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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少年与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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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序》中关于夕宿花的记载只寥寥几句:夕宿,夜寐之时生,花开有暗香,茎部汁液为毒,入骨难消。

赵辛宓不由心惊,忙对比了患处红肿,虽是断定目前毒只在皮表,毕竟难安,想起昨夜那人略显紧张的神色,心下也是慌乱,忙要寻药去。

院中花草都是纪老按其盛放的时间,避之相克而植,三四月为一类,六七月又是一类,因此,想在这院中寻药是极简单的事。然而赵辛宓知道,这一地花草中没有朝尹。

朝尹,向阳而生,喜光,越是日光丰沛的地方越能茁壮成长,纪老的院中虽时时进光,但毕竟处于湿气较重的陋巷,未在院中种下朝尹,想正是这个原因。

她心下思忖,城内山野间,唯南面迎风坡的哨子林最是光照充足,六月虽不是朝尹的时令季节,兴许能碰碰运气,得来一株朝尹苗。正想着,纪老忽的唤了她,赵辛宓匆忙应声,合上了书页。

纪老手中捧了个竹篓,背上又背了个竹篓,意图再明显不过。他说,近来天气无常,趁着这般晴好,应当采些药草囤积,以备不时之需。

这正与赵辛宓不谋而合,忙问他要去往何处。得知他也是打的哨子林的主意,便从容接过了他手中竹篓,那老儿忝笑,竟像是早料到她的心意,竹篓便是为她准备的。

二人不刻便出了门。

*

街道熙攘,人流几多,因了正值小市,来往摊贩愈加。

长安每逢初六、十六、廿六为小市,最是热闹之时。街道两边是前来赶集的乡野农妇,将至新鲜的瓜果蔬菜扬在手中,用最粗俗的方式炫耀她们辛劳的成果,她们的脸上多留有被日头晒红的疤痕,不见丑陋,反添淳朴与真实。

因怕途中拥挤的人流拆散了二人,纪老几次想顺手拉过赵辛宓,但都被她躲闪了过去,纪老倒没说什么,只叮嘱她不要总低着头,自顾自地往前去了。

他哪里知道,自己是左撇子,而赵辛宓是那右手受的伤呀!

二人前后有距,沿着巷子左侧,商铺屋檐下的小径走去,避开了一众人群。远远地听见异乎妇人议价的声音,二人不由生了纳罕,因是顺路,便凑上前去,看那热闹。

未及张望,人群忽的密集向后仰去,直逼得二人贴在了人家店铺的墙面上,不得不卸下竹篓抱在胸前,也终于看清那热闹的根源:一顶缓缓行至的红色轿子。

那轿子的颜色当真是艳丽,竟是红得像一团熊熊燃着的火,自窗槛处勾勒了海棠,仅是一朵,工笔细化,肆意盛放,颇有国色天香的风貌。更为惊艳的是,这顶海棠轿子竟是没有帘布!车内风光自是一览无余:蓝衣墨发的少年侧身而坐,一只脚抬起,落在座上,露出了白底蓝花的厚底官靴,单手扶着下巴,收袖袖口不是用的同色宝蓝衣带,而是穿了环佩的红绳,格外新鲜。此间少年墨眸流转,眼睫低垂,分明是慵懒的姿态,如何看得都是洒脱不羁。

纪老啧啧感叹:“如此少年,好生风流!”

赵辛宓冷冷瞥过一眼,心下对那少年鄙夷至极:果真是出格的人,偏爱挑这往来繁琐之时出这风头,当真怕人不知你是长安亟少?

海棠轿子将将行至面前,赵辛宓果断转身背对,拉过纪老便要走。老儿还在觊觎那海棠轿子,口中啧个不停。随后,她便听到了落轿的声音。

人声更加沸腾,众人的目光仿佛都落在了海棠轿子上,又仿佛都落在了那少年身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更有甚者直言唤他海棠公子,向他掷去花枝,一时聚了四下灼灼目光。

少年收了方才动作,从轿中走了出来,日光之下,他发带上垂下的坠子泛着琉璃光泽,映得他周身光彩奕奕。他漆黑的眸子鹰隼一般扫过众人,锁定了檐下那个娇小的身影,唇际笑意越发烂漫。众人不知何故,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他此时已是走向她,似乎并不介意她背对着自己,依旧是笑,笑得暖若艳阳。直到凑近她耳际,少年才缓缓开口,问道:“辛小宓,你这是要去哪儿?”他挽起的发随着他俯身的动作飘落在赵辛宓肩上,一根悬了碧珠的红绳随之摆动,隔开了他与她之间的距离。

赵辛宓没有说话,眼睛却是狠狠剜过他。她犹记得上回这人整蛊了爷爷,平白加了他一天刑期的事,虽然他事后主动放人,但那日气极之下说的话仍是历历在目。你既是顽劣成性,我偏要扫你这兴!

见那少女默不作声,纪老应声道:“亟少,我们是要往去哨子林采药呢!”不无讨好。

赵辛宓蹙眉,急拽了纪老的衣袖,也未能及时堵住他的嘴。

少年眉间掠过一丝愠意,也不知是恼那少女的无礼,还是恼那老儿的抢词。然而转瞬,他却又洋洋一笑,说道:“多谢老儿代她回答了我这问题,”

纪老于是也笑,忽的却龇了牙,原是那少女踩了他的脚,顿时成了一副难为的苦笑表情。

那人继续看向对自己不予理睬的少女,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我竟不知道你会医术,是你治好我娘的?”

赵辛宓当下翻过一个八面玲珑的白眼,终是忍不住冷冷回应他:“只许你赵家亟少会以渡气之法救治溺水之人,不许我施展医术治疗眼疾吗?”

她旧事重提无疑是令少年颜面受损,四下有了唏嘘声。然这问心无愧的话赵辛宓说来并不觉得别扭,以至于没有看见少年美目中飘渺而过的失望之色。

人群中已有人开始指责赵辛宓,言语之间无处不是厌恶,赵亟未予理会,漆目一转,径自看向了一直盯着海棠轿子的纪老,眸中仍嵌着笑,“老儿似乎很喜欢我的海棠美座啊?”

纪老连连点头,也不知有没有看到身边少女恨铁不成钢的嫌弃模样。

“将你的竹篓递与我,这美座便赠你了。”赵亟说。

一众哗然,是惊讶,是不解,是妒忌。他们开始猜测这老人同亟少的关系,却因此忽略了方才出言不逊的少女。

赵十七很是不能理解少爷忽然之间的决定,那顶海棠轿子做了许久,今日才拿出来头一回,就这么送给纪老,得来个破竹篓子?他心中是胆怯的,想要阻止少年,终是不敢说出口,见他犹是欣喜的模样,只好暗自撇了嘴,静观其变。

“这...如何使得...”纪老无措地搓着手,果真卸下了竹篓,看来是真心中意这宝贝。

赵辛宓瞪了二人,眸中复杂,他们一个是毫无气节,也不知对方打的什么主意,就被牵着鼻子走了,全然忘了先前如何被人家对待的,另一个,哼,玩世不恭,诡计多端,谁知道他又要做什么!

听纪老透着喜色的语气,赵亟回头再看一眼那美座,眼角向下一弯,倒真露出了难舍的表情,片刻,他颇为认真地说道:“似乎是有点使不得。”

赵十七一喜。

“这美座是我同我娘一起做的,上面的海棠亦是我们一笔一画刻就,平白送了你,我还真有些舍不得,那就借你坐上一日吧。”

纪老这厢还未笑尽,那人翻手云来覆手雨,已是改了主意。

赵辛宓嗤笑一声。

纪老委屈地看她一眼,而她并不与他对视。

其实纪老并没打算受他这重礼,人尽皆知,赵家亟少痴爱海棠,如此美座,又怎会舍得?他不过是闹着玩罢了!只是这美座着实诱人,便是他要这竹篓,想同小宓去一回哨子林,依了他也无妨。

他正揣测那少年的心思,一众小仆在赵十七的带领下将他强行推上了轿子。一众瞩目之下,又是无遮无掩之轿,他竟现出一丝羞涩。

“走,采药去。”赵亟自然而然地拉过赵辛宓的手。

他的动作太过随意,赵辛宓一时忘了挣扎,待觉出周遭针扎一般的锋利眼风,甩手已是来不及了,她只好嚷了起来,“我不要与你同行!”

然而他的手握得很紧,迎上少女固执的目光,慢慢地靠近了她,传至耳畔的气息忽然变得异常温柔。他用只容许她一人听见的声音,柔声说道:“上回算我的错,这次就当是将功补过,如何?”

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任谁从任何角度看去都是亲密无间的。

赵辛宓没有理会他说这话的居心,只是想着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牵连,于是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拨下被他强行相扣的五指。双臂摩擦之间,少年许是发现了她右手的秘密,讶然地举起了她的手,话中存疑:“你的手...唔...”

因了伤肿,那手的温度格外滚烫,此刻正不由分说地掩在他的嘴上。

四下哗然,敢怒不敢言。

少年虽是噤了声,美目低回,净是委屈模样,望着她尤是紧张的杏靥,不由心下作祟,眉间一悦,伸出舌尖在她掌心轻轻打转。

电光石火之间,一阵酥麻之感遍及周身,仿佛是斜风细雨之中,一朵海棠倏然盛放,赵辛宓陡然收手,掌心犹是他残余的温热气息。

“你!”羞恼之下,她用力将手放在裙上擦拭,气恼地瞪他一眼,转身便跑开了。

而他意犹未尽地卷了一圈唇边,笑容异常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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