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纸鸢勾魂6(1 / 1)
这一切是否都是净玄一手所为?这具活死人的身份又是何人?关键这样一具惨不忍睹的身体,他究竟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种种疑问不断在展昭的头脑里盘旋,却是没有半点思路可供他解释。展昭觉得自己的脑子简直快要炸开了。
而就在这时候,原本应该静无声响的密道中忽然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也不知怎的,“棺材”中的活死人在听到这脚步声后竟也躁动不安的活动着自己的身体,以至于周围的铁环爆发出更大的碰撞声响。
展昭扭头看看吐到脸色惨白的白玉堂,又有些警惕的盯向门口,握紧巨阙的右手之上,青蓝色的血管突起的清晰。他小心翼翼的微挪脚步,想要稍微再多靠近白玉堂一些,以便在危险来临之时能够第一时间为之抵挡。
脚步声渐渐临近,每一个人的精神都紧张到极点,心跳声、铁环碰触声相互交汇,就连空气也仿佛在此刻凝结……
作者有话要说:还好赶在零点前更出来了_(:зf∠)_卡文卡到死……今天帝都暴雨+冰雹,我是游着回家的QAQ
☆、陈年之事
脚步声越来越近,二人绷紧神经紧盯着门口,下一刻已有个身影首先出现。
来人眯着眼睛向里扫视一周,忽然笑开,“你们果然在此。”
展昭听到这个声音,紧绷的神经渐渐松懈,他暗自松了一口气,提着巨阙前行几步,迎上来人,“原来是箫兄。”
箫空耸耸肩,忽自后面拽过个人来,并粗鲁的将他向前推去。那人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好展昭手疾眼快,一把将其扶住。只是展昭没能想到,这人竟是当日在寺院门口接引他近寺的静无。
展昭不由得蹙眉,扶着静无看向箫空,“箫兄,你这是何意?”
箫空抱着手臂,慢悠悠道:“你不是让我去为你找线索吗?在下寻了一日,终是查出了些什么,事情与这小和尚有关,你们还是听他说吧。对了,那白大耗子怎么不在?”他边说着还边向四处张望。
展昭揉揉鼻子,侧过身子向白玉堂方才所在的方向看去,却见他此刻已经站直了身子,只是脸色还有些惨白。
“哎呀!风流倜傥的白五爷这是怎么了?”箫空显然也已看到了他,见其狼狈之相,箫空忍不住的一阵暗爽,连嘴巴也越发控制不住,“五爷脸色这般难看,可是身体有恙?啧,也是了,这里空气似乎的确不怎么好,也难为五爷了。”
展昭听他一句接一句的针对白玉堂,心里没来由的也有些不太痛快,便道:“此处空气污浊,气味呛人,确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不如先上去,也好慢慢聆听箫兄辛苦查探的线索。”
箫空撇撇嘴,自是没有什么意见,于是便提溜着静无折返回去。展昭也走到白玉堂跟前,略带担忧的看着他。
白玉堂抹了一把汗,见展昭的表情,不禁虚弱的打趣,“你这样看我,我可要把持不住的。”
展昭嘴角一抽,有些无力,“展某本还在担心你的情况,此番看来似乎也无甚大事。”
白玉堂轻笑,也没接话,当即迈开步子向大门口走去,他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展昭临行前又扭头看了那“棺材”中的活死人一眼,随即以一击隔空掌击向“棺材盖”,令其又盖回“棺材”之上,这才放心离去。
待沿着狭窄的密道回去净玄房间时,另三人早已抵达,并围坐于屋中的圆桌之前。
展昭抬开眼皮,眼睛无意间瞥见金佛前面的香炉,他忽然想到上次来找净玄时,他好似也是许久未有应门,之后开了门却见他屋中香烟弥漫,他还因此而好奇过,现在想想,或许那时候他也是刚从密道之中出来,想要燃香祛除遮掩屋子中和身上留下的怪味吧。
慢步踱至桌前,撩了袍子坐下,展昭顺势在白玉堂的脸上瞟了一眼,见他此刻精神已比方才要好上许多,这才又将视线移到箫空脸上,道:“箫兄可以说了。”
箫空点点头,开口道:“箫某清早出得寺院想要先到封丘县去打探,可在县内转悠一圈全都没有什么线索,可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一个畏畏缩缩的男子藏于墙壁拐角处窥看,但当我看过去时,他却又惊慌逃走,我猜测他大概是知道些什么,便将其抓住,并问他为什么要跑,他开始不肯说,后来终还是未能抵得住箫某的诱导,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告知。”
展昭听着他的叙述,下意识的瞟了他身侧的静无一眼,后者则一直垂着头静坐,不出半点声响。
箫空接着道:“听那小子说,在封丘县内的一条小河道的尽头,曾有一户住家住着一对母子。二人生活潦倒困苦,平日也不怎么出家与人接触,就连吃用也都是夜间偷偷溜出屋子,去四下捡一些破烂凑合使用。原本那边并无人烟,只他们一户,旁人也都没怎么太注意到他们,可有一日深夜,就在更夫打完更准备回家时,却忽然瞅见一个秃头的和尚鬼鬼祟祟的走过,更夫当时也是好奇,便在其后尾随,竟没料到正好看到那和尚进了那户人家的门。”
展昭眉头微蹙,心里暗自奇怪,却未将奇怪之处问出口。
箫空道:“更夫本以为是哪个和尚趁着深夜偷跑出来偷荤,便悄悄摸过去听起了墙根,这才得知其实那和尚与那户人家的女主人本就是一家,只在之后有些其他原因实在无奈才跑去寺院当起了和尚,而且那和尚正是这座万佛寺中的住持净玄。”
展昭薄唇紧抿,在听到此处时倒并未觉得震惊,只开口问道:“净玄与其家室是否本就是封丘县中人?”
箫空摇头,“应该不是,他们应是之后才搬来这里的。”
展昭沉默片刻,问:“那之后呢?”
箫空回忆道:“更夫见他们可怜,也没讲真相说出去,反而时常在暗中帮助他们,还差遣自己的小儿子与那户人家的小男孩一同玩耍,不久之后,两个男孩便成了朋友,可由于两家关系的日渐亲密,县上其他住民便对此产生了怀疑,冤枉他们之间存在奸|情,并将他们赶了出去。
那个时候更夫的身体因为得了一场奇怪的大病而变得虚弱无比,他拼着自己的命将那户人家的母子二人送了出去,且将自己的儿子一并托付,说是孩子自小就没了娘,自己也没什么出息让儿子出人头地,现下发生这样的事,也是怪他,他虽知道对方与净玄之间的事,可相处下来却也渐渐对其产生了不好的想法,他心知自己有罪,可孩子无罪,他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他希望他们能将自己的儿子带走,不要让他继没了娘后又死了爹,成为真正的孤儿。
“那女子心中疾苦,她念于更夫时常帮她,对她有恩,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自此她便带着两个孩子,开始了流浪的生活,只她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竟还会再度回到这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立秋,贴秋膘哟~~小天使们,你们贴了吗XDD
☆、九星秘会
外面不知何时忽然起了风,风吹动门窗,发出阵阵碰撞声响。
屋子里,四人围于桌前而坐,彼此表情凝重非常。
箫空径自为自己斟了满杯水,仰起脖子一干而净,继续道:“那个母亲带着两个孩子在外漂泊流浪了好一阵子,待关于他们的流言渐渐被人遗忘,他们便又回到封丘县,只这次不敢再在县内定居,只在附近的树林子里盖了间简陋的木屋,每日缝缝补补,再由两个儿子出外砍些柴火换取零钱用品,勉强度日。
“因这次住的地方距离万佛寺近了许多,也隐秘了许多,因而她与净玄相见的机会也多了不少。净玄为了能够时常出外来看他们,甚至秘密挖掘了不少密道,只是他没料到自己挖掘密道穿梭于万佛寺与林间小屋这件事被躲避江湖人追击的双雄大盗撞见,更未想到自己辛苦挖的密道有朝一日会被他人利用。”
他忽然停下,苦笑一声,继续道:“双雄大盗劫宝至此,又险些中了孔礼的埋伏,狼狈之余藏身于树林之中,却意外发现了净玄的秘密,他二人当即追至寺内,以此为由要挟净玄将他们藏在寺中,又令两人假扮他们匆匆离去,好引开追击之人。净玄的秘密败露,本想将二人囚困于密室之内,再寻了官府之人将他们捉走,可却在无意之间透露了某些事情,恰好也正是双雄二人正在追查的。
“二人看破了净玄的想法,相互微一合计,决定来个反间计。他们先是将净玄制服抓获,困锁于密室之中,又一把火将整座寺院烧毁,以销毁证据,而后再秘密的找人来重新修缮寺院,暗地里却在囚室之中施刑于净玄,试图从他口中套取他们所需要的重要线索。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净玄守口如瓶,任凭他们使出各种严峻手段也绝不肯吐露半句,双雄虽心急却也没有办法,只得由其中一人先带着他们拼命盗取的宝物离开,回去请示主上,另一人留守在此,继续严刑拷打以问出结果。”
展昭一语不发听的仔细,听到最后已大致明白了一切,此事若按箫空所言继续想下去,那方才他们在密室之中见到的就应是真正的住持净玄,而死在佛塔中的那个就该是假扮成净玄的双雄之一,也难怪他对双雄的相貌了解的这般仔细,只是还有几点他仍是不解,“这些事情都是那名男子与你说的?却不知对方适合身份,为何会知晓的这般详细?再有,你方才说此事同静无小师父相关,他岂非也是作为哪个环节的重要角色参与其中?最重要的一点,证据呢?没有证据,我们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箫空就知道展昭会这样说,当下从怀里取出一叠信件摊开在桌面上,对他道:“这些信件是我在封丘县郊外林子里的一间小屋中发现的,里面是那女子与净玄之间的互通来信,有些东西都清楚地写在这里面,展兄看了便知。至于这个小和尚究竟是何身份……”他故意拉了个长音,而后看着他,道:“还是让他自己告诉你们吧。”
展昭和白玉堂双双将视线投射到静无的脸上,却见他始终半垂着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看不太清楚他此刻的心情。
静无沉默了片刻,忽然闭起双眼,淡淡的扬起嘴角,道:“想不到几位仅凭那一点破绽线索竟可将整个事件串联在一起,查的八|九不离十,在下确实佩服。”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不错,事情的确如这位施主所言,在下便是当日那位更夫的儿子,之后又被留在霍母身边,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我的安排与计划。那个假冒净玄师父的混蛋死有余辜,罪有应得,他不但害死了净玄师父,而且还杀死了清临和自己的同伴,他根本就是个恶魔!根本不配存活在这个世上!”
展昭对他的观点不能苟同,只道:“人各有命,虽有罪,却是也有律法的制裁,你滥用私刑将其杀害,岂非同他也没什么区别?”
静无冷笑,“既如此,劳烦几位这就将我送去官府治罪吧。”
展昭偏头看向白玉堂,后者了然的点头,而后起身带着静无出去了。
屋子中只剩下了展昭和箫空,箫空知道他故意把自己留下来一定有话要问自己,不禁含笑对他道:“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展昭也不同他客气,开门见山道:“你方才所说可都是真的?”
箫空对他摊了摊手,撇嘴道:“我只是将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信与不信全都在你。”
展昭直盯着他的双眼,语气中充满怀疑:“你所知道的这些事情,当真是那个所谓的‘封丘县内的男子’告知与你的?”
箫空摸摸鼻子,将眼睛瞥向别处,“哎呀,那么认真做什么,案子能破不就得了?”
展昭皮笑肉不笑,“展某方才说过,破案的关键在于证据,就算你找不出人证,随意编出个证人来也是不该。况且依展某来看,那个静无似乎也并非如他所说那样。”
箫空用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思索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静无小和尚并非杀人真凶?嗯,这点我也感觉到了,他几乎是很快就认了罪,并且主动要求将他送入官府,好似是在为谁隐瞒什么真相……看样子这个静无虽非真凶,可他确实应该知道什么……”他边想边说,无意间一抬头,恰好看到展昭正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箫空有些发慌,结巴道:“干、干什么……”
展昭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道:“你几次故意把话题引开,只为不让展某去探究你究竟从何得知这件事的经过,但你越是如此越是可疑。”
他忽然站起身来,背着手向一旁走了几步,道:“展某曾闻江湖中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名为九星会,此组织中的九名成员,每一名都神秘莫测,神通广大,几乎没有人知晓他们的真实身份。这九人中有一人的能力堪称是九人之最,听说可以问天卜地,且精准得可怕,世间尚未有一人可以得知他究竟如何做到这一点,却从未有人提出质疑。你……”他眯起眼睛,倏然回身,“该不会与他们也相交识吧?”
作者有话要说:(s3t)
☆、了无牵挂
箫空不禁苦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好吧,我坦白。”他挠了挠头,故意拖延了些时间,好趁此机会来理清思路,“你说的没有错,我的确与九星会的人相识,只不过碍于江湖规矩,我无法对你说更多。这件事的过往经过我也的确是从九星会的人手里买下的线索,我之所以这样做,只为快速帮你破获案件,以令你与我同去杭州。老实说,冷月宫的人已经给我传来信息,催促我早日将你带往杭州了。”
展昭蹙眉,“突然这么急,是出了什么事?”
箫空抿唇,淡淡道:“具体情况不明,只听说有其他门派已悄然出动,秘密找寻千古秘宝,冷月宫的人恐秘宝落入他人之手,因此特传书予我,令我火速将你带去,协助寻宝。”
展昭沉默片刻,忽然道:“可这边的事情尚有疑点存在……”
箫空截断他的话,道:“确有疑点,不过关于这个疑点,九星会的人也曾送过我一个暗示。”
展昭闻言,立马走近他,追问:“什么暗示?”
箫空如实道:“他们说,只需将清远带到我们方才去的那间密室之内,一切真相自会水落石出。”
“清远?你是说……”展昭托住下巴,细想他的话,忽然之间,似有什么灵光闪烁,他眼眸闪了闪,随即立刻破门而出,眨眼间人已融入夜色之中。
箫空望着他的背影,倏然展露一丝笑容,继而懒洋洋的伸展筋骨,背着手慢悠悠的从房屋大门走出。
西跨院外,白玉堂双脚刚一跨出来,便一眼瞅见了正风风火火迎面走来的展昭,他不禁停下脚步,抱住手臂。待他走近,他才惊然发觉对方的脸色并不十分好看,他不由得前跨了两步,迎上他,问:“猫儿,发生了何事?”
“来不及多讲,展某现在要去找清远,白兄可否已将静无送去孔大人处了?”展昭停都未停,边走边对他说。
“都已办妥了。”白玉堂点了点头,跟上他的步伐,又问:“你刚说要去找清远?莫非此案与他也有瓜葛?”
“不错。”展昭颔首解释:“展某方才听了箫空的一席话,又得他暗示方才明白,其实清远就是净玄大师的亲生骨肉,而我们方才在密室之中见到的,就是真正的净玄。”他顿了顿,又道:“展某猜测,当初那对双雄恶霸将他囚禁于密室之中,动用各种非人的酷刑严加拷问,所逼问的内容应也是与那件千古秘宝有关。只不知他究竟是否已对他们说出,但愿还没有……”
说话间,二人已抵至东厢,可巧的是,清远此刻也正静立于院落之中。
他垂手站于树下,双眼闭合,下颚微抬,听到有人来,方才睁开双眼,见来者是展昭与白玉堂,他不禁一哂,淡淡道:“二位施主,贫僧正在此恭候二位。”
展昭微微一怔,跨步前来,道:“清远大师在此恭候,可是早知我们会来?”
清远唇边带笑,“自然,贫僧非但知道二位会来,还知道二位因何而来。”他手臂轻抬,示意院中的石桌,“二位请坐。”
展昭看了看石桌,又侧过头看了看白玉堂。
白玉堂却并无任何疑虑,当下走去桌前,掀起袍子坐下。
展昭便也在他身旁落了座。
清远忖了忖,忽而自怀中取出一枚珠钗,轻轻放于桌面之上。
展昭二人望向那枚珠钗,心中满是疑惑不解。
却听清远道:“净玄是我杀的。”
展昭没料到他会这般直白平淡的将这一事实当面吐露,着实吃了一惊。
白玉堂身子微仰,看好戏一般的凝着他。
清远又道:“这枚珠钗乃是我生母遗物,生母与我父亲乃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二人感情深厚,早就定下终身,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他二人硬是被人生生分开,就算如此,他们也曾尝试携手私奔,然而几次都被家人追回。直到最后一次私奔,母亲有了我,那之后母亲就被人关起来毒打,并再也未能见到父亲。而父亲则被人送去庙里剃发为僧,只为守护一个秘密。”
他伸出手,缓缓将那枚珠钗拿起,接着道:“母亲几次惨遭毒打都隐忍的熬了下来,并用自己的身躯保护腹中的我,我能被生下来也算是奇迹。生下我之后,母亲的家人便也不再管她,只同她断绝了关系,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母亲含泪离去,艰辛将我抚养长大,并带着我一路流浪,只为能够找到父亲,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找到了父亲,我也得意与父亲相认。只可惜,好景不长……”
他闭上眼,紧咬下唇,仿佛在隐忍心中痛苦,“父亲被抓,寺庙被焚,一切的一切全都化为灰烬。我得知寺院出了事,曾偷跑上山来,却见到了一个虽与父亲生的一模一样,却完全不是父亲的人,我心知父亲已凶多吉少,便将一切告知母亲,哪知母亲抵不住精神上的刺激,当即昏厥,并自此再未醒来……”
清远顿了顿,声音微哽咽,“我害死了母亲,已是无处可去,便想要潜伏于寺院之中,替父亲守住这个地方,同时查出父亲遇害真相。某次我前往后院,路过那座废弃的钟楼,却无意间听到师父同大师兄的争吵声,我心有怀疑,躲于暗处偷听,刚好听到大师兄威胁师父让位于他,否则就要将师父的身份揭发之事,师父当时只是敷衍应下,并以时机未到为由百般拖延,那之后我也曾听到过几次他们的争吵,奇怪的是,他们每一次争吵都时会在钟楼之内,我出于好奇,便于某次潜入查探,没想到竟被我发现了一条隐秘通道。
“这条通道通往万佛塔内,不仅如此,我还曾在暗道尽头发现了一个小箱子,只是箱子上面上了锁,我无力打开,又恐待久了会被发现,便匆匆离去。那之后好一阵时间没能听到师父和师兄之间的争吵。直到你们来此的前一天,我又再度听到他们的争执,这一次争执,相较哪一次都要激烈许多,我藏于暗处,甚至听到有拳脚肉搏声传出,且最令我吃惊的是,师兄竟说师父杀了人,还是他身在江湖组织之中的同伴,师兄以此作威胁,说他若再不将住持之位传于他,并将他所得财宝分予他一半,他就要去报官,让官府来抓他。师父怕是为了行缓兵之计,当下答应他的要求,并承诺于次日正式传位于他。但他一定没能想到,次日他却……”
清远缓缓睁开眼,展昭看到他的眼中布满血丝,“那个师父所谓的同门同伴,是我令静无利用密道偷偷搬到后院的书架上的,那日会遇到展施主也是巧了,一切均为天意吧。”他垂下头,看向手中的朱钗,“我害死母亲,本就是罪人,此番既已为父亲报了仇,对此尘世也了无牵挂,展施主,你已知道真相,还请这就将在下带去见官吧。”
展昭沉默良久,忽觉心生酸涩,“你虽了无牵挂,这世上总还有人仍旧牵挂着你……这岂非也是天意使然?”
清远凝着他,心中顿觉有些慌乱,“展施主,此话怎讲?”
展昭眉宇紧锁,不再言语。反倒是白玉堂接过话头,对他道:“你的小兄弟静无已然代你认下所有罪状,现已在孔礼那里了。”
清远听闻,呼吸一窒,握住朱钗的手紧了紧,当下就要向外奔去。
然白玉堂话未说完,只在他后面接着道:“另外,你的父亲或许尚有一线生气,只是……”他那个样子,应是不愿彼此相见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又抽了_(:з」∠)_还好手机没有抽,□□的来更新了。恩,快进入下一个副本了,然而蠢作者逻辑废,已经决心放弃烧脑逻辑,大力攻感情线惹?( 'ω' )?
☆、纸鸢勾魂
清远虽心中担忧静无,可在听到白玉堂之后的话后还是停下脚步,他背对着他,身体有些僵硬,声音也有些不太自然,“你……方才说什么……”
白玉堂有点后悔自己嘴快,他暗地里踹了展昭一脚,对他挤挤眼睛。展昭侧目而视,忖思良久,还是站起来,走至清远身前,将一切告知于他。
毕竟,那是他的生身父亲,他有权知道一切。
清远知晓真相后,顾不得其他,立马狂奔而去。
展昭望着他的背影,默立于地。身后,白玉堂不知何时走至他跟前,他望着展昭的侧脸,凝着他长而卷曲的睫毛,忽然就有一种想要将其揽于怀中的冲动,然后他就被自己的这一想法吓了一跳。
他清咳两声,以掩饰慌乱,而后背着手望天,道:“接下来的事,大可交于孔礼去办,我们是不是该趁早启程了?”
展昭双目望着远方出神,良久才轻微颔首,幽幽道:“明日一早便走吧。”
夜半时分,天上无星又无月。
屋内的窗子大敞着,展昭负手立于窗前,双目一动不动的盯着外面的树杈发呆。
白玉堂静望着他的身影,心知他此刻心情不佳,连带着自己心情也有些糟糕。
“明日一早还要早起赶路,别想了,去睡吧。”
展昭闭了闭眼,又睁开。眼下当以大局为重,他的身上还肩负重任,确不是感怀神伤的时候。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他只感觉自己胸腔内的浊气也已被排出殆尽,于是转了身,勉强挤出个笑来,“睡吧。”
白玉堂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的跟在展昭身后,同他挤进一个被窝。
展昭推了推身侧的人,有些无奈,“你有床不去睡,如何来同展某挤这小破床?”
白玉堂将两手枕于脑后,闭上眼睛扬唇道:“五爷高兴。”
展昭径自摇了摇头,仰身而卧,和衣而眠。
这几日,确是有些疲累。
白玉堂挥手熄灭烛火,黑暗中偷眼向身侧望去,继而挑高嘴角,沉沉睡去。
翌日清早,二人早早起床,收拾妥当后开启门扉,却一眼瞅见了在外已候多时的箫空。
白玉堂打了个哈欠,从展昭手里夺过行李包袱,全部一股脑的扔给了箫空,并扬言道:“想跟着白吃白喝就好生拿着。”随即扯着展昭,一同前行离开。
箫空也不恼,只将包袱随意甩于肩头,提步跟在二人身后,打马南行。
三人并肩行了一阵,待日头当顶之时,他们已出了开封所辖范围。行至一座小镇之内,打听到此处特产美食所在,他们当下便直奔那里而去。
沿着住民所指的方向,三人走入一间不算大的铺子,随意择了一处位子落座,又唤来小二点了壶茶,配上当地特色茶点,边歇脚边享用茶点闲聊,好不快哉。
“莫说此处虽只是座小镇,可风景却是独特。”箫空将手边的一盘糕点向展昭那边推推,指着道:“展大哥,你尝尝这个,听方才的住民说,这种酥糕鲜香味美,在这里最是受人欢迎。”
展昭望着箫空推过来的那盘糕点,有些犹豫。
白玉堂见此冷笑,他也不知打哪变出把扇子来,在二人面前“刷拉”一声打开,而后以扇子将箫空刚刚推来的碟子挪到一旁,道:“这臭猫的嘴一向刁的很,这种酥糕一看就是那种甜腻的发慌的,猫儿定不会吃。”
话才说完,白玉堂就见展昭已以两指捏起一块酥糕缓缓送入口中,慢慢咀嚼,并点头称赞道:“好吃!”
白玉堂眯了眯眼,心有不快。
展昭心知他太要面子,自己方才之举定是令他下不来台,便又从自己吃下的那块糕点上掰了一下块,强行凑到他嘴边,哄骗道:“味道确是不错,玉堂不妨也尝尝。”
白玉堂心里不痛快,可这猫儿主动送食倒是第一次,于是他几不可查的轻勾起嘴角,而后张开嘴,就着展昭的手将那块糕点吃进口中,并趁此机会,偷偷以舌在他的指尖上扫了一扫。
展昭状似无意的收回手,感受着指尖之上的湿濡之感,心内燃起一丝奇异感觉。
这一切的一切全部被箫空看在眼中,他径自咬了咬牙,侧目瞪向白玉堂,而后者则有些得意对他挑眉,这便令箫空更是不爽。
正当此时,铺子门外忽然又走进来两个人,这二人皆穿着一身粗布衣,看起来破破烂烂,脸上也是胡子拉碴,看样子似有多日未曾梳洗,二人中打头的一个刚进来,便摇头叹气,道:“真是倒霉!最近也不知为何,竟凭空多了这般多的江湖人,个个提枪带棍,看着都慎人。”
他后面紧随的人也道:“这些人的突然聚集的确奇怪,我无意间曾听闻说他们要去杭州,岂非都是要赶去参加那纸鸢大会的?”
第一个人一挥手,道:“简直胡说,纸鸢大会年年都办,也没见那么多江湖人扎堆参与,怎么唯独今年特殊?”
第二个人转了转眼珠,突然猥琐一笑,道:“莫不是今年参与大会的都是些上好的美人儿,听说今年冯老爷子的千金也会参与,定然是那些江湖人听到了冯姑娘的美名,这才特意赶去参加的。”
第一个人忍不住回身在他头上敲了一记,训斥道:“你这脑子里除了美人儿还能有啥?我警告你,这批货若是不找回来,莫说美人儿,就连我们自己的小命儿也都得交代出去了。”
他后面的人捂着头连连点头,“是是是,二哥莫急,我们的货一定能找回来的,我们先吃过饭,填饱肚子,之后立马原路返回。”
说着,他二人就挑了个最显眼的位置坐下了。
展昭三人收回视线,彼此对了个眼神。
“江湖人齐聚杭州?莫非……也是同那件千年秘宝有关?”展昭看向箫空,“箫兄,关于那件秘宝,你可是能再探听到其他线索?你不是与九星会的人熟识吗?难道不能通过他们查询一些情报?”
作者有话要说:起名废_(:зf∠)_所以决定之后标题都用一样的,我好机智<( ̄幔)J
☆、纸鸢勾魂
箫空端起茶杯,掩饰性的抿了一口,视线不自然的望向别处,道:“我虽能与九星会的人联系上,可到底他们有他们的江湖规矩,线索情报买进卖出,没有相等价的东西给他们,他们是不会透露丝毫的。”
展昭也不勉强,只又埋头吃自己的东西,脑子里却在飞速旋转,试图想出可以查到有关那件秘宝线索的办法。
却听箫空又道:“不过你若问关于秘宝的线索,我这里倒是有一条,只不过……”
展昭抬起头,凝着他,追问:“不过什么?”
箫空四下里看看,忽然神神秘秘的自百宝囊中取出个巴掌大小的樟木盒子来,他拍拍那方小盒子,小声对二人道:“这个,是我自万佛塔的密道中发现的,这上面带有的图腾花纹,看起来有些眼熟,我想,这定然是与那件秘宝有关。只可惜,这个盒子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