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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意千重,琼台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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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卿决绝。

孔少驰当下一怔,今日之约应是他期许已久,如何是这般意味?方才洛生言其先行去了云倦阁,想着应是商议送愫薇出长安一事,莫不是她怎么了?孔少驰没敢将猜测言说,转而望向赵辛宓,见她淡然垂眸,分明是失落之容,犹似不肯教人担心,强作了镇静模样。

这番姿容着实让人心疼。孔少驰看得难受,三两下将那信笺撕得粉碎,说道:“不可能的,小宓你别哭,哥哥带你去问他清楚。”前日里赵亟还与自己言语了句句相思,即便此刻有难言之隐,也不该就凭这一张破纸了结,依着孔少驰对他的了解,此事多半是有人暗中捣鬼。

他牵过赵辛宓便要风风火火出门去,而赵辛宓却是僵住了腿脚,神色再没了初时失望的那般怅然,话语也是听得几分牵强释然,“这样倒好,”

“好?”孔少驰一声质疑,不禁扬声。

“反正,他迟早是要娶陆家小姐的。”赵辛宓幽幽道,未有半点波折。

他早便说过,他与陆缓歌是自小定下的婚约,他虽对自己几般许诺,却从未提及要与陆缓歌解除婚约,十一月,他的大婚之期,他与陆缓歌的大婚之期,她与他本就不该再做纠缠!与卿决绝,这样倒好,这样倒好...

孔少驰只觉心底一阵凉意,原来她早已知晓所有,她早便知道,赵亟与陆缓歌的一纸婚约不可改变,而她不作声响是想做这最后一搏,赌的是他赵亟的魄力,肯不肯义无反顾地带她走。可是她哪里知道,即便赵亟抛弃所有选择了她,他将会令赵家陷入如何难容的境地!孔少驰渐渐明白了赵亟这番决然之意的无奈至极。

半晌无话,唯有月消瘦。

意千重,此心难消磨;相决绝,一去了无痕。

因了这一封决绝信笺,孔少驰实是担忧了赵辛宓,而她却似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神色未现异样,只是明显较方才少了话语,言笑间不意现了疲倦之姿,孔羲安自然觉出古怪,又见孔少驰饭桌上频频顾她,当了是他欺负的赵辛宓。

几多隐隐心事,一顿饭吃得无滋无味。

纪老还未至,赵辛宓便提了要回家,不待孔羲安吩咐,孔少驰已是追了上去,是想要趁势再做安慰,然二人于灯下碎语一阵,孔少驰便又折身回来了,孔羲安不解问他:“你如何恼的她?”不由分说是给他定了罪。

孔少驰道:“我哪里敢恼她?我不过是心疼了她这般难为自己。”

孔羲安拧眉看了一眼那桃花眼少年,犹似不信。孔少驰也懒做解释,抬头看了眼新月似弓,是想着:今晚的月亮并无可看之处呀。

*

除却十五之日霓丰台最为热闹,寻常时日霓丰台尚有人流。因是入了秋天气转凉,此景略显了萧条,便没了文人弄墨,骚客作祟,赵辛宓孤身前来,只见得四围簌簌叶落成殇,当真凄凉。

霓丰台居于城西高地,遥相对应了皇城城楼。绵延一路的灯火燎原,至最高处偃了声息,夜色中惨白的城楼,好似空洞尽头,吞噬了所剩无几的残景。仿佛任何事物都是这样,物极必反,盛景一时也罢,终抵不过晚景不堪看。

赵辛宓独倚了白石栏杆,远眺长安夜色,无月光怜惜,倒是借了满城通明灯火的光。不知是哪位惆怅客在此饮了酒,几只酒瓶无序凌落,暗嗅得一阵酒气扑鼻。是啊,此情此景甚好,独独缺了那样一壶好酒。

赵辛宓正暗自感慨,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方才四顾无人,此时回首,一抬眸,见那人是坐在凉亭顶上。

秋风瑟瑟,并不温顺,他素白的衣袂被吹起,凌乱了它本该有的完好形态。那人单手支颐,恰是红线几匝的右手,红线松松垮垮地缠在臂上,由原先的腕处向后延伸至手臂,足见消瘦。而那左手执了一只瓷酒瓶子,与素白衣衫一个颜色,徐徐递至唇边,是并未介怀方才那咳嗽声。

这一回倒是他先同赵辛宓说了话:“我竟想不到会在此处遇到你,小宓,好巧。”

是啊,我也想不到,这般深夜,这般境地,我又遇见了你。就像那夜云倦阁,我亲见赵亟轻狂之姿,我失望至极,我夺路而去,恰恰,是遇见你。

赵辛宓扬唇一笑,却是有几分寡淡,“六一公子今日是与往时不同。”往日里因有含烟与笼香时时关照,他是极少饮酒的,而今独上霓丰台,又是酌酒无伴,难言此刻如何意味。

清弄亦是笑,问道:“你上来还是我下去?”

赵辛宓见那亭子后边是有一架老旧竹梯,也没回应他,径自走过去,一会儿便坐在了他的身边。

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逼仄的冷,就像那冷若冰霜的含烟给人的感受,然而他偏偏又是带着那样一抹醉人的笑意。温凉二字,应是最好的形容。赵辛宓并未接过他递上的那壶酒,目光却滞留在了他瘦若枯骨的手指上:从前弄清风,调玉指,风华无双;而今恍若久病缠绵,又似龙钟老态,若不是那一层包裹着骨骼的苍白肌肤,那分明是墓穴中可怖的白骨!

眼见得赵辛宓发起了怔,清弄似有察觉,墨眸稍作流转,扬袖收手,避开了她的视线。兀自开口,说的是另一番话:“我看过长安城各处风光,唯有霓丰台最合我心意。”他的目光渺远,直看向了那一方宫墙内的世界,不真切的场景,那样真切的视觉。

此处是极高的位置,较地上少了遮挡视线的茂林修竹,多了广阔无垠的苍穹大地,赵辛宓亦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因是相距甚远,宫中密集的灯火幻作了点点散落凡尘的细碎星辰,陷于无月的墨空中,格外清晰。

他,在想念她吗?

“登高望远,明月入怀,何等快意之事...”清弄言,是歆羡之姿。清风过,曳动他墨黑的发,他岿然不动,任由拂还来去一潇洒。

登高望远,明月入怀,这便是他满心向往的吗?赵辛宓看向他时,他正仰头饮过一口酒,细细斟酌,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如意料之中的对视。下一刻,二人不约而同地望了头顶那一弯小巧精致的月。

当时年少,只道长安月好,如今与君共赏,却似梦里荒唐。

那当是这样的夜里最受追捧的事物,即使没有明亮色泽,即使没有微妙浑圆的形状,那样一个窈窕的“月”字,也应是引人遐思。

“从小我就不喜欢月亮,每每见得阴晴圆缺,总觉悲欢离合,世事无常,最是令人无奈。”他噙了一丝浅笑,似蹙非蹙了眉头,继续说道:“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仿佛在等待月的变迁,月缺又月圆,月圆又月缺,我知道我真正期待见的不是它,可是当我一次次地落空,一次次地失望,我失去了所有信心,甚至想要放弃期待,也唯有这一轮静月冷冷笑过,不离不弃。”

白瓷酒瓶递至唇边,赵辛宓伸手将他拦下。他的呼吸似乎薄弱,言语间可见中气不足,肤色苍白无光,犹似病态,并不宜饮酒。

清弄似乎感受到她在触到自己手的一瞬轻微颤抖了一下,缓缓松开手,任她夺去了酒瓶。

赵辛宓作了不以为意的模样,说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现世如此,公子又何必计较?”是从未见过的淡泊。

以往他与她的交流,总见聒噪少女喋喋不休,今日她却是枉做看客,鲜有言论,倒是那男子,一反寻常地同她开了话匣。颠倒的场景,应是各揣心事,各有天涯。

清弄清浅一笑,是言:“现世如此?我到底是不信。”

我宁信地狱阎罗之说,宁信牛鬼蛇神作祟,我偏不信这现世!忆及往事无常喜怒,多少无端变故,凡是有因有果,容得那差强人意事,容不得强人所难之现世。

赵辛宓由衷心底一凉,却是存着笑靥,掩盖了此刻与他惺惺相惜之情感。现世太平,此生足以相安无事;现世难安也罢,无非是几十年后一荒冢。

菊月,华光琉璃白,状若美人眉,此时无心赏鉴,空留了几许残枉心思,白白顾了那人皎月容颜。

赵辛宓正云游之际,听得那人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是手中多了一块水蓝色的玉,他问:“小宓,你可还记得这块玉佩?”

那样一块水蓝色的玉佩,并不是寻常见的,于赵辛宓,却并不陌生,正是上一回纪姝苦苦找寻之物。赵辛宓接过,仔细打量一番,确定是此前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的,因为那玉佩的下端有一只小玉蝴蝶,而那玉蝴蝶是断了半只翅膀的,赵辛宓便问道:“它怎么会在你手里?”

清弄未答,只是徐徐注视了她看到玉佩,直至接过玉佩的一番神情:虽是讶然神色,并不见失而复得的惊喜。这或许是因为,玉佩本身就不是她的东西吧。

那玉带着他身体的温度,像是刚从冰窖中取出,冰凉透彻。赵辛宓没来由心下一怵,抬眸望他,而他亦与她温柔对视,墨眸好似月光之下静谧的湖水,犹叫人深陷其中,没了言论。

清弄言:“此玉名为长相思,是楼兰国的极品珍宝,世间再无第二块。”

长相思。如此熟悉的名字,却是当之无愧的宝贝。赵辛宓早便知此玉不同凡响,论成色、质地都是极好,如今听得它的名号:极品珍宝,是唏嘘不已,然而他因何知晓?又为何无端与自己提及呢?

随后便听那人一语解了她所有疑惑,“此玉佩是我至亲之人随身之物,小宓,你从哪里得来的?”

赵辛宓一怔,没头没脑问道:“你怎知这玉佩不是我的?”

那人未含糊,如实言:“含烟去过怡浆,她并不是我要找的人。”

她去过...怡浆?赵辛宓蓦然瞪大了双目,不明白这话里有话。蛾眉一蹙,似是顿悟,赵辛宓转而明白过来,那人口中的她应是母亲无疑。早前他便是有意无意地问起过母亲,因是自己一无所知,他便吩咐含烟去往怡浆,奈何是一场徒劳。那玉佩压根与她无关!

赵辛宓忽尔一笑,却是作的刻薄模样,问道:“公子,你要打探这玉的出处,径自问我便好,何必这番大费周章。”

清弄未答,神色邈远难辨形容。

赵辛宓撇过头去,心中不是滋味。回忆起当初时光,他的冷漠与温情,他的默许与拒绝,他陡然转变的态度...原是因为有这样一个误会。他误会她与那玉佩的主人是何等亲密的关系,他误会她将带给他如何的重逢喜悦,原来自始至终他都不曾有半分动容,原来竟是这玉佩牵出的一桩可笑至极之事!赵辛宓冷笑出声,不无萧条,“那不过是我在长安街上拣来的,不想竟因此困扰公子多时,当真惭愧。”

那样一句话是有几分轻佻,清弄听出她言语间那股酸涩,知她已有恨意,沉默了一阵,似要再做询问,手中已被塞回那块名为长相思的玉佩。

“起风了,公子身体本就不好,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赵辛宓言罢起身,放下白瓷酒瓶,以手抚了抚裙面,一番动作干净利落,不留间隙。

“小宓...”他在她身后唤她,音色近似恳求。

“公子,小宓无法解你之疑,告辞。”赵辛宓虽滞留脚步片刻,是不曾回眸。不动声色结束了与他的谈话,亦是不动声色地拒绝了与他同行。

清弄没再做挣扎,望着她浅淡的背影湮没在无边夜色中,无奈叹过一口气,眸色沉沉。其实他本该料到如此,可是他执着这般,到底是因为,时间...真的不多了...

下山的道路并不难走,赵辛宓一路直行,却仍教一人挡了去路。

那人一身黑衣,头上还带着锥帽,身量是高大,赵辛宓的肩膀冷不防被他撞得生疼,那人是匆匆作揖道歉,态度极诚恳,却又不肯抬头露出真容。

“姑娘可是从霓丰台下来的?”那人问。

赵辛宓颔首,此刻也无心纳闷了他,径自便要走,那人却又堵在了她的面前,“那我要找的人,便是你不错。”赵辛宓抬眸,那人有意侧了半边笠帽,露出半张布满刀疤的脸,清晰可怖!赵辛宓杏目陡然睁大,还未来得及惊叫呼救,下一刻已被他迅疾以掌砍了后颈,身子一软,倒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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