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八章(1 / 1)
景泽没有来得及问山行为什么会选择充满着风险的行业,第二天已经被催着去王新国那里打听那幅从密箱中得来的古画,目前为止他们只知道这幅画的年代久远,而作者是谁,为何而作却全无头绪,这一切都似乎掩埋在那些白雾的背后,说来都有些诡异,真的有人能解开画上的白雾吗?明明它也像涂料一样涂在了画卷上。
王新国是个七十开外的老头,他的家在城墙根下的某个平房里,景泽走进去只有一种阴冷的感觉,打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后有个老头坐在窗边,阳光透过了玻璃打在他的脸上,却形成了一种交杂斑驳的光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把画拿出来吧。”王新国一点也没有寒暄,眼神一下就落在了景泽肩上的画筒上。
景泽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麻烦王老先生了。”
王新国小心地打开了画轴,就看到一幅密盖在白雾下的画,只能依稀辨识出这应该是个山村人家。王新国如同鞋拔子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可是当他的手触碰到画卷的时候,十分古怪的事情发生了,白雾竟然动了!
是的,白雾动了,就像是一丝微风吹过般地移动了一下。
不!更加像是有双看不清的手,拨动了白雾!
景泽下意识地眨眨眼,确定自己真的没有眼花,可也就是这一愣神的瞬间,他没有注意到王新国的眼中露出了一种晦暗不明的神色。
沉默了片刻之后,王新国先开口了,“你回去对山行说这个白雾我可以解,不过需要特殊的植物作为染料,这样的染料我没有,她要想办法弄来。”
“王老先生可否告知需要从那里才能得来您需要的植物?”景泽看着王新国一脸根本没有帮忙获取的样子,就知道多半是要他们自己去弄了。
王新国突然诡异地一笑,“你确定要去弄那种植物?呵呵,我要的东西叫做迷榖,昔日山海经南山经卷中有记载,鹊山之上有种树叫做迷榖,形态像构树,树身成黑色的纹理,你靠近就能发现它,因为它会发出闪耀的光芒,折下这种树的树枝佩戴在身上就能不迷路。而用它的果实捣成了泥浆,涂在任何迷阵上,迷阵都能不攻自破,更不用说这幅区区的画卷。不过,你们确定自己能弄来传说中的迷榖?你还是回去好好问问山行吧,她究竟有多想要解开古画之谜,说不定她会打开一幅魔鬼之画。”
景泽被王新国的话说的一闷,他原先只是根据线索说这幅很有可能是王维的袁安卧雪图,才会动了去香港一探究竟的心思,而现在看来要用什么山海经中的植物才能破除的白雾,而这阵画在画卷上的白雾都动了起来,怎么看都不简单。
真的,要解开这个谜题吗?
话分两头,就在景泽一离开去找王新国后,山行马上就找上了房维维,打算在白天会会那个女鬼。她点上了引魂香,想要主动把女鬼给勾出来。
山行在行动之前,还把特地让房维维找了一个空的房间,只要留下一张床就够了。
“这个玉佩没有副作用吧?”房维维看着眼前的黑色玉佩,根据山行的计划,女鬼夜夜找上房维维就是想要他真的变成鬼,他们两人才能结成一对鬼夫妻,而现在如果房维维的阳气突然被截断,那么女鬼一定会现身一探究竟。就趁着这个机会,在房维维的身上布下陷阱,让那个女鬼被困到黑色的玉佩中。
山行拿出的黑色玉佩是一种加持过的死玉,里面封印过厉鬼,虽然厉鬼已经消散,但是戾气留了下来,若是女鬼被封印到了玉佩中,戾气冲击她的魂魄,让她永远困在玉中不得超生。这样的方式一般只对付手上有人命的鬼魂,而昨日的卦象凶险让山行不得不用了狠办法。
“对活人没有副作用,你只要负责躺在床上就行了。”说话间,山行取下了脖子上的一枚铜钱,朝着他的眉心投掷而去,‘断!’随着一声呵声响起,房维维没有感到即将被击中的疼痛,而是突然觉得他四周的空气被隔断了一般,好像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处在了一个半真空的环境。
山行脖子上的铜钱,有三个作用,灭死气,化怨气,断生气,故而它们不只是对付死人的东西,也能对付活人,如果人的生气被断绝了,不就是死了么。这是房维维的生气被断了一半,都封住在一个看不到的空间中,他与这个俗世的牵绊一下子就断了开了。
就在这时,极度古怪的一幕出现了,房维维的右手紧握这黑色的死玉,但他的手腕上忽然出现了一道红痕,渐渐变成了一圈绑在他手上的红线,线的一头在房维维的手上,另外一头朝着虚空之中射去。这就是女鬼与术士联合布下的冥婚咒,给活人生硬地套上了一个姻缘线!
也不过是房维维吃惊的几分钟之后,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明明是大白天,也没有拉上窗帘,但是阳光突然就再也照不到房内,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鬼从远处越飘越近,顺势破窗而入,她的脸化着浓浓的新娘妆,若是活着应该是个清秀佳人,但是现在山行只能看到她的双目留着两行血泪,十分可怕!
鬼新娘无视了山行的注视,第一时间就朝着房维维躺着的床头冲了过去,喉咙中用着极其嘶哑的声音叫着“爱郎!你怎么没有等我来就死了,是谁干的!是谁弄走了你的魂魄!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就是说话的瞬间,鬼新娘要去确认那道被系在房维维右手的红线,可刚触碰他的右手,只见房维维猛地张开了手,鬼新娘一不注意就触到了黑色的死玉,“啊——”她猛地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让房维维耳朵被震得半聋,而更吓人的一幕发生了,她被黑色的玉佩吸入了半个身躯,竟然还在拼命的挣扎,留着半截飘虚的上半身想要抓住房维维。山行眼疾手快地把房维维踹到了地上,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后就地滚了出去,怪不得刚才说房内要空不要放家具,原来是就等这一刻了。
山行一点也不给这个女鬼留有余地,马上就把铜钱打在了她的身上,只听到刺啦一声十分刺耳的声音响起,女鬼最后的垂死挣扎失败了,上半截身体也被拖到了死玉中,整块黑玉在床上滚了起来,好像其中有谁在拼命地冲击,但是只看到死玉上的黑色越来越深像是一个深渊吞噬了女鬼,片刻之后,死玉就是真的死去那样,停在床上不动了。
这时,房维维手上的红线也不见了,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扭了扭身体,“我好像感觉身上一下子轻了,这就解决了问题?都没有问清楚她的来历为何,那个给我挖坑的人又是谁?”
“你以为除鬼都是像小说中写的,等反派boss把前因后果说个明白,才把他消灭掉?”山行拿起了死玉,把它放到了一个木制的盒子中锁了起来,再看了看房维维的面色,他脸上的黑气果真不见了,困扰他的女鬼已经消失了。
“很多时候,出其不意,说的就是趁着对方什么都没有来得及防备一下子除了她,若是要问清楚前因后果,那么你的命也剩不下多少了。”
“可是,那个会用邪术的术士还没有抓到啊!他万一继续害人怎么办?”房维维就怕这个事情有后续,万一有谁再中招,不就惨了。
山行为了房维维的多操心捏了一把汗,这次他会中招不就是捡了不该捡起的红包想要还给别人。“我不是不死的主角,有些事遇上了就做,但是不遇上的那些,除非必要我很少主动挑起,特别是知道它很危险的时候。你难道希望我为了抓到那个术士,牺牲你的性命,这么有牺牲精神,看不出来啊。”
房维维听出了山行言语中的讽刺,他连忙摇头,他并没有这样舍己为人的精神,“我只是想着你们都讲究斩草除根,当我没有说过,你什么也没有听到。”
山行不再说话,她心中仍有不安,卦辞显示分明是九死一生,难道因为用了死玉把女鬼扼杀在了最初,就能化开这个危险了。不过目前看来,房维维是没有问题了,而去探望了一下谷雨,她身上被缠绕的煞气也都已经散去了,问题应该是到此为止了。
景泽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又重新恢复原貌的房维维,一旦他活蹦乱跳了,就开始不着调了。他们四人凑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山行也让房维维没事就快点回北京,省得再出现变故。
饭后,房维维终于有力气八卦景泽了,“我说没有看出来,你这追人方式够可以的,都制造了一起出行的机会,从北京到了西安来了。第一次看到你这么主动,说出去谁相信啊!”
景泽丝毫也不见尴尬地收下了房维维的八卦,“很奇怪吗?喜欢了就要追,这是正常人的反应,那些暗恋至死的事情会是我做的吗?”
“所以你要感谢我吧,要不是我牺牲了自我,你们还不会到西安来。对了,你们后面有什么安排,在这里旅游几天?旅游很好,最能促进感情了。”房维维还想怂恿景泽带着山行去吃个宵夜喝个小酒,说不定脑子一抽,他们就成了。
景泽却暗自皱眉,他已经把王新国的话告诉了山行,她仍未作出答复,只是说明天亲自去王新国那里走一趟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