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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生当复来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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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心疼的赶紧将棋盘抱起来,后怕的摸了摸赤言方才落子的地方,瞟了我一眼,又瞟了赤言一眼,“哪儿来的醋味儿,我去厨房看看……”说罢抱着他的宝贝棋盘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我和赤言对坐了许久,没有人先开口。

不知为何,自打将苏大哥的故事告诉他之后,自打知道他为了小柒嫁人如此难过之后,再见他,总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面前的灯花“啪——”一声的炸开,我终于被两人之间的沉默弄得有些尴尬,刚从月老庙回来的那股无名火已歇,于是赔了个笑脸问他道,“你今儿怎么有空来司命府?”

他扇子悠悠的在面前摇了一摇,“不知道哪个打了我的名号私藏天庭要犯——”说罢斜斜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咯噔一下,倏地站起身来,“你把清宁交出去了?”

“急什么——”他用眼神示意我坐下,不紧不慢的沏杯茶给我,“我自要听听你藏她的原委,才好做决断——”

我一面感慨赤言是个忒通情达理的朋友,一面又感慨他是个忒不关心六界安定的神君。

我道,“清宁是个有故事的人,我们应当先听听她的故事……”

赤言细长的眉毛一挑,“你觉得她的故事,足以让她不被天君打入天牢?”

我诚实的摇头,“那倒不会……”我连为何天君要将她打入天牢都不知道。

赤言白我一眼,“那又何必听?”

我语塞,只见赤言拿起折扇悠悠起身向门外走去,我紧追两步,“你要将她交出去了吗?”

他诧异的看我一眼,“故事都还没听,怎么会?”

这人的思维,我越来越跟不上了……

我走的急了被他的红衣的下摆绊了一跤,还好被他伸手扶住,“那你为何要听他的故事——”

他摇摇扇子,“反正她人也在你这里,不听白不听,我是一个有情操的神君。”

我汗然,“你是一个八卦的神君……”

他抬手拿折扇在我额头轻轻一敲,“诚然,八卦也是一种情操……你笑什么……”

我抿着嘴摇摇头,“没什么。”

他挑眉疑惑的看我一眼,阳光斜射在他好看的眉眼上,半明半暗,美的让人说不出话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总之跟他这样斗着嘴,就不自觉的笑了。

好似心中有个地方觉得很……甜蜜。恩,甜蜜。我不知道这个用词是否恰当,可是在此刻却也找不出另一个词能更贴切的描述我的心情。

好似跟他说了这几句话,逗了几句嘴,之前各处寻他不得的火气便无名的撒了,被卷在流言蜚语中心的那种憋屈也消了。唯有一种见到他时的愉悦,从心底荡出,挂在嘴角。

院外栀子花开的正盛,清风袭来,鼻尖处似有似无的花香。

*********

六界无人敢质疑赤言的医术,而他为清宁抚过脉之后言之凿凿的说她灵力透支没有三天是不可能醒过来的。所以我有些惆怅。

若是将清宁在我府中窝藏三天未免太久了些,正在我踌躇之际,只见屋内红光一闪,倏尔腾起一片白雾,白雾深处隐约见得有山巅连绵起伏,山尖云雾缠绕,山中林木有白花隐藏其中,似是琼花玉树。

还不待我反应过来,赤言向我勾勾手指,我抓住他的右手,一个失重跌进那团白雾的深处,再有知觉时已经是皓月当空了。

“这是哪里?”我偏头询问身侧的赤言,刚才我落地时候不小心栽了个跟头,无意识的扯了一把赤言的外衣,烈火红的外袍立马扯了一个巴掌大的口子。

他当下顾不得搭理我,正忙着使个隔空取物拿件新衣服回来。我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叨扰他,这种情况下他没有翻我白眼已经很不错了。

月色匀匀在天际铺开,离我和赤言不远处有湾碧湖,月色下,湖面缭绕出暄腾腾的白雾,薄薄一层浮在碧水之上,湖边围着一圈泛红的西朔暮隐花,一朵朵在雾气中绽开,透着盈盈夜光,似是湖面上点了一盏盏祈愿灯,烛光透过雾气而来。风吹而过,红花摇曳,好似摇曳的火苗。

西朔暮隐花以属崦嵫山开的最盛,加之我和赤言当下处在清宁的回忆中,此处应是崦嵫山无疑。

见得赤言换好了衣服,我才小心翼翼的凑上去,“我们现在做什么?”

他大概还在为我扯坏他的衣衫有些置气,努努嘴道,“坐着等会儿。”

我与他盘腿在湖边对坐,仰头看了会儿星星,我开始有些打起哈欠来。赤言将他的外衣脱下披在我身上,柔声道,“睡会儿吧,一会儿我叫你——”

我摇摇头,“没事,许久没见了,想同你聊会儿天儿。”

他垂眸看我一眼,“想聊什么?”

我将头倚在膝上,青丝滑下来挡在脸上,我实懒得抬手理刘海儿,便歪着脸看他,“最近觉得有些累……以前总觉得有些事情只要努力就能做到,我命由我不由天,现在才悟了自己以前是有多蠢……”

赤言本是轻笑着抬手帮我挽刘海的,然而听我此语手突然顿住了,默了一默,声音有些哑的问道,“可是冥府那边魂魄凝聚出了问题?”

我本想点点头,可依他的性子必会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找出个中缘由来帮我。然而此事却不是他想帮就能帮的了得,再加之小柒大婚,他自己最近烦心事便很多,又何苦再拿我这桩来烦他,这样想了想,便摇了摇头。

他嘴角轻轻一提,“你别说,我还挺喜欢原来你的那种蠢样子——”他微微抬头眼神中似是有些回忆,“我有意识起没多久便跟着胤川修行,他是个深谙天命之人,一直以来背负的便是有朝一日恶灵复苏便以身殉道封印恶灵……受他的影响我也坚信天命不可违,尊卑不可逆,虽然不喜欢自己的背负的青丘重责,但却也从未想过去反抗什么,直到那天在司命府遇见你,你当时一介近乎没有修为的小散仙居然敢跟神君大打出手,如此叛逆,着实勇气可嘉……”

想起那会儿的自己,我也不禁笑出声,“是呀,若是早知道咱们差距这么远那时我说什么也不敢咬你,还是无知的力量大——”

他低声笑笑,“其实我希望你可以一直这样‘无知’的勇往直前,有一些‘无知’,活着才有意思……”

我打断他,“若是有一天发现走不下去了呢——”

他理所应当的揉揉我的头发,“走不下去了就来青丘找我啊,我罩着你……”

我白他一眼,“你不要又搞一个金钟罩将我罩在里面动弹不得就好。”

他装作一本正经的低头数着,“除了金钟罩我还有金刚罩金铜罩徵风罩飓风罩到时任你随便挑……”

“你!”我抬手便要打他,被他笑着抓住手,另一只手抽出来刮了刮我的鼻梁,“最近脾气见长啊你……”

我皱皱鼻子做还个鬼脸给他,“你现在说的好听,到时候你娶一位青丘帝后回去大概就不让我再踏入青丘了——”

他眼神暗了一暗,半晌哑着嗓子道了一句“不会……”然而话音未落便被一个凌厉的女声打断了,赤言眼疾手快的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抬腿带我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是“娶了帝后也不会不让你进青丘”还是“我不会娶一位帝后”,我本想开口问他,却没了机会。

月色中,一个墨绿色女子手持长剑架在身前蓝衣的男子颈上,轻蔑的哼了一句,“伯丘,你如此身手还好意思说是来崦嵫擒妖的,真是笑掉大牙。”

女子的眉目能一眼便能看出是清宁的模样,而伯丘隐匿在树荫之中并看不清楚样子,但听声音,倒像是个铮铮男儿,“既然落入你手,就随便你处置好了!”

清宁轻笑,“你想多了,谁有那功夫处置你啊,你走吧,别再来骚扰我崦嵫山便可,若有下次我可不饶你!”说罢抬剑挑掉了男子面上的面纱,黑纱飘然落地,悄无声息的好似一片枯叶在寂静的夜晚中悠然离枝。伯丘前一步想夺过那黑纱,待从树荫中迈出,月光洒在他面容上的那一刻,只听清宁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讶道,“原来你生的这样俊,我改主意了,不要放你走了。”

伯丘自是不依,无奈法力着实不敌清宁,不过三两下便被清宁制住手脚,幻出绳索五花大绑的绑了起来。

边绑还边问道,“你师从哪个,法术烂成这样他也肯放心你来崦嵫,这不是送入蛇口的点心嘛?”

那伯丘梗着脖子,一副誓死不屈的神情,“我微著派已降妖除魔为己任,那是你这等妖物可以随意污蔑了去的——”

言语间,倒是有几分名门正派常有的自恃清高之态。

清宁轻笑一声,倒是不以为忤,只是拍拍他的肩,“看样子你师父也不是太心疼你,不若就从了我,以后带你吃香喝辣……”

我紧走两步想离得清宁两人近些,然而还没迈开步子就被赤言提住了后衣领儿。“你去哪?”他摇着折扇问。

我笑笑,“我要看看那伯丘是一副如何俊的脸儿,关键时刻竟有保全性命的作用——”

赤言戏谑的看了我一眼,挑眉道,“哦?”

我心下一跳,攥了攥拳,正色道,“其实也没有那么想看,这些年看你其实就知道的差不多了——”

赤言这才放开我的衣领,他四周环视了一周,突然目光凝聚在左前方的树荫之下,我顺着他的眸光看去,一团黑雾之后,繁密的树杈之中,我觉得有什么看的我周身泛冷气,细探究之下才看出那是一个人的身影。

若是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将那人影同周遭的景物分开。那人隐匿在黑暗之中,身形样貌均不可知,只是在黑雾中依稀可辨他那双泛着冷光的眸子,有些不寒而栗。

赤言略微一思索,“我觉得这个人大约是日后清宁命中的一道坎儿——”

我们处在清宁的回忆中,看到的应当都是她刻骨铭心的记忆才对,没道理有方才那么大一片空白让我和赤言坐着聊天,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在此时清宁的潜意识中已经捕捉到有另一个人在场,而她当时没有在意,日后却与此人发生了种种难以言喻的纠缠,此人便被她的潜意识放大,变成一个重要角色留在这里。

“你说这人是谁?”我问赤言。

他折扇轻摇,“我也不是未卜先知,且往下看罢。”

*********

然而这个黑影,这个让人看一眼便不寒而栗的目光,在清宁的回忆中,许久都没有再出现。

清宁将伯丘留在崦嵫着实算不上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至少,在他进她蛇洞的第一晚,就差点引起崦嵫山全体小妖的大暴动。

照例,每日崦嵫的大小妖兽都要来给清宁请安。伯丘在洞口打坐,冷眼瞧着。

妖与道士天生便是势不两立的,在崦嵫也无可免俗。按理,被捉回洞中的道士会被小妖们分而食之,然而这次小妖刚想跃跃欲试的时候,却被清宁拦了下来。

清宁面前围着十几只小妖,她一己之力将伯丘护在身后,手中月色宝剑出鞘,厉色道,“这是我的人,你们修要动他!”

自然会有不服挑事儿之人,领头的一只花蛇反驳道,“清宁,就算你最厉害,但这样吃独食坏了崦嵫的规矩,也未免难以服众!”

清宁手中的长剑在月下泛着幽冷的光,然而面容上的笑意却盛,“谁说我要吃独食,这个小道士,是我抓来的夫君,你们谁敢打他的主意?”

众小妖面面相觑,虽然依旧心有不满,畏于清宁平日积威却反驳不得什么,围了许久,终是怏怏的散去了。

伯丘在一旁冷眼瞧着,并不领情,依旧是一副宁死不与卿同流合污的架势,“就算你护着我,我们依旧仙魔不两立,我也不会就此对你感恩戴德的。”

清宁依旧是笑眯眯的应道,“恩,我护着你,我乐意,与你无关。”

清宁的蛇洞不大,一张石床,一处柴火堆,大概就是所有的家具了。为了能让伯丘有个舒适的地方睡觉,清宁特意去林子中寻了些软草,在石床之侧编了张草床给他。又怕是担心白日里激烈的争吵吓着他,努努冲他嘴笑道,“喏,你放心睡,有我在她们伤不了你分毫——”

伯丘冷冷抬头望她一眼,没有说什么,然而神色倒是不再绷得那样紧,眉目间有些动容。

我终是看清了伯丘的脸,确实是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肌肤洁净如天山初雪,长眉横常直插鬓角,双目如古潭悠悠,透着一股沁肤的清凉,头发一丝不苟的梳起盘在脑后,一身灰色的长袍,着实是道士的经典打扮。

然而他眉目间带着冷清,挺直着脊背坐在草席间打坐,一副不为外物所动的无欲无求,倒确实有几分无欲无求的修仙之人的气质。

然而,这张脸太冷清了些,比起赤言来,在灵动上,确实差了几分。

上午清宁要睡到日上三竿,她睁眼便见的他已经在洞口打坐修行了,揉揉眼睛,轻轻心中暗暗吃惊,怎会有人放着好好的懒觉不睡,她琢磨着定是伯丘的草床床垫太薄,下午待崦嵫众小仙给她请过安后,便出门又为他寻能用来铺床的草垫。一连几日,草床堆得比石床还高,清宁一面在软软的草席间舒服的打滚,一面感叹道,“这么软的床,定能让你好好的睡个懒觉了——”

然而伯丘并不领情,他在洞口打坐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头都未回的冷冷道了句,“我没有睡懒觉的时间,不是每个人的法力都可以继承而来的。”

清宁打滚的身形突然僵住了。若是伯丘回头,便能发现,此刻清宁的脸色,惨白的可怕。

孰湖是崦嵫之主,亦是蛇族之首。每一代孰湖在剩下子女之后便会将全身的法力传给子女,以此确保自己的后代拥有强大的法力不被外族所欺辱继而颠覆。

可却也因此,每一代的孰湖在产子之后力竭而亡,他们与生俱来的法力也是她们无父无母,无兄无弟的孤独的源头。伯丘这句话,正是戳在了清宁的痛处上。

兀自愣了许久,头一遭,她没有没话找话的与他聊天

不过清宁从来不是小心眼的姑娘,她从不为了伯丘哪句话说的不合她的心意,便给他冷脸看,譬如这一遭,他虽说的她无言,可是到了出去觅食的时候,她依旧毫不吝啬的将她捉来的野兔分给他。

只不过每次清宁将食物递给他,他只是皱皱眉,从来不吃。清宁只以为他是闹脾气不愿意接受自己的食物,却没想过只她自己平日茹毛饮血惯了,却没想过伯丘不能吃生食。以至每次血淋淋的食物拎到他面前,他着实没有胃口。然而好歹伯丘修仙也算小有所成,几日不吃倒也不算大事。

若是得空,两人并排躺在石洞中,望着外面的星星,清宁总喜欢没话找话的同伯丘聊天。

比如今天的兔子跑的太快让她追的很累,又譬如哪个来给她请安的小妖给她进献了什么宝贝,她赏给了谁什么的。伯丘很少与她搭话,她便自己说自己的,倒也自言自语的很开心。

时光如白驹过隙,走得飞快。转眼间夏夜逝去,空气中染上一层秋的气息。

待漫山遍野的枫树被染红,层林尽染,满目萧瑟意。

接连几日,出门觅食的清宁空手而归。

是夜,月亮很远,星星没挂几颗。清宁在床上翻来覆去,只觉肚中空空饿的睡不着,便又拉着伯丘聊天,伯丘躺着不语,清宁便同往常一般自言自语着。半晌,大概是终于扰的伯丘不耐烦了,他“蹭——”的站起来,从洞里踱步出去,没多久手中握着几捧野菜回来。

他麻利的将野菜的泥沙清理干净,又在火上支了烤架,三下五除二的便将烤出了香味。做罢,他在野菜撒上作料递到清宁面前,清宁尝了一口,愣了,“草居然也能这么好吃!”

伯丘有些好笑的看看她,“这不是草,是野菜——绿的是马兰头,紫的是紫苏叶,均是有益身体健康的。”

清宁有些崇拜的看着他,“你一个男人,怎么懂这些?”

伯丘好不容易有些笑意的脸突然僵住了,眼神中一抹暗色划过突然就变回了原先那种不近人情的模样,“吃饱了便睡吧——你我仙魔有别,多说无益!”

清宁有些莫名其妙,以为自己刚才那句话伤害了他一个作为男子的自尊心,或许他觉得男子做饭做得好吃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太过娘娘腔也未可知,连忙摆摆手道,冲他笑笑,“你别不开心,我觉得你做得才很好吃,是佩服你才那么问的——”

此刻的清宁单纯美好的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她的笑容那么真诚,让人见到便觉得暖心,继而一见之下便无法忘记。

有着这样笑容的她,和我在九重天上见到的那个眼底尽是苍凉,一举一动对人都是怀疑清宁,着实判若两人。

然而她这句话,并没有让伯丘的神情缓和几分。她默了许久,见伯丘不做声,才有些忐忑的摸回自己的石床上睡下。

夜深的时候,在孰湖洞中,我仿佛听到了男子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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