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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生当复来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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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伯丘果然回来了。

然而,是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回来的。

清宁早上一睁眼,便见着一个这样的伯丘趴在她的洞口。

一身衣服被血水浸湿,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先前的颜色了。嘴唇惨白与身上的艳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清宁吓坏了,忙将他抬回洞中照料着。清宁手笨,快入冬了也找不到什么好吃的给他补身子,只好源源不断的将自己的法力传给他,用妖术吊着他最后的一口气。

只不过,这样的伯丘虽然不会死,却也醒不过来。

可这样总归不是办法。清宁伏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寸步不离了三日,不知是否诚意感动了上天或者伯丘回光返照,第三天的一早,当第一缕晨曦照进蛇洞之时,他睁开了眼,反手握住清宁的手,冲她浅浅一笑。

清宁愣了。

她与他相处这么久,从未见过他如此由心的笑意。

“伤的这么重,傻笑什么——”她一时脑子转不过弯而来,嗔了他一句。

“我已背出师门。”伯丘淡淡道。

清宁呆了,半晌才问,“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因为——”因为背出师门,才可以不用背叛你——然而,伯丘嘴唇开阖,终究没能说出那后半句。

他的眼睛突然闭上,握着清宁的手兀的垂到床边,嘴唇变成妖冶的艳紫色,艳丽的吓人。

清宁急忙帮他扶脉,惊恐之下发现,伯丘早以中了毒。

她医术不精,辨不出伯丘中的究竟是什么毒,然而看着伯丘额头汗滴直冒,浑身颤栗的模样,晓得他一定很不好受。

此情此景,饶是她再笨都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人妖殊途,人妖恋本就不被世间所容,何况伯丘师从修道之人,更是将那人妖仙魔划分的一清二楚。

他与她初遇时,口口声声都是说,“你别想着我对你动情,咱们仙妖不两立!”

然而现在,他为了娶她,便不惜背出师门。

只是,背出师门,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场代价,便是一场打斗,一枚□□。他以付出生命为代价,表示了离开的决心。

可是,清宁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煎熬而无动于衷。

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信得过的人可以依靠,若是想要救伯丘,她只要一个选择。

果不其然,清宁连夜乘云头来到了织越山。织越山顶的微著教,便是伯丘拜师学艺的地方。

夜里的织越山山头笼着一层淡淡的白雾,入夜风凉,吹在人身上有刀子一般的刺痛感。

清宁顶着猎猎寒风,腾云急急落在微著教的门口。微著教乃修仙圣教,门口有结界阻挡,她闯不进去,顾不得一路上寒风吹得手脚冰凉,她双膝直挺挺落地,跪在微著教门前,朗声道,“崦嵫清宁求见微著教主——”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落在织越山头,随着晚间清风,明月清辉,一遍遍回荡在山峦之中。

直至东方泛白,紧闭的朱红色大门才缓缓拉开一条缝隙,身着黑白素色道服的道人缓缓从门中迈出,后面跟着上百小道士鱼贯而出,团团将她围在中心。

“你来做什么?”领头的道士自然是伯丘的师父,他冷眼瞧着地上的跪着的清宁,眼神除了冰冷之外,还带了一丝让人看不明了的狡黠。

“伯丘身重剧毒,清宁前来,请教主赐药。”她低头说的恳切。

教主眼神冷淡,“他本是个修仙的好苗子,本教主原本很看好他。可惜他被你这妖魔迷惑了心智,人妖结合本就天理不同,他若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清宁兀的抬头,眼神直至看进教主的眼底,一字一顿道,“教主不肯赐药,只因我是妖身?”

教主被清宁凛冽的眼神刺得一惊,顿了顿道,“是。他与我十余年师徒,若不是执迷不悟,本教怎会忍心看他枉死?”

清宁眼神直勾勾的钉在他身上,没有丝毫放松,“教主的意思是,只要清宁不再是妖身,便可赐药?”

对面人一时不解清宁口中之意,“是。只是妖身已修成,你要如何……”

不等教主将后面半句问出来,已被清宁冷冷打断,“清宁如何做,教主不用管,只要教主记得方才的承诺便好。”

当着百十来位微著后生,他若食言,今后如何服众。

见他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清宁起身,关节因久跪而酸痛僵硬。她身子微微一晃,随即稳住身形,面无表情冷声道,“请教主赐三味真火。”

身边所有的小道士皆变了脸色。

三味真火有什么用,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对付妖魔最常用的便是现用阵法将其困住,再放用三味真火烧之。他们苦练的剑法阵法等等都只有困住妖魔的作用,并不能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唯有用三味真火能灼去其修为,待到妖魔修为散尽的那一刻,便也是其灰飞烟灭的一刻。

如今清宁自请三味真火,想的必是用火灼去周身修为,待得修为散尽的那一刻,便不再称为妖,若是之后苦修仙术,亦是可以有位列仙班的机会。

只是,这法子风险过甚,且不说大火灼身之痛,便只是最后的分寸便极难拿捏。若少一分则妖气不能尽除,多一分则太过而万劫不复。清宁此举,着实勇气可嘉。

教主眼睛微微眯起,不知在想什么。但单是看他眼神中那闪闪冷光,便自觉让人有种由心的寒意。

熊熊三味真火在织越山山头燃起,我在一旁看着火中清宁单薄的身影,便替她觉得疼。

不过大火灼身,她却泰然处之,也着实令我佩服。

赤言不屑的瞅了我一眼,“她那哪里是泰然处之,只不过给自己施了定身咒罢了,免得在三味真火中挣扎的太惨烈白白叫旁人看了笑话去……”语罢他摇摇折扇,“这样的女子,倒真真叫人敬佩。”

痛苦却又不能挣扎,我确实不敢妄自揣测清宁现在的感受。

待到妖气被灼净的那一刻,清宁自火中走出,她挺直着脊背,显得傲骨而不屈,只是步子下时而的踉跄不稳泄露了她此刻的虚弱。皮肤上还留有被火灼伤的痕迹,然而眼中确是坚定。她一步步缓缓的走至教主面前求他赐解药,只是突然眼前一道白光闪现,众人皆惊。

任谁都没有想到教主会在这一刻突然拔剑相向。

明晃晃的长剑正对着她小腹上三寸的位置刺去,清宁一来毫无防备二来现下没有任何法力傍身,眼看着无论如何也躲不过这一剑。

耳畔,传来教主似是得逞似得笑意,“我只答应赐药,却没答应不取你性命!”

那一刻,清宁眼中没有惊讶,而带着一种超然的洞悉,而那洞悉之后,藏着浓的化不开的忧伤。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身子前倾差点便要冲了出去,赤言在身边默不作声的拍了拍我的肩。

千钧一发之际,清宁只觉被人往怀中一带,身子一轻被人提到了空中。

那个怀抱那样熟悉,让她不用抬头便知来者是谁。

“伯丘,你——”她喉咙一紧,身子被三味真火灼伤浑身痛的如散架一般,可被他这样一抱,却又觉得方才受的那些苦都不算什么了。

伯丘依旧是那身血衣,气势汹汹,有如天人。若不是他嘴唇呈现出一种近乎妖艳的紫红色,半分看不出他有中毒的迹象。照他之前中毒昏迷的症状来看,他此刻应当是将血液倒行逆施,将毒素逼至一处用法术进行压制,可此法压的了一时,压不了一世。若是毒素再次爆发,定是比上一次更要来势汹汹,无法控制。

可是伯丘眼中却没有半丝畏惧,半丝落了下乘的颓势,他拥着清宁立在半空,冷冷的对着他曾经的师父道,“从今天起,我与微著教恩断义绝,今日不大开杀戒,便是还了这十年教主的养育之恩。”

他不再称他为师父,而是同外人一样喊他教主,便是划清了微著教的界限。

回到崦嵫,刚一落地,清宁便从伯丘的怀中挣了出来。

她退开离他好几步远的距离,因为虚弱,她靠在石洞的洞壁之上,借着身后的石墙支撑才勉强站稳。

伯丘想上前扶她,却被她拦住,“你别过来——”

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色爬上了伯丘的眼中,“你怎么了……”

她就那样固执的靠在石壁上,眼中掠过一丝痛楚,声音也不似往日那般欢快,“从你来崦嵫那天,就是一个骗局吧——”

伯丘的身子一震,想要扶她的手僵在半空,伸出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见他不出声,清宁眼神中划过一抹绝望,嘴角却凝固着一个微笑,“竟然连骗骗我,也不肯了吗——”

她眼圈发红,狠狠咬住下唇,身子却止不住的颤抖,身子终于站不住贴着石壁慢慢的滑落,蜷缩在洞角,头埋在膝盖中,像是个被人欺负又不知道该如何还手的小孩子,除了躲在墙角,什么都不能做。

伯丘站在面前看着他,眼底都是心疼,可却不敢上前一步,将她抱住。

半晌,终于从两膝之间出来她低低的抽泣声,“哪怕你骗我呢,哪怕你骗我,我都会信的——”

其实清宁从来不是一个傻姑娘,我能想到的那些,她在这一刻,也想明白了。她只是选择看不到,那些会伤害她的人和事,她心中一直都清楚,但却害怕伤心,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回避着,比如花蛇,比如伯丘。

伯丘为何无缘无故来崦嵫捉妖,为何那夜教主明明也在却不出手,为何那日教主来到崦嵫伯丘会那么紧张,这一切在微著教教主朝着她的小腹上三寸刺去的时候,全都明了——

明明一箭穿心才是致命一击,可那教主却选择了她的腹部……

只因为这一切都是一个计,一个只为她身上孰湖内丹的计。

孰湖内丹,藏于小腹上三寸的内脏之中。

所有的所有,包括从一开始的相遇,便是陷阱。

世上只有两种灵药可以生死人白骨,凡人食之成仙,仙人世子须臾增加一甲子的功力。

一个,是西山荃山山脉中的那棵丹木树结的五彩丹木果,只可惜丹木果万年才只结一颗,凡人短如蝼蚁的性命根本无从得见;而另一个,便是孰湖内丹。

孰湖一代代子生母死,继承的不仅仅是代代积累下来的修为,更是这颗宝贵的孰湖内丹。

只要有此颗内丹在,便能保她们孰湖一脉安然无恙。

近百年来,修仙一途不昌,微著教更是连续许多代弟子中不曾有得道升仙者。为了门派门面,更为了修仙的一己私欲,微著教教主派出首席弟子伯丘深入崦嵫内部,想要里应外合的夺取此颗孰湖内丹。

所以,从伯丘第一次出现在崦嵫之时,便是一个计谋,他要接近她,想办法夺取她的内丹。

这一切,她原本只是隐隐猜测,从伯丘被师门带走却身负重伤回来之时,她便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她不愿相信,她想再赌上一赌,就如当初她赌花蛇不会舍得出手杀她一样,可是她赌输了那一次,又赌输了这一次。

呵,清宁轻笑,她实在是一个不走运的赌徒。

一只轻柔的手突然将她拥进怀中,耳畔传来那人的声音,声音不大,却很坚定,“最初是计是真,后来爱上你也是真,若今以后承诺再不骗你,可以原谅我吗?”

清宁蜷缩在墙角,不抬头看他,也不说话。石室内安静的连呼吸声都觉得吵人。

我暗暗为她二人捏了一把汗。

这种故事,在我和赤言看戏本子的时候,看过许多了。

一旦故事的男女主角发现最初的恋人是怀着不纯洁的目标接近自己,必会从此产生嫌隙,一般被欺骗的那个会以近乎崩溃的质问对方,“你为什么要如此骗我,你是不是不爱我——”

骗人的那个便解释,“我也不是故意想骗你的,我后来是真的爱上你了——”

被骗的那个再哭喊,“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然后夺门而出,此时若是拐角处恰好跑来一辆马车将那个追人的踢至昏迷,命悬一线,那个被骗的才发现原来世间没有什么比心爱的人活着更重要,此时,若是昏迷的人能醒,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若是昏迷之人就此离世,则是一出彻头彻尾的悲剧。

清宁沉默这许久不语,看这剧情发展,多半是要悲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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