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回门(1 / 1)
转眼成婚已有三日,按着习俗这日便要同司马凌风一起回门了。
柳清扬自小就跟父亲在一起,除了父亲外出做生意,平日里都承欢膝下,一想到今后很难得才能回来一次,柳清扬不由得鼻子有些发酸。
司马凌风好似又变回了那个冰冷凌厉的他,柳清扬还真有些担心他会对自己的父亲失礼,若真如此,父亲恐怕日后在家就很难心安了吧。
一路颠簸,与司马凌风同乘一辆马车,车后备了不少厚礼,父亲奇珍异宝自是见得不少,司马凌风倒是个细心的,准备的虽不是多名贵的稀罕物,却也都是极雅致实用的。
许是早膳因为有心事没怎么吃过东西,柳清扬只觉得胃里一阵阵泛酸,被颠的有些难受,眉头紧蹙,揉着太阳穴。
“这里有些梅子。”司马凌风从怀中掏出一小包东西:“司墨非要准备这些个小玩意儿,反正我也不吃,归你了。”
“谢谢。”柳清扬记得出门前无意中看到司马凌风叮嘱司墨一会备些梅子,没想到到这会儿却变成是司墨非要准备的了,真是个嘴硬的主。
吃了些梅子果然好受多了,轻扶着脑袋,闭目养神,车子晃晃悠悠的,竟有些睡意。
司马凌风看着身侧这个小小的人儿,脑袋晃啊晃的就枕上了自己的肩头,看来平日里没怎么出过远门,这会儿怕是真的累了。正看得入神,轻纱就这么滑落了下来。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这么近这么仔细的看这张脸,真是个标准的美人坯子,未施粉黛就已如此,若真装扮起来,恐怕这洛阳城内的花花草草都要羞愧而死了。司马凌风忍不住伸手轻抚了一下这张光洁如玉的小脸。
怀里的人儿好像感觉到了,不安的动了一下。司马凌风立马转过头去看向马车外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柳清扬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正舒服的枕在司马凌风的肩头,立马弹了开来,一抚脸上轻纱也掉了,迅速的捡了重新戴了起来。
司马凌风觉察到身侧的人儿也折腾的差不多了,这才把目光收了回来:“醒了?”
“嗯。”柳清扬点点头,有些不安的问:“你刚才可瞧着什么没?”
“窗外除了树还能有什么?”
“哦,这就好。”
不知道这鬼灵精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自己倒也乐在其中,拆穿了反倒不好玩儿了。司马凌风捻起一颗梅子,笑了一下,放进嘴里细细品着这酸甜的味道。
柳清扬端坐车内,再也不敢打瞌睡了,不然恐怕祸怎么闯出来的自己都不知道。
又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车子慢悠悠的停了下来,司墨搬了杌凳放于马车旁,这才提醒车里的主子:“大人,这便到了,可要下车了?”
司马凌风先一步下了车,柳清扬紧随其后也踏上了杌凳,却因为心急踩的有些偏了。凳脚翘了起来,身子也应声倒下。司马凌风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拦腰截住了怀中的人儿,厉声呵斥着:“怎的每回见你都要摔一次?”柳清扬有些羞愧,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柳员外早已候在门口多时,远远的瞧着马车来了,高兴的不知所措。见女儿下马车险些摔了,又心疼又担心,疾步走了过去:“清儿,你可碰着哪儿了?可有哪里觉得痛啊?”
许久没有听到父亲的声音,柳清扬心下一酸,哭了出来:“爹爹,女儿好想你啊。”
父女俩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在大门口抱头痛哭,过了好一阵子,柳员外才想起身侧的女婿来,招呼着进了柳家大门。客气寒暄了一番,也就到了用膳的时间了。
“清儿,你这面纱是怎么回事啊?”柳员外对自己女儿的小心思有些摸不透了,好好的一张俏脸为何要遮起来呢。
“爹爹吃菜,多吃一些身体好。”柳清扬出嫁前并未跟自己的父亲提及此事,也是担心父亲会反对,所以这面纱也是私下里偷偷准备的。此时问及面纱一事,自己倒有些咋舌了。
“这面纱戴着也是别有一番韵味,小婿倒觉得挺好,夫人的倾国之色可以让小婿独享,也是一番情趣。”司马凌风见柳清扬有些无措,便帮她接过了话茬。
“你?见过我的脸了?”柳清扬想着莫不是刚才路上面纱掉落露了馅儿。
“你我夫妻,又岂会没见过,夫人净爱打趣。”司马凌风瞧着柳清扬惊讶的眼神越发觉得好笑,顿了一下补充道:“新婚之夜一面就足以铭记一生了。”
原来说的是成婚那日的事,柳清扬心里吊起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柳员外虽然听不太懂这小两口在打的什么哑谜,但看着两人夫妻感情倒也和乐,便也不再追问面纱的事了,只当是自己的女儿调皮而已。最近日日都在担忧女儿嫁去司马府可有受什么委屈了,以至于担忧到夜不能寐,现如今总算可有睡个好觉了。
“贤婿,我只有这一个女儿,一直都视若珍宝,若是在司马府做了什么错事,还望贤婿能担待一些。”
“岳父言重了,小婿自当会如同岳父般爱护夫人,倾尽一生定会护夫人周全。”
“这便好,这便好,来,老夫敬你一杯,小女日后就交托与你了。”
“请岳父放心,小婿必定会好好照顾夫人的。”
相处几日下来,柳清扬发现了一个特点,温和谦恭的那个司马凌风会唤她作清儿,而冰冷凌厉的那个司马凌风则唤她为夫人。实则是同一个人,却让柳清扬觉得自己是在同两个人相处一般。
感慨着司马凌风幸亏没有失礼于自己的父亲,虽然还是不苟言笑,但对自己的父亲还是尊敬有加的。放松下来才发觉平日里整天跟着自己的珠儿现下也不知跑哪儿去了,估摸着也是许久未归,起了思家之情吧,定然是找自己的那些个朋友闲话去了。
在家的时间如白驹过隙般过的好快,柳清扬还没察觉到什么,天色就已不早了。
派人唤回了珠儿,这丫头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但此时的柳清扬因为舍不得父亲,整个心思都放在了离别的愁绪上,也顾不得旁人了。
回去的路上,想着父亲,柳清扬在马车内偷偷抽泣着,下次回来也不知是何时,此次回门越发觉得父亲苍老了。
“不要哭了,吵得人头疼。”司马凌风斥责着身边的人儿,见她哭的好似更厉害了,极无奈的劝着:“你若思家告诉我一声便是,若我有空再带你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