情丹,逼服之,丘得师永不伤害孰湖为约。

丘与密室吞药,于屋内遍刻清宁之名,二日醒来,见而不识。”

为了给清宁求的不死之方,他用自己,同教主做了交易。

在失忆的前一夜,他在石室中刻满了她的名字,他不想将她忘记,可是第二天睁开眼,看着满屋密密麻麻的“清宁”二字,他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轻叹一口气,也只得说,造化弄人。

对于清宁,我有些角色带入了。所以连带着也看不开。虽然我的生平同她没有半丝相像,可单就被心爱之人忘却这一点,实在久久不能释怀。即使已经认清同烨晟再无交集,可对他将我忘记这件事,却也不能做到毫无介怀。

毕竟,在凡世间,苏慕行那么爱我,我那么爱他。我用了两万年的时光为他收集魂魄,到头来,却发现他将我忘了个彻底。见着昔日爱人不识自己模样的心酸,我比旁人都懂。

所以,对于清宁,总想尽力相帮。

我想,既是服药,便总有解药。既然伯丘不识无情忘义之人,那只要寻得解药,便能助他二人重归于好。我将这个想法同赤言说了,他有些气结,“你这个人怎么说不通,有些闲事管得,有些闲事管不得,你别如此固执。”

我没好气的回瞪他,“我就固执,你奈我何?”

赤言抬手将扇子在我脑袋上狠狠敲了敲,无奈的叹口气,“怕你了,走,跟我去月老处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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