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往事烟云（1 / 1）
一个有心要败，一个饶人半寸，铁剑落地，胜负已分。
卜性德莞尔一笑：“小师妹，你还是这样处处让着我。”颜欢反而十分不耐烦了：“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真的不是你的小师妹……”两个人竟然早已忘了胜负输赢，互相掐了起来。
这时天空已经大亮，杨士奇趁机走上前来开：“卜道长，方才颜欢姑娘与令徒比武，胜负已分，您也应该兑现我们先前的承诺了吧！”
卜算子道长：“好吧，我现在就安排徒弟打扫庭院大设仙水道台，至于这龙舌兰花，就请这位姑娘与少侠与我一同来取吧。”“他们？”杨大人要跟着一起去，却被卜道长赶了回来。
一同来到玉皇庙，这株龙舌兰花正迎着朝阳缓缓开出黄色的花儿，它的枝叶茂密地伸展着，这几十年的培育，顷刻见就要枯萎了，卜算子道长不禁有些心痛。谁能看不出卜掌门此时心中的不舍呢，狄翌：“卜道长，在下对花草经络也有些许的研究，这龙舌兰的确是开花必死，但是如果小心分出幼芽，重新栽植，兴许还有一线生机。”狄翌正要仔细分出龙舌兰花苞下面的幼芽，颜欢制止了他。“这花有毒，我不会中毒。”
“为什么？”卜算子道长也叹道：“当初我最疼爱的女徒弟笑言就是不小心触碰了龙舌兰花刺，不治身亡的，可是姑娘你昨日中毒，非但无事，而且今日明显武功大进，这的确蹊跷。”
颜欢以为那位白发婆婆是卜算子道长安排的，原来他也什么都不知道：“难道那位白发婆婆不是您安排来帮我打开我的气穴法门的么，是她告诉我我的体质是可以解百草之毒的。”“白发老妪，又是她！”颜欢：“她不是您泰山派的前辈？”
卜算子道长：“这事也的确说来话长。我与那白发老妪也曾有过几面之缘。这都是因为我的小徒弟笑言那个丫头…”
每当提起笑言，卜算子道长的话语中就充满了惋惜与思念，这个泰山派上下人人疼爱的小师妹，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看着精灵古怪的颜欢，狄翌甚至真的怀疑她就是他们口中的笑言师妹。
颜欢拨动花萼，往下采摘那朵黄色的花儿，这时卜性德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师妹，住手！”颜欢松开手，卜性德的胸口也便随之不痛了，这是？
卜算子道长这才恍然大悟，“果然如此！”
三十年前，郑和将这株枯萎的龙舌兰送给卜算子道长，道长悉心培育多年，这株小苗，依旧枯萎。后来，笑言偷偷下山，拜魔教妖女为师，当她被大师兄卜性德抓回泰山派后，道长将她关进玉皇庙，面壁一年。谁想到，这一年的光景中，枯萎的龙舌兰起死回生，蓬勃生长。当然这期间最疼爱她的大师兄卜性德也没少来探望她。一年期满，笑言终于可以重返自由的时候，玉皇庙中闯入了一个白发老妪，向笑言询问她所拜为师傅的魔教妖女的下落，笑言不答，二人争执不下，这时卜性德正好来探望小师妹，就与白发老妪大打出手了起来。为了劝止他们，笑言不慎被龙舌兰花刺划伤了了手指，她的血滴进了花土，龙舌兰顺成月亮的光辉注入自己蓬勃生长，卜性德也功力大增，打退了白发老妪，只是笑言却中毒已深，无药可救。
“笑言说过，当年她与武当派掌门岳琚营一同坠落深山，是一个紫衣姑娘用自己的血喂养他们，才得以驱散寒毒，活了下来。我想也正是因为笑言喝过那位姑娘的血，所以在笑言体内也有这种对草木起死回生的能量。而性德，自从那一战之后就与这龙舌兰同气连枝，可以一同吸收日月精华，为己所用。不知为什么，他与这花，甚至是心脉相连，气血相通。”
颜欢：“世间竟然能有这样奇异古怪的事情，人的气脉，竟然可以跟花草息息相关。而那位紫衣姑娘的血，竟然有如此奇异的作用。可是如今，我们若是采了这朵花去救人，那么卜性德师兄就危在旦夕了，若是不采，皇帝与众大臣……”
卜算子道长：“你们现在明白了么，我所爱惜的不仅仅是我用三十年的时间培植的花草，更是我徒弟的性命！”
狄翌略有会意：“颜欢，你怕疼么？”“废话，当然怕呀，我又不是个木头人！”“给你个大义凛然，舍己救人的机会！”狄翌要颜欢立即拔起花苞，“你！”卜性德剧痛晕倒，狄翌用刀子划破灭颜欢的手指，血液流向枯萎的龙舌兰，一直不停地浇灌着，可是那枯萎的苗儿并没有丝毫的变化。“难道我的猜测是错的！”狄翌正要为颜欢包扎，却发现了在枯萎的荒草下面露出的一点新绿，卜性德也开始慢慢恢复了心跳。颜欢的血，继续滴着，龙舌兰一点点长大，卜性德的面颊也开始恢复了血色。
卜算子道长欣喜徒弟与龙舌兰都起死回生之余，却也拔出了匕首向颜欢刺来。“妖女，受死吧！”狄翌抱着颜欢用轻功躲开了卜算子道长的匕首，卜性德也同时拖着疲惫之躯挡上前去。
狄翌：“卜道长，你这是何意，恩将仇报么！”
卜算子：“哼，这位少侠也定是聪明之人，事到如今你还没看出她就是诱骗我徒弟的魔教妖女！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洛水女魅！”
“洛水女魅，紫衣……”难道除了姽婳仙子和玉血刹以外，华吟还有另一重身份，洛水女魅，江湖传言，行走于巫山洛水之间的妖女。
“卜掌门，我不管她过去是谁，做过什么，但自从我认识她，她便已失去了记忆，她现在只是一个纯真善良的女孩子。难道现在你要对这样一个不惜用自己鲜血救人的女孩子趁人之危，暗下杀手么！”狄翌心中明白，真正的洛水女魅极有可能就是华吟，可此时，他，或许仅仅是为了保护华吟，他不想在玉血刹之外江湖中人再给他安上一个洛水女魅的名声。
此时的颜欢，只是在痴痴傻傻地看着这个一心保卫自己的男子，她失去了记忆，‘魔教妖女’这样的身份此时被戳穿与她对着小溪看到自己一张残缺丑陋的面容一样束手无策。她不知道过去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经历了一些什么样的事情，但是她现在承担过去的自己留下的陌生的指责。若她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谁又能够明白此时的她是何等的无辜，也没有人会承认她是无辜的。现在，就有这样一个人，挡在了所有的指责面前，给他一个臂膀，在她身心俱疲的时候，给了她一番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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