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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莲漏声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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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不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偏偏做了那么多,他愣是没与我多说一句话,我便也赌气不再理他,只瞧着那脸色越来越苍白,双唇甚至都透出青紫,心中虽有疑惑,可也不敢多问,若是又惹到他,我可不是怎么也落不着个好嘛。

只是,我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可他呢,似乎越发沉默了,都过了三天了,跟我说的话加起来还不到十句,我都快憋疯了。

此时我正站在一个铺子前挑拣着最喜欢的玉饰,不经意地回头张望,身后却没有了那熟悉的身影,我微微吃了一惊:真没想到,他竟连等等我都不愿意,就这么自顾自走了,还要不要我替轻鸾解毒了啊!哼,如此正好,我自个儿上路,玩他个十天半月,等轻鸾死了再上山,看你还当不当得成这个盟主!

如此一想,我便继续左拣右拾,可心头生起的那股子焦躁却激得浑身难受,看这个不满意,看那个瑕疵多,到最后店家都忍无可忍了:“我说姑娘,你不买就别在这儿挡我生意好不好,你这样丢来丢去的,若是碰坏了可怎么得了?”

我一时也无话可说,只得悻悻离开,扯着衣衫上的丝带暗暗骂道:死人,丢下我不管,老天有眼,叫你不得好死!

才刚走两步,眼眸扫过路旁的茶摊:嘿,他在那儿喝茶呢,我说他怎会弃我于不顾呢!心情一下子大好,便又冲进一家铺子,一边看着,一边偷偷望他,虽然一直背对着我,但我知道他必定是知晓我的一举一动的,可,可怎样才能让他理我呢?这几日无论我想说什么,只要一瞧见他寒冰似的脸,便怎么也张不开嘴,他看我的样子,仿佛是瞧着路边的一块石头,或者,或者是连石头都不如的东西!我忿忿地想:本姑娘这么一个美人,都能叫你看成是块石头,我看是你眼睛瞎了吧!

我正兀自不悦,忽觉有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了身上,微微侧过脸,原来又是个淫贼啊,我失望地扭头,突然一道精光在脑中闪过!不如……嗯,如此甚好,就不信他不理!

我打定了主意便娇娇羞羞地偷瞟那人一眼,果然见他鼠目圆瞪,嘴边的笑意越发□□了。

我朝他怯怯一笑,装作要走,他上前一把拉住我:“姑娘别走啊,美玉配佳人,待我寻个宝贝送给姑娘。”

我轻轻扯着被他抓在手间的袖子,娇弱无力的模样更是让他眸中一亮,我故意眨眨眼让些许水光在眼底漾开:“公子莫拉着我,我家相公还在那儿等着呢!”

他却是浑然不信的模样,只牢牢抓了我的胳膊往身上带,我心中暗喜:就是要你如此啊!便急急朝杨严尘望去,看他举着杯子小口抿着茶,也不知那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回首一看那人的狗爪子已朝我脸上探来,便努力躲着,一边哀求道:“公子莫如此了!叫我相公瞧见可怎么行啊!”

他眯了眼越凑越近:“叫你相公来啊,我倒要看看谁家的小娘子如此貌美呢!”

听他口气似乎还是不信我的话,眼见他的手将要触上面颊,我不禁娇呼道:“相公,相公,快来救救我啊!”

声音虽是柔柔弱弱,可他必定听得见,我也不想招来别的什么见义勇为之人,便连挣扎起来都是那般娇怯无力,外人看了还以为是两个小情人在闹别扭呢。

我满心期待地朝茶摊望去,却见杨严尘撂下几个铜子起身就走,从头到尾没朝我看一眼!我有些傻了:他,他真的恨我恨成这个样子啊,他们这些君子不是素来爱打抱不平的么?怎么我落了难就一副随我生死的模样?

我呆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的委屈汹涌而出,竟连那人抚上了我的脸颊都无知无觉,直到他揽住了我的腰,才惊觉他放肆如此,一掌拍在他胸口大喝道:“滚开!”

我拨开密密的人群,憋着一股气赶上他,却望着那消瘦的背影冷漠疏离,口中的谩骂之辞竟怎么也说不出,只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念叨着:他不理我了,他真的不理我了……

我默然跟在后头,对周遭的一切浑然没有了感觉,良久之后我才忽觉已走至僻静的小巷,他依旧不紧不慢迈着步子,仿佛身边没有我这个人,仿佛我已与他毫无瓜葛。胸中的失落彷徨之感尤如滔滔江水一波波袭来,我鼓足勇气才将心里的话问出了口:“你可真是小气,我不愿嫁你,难道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他倒未装作没听见,只略略一顿便道:“我从未想与姑娘为友。”

我没想到他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心愤怒一齐涌上心头:“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哼,也是啊,你们名门正派了不起得很,我魔域的人算什么啊,恐怕在你们眼里连只□□都不如!”

他继续朝前走着,依旧是不理不睬,一如这数日以来对我态度,我更是怒火中烧,一把扯住他的衣袖转到他面前:“哼,你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呢!什么武林盟主,在我魔域人眼里什么都不是!”

他垂头望我,眼中依然没有丝毫波澜,只冷冷勾起一丝笑:“姑娘可总算说实话了,以前夸我什么雅士高人,怕都是假的吧。”

我一愣:他,他还在计较我那日说的话呢,咳,谁叫我说得那样狠,必定是伤他甚深了。

我踌躇半晌才嚅嗫道:“也不……都是假的。”

见他还是没有表情,绕过我正要离开,我好生不悦,便双拳一握大喊道:“哼,你不信,那就当我说的都是假的好了,反正,反正本姑娘好话只说一遍,你以后想听也没机会了!”

本指望他会停下脚步,谁知他只侧了脸微微颔首:“那就多谢姑娘当初的美言了。”

看他那样子,还是当我在骗他呢,我心中懊恼不已:我,我当时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啊,你偏偏不信,谁会为了哄你特意编一堆好话,累不累人哪!也就你个死脑筋的才会深信不疑!我狠狠跺了跺脚:反正他现在只信我骂人的话,仿佛骂得越凶,便越是真心一样,哼,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我一时间又是伤心又是愤怒,不由跑上前抡起拳头就往他背上砸去,嘴里还不停叫道:“死杨严尘,让你不信我,让你不信我!打死你!打死你个没良心的!”

他竟然停下脚步,直直站着任我一顿猛揍,直到我累了倦了,轻轻伏在他背上喘息,眼里有些热热的东西似乎就要溢出,我使劲忍着:怎么能在他面前丢脸呢,绝不能的!

他沉默半晌才道:“姑娘累了吧,不如先寻个客栈歇息。”说罢抬脚便走,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我双手绞在一起,恨得咬牙切齿:竟然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要是以前,哪会是这个样子!不就是拒绝了他嘛,待我的态度怎么就差了那么多!哼!我忿忿地擦了擦眼睛,见他已走远,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进客栈时我有些神思恍惚,一脚踢上门槛险些跌倒,幸好他及时扶住了我的肩,却还没等我站稳便松开手,害我急急抓住门框,见他又要走,心中一急,手上没扶稳又向前倒去,这次他已在丈外,看来是没人可救了,我眼睁睁瞧着离地越来越近,不由闭紧眼娇呼起来。

忽然身子一轻,偷偷睁眼,见他飞快地回身揽过我的腰,几个旋身才将我抱稳。我惊魂未定地环上他的腰身,侧脸贴了上去,这一回他倒没松手,我正满心欢喜地腻在他怀里,却猛然瞥见周围人暧昧的笑,忽觉羞赧不已,便一推他的手:“你不是不理我了么!”

他松开双臂淡淡说了句:“我也想,可你若跌得太难看了,我面上也不好过。”

我心中一缓,这话说得虽难听,可毕竟没有置我于不顾啊。便佯装生气道:“哼,那方才我被那臭男人调戏,你怎么不管?这点小事就这么积极?”

他漠然说道:“这是真,那是假,我何苦做些无用之事呢。”

我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他,他还真是火眼晶睛啊,什么都逃不过他那双利眸,我想要在他面前耍花样还真是难。

只好抓住他的衣袖摇了摇,故意娇滴滴说道:“嗯,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聪明啊,什么都被你看透了真是没意思!”

他盯了我的眼,清清冷冷说道:“我也原以为自己算得上聪慧,可其实呢,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睿智,很多人很多事,我却怎么也瞧不清、摸不透。”

他的目光深邃难懂,却只在我脸上逗留了一会儿便移开,我心中又是一阵失落:他以前不是很喜欢看我的么?怎么现下却是一副避之唯恐不急的模样。我嘟了嘴满心不悦:看来他还真是不好惹,一个男人却这样记仇,真是小家子气!

在窗边坐下,吃着这几日以来最好的一餐饭,我却在碗里来回扒拉着:菜好有什么用,吃到嘴里还不是一样没有味道,不如喝酒的好!一想到酒,我又望向他:现在要是喝酒,他必定不会拦着我了,可,可又偏提不起兴致,都是他这张死人脸闹的,害我吃什么都不香!

我重重撂下筷子,就那么直楞楞瞪过去,他在我面上一扫,说道:“左右还剩不到五日的路程了,姑娘怕是早就急坏了吧。”他似乎心情很好地看着我,唇边的那丝笑意虽淡却再不刺目。

我却没好气道:“恐怕是你急坏了吧,瞧你那样儿仿佛一刻都不想见到我似的,是不是天天盼着到扩云山好甩开我啊,哼!”

我挑眉瞪过去,他却不在意地撇开眼,透过敞开的窗棂远望沉沉夜空,是啊,这里离扩云已近得伸手可及,只翘首一望,便似乎能瞧见苍云顶上那飘渺的云雾。

我却没心思想这些,还在心里不停地嘀咕着:我现在说什么,他都没有一点反应,待我一如陌路之人,虽然叫我心安了不少,可没有他温暖的怀抱,就算裹了风氅也没有丝毫暖意,没有他不厌其烦的叮咛,就算能随心所欲也似乎一点也不痛快。他的不理不睬,不喜不怒,却像是扎在我心尖儿上的刺,叫我屡屡疼得发紧,却怎么也拔不出来。我,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疼、会痛,会伤心、会失意,这似乎不该是我啊!

撇开这些胡思乱想,只急急吃完饭了事:他的心思不可揣摩,那我便不去多想!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任他对我何种态度,是冷漠也好,疏淡也罢,过不几日就要上山了,届时又会是另一番景象,那么现在如此,与我与他,都该是最好的吧……

我置身在木桶之中,任蒸蒸热气在周身袅袅升腾:咳,等上了山便可去风灵泉真正享受我最爱的兰池净颜、香汤沐浴了,但此时此地天这样冷,水凉得也快,我无心玩水便仔细濯洗一番,披了衣裳起身。

推开轩窗,看那幽沉暮色之下,寒风洌洌,枯枝乱舞,更衬得迢迢天际之上月华凄清,烟云缥缈。我不由打了个寒噤,猛地关了窗,跳上床将被子裹紧。

可是,任我裹得再紧,那透骨的冰冷却宛如锋刀利刃径直刺破我柔嫩的肌肤,狠狠扎进心里!我竟如置身冰窖一般颤抖不已,任无边的寒意缓缓侵袭而来,那势不可挡的凄冷孤寂似要将咽喉紧紧扼住,我死命环紧双臂,却只能在心底苦苦□□: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我到底做了什么,竟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眼中霎时便盈满泪水,可那泪水竟也这般清冷,滴滴坠落成冰,僵直的手指颤巍巍地抚上脸颊,却更是激得抖成一团。我蜷着身子抽泣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他,心头不禁滑过一丝暖意:他,他应是能给我温暖的吧,可那个样子……我又有些犹豫,却咬牙定下心来:不管那么多了,或许他又会像方才那般好心呢。毕竟这是真,不是假啊!

我破涕一笑,身上总算恢复了些气力,擦干眼中清泪便奔出了屋子,至他门前踌躇半晌才轻轻叩问道:“喂,是我啊,你睡了么?”

说完忙贴上耳朵仔细倾听里头的动静,却是一片死寂,我蹙眉思忖道:难道真的睡着了?可功力高深的人不是该警觉得很嘛,又怎会一点动静都无?怕是装睡想叫我自行离开吧,哼,本姑娘就偏要进去!

我一推门,咦,竟没落下门闩,怎会这样?我心头一惊,轻巧地关上门,屋内漆黑一片,凭我的目力自是什么都瞧不见的,只好摸黑找到烛台,待点上火,屋里总算亮堂起来,我急着找他,却冷不防嗅到一丝浓烈的血腥之气,定睛看去,床前地上赫然一滩刺目的暗红:他,他竟又吐了血!

我一下子慌了神,飞奔至他身边叫道:“你怎么了,怎会如此,伤不该全好了吗?为什么还会吐血?”

我抓着他的肩膀使劲摇着,说完才发觉手上黏黏腻腻的,仔细一瞧,他未穿上衣,身上几处口子正缓缓溢着血,那伤口血肉模糊,周围更是红肿青乌不堪,而我的手恰好正捏在他右肩的那片血污之上!我猛地收回手,不可置信道:“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为什么过了这许多天还没有半点好转?你说啊,快说话啊!”

荧荧烛光之下,他的双眸宛若探不见底的幽幽深涧,涟波摇漾、碧水翻涌,间或射出清冷的光芒。他抿着双唇,下颚坚毅的线条此刻尤为绝然而分明。

我却无暇顾及他此刻的表情,急得口不择言:“你倒是快说啊,要急死我呀!你个死人怎么,怎么总是叫人如此操心呢?”我胡乱喊着,到最后竟有些哽咽起来。

方才慌忙擦去的泪水现下又隐隐在眼角浮现,我不想叫他瞧见,便垂了头侧过脸,不料却发现他搭在腿上的右手仍是我三天前见到的那个样子,甚至更为可怖!我的心猛然一缩,托了他的手责问道:“你这几日就任它这么流着血?你不要命啦!”

他依然那样望着我,眼神幽深难测,而那眸心之中似有隐约光华熠熠闪烁。我反手搭上他的手腕,闭了眼努力沉心静气: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他的伤一定是出了问题了!片刻之后,我的指尖不由轻颤起来:这,这脉象怎么……

我暗暗吃了一惊:怎么会?怎会如此呢?我心中疑虑不已,便俯身在他肩头嗅了嗅:果然,是兰花的香气!他微微退开身,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势舔过那仍在溢血的伤口,他遽然一颤,我心中了然便缓缓直起身子:苦中带了甘甜,是刺玫!

我盯了他的眼睛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不问我要解药?”这人也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吧,抑或是根本瞧不起我,只觉我不会有解毒的能力?

他扭过脸,咳了几声才道:“三日之前。”

我手下一顿:是那些番邦之人!对,一定是了,他们见他未中怡情散,便又偷偷下手,想以御香丸的香气掩盖那阵阵芝兰馥香!而我,咳,当时我满心只惦着逃跑,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啊。说到底还是我的错,若不是百毒不侵,就这点江湖经验怕也是早早死于非命了!

可,他既然早已发觉中毒,却为何不问我要解药?我一时好奇得很,忽又想到:三日前,不正是我与他大吵之后?怪不得他不愿开口了,但事关生死啊,如此死要面子做什么!我一时气愤便道:“你活得不耐烦了啊,这毒可不是忍忍就能熬过去的!血再流下去,你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他垂着头也不知在瞧什么,我无可奈何地撇撇嘴:他不会是不明白这毒的厉害吧,它虽不直接害人,却能叫伤口无法凝结,那么一旦出了血将再不能止住,没有解药便只能等着血尽而亡了。还有他的内伤,这是天下皆知的事,那么他三番两次的吐血也是因了这该死的毒!

我没来由地一个激灵:幸好我发现了,幸好他功力深厚,那么一切尚可补救!我急忙奔回屋子在包袱里细细搜寻起来,良久才找出几粒药丸。我甩开鞋子,盘腿坐到他身边,将药丸递过去:“喏,这是解毒的药,这是凝血聚气的,这是生肌补精的,这是八珍丸,快吃下去,否则再迟个几日,神仙也难救!”

他终于抬眼看我,那绿湖之上似又漾起我熟悉的细羽微澜,清涟曳过,明艳照人,我不由恍了眼,轻轻捏住他的下颚媚笑道:“怎么,还要我喂你不成?”

他听了竟真的张开嘴,我微微一愕只得将药丸送至他嘴里,又捧清茶过来,看他乖乖服下才缓了心神。

愣愣坐了一会儿,这才想起件事,又忙不迭地奔出门去,打上一盆清水,取了块锦帕来,想想又将那仅剩的金疮药捏在手里:咳,既然是我的错,那就好人做到底吧!

忙乎了半个时辰,才将他的伤口处理好,又仔细替他擦拭身上的薄汗,我跪坐在床铺上,围着他忙得不可开交,到最后身上竟也微微冒出汗来。终于大功告成了,我丢开锦帕歪歪斜斜靠在一旁,边喘气边想:果然他能叫我暖和起来,却没想到竟是用这种方法!

我噗嗤一笑,抓了他的手柔柔抚弄着:“看吧,还是姑娘我的本事好,那个脏得不成样子的家伙哪能叫郎中啊,你怎能让他……”

脑中忽然闪过只言片语,猛一坐直身子盯住他的眼:“你认识那个脏兮兮的郎中!你认识他对不对?”我捏了他的胳膊越想越觉得那人的样子可疑。

他仍是默然不语,浅碧色的眸心却有涓涓细流倾泻而出,仿佛冰珠碎玉滴滴溅落,华彩夺目!

哼,不说话,不说话便是默认了!我没好气道:“你别不承认!他给你用了刺玫,那可是止血的良药,你没有血流如注全是靠了它的功劳。本姑娘虽是愚笨,可有些事也瞧得出几分蹊跷,再说,你认识的肯定不会是普通人,他定是诊出你身上的毒了,怎么没找他要解药,硬是拖了这许多天?”

他垂了头:“他不肯给我解药。”

我惊得都快跌下床去:“什么?你这个盟主也太好欺负了吧,他说不给,你便不会朝他要?抑或是,他乃我魔域之人,巴不得你早早死了?”

他抿了嘴,唇边的丝丝笑意叫我明白自己又说错了话,只好问道:“那你倒说说,到底是什么缘故,我可不相信他不关心你的生死,看他对你还挺不错的样子。”

那长睫轻颤几下,他总算开了口:“他,他说姑娘身上必有解药,让我向姑娘求来服下。”他的嗓音低幽,仿佛压抑着什么。

我心中顿时了然,便接口道:“你心里恨我恨得要死,宁可血流尽而亡也不愿朝我开口,是么?哼,盟主可真是英雄人物啊,恩怨分明得很!”我的口气不善: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难道我会见死不救么?

他沉默着,只用那双灿过星辰的眸子牢牢盯了我,我不由缓下语气道:“或者,你觉得就算向我求药,我也必不会给,所以便放任自流了?”

他微微摇头:“都不是。”

“都不是?”这下我倒讶然了:都不是,那还会是什么缘故呢?这人可真是奇怪!

再一瞧他眼中星辉闪过:“我,我一直在等……”

“等什么?”我好奇地凑上去,不断眨着那双引以为豪的大眼,离他那样近,鼻翼间隐约的药香柔柔将我缠绕,我竟有些熏然欲睡之感,忽然想到那句奇怪的话,便努力睁了睁眼:“喂,那人说帮你一回,是什么意思?难道不给你解药便是帮了你的忙?”

我话音刚落,便见他欣然而笑,整个脸庞都柔和温润如春日暖阳,熙熙融融,叫我瞧着不由心神一荡,看那周身又光华尽显,好似灵蛇之珠、荆山之玉,皎皎莹光,霞明玉映!我恍然觉得,世上所有男子怕都不及他此刻的光彩照人!只听他悠悠言道:“我现下倒很是感激他呢,他果真是帮了我的忙!若不是他,我又哪会知道,会明白这许多呢!”

“真是不知所云!”我不满地嘟囔道:这还不是跟没说一样!不由揪住他的衣衫轻扯着:“算了,我知道你必不肯说,不说就不说,我也不想听!可你这几日那般待我,我很生气呢!你说怎么办?”一说起这事来,我委屈得很,看他此刻心情见好,便低声埋怨起来。

他嘴角一弯,回我一个柔和的笑:“姑娘说怎样就怎样!”

我乐得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相公,我冷得很,你能抱着我睡么?”我贴上他的脸颊,偷偷吸了几口惦念了许久的淡雅馨香。

他却微微一滞将我推开:“我,我毕竟是男子,姑娘不怕么?”

我歪着脑袋朝他笑笑:“你不是君子么,我又怕的什么?”

他清苦一笑,指尖在我颊上轻浅勾画:“有时候,我真不想做什么君子……”

我见他话中有话,便问道:“不做君子?你想怎样?”

他没有回答,只是垂了首,薄唇轻轻触了触我的耳垂,我屏住气息未动半分,他又转而吻上我的额头,那样濡湿而绵软,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一只小手在心间直挠,可我依然没有动弹,他便继续吻下去,一点一点吮吸着,那样轻柔,那样缠绵,似有犹豫,又满是笃定。

他的唇印上了脸颊,我星眸半眯凝望那微微摇曳的床帏青幔,感受颊上细滑温暖的触觉:一切都是那般美好,可美好之事,似乎总也与我无缘……

眼角隐有些酸涩,他却停下来,似在给我足够的时间来表示拒绝。然而我没有,只缓缓闭上了眼睛:这种时候,谁又能拒绝呢?我知道我不会……

终于,他吻上了我的唇,那久违的幸福感觉终又在心间荡漾起来,只几日工夫,似乎已是数年之隔!他又是那样的温柔,仿佛我是易碎的珍宝,他盈盈拢在手心,炙热的唇瓣绵绵印下的,仿佛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道不完的缱绻相思,点点滴滴润了我的心扉,似有歉疚,似有疼惜,仿佛还有爱怜,还有眷恋,这过去几日我所有的委屈难过,霎时间便烟消云散了。我心中酸楚不已,张臂环上他的后背,搂得那样紧,仿佛这搂紧的是我已然遗失的所有,那些美好,那些幸福,我抓得再牢再紧,也终会透过指缝丝丝溜走,没有等我惋惜,没有等我哀叹,便已游弋于尘世间,和我终成陌路……

良久良久之后,他移开了嘴,深吸口气幽幽说道:“还是……不愿嫁我?”

恍惚中听他又提此事,便佯作恼火道:“早说了不愿意了,你怎的还敢提起?”

他埋首在我肩窝轻轻蹭着,那柔暖的气息瞬间便使我浑身滚烫,外衫不知何时已褪至肘臂,他托着我的脊背,在细致的锁骨间烙下密密的印痕:“姑娘……都与我如此了,为何还不肯呢?”

他一字一字吐出,每一声都叫我浑身酥麻瘫软无力,待说完,我的气息已有些不稳:什么时候,他竟也这么会折磨人了?不,不,那怎么行!我只得结结巴巴道:“什,什么如此?我们什么都没做啊,况且就算有什么,我也绝不会到处宣扬逼你娶我的!”

他低叹口气,抬起头,那黝黑的眸子仿佛一眼便望进了我的心窝:“到底是什么缘故?能告诉我么?”

那一刻,我静下了心,直勾勾瞧着他:“我与你……是真的不可能的,首先这身份地位便不相当,我纵是随师父久居深山,可到底也是魔域之人,而魔域的人每天想的,莫不是杀杨严尘而后快,我自然也是这般想法!”

他闻言竟轻笑起来:“江湖上的事你了解多少?就算你真想杀我,方才不该已有百多次机会了么?”那语气仿佛是在看个小孩子耍着脾气,一副宠溺而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我一下子噎住,只好说:“我不是知道凭我现在这点本事还杀不了你嘛,否则哪还由你活得那么逍遥自在?”

他笑盈盈道:“那好啊,什么时候姑娘练好了功夫再来杀我不迟,或者,还有个更好的法子,姑娘若是,若是嫁了我,不是有相当多的机会了么?”

我朝他一个白眼:“你还真要到处树敌啊,活得不耐烦了吗?”

他堪堪而笑,顿了顿又道:“我从没如此感味到生之所幸!姑娘这几日以来对我多番关怀照顾,我难道真是眼瞎目盲,半点都瞧不出来?”那嗓音柔柔切切,仿佛欣喜无限,而那一池碧水也恍然间漾出层层细密的涟漪。

我疑惑道:“你瞧出什么了?”

他抿了嘴,道道柔光顷刻间便拢了我一身:“瞧出姑娘,也并不是对我无动于衷的……”

看那双唇勾起明媚的弧线,浅笑风流,修眉高扬,眼眸晶亮,整个人宛若水中悄然绽放的妖娆莲花,千瓣万蕊,尽是盛世芳华!我却陡然觉得,他的笑是如此刺目,心中像是被狠狠扎了针,竟疼得不敢再看一眼!我猛掐手心冷冷笑道:“盟主怕是想多了吧!”

见他拧眉欲说什么,我喝了声:“不必再多言了,我不想听!”如此斩钉截铁地打断他,飞快跃下床奔出门去,匆忙间竟连鞋都忘了穿。待进了屋子死死关上门,才发觉他并没唤住我,心头不由滑过一丝悲凉:见我又一次拒绝,他必待我比从前更不如了。这便是男人啊,他们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试了一次不行,再试第二次,还是这样的结果,任他再有气度再有雅量,怕也是敬而远之了。

几步跳上床,蜷身在冰冷的薄被中,听着滴滴脆响的莲漏之音,心里烦乱不堪,好一会儿才迷朦着睡去。这一夜,竟睡得如此不安稳,好多好多人的脸一一出现在梦中,甚至还有阿痕还有樊落,我微微抿了嘴:三年了,不知她们还好么?还会……日日期盼,等我回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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