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1 / 1)
山行见到房维维的时候,就发现他的印堂发黑,明显是被鬼气缠身的样子。看来他捡到的那个冥婚红包不简单,已经开始消耗着他的阳气,这是鬼新娘真心要促成这段姻缘的节奏,把新郎也弄成鬼,才能真的成为一对。
“那个你在路上捡到的红包呢?”虽然山行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表情上一点也没有泄露出来,只是仔细地观察着被房维维放在桌上的红包,乍一看似乎与在小摊上买的红包没有区别,但山行一见这个红包就生出了一股厌恶,而脖子上的铜钱也同时冷了起来,这是一个被鲜血染过的红包,如果没有看错,上面书写的恭贺新禧几个字是被用加了血的墨汁写的。
“怎么样?有办法吗?”房维维再大大咧咧的性子也被几天不断的鬼入梦恶心透了。他现在不是不害怕,而是因为无辜中招还牵连了谷雨,让他心里的厌恶想要除去女鬼的心思远远超过了遇到这种事情的害怕。
山行从包中拿出了两串桃木,让房维维套在了手上,先保证今夜他不被女鬼骚扰,“谷雨不能住在医院中,如果她的病没有了大碍,还是让她回家的好。医院里面不干净的东西偏多,在那里身体会越发的不好。这里有一串给她戴上。”
房维维以为这样就摆脱了女鬼,而一边的景泽却注意到了山行眼神中的凝重,因为她并没有说这件事情就了了,等房维维离开就问了,“这个事情很棘手吗?”
“这个事情是行内人做的。”山行从脖子上面取下了三枚铜钱,她不得不慎重。
就房维维说的,他捡到这个红包时,上面有一个联系人的名字,而且他与那个人还有女鬼的双亲都见过一面,这明显就是一个局了。按照时间来算,房维维捡到红包的那一天正好是十月初一的寒衣节,与清明、中元并为三大鬼节。这天是给在冥界的鬼烧寒衣,怕他们受冻的祭日。
“赶在这样的一个时候,弄出一桩牵线冥婚的姻缘来,对方是来者不善。很有可能对方也知道这个女鬼闹得凶,不愿意那样太平地离开阳界,才会用了这么阴损的招式。”
山行取出了红包内的百元大钞,这时候就别说损坏人民币是犯法的事情,就看到这几张人民币上的右下角都沾上了极小的红点,不认真看不会发现,而若是把这些红点在一张纸上对应着位置描下来,则是一个诡异的同心结。
“牵魂符,一牵动阴阳,不畏生与死。我也只是在书里见过这样的咒符,割开死者的尸体,用他的血制成了墨汁,才能挥写出这样的咒符。一旦被粘上,除非跳脱了阴阳,否则如何也避不开对方。”
景泽马上懂了山行的意思,正常人怎么可能超脱阴阳,房维维也不可能,而现在要破解恐怕只有让那个女鬼灰飞烟灭,“你能有办法对付那个女鬼?如果她为了冥婚,一度还骚扰过在人间的双亲,让他们不得不出此下策,这个鬼不简单吧?”
景泽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担忧,他想起了前面两次与山行经历的诡异事件,却生平头一遭有些无奈,为什么自己对这一行一点也不精通,而说的要帮忙,又真的有办法吗?
山行也拿不准,所以她才想要事先卜上一卦,问问这个女鬼有何来历,能不能被轻易除去。而今却知道前日给房维维挖了大坑的三个人全部失去了联络,他们说不定因为摆脱了这个女鬼而逃之夭夭了。
三枚铜钱,顺势起卦,卜问吉凶。山行一般不起卦,除了因为不遇到这样的死、怨、阴、灵之事,这特别的三枚铜钱问不了卦,更多的是她记得父亲说的,卦问的是天机,人在天道之下,窥见太多的天道,注定没有好下场。
但是这一次,山行动了卦,她想要知道背后尽然牵扯到了会绘制牵魂符的行内人,会有什么样的变故。鬼事怖人,但人事更加骇人。
‘习坎,有孚,维心亨,行有尚。’上下皆是水,而成坎卦,两水相遇,重重困相。
山行问卦至今,还没有遇到这样的卦。
《易经》中表示凶的卦有几个,而六十四卦所有的卦名前都不加字,除了坎卦,特别在此前加一个‘习’字,表示了这种危险之极的状态。
什么是‘习’?
第一个意思是重叠,坎卦是上下卦文都是水,困在水中,前路后路全被封死,没有生机。
第二个意思是需要熟悉,只要十分熟悉应对知道,未雨绸缪,才可能履险如夷,化解一劫。
毫无疑问,这是凶兆!
难道注定了房维维逃不过这一劫?
景泽不通卦辞,却粗略涉及过《易经》,坎卦说什么也不是吉兆。“你打算怎么办?”
山行沉默了片刻,而今要他们鲜有准备,才可能在重重危险中救出房维维,可是他们连女鬼是谁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是谁动用了稀有的牵魂符,怎么可能有准备。但她并未把其中的担忧说出来,“维心亨,行有尚,卦辞也说了心志坚定就能化解此劫,我还是要会会这个女鬼才能做出判断。”
“那我能帮什么忙?”景泽明知力不足还是问了一句,希望总有些小事可以做。
山行看到景泽脸上藏不住的关心,下意识地逃开了他注视的眼神,微微不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你还来真的,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只是先与这个女鬼见见而已。”
能不能不要这么轻描淡写?!
景泽刚想反驳,就被山行用话堵住了,“其实这次来主要是为了你的画。在西安有个我父亲的故交,他是这方面的大师,我请他帮忙看看,已经事先联络好了,叫做王新国,明日你就去找他说说画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
“可是……”景泽还想说什么,山行就示意他天色不早了,可以回房休息了。
硬是打消了景泽帮忙的念头,山行把他送出了门,关上门的时候却叹了一口气,面对阴冥之事就是有担忧之心又有什么用,这可不是人多力量大,而是隔行如隔山。
景泽不情愿地被山行劝回了房间,聪明如他有了一丝郁闷,在看到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说起来这还是山行第一次透露了她家中的事情。景泽看着手上的纸条,不住地想王新国是山行父亲的故交,精通这样的古画一道,那么山行家中都是从事风水一行的?
哎呀,刚才应该把握机会问问的。错过了这次,以后怎么找时机开口呢?
倒不是好奇山行的家事,而是见到了这一行的危险,景泽想知道山行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