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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莲子舟,舟不渡(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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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莲叶初生,莲花畔游人如织,文人雅客,俗士白丁皆爱看这满塘碧色,因而有商家特意造了华美精致的画舫、游船,供游人此间徜徉,置身画境。今日莲花畔清理了一干杂陈物什,除却五人,其余人更是久不见得。这全然是因为刘嬗,她既邀了赵亟与清弄共赏红莲,又怎能容得旁人在此亵玩呢?

听得那清幽声色,众人纷纷侧目,隐匿在暗处的宫中侍卫立时警觉,刀刃扬声,仿佛可以见识到那兵器削铁如泥的威力。

靓妆女子款款步入,长裙曳地,游移蹁跹,姿容优雅不失礼数,她轻启红唇,媚眼如丝,是与刘嬗说:“柳姑娘,好巧。”

赵辛宓立时看向了身边少年,见他微蹙了眉头,然而只是片刻,又复了平静颜容,赵辛宓抿了抿唇,缓缓松开了手略微汗湿的手,赵亟没有强留。

刘嬗见她在唤自己,不由纳闷其身份,面前女子虽是面熟,终有几分生疏,如何也想不出名字,末画低声提醒她无果,只好在一敝处比了个“六”字,刘嬗这才恍然大悟,笑着与她打招呼,“原来是陆家的小姐!许久不见,可还安好?”

陆缓歌亦是笑答,其中不乏寒暄。暗处正欲现身的张公公这才扬手,示意其余人等全部退下。

“我竟不知,缓歌亦喜爱莲花。”赵亟提步来到了她的面前,低声一语,带着凉薄笑意。

“只是正逢时候,这一池红莲着实美艳。”陆缓歌自自然然地望向莲池,从赵辛宓的角度看去,那一对妖冶的瞳正一瞬不眨地盯了自己,赵辛宓被她盯得后背森森寒意,忙急转了眼睛,看向别处。

赵亟与刘嬗相视一眼,眸中清澈不言而喻。若不是早有计划,她陆缓歌是不可能在此时越过侍卫的戒备进入此地,更不可能这么轻松地找到二人,并堂而皇之地与之对话。看来她早就知道了,那么刚才看似露陷的话语便是她真切想要告诉的,并非失言。

“我们正要去采莲,陆小姐要一起吗?”刘嬗笑问,她偷偷打量了赵亟一番,正与他的视线相交,后者挑眉一笑,令她更肯定了自己的话语。看来猜对了。

“缓歌恭敬不如从命。”陆缓歌笑着道了谢,执赵亟之手,越过了依然站在岸边的赵辛宓,擦肩而过之时,她对赵辛宓盈盈一笑,分明几分戏谑。

赵辛宓怔然无语,以至于赵亟想要再执她手之时,她竟忘了回应。

清弄见状唤来末画,与她耳语一阵,扬声说道:“小宓,过来。”

这是今日里他与自己说的第一句话,赵辛宓恍然间失了言语,怔然望着他,是疑惑,是惊喜,直到末画上前,示意与她交换莲舟,她这才朦朦胧胧后退了几步,近乎求助地将目光转向赵亟。

赵亟想是了然了那男子心中所想,悠悠转了眼眸,仍是轻笑模样,将主动权交还了赵辛宓。

赵辛宓颇有些为难,依然在原处踯躅,杏目因此时纠结紧张显得格外灵动。就在她气极赵亟不语,一狠心,一跺脚,就要往清弄船上走去时,立时有一道声音制止了她,

“不可!”

众人皆将目光看向那声源处,刘嬗不无脸红,眼神闪烁道:“小宓是亟少带来的客人,自然应与他一起,更何况...”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理由,急得双颊绯红,似是微醺,忽瞥见末画,便说:“我离不了末画!”

末画一时受宠若惊,双眼瞪得极大,刘嬗越发尴尬,只是胡乱拒绝换舟之事,强行将末画又唤了回来。

“小姨?”赵亟轻声唤了赵辛宓。

赵辛宓眨巴眨巴眼睛,忽的低头看了双袖,似乎有些埋怨赵亟留给自己此时难容的境地,不愿上他的船,也不愿搭理他。

赵亟却是不由分说上来牵起赵辛宓的手,“既然如此,只好委屈小姨再与我同舟了。”他言语诚恳,倒真像是那么回事,然而明明是说给赵辛宓听的话,他的目光却是望向清弄,似乎有几分坚定,暗暗又有着昭示意味。

赵辛宓强行要离开他的手,反被他含笑握紧,赵亟凑近她耳际,低语道:“我与你负荆请罪,原谅我可好?”

赵辛宓冷颜将他推开,自己跳上了莲舟,径自坐下,方对他说:“大外甥,还不上来?”

赵亟冷不防被她吃了便宜,一面是庆幸她已然释怀,一面不由心下发笑。

二人终于上了船,刘嬗这才松下一口气来,朗朗笑说:“那便好了,记得多带些莲子回来,我让末画做莲子羹给你们喝!”

笑声一时传开。

摇橹两向,莲舟朝着不同方向驶去,河面荡开两条粼粼水痕,碧绿,精致若绿绸。

拨开层层莲叶,素手摇落了叶上圆润水珠,在落入湖面之时晕起涟漪点点,片刻,在划过木橹之时散去,形成更大的波动。

赵亟盘腿坐在船尾,悠悠摇橹,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专注忙碌的女子,心中愉悦,眉宇畅然。一颗莲子递至唇边,他抬眸,漆目收揽面前女子的靓妆容颜,轻扯了嘴角。

莲子清甜,带着夏日独有的芬芳,轻轻在口中咀嚼,微有些涩感。

赵辛宓并不看向身后二人,兀自赏玩着莲花。每一朵莲花都是娇嫩可人,清丽无比,仿佛能从花瓣中沁出水来,但比之先前赵亟采来送与自己的那朵,终归是少一点动人姿色,她折下一只莲蓬,将莲子悉数拨好放在掌心,莲舟轻移,她时不时将莲子投入水中,任它溅起几点水珠,盈动莲叶。

“小宓姑娘此举不同凡响,不知是为何?”陆缓歌不解地问。尽管知道赵辛宓与赵夫人结为姐妹,赵亟亦唤其小姨,陆缓歌仍是称呼她小宓姑娘,一面是为减少二人间的隔阂,一面,是她不愿平白自降辈分,屈居其下。

赵辛宓回头答:“寒来暑往,花谢花开,今朝有人采莲弄舟,明日必会再现声嚣,我不过闲来布子,为的是今后还能再赏这一池红莲,满塘碧色。”

陆缓歌是笑,随之折下一朵莲花,于手中把玩。她今日着的粉色衣裙明艳靓丽,莲花被她染着蔻丹的纤指轻盈握着,偏生媚态万千,赵辛宓不由想着,如此娇艳女子,应是海棠最为相配,而不是这莲花。

“难为你想到了,”陆缓歌笑道,“不过,每年初春,负责掌管这莲花畔的业者都会雇人除去旧年里残留的花梗、花茎,再在塘底新添两层淤泥,播下精心挑选的莲花种子,一入夏,那些种子便会陆续开花,红莲依然是红莲,所以,无须担忧赏花时节无花可赏。”

赵辛宓并未听出她言语中隐隐讥讽之意,手中动作依然继续,只是渐渐放慢许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罢,便喂了这池中鱼儿,也是好的。”赵亟笑说。

陆缓歌侧目,将方才那朵莲花抛向了船头甲板,几颗莲子顺着她扬手的弧度从她掌中飞出,骨碌碌滚在舟中。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歌声,水面平静空旷,那歌声越发显得清脆悦耳。

莲叶田田莲花俏,

莲舟轻轻莲子香。

采莲在江上,

江上多翠色,

红鲤戏浮蓬,

浮蓬引木浆,

莲女不知郎心思,

问郎何所爱?

独爱一支莲。

赵辛宓听出来,那是末画的声音,而她唱的正是一支《采莲调》。

江南水乡人家见惯不惯了莲花,幼时教儿童弄莲,便是唱的这支《采莲调》,慢慢地,儿童大了,也明白了这歌中意味,再不如幼时唱得这般自在快活,直等到心上人出现,方赠一支最美丽的莲花,唱出心头浓浓爱意。

“你们俩可有会唱《采莲调》的?”赵亟忽来了兴致,问面前的两位美人。

陆缓歌先答道:“从前只听我家乳母哼唱过,想是地方民谣,名不见经传,我并不会。”

赵辛宓听得那一句“名不见经传”,不由凝了笑,与她说道:“我叔叔曾与我说,这支《采莲调》是江南有名的小曲,街头巷尾,几乎每个小孩子都是张口能唱,虽是语言粗俗,歌调简单,传唱却是迅速。这里虽不是江南,莲花倒也不少,陆小姐说只听乳母唱过此曲,可知为何?”

“为何?”陆缓歌依言问,然似乎并无知晓答案的兴趣,再折下一朵红莲,随意把玩着。

“因为陆小姐不喜欢莲花。”赵辛宓直言,“陆小姐并不喜欢莲花,对吗?”

陆缓歌眸色有一瞬的变化,恰是低头赏莲,因而无人察觉,她继而抬眸,轻拾了柔软目光,笑道:“小宓姑娘真是有趣。”她轻巧地避开了这个话题,将愠意掩藏在浓艳的笑意后。

赵辛宓还欲说话,忽瞥见赵亟正颇为懊恼地蹙眉,她自知咄咄逼人,招人记恨,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识趣地将目光转向别处,再看那莲花,竟无一朵可入眼。

歌声依然荡漾,渐渐地,加入了刘嬗断断续续的声音,依稀听得还改了些歌词,什么“清风知我意,弄莲消寂寞”、“愿君采下一支莲,思君朝暮暮”,唱得不尽人意,却也是一腔柔情。

赵亟这边三人情态各不相同,有四顾寻莲的,有垂首弄莲子的,更有悦然听曲的,莲舟飘摇,不见前行之势,摇橹的人兀自折了只莲蓬,将莲子悉数拨来放在手心,不时抛起一颗,以口接过,咀嚼出阵阵脆声。

赵辛宓彼时才看中一朵莲花,然而与此时的莲舟相隔了一些距离,她便想唤了赵亟摇橹,去采那莲花。

“那朵莲花开得甚好,依我看,必是莲中翘楚。”陆缓歌说。

赵辛宓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巧的是,那恰是自己看中的那朵,“我瞧着也是好,便采那朵去!”赵辛宓一时兴奋,也不顾了其他,以手为桨,徐徐鼓水,陆缓歌亦随了她的动作,将袖子卷高了一些,将皓臂伸入水中。二人一左一右,前后使力,不刻,那莲舟倒真被她们驱动了。

赵亟望着二人不由笑,陆缓歌的袖上早盈满了水,估计半身已湿透了,赵辛宓还好一些,但也是有些狼狈的模样,脸上、发上均挂了水珠,他苦笑说:“你们这是何苦?便叫我摇橹,总比这般好。”

陆缓歌促狭地冲赵辛宓眨着眼皮,说道:“还不是心疼了亟少!你呀,好好歇息着吧,我们自己来。”女子相视一笑,不知何时又和谐地一同挤兑了他。

同是笑靥,两名女子是全然不同的姿容。前者妆容浓艳,即使是笑,也是猜不透那脂粉后的真实情态是如何;后者清丽无华,小家碧玉的姿容,笑起时杏目弯起,新月一般,纯净无暇。

“小宓姑娘,快来拉着我一些!”已是快要靠近那朵“莲中翘楚”,陆缓歌小心翼翼地探身出去,那动作如何看得都有几分摇摇欲坠之势,赵辛宓忙停了手中动作,上前牵住她一只衣袖,出于谨慎,她还是轻声劝道:“陆小姐,再等一等吧,我们...”

话未说完,莲舟一阵激晃,陆缓歌惊叫一声,大半个身子已飞出舟身,赵辛宓竭力想要将她拉住,无奈船摇晃地太过厉害,她一时失重,亦随之倒去。

“扑通”一声,二人双双落了水。

赵亟此时方如梦初醒,舟身仍在摇晃,二人在水中不断扑腾呼救,声声传入耳中,搅得他脑中一片混乱。陆缓歌不会泅水,这是他知晓的,赵辛宓,看样子亦是不会,然而这般情急之下,他又该如何取舍?一时心乱如麻,缱绻难理。

口中侵入冰冷的湖水,呛得整张脸泛着难堪的红,赵辛宓一面求救,一面想尽力拉住陆缓歌,然而她仿佛在相距很远的地方,如何也不能靠近,赵辛宓看到她没入水中,艰难地起伏着,凭借残存的意识拼尽全力地挣扎。而她亦是处于这样的困境,她大声呼救,那看似轻柔的湖水不由分说涌入口中,逼得她不得不抿紧了唇,屏住呼吸。

赵辛宓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她已经看不太清陆缓歌的身影,身体不断下沉,呼吸变得困难,在整个人没入水中之时,她隐隐约约看到对面舟上一个身影跃入水中,迅速地游向了另一边,赵辛宓缓缓合上了眼眸,分不清脸上是水多一些,还是泪多一些。

岸上的人听见动静,纷纷朝湖面望去,立时觉出端倪,便有一名会水的侍卫迅疾地朝着湖中游去,在看到赵亟救下陆缓歌后,他潜入水中,将赵辛宓救了上来。

所幸抢救及时,上岸时二人尚存一息,只是呛了好些水,一直咳个不停,因陆缓歌暂有雪沁照料,赵亟无比心急地来到赵辛宓身边,替她抚着后背。

赵辛宓一面疲惫地咳着,一面拿早已被泪水混杂着湖水浸红的双目望着她,不无凄楚。

“小宓...我...”

不待听完,赵辛宓一把拣起船头甲板上放置的莲花与莲蓬,悉数砸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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