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闲云影潭日悠悠(1 / 1)
回到府里,雪娴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认错,纳兰就先一步开口了:“你要同什么人来往,我管不得你,但总得多在意些自己的安危。”
“对呀,对呀,姐姐。”黛儿一脸严肃的附和。
“你们都误会了,他也是个可怜人,我也没遇到什么危险,那不过是个玩笑。”
“那随你吧,不要吃了亏才好,回你小姐那里去吧,我和其年兄他们还有事要谈。”说完纳兰转身随着陈维崧他们走了,不着怎地,雪娴觉得他有些愠怒。
“姐姐,那个人真的挺好的吗?功夫挺好的,长得也挺好看的”黛儿抱着雪娴的胳膊,欢快的往回走。
雪娴拨了拨手中的莲蓬,“怎么,你也觉得他挺好看的,你看这些莲蓬,都是他买给我的,还有啊,他答应我,要带我去骑马呢。”
“那我也要去。”黛儿拖住雪娴。
“还能少的了你吗。”
“对了,小姐,你知道吗,我刚去找公子时,听到他们说今晚有个什么索额图大人要来家里做客,公子他们都很紧张的样子。”
雪娴停下脚步,皱了眉头。
到了晚上,纳兰府的宴客厅里,华灯高照,亭中舞姬们正踏着乐声变换着舞姿。纳兰一脸深沉望着座上的索额图,这厮一直同自己父亲的意见相左,前不久吴三桂起兵造反时,竟提议要杀了父亲等一众主张削藩的人,今次出现在这里,怕是没打什么好主意。
座上的索额图言笑晏晏,与纳兰明珠举杯同饮,放下杯子叹了口气道:“明珠大人如今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啦,心底里怕是看不起我这个老头子啦,竟用这么些个乏味的歌舞来应付我。”
纳兰的心下一惊,这老匹夫,是要京城上下都觉得他在纳兰府受了怠慢。想了想赶忙起身,像座上行礼道:“不知索大人喜欢什么样的节目,我这就让他们去准备。”
“侄子这是在怪我要求太多吗。”索额图挑挑眉。
“叔叔多心了,小侄只是觉得叔叔难得来一趟,要尽力让叔叔更高兴些才好,免得旁人以为,我们怠慢了叔叔。”纳兰一脸的镇定,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
索额图故作欢颜的笑两声说了句“怎会。”便又拉着明珠喝酒了。
忽然,厅中的乐声停了,所有的舞姬都退了下去,一女子,身着一袭水蓝色广袖舞衣,面覆轻纱,来到舞台中央,一双眼睛似千年的寒冰,冷的彻骨。纳兰转头,发现那角落里的乐师也已换了人,陈维崧,徐紫云,姜宸英,连朱彝尊也来了。
铮的一声弦起,台上的舞姬随之抬起双手,宽大的袖子遮住脸颊,只余一小段青葱般的手指露在袖口处。乐声流出,似流水清澈,舞姬裙角微扬,每个动作极尽柔美,突然乐声急转,舞姬向前一步跃上空中,同时袖间两条长绸飞出,似两条飞瀑。舞姬落地和着乐声舞着两条长绸,随着乐声渐渐变缓,舞姬抛掉手中的长绸,做了起舞的动作,便算舞完了。一支舞自始至终都令人移不开眼睛。
舞姬上前一步,向着上座行礼,角落里朱彝尊向纳兰使眼色,纳兰了然的开口:“不知姑娘做的是一只什么舞啊?”
舞姬转身向纳兰行礼后开口:“回大少爷,是天威。”
台上的索额图似是来了兴致:“怎么讲?”
“回大人,小女少时跳舞,不懂得遵从主人的意见,只仗着自己舞技过人,就一意孤行,后来坏了主人家的大事,被主人毁了容貌,赶出府中,自那以后才明白,凡事都讲究个势,顺势而行才得生,逆势而行就是自取灭亡。”舞姬抬手摘些自己面上覆着的纱,在场的人皆倒吸一口冷气,面纱下是是一张肌肉纠结的脸。舞姬摸摸自己的脸继续说:“若小女能有大人万分之一的胸襟和智慧怕也不会落到今日的地步,大人说是也不是。”舞姬抬手将面纱再盖上,行礼告退。
座上的索额图似有所思,直到宴席散了,也是闷闷的。
宴席散尽,纳兰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南楼,南楼里众人正在说笑,椅子上一袭水蓝衣衫的舞姬正是卢氏雪娴,只是脸上没有了那片纠结的皮肉。
“姜先生找的这个人真是厉害,这块皮做的竟像真的一样。”雪娴反复看着手里的那片纠结的皮肤。
“那个有什么厉害的,我看你才厉害呢,好像就没有什么不会的,还想出了这么巧妙的一个点子,我看那索额图回去要好好思索一番了。”姜宸英笑道。
“不过,未央啊,我觉得不贴这块东西也没什么事吧,你怎么非要贴这么块东西呢?”徐紫云有些嫌恶的看看她手中的那块东西。
“九青哥哥,这个,你就不懂了,这惊醒,惊醒,不先让他惊一下,怎么让他醒啊。”
雪娴故意把手中的东西往徐紫云面前递,避徐紫云直往后退。
“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云郎的妹妹啦,那他是哥哥,我们是什么呀?”陈维崧端起茶碗小饮了一口。
雪娴扬扬眉毛:“还是先生啊。”
徐紫云认真的点点头:“还是我跟未央投缘。”
朱彝尊在一旁插话:“未央啊,你那舞跳得真好看,你看你会的这么多,是个才女,我会的也不少,称的上是个才子了吧,要不我向容若讨了你,你跟我去吧。”
雪娴手中的假面皮一下掉到地上,有些慌了:“我不归公子管,公子不能把我送走,我是要一辈子跟着我家小姐的。”
徐紫云赶忙跟上一句:“你们这一个个的,端得看我们未央看不看的上你们。”
“不过开个玩笑吗,好像我真会讨了她去似的,喏,门外那个,站了有些时候了。”朱彝尊朝着门外的方向撇撇嘴。
纳兰尴尬的走进来,还没开口,雪娴就起身告退了。
雪娴走后姜宸英喝了口茶:“啊,好喝。啧啧,人家不理你了,找情哥哥去了。”
纳兰面色发暗:“西溟兄什么时候学会这么说话了。”
“我本来就会啊。”姜宸英又喝了一口茶。
朱彝尊正正色说:“今天你府里小厮来找我,我本以为是你有什么事情,却不想是那丫头,她这主意也真是好,有些话,我们不能直说,她出这招点醒那索额图也是真好,自从上次他提出诛杀主张削藩的意见被驳回后,他也沉寂了有些时日了。只是不知这回,他同你父亲的关系会否缓和一些。”
纳兰摇摇头:“关系缓和是不可能了,他同我阿玛,本就是两个派系,两种人,只要这次他能转变心态,也算是我们功成了。”
“有一件事,容若,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徐紫云亦正了神色。、
“什么事。”纳兰转头看他。
“你这心里可有了未央?”
“九青兄明知容若心思,怎还会问出这样一句。”
陈维崧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只怕你自己还弄不清楚你自己的心思。”
纳兰笑笑:“容若对自己的心清楚的很,烦请几位兄长以后不要再提及此事了。”
雪娴欢快的走在路上,她本来没注意,直到纳兰进来才发现夜已经那么深了,雪娴想,既然心情这么好,那明天就去找江漓骑马好了,黛儿也一定很高兴。
第二日一早,雪娴和黛儿寻了两身松快的衣服,早早出门了。一路打听着,到了天香楼,江漓听到小儿的呼喊从内堂出来:“今日还多了一位姑娘啊。”
“漓大哥,我来找你骑马,我妹妹黛儿她也想学,我吧,不太会教人,你可不可以教教她啊。”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们跟我来吧。”江漓带着雪娴和黛儿去了后堂。
“你叫黛儿是吧。”黛儿听了点点头。
“你自己选匹马吧。”黛儿在马圈里看了一圈儿,最后选了一匹看起来蛮精神的马。
江漓看黛儿选好了马,然后对雪娴和黛儿说:“这学骑马最好是一对一,我们去郊外,未央你本身就会骑马,自己随意转转,我教黛儿,就不陪你遛马了。”
雪娴和黛儿点点头,表示同意。
到了郊外,雪娴并未和两人分开,悠哉的跟在江漓和黛儿身后。江漓自己骑一匹马,伸手牵住黛儿骑得那匹马的缰绳。“跟我学骑马,可不太容易,若你摔了,我不会扶你,你得自己爬起来,上马,如果怕了就不要学了。”
“你别小瞧我,我不怕疼。”黛儿昂起了脖子。
到了草原上,江漓就真的放开了缰绳,将绳子抛给黛儿,黛儿小心翼翼的驾着马慢走,江漓在她身后狠狠的抽了马一鞭子,黛儿很快摔到了地上。
江漓悠闲的绕到她身边问她:“还学吗?”
黛儿抓住马鞍站起来,坚定的说:“学。”
“好,从马的侧前方上马,左脚先踩马镫,右腿往上撂。上马后握好缰绳。”
黛儿吃力的上马,握紧缰绳,江漓又抽了马一鞭子喊:“控制好身体的平衡,踩好马镫。”话音未落,黛儿又“嘭”的一声摔下马。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又跨上了马。
雪娴跟在后面,有些不忍,刚要说些什么,就被江漓制止了。
江漓骑马绕到黛儿面前说:“跟我想的一样,果然够坚强,你要自己掌握好平衡,我才好继续教你。”
黛儿点点头,自行抽了马一鞭子。好容易稳住身子,却听见江漓在后面大喊,不要抓着马鞍,于是又是“嘭”的一声。
江漓赶过来,无奈的看着她,“双手扯住缰绳就好,干嘛去抓马鞍子呢,那样你的手会受伤的。”江漓俯下身,想要拉她起来。
黛儿摆摆手说:“不用,漓大哥,你别扶我,我自己可以的。”
一直到了晌午,黛儿终于不再从马上摔下来了。
江漓取出刚来时放在树下的食盒,招呼两人坐下,问黛儿:“疼么?”
黛儿摇摇头:“还好,漓大哥特意选了这么个草长得厚实的地方,摔下去,不是很疼。”
江漓点点头,取出块糕点递给黛儿:“练了一上午,铁定饿了,快吃吧,吃完了,休息一下,等日头小些,我们再接着练。”
黛儿接过点心开心的点点头。
雪娴在一旁看着两人,乐呵的。江漓扫她一眼,问:“你乐什么呢?”
“铁汉也有柔情的时候啊。”雪娴说着扔了块糕点进嘴里。
“少胡说。黛儿娇弱,不比你,傲骨铮铮的汉子。”江漓白她一眼。
“是,是。”雪娴阴阳怪气的。一旁的黛儿悄然红透了脸颊。
吃饱了,喝足了,三个人个人倚在大树下乘凉。
“你知道吗,我学骑马时也跟你一样,摔了好多次。”江漓望着前方说。
“漓大哥一定比我聪明,不会摔这么多次。”黛儿转过头看他。
“我小的时候,被父母抛弃了,后来就遇到了我的养父,他是替人培养打手的,于是我从小就强迫着练功,那个时候啊,几个人一组,赢的人就有饭吃,输的人就只能饿着。”说道这里,江漓顿了顿,回头看看雪娴,她抱着膝盖,侧着脸,神情悲伤的望着他。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那个时候,养父他有个女儿,吃东西时,如果那里面不小心落了只小虫子或是脏了点儿的话,她就会夸张的叫起来,然后把那些东西扔掉,我那时就想,女孩儿怎么都那么较弱啊。后来,我被卖去别人家做了护院,可我,不甘心,我就私下替人去打人赚钱,时常带了一身伤回去,府里那些大大小小的丫鬟都躲我远远的,有时从我身旁过时还会用帕子掩住口鼻。不过那是倒是结实了一帮弟兄,一直跟我到现在,再后来,我就攒下钱,开了醉芳楼,后来生意越做越大,我又扩展了自己的产业,当然,我身边的女人就多了,可我不愿搭理她们,削水果时不小心划伤的小口子都可以让她们流眼泪。直到那天我遇见了你,刀架在脖子上眼睛都不眨,我绕到你前面时,你脖子上的血珠一滴滴的往下落,我知道你是感觉的到的,可你一声没吭,反倒目光决绝,那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丫头,不一样。”
“漓大哥,那是你还没遇到,这世上比我好的女子有的是。”雪娴急忙打断他。
“是啊,这不还有黛儿吗,摔成那样,竟一声不吭。”说着,江漓使劲揉了揉柔黛儿的头发,“江漓今日得了两个妹妹,甚是欢喜,怎么,你们却不想认我这个哥哥?”
“想,当然想。”黛儿站起来喊。
“想的。”雪娴笑着点头。
“那就好。”江漓也跟着点点头,暗暗在心里嘀咕:这认了哥哥,你就会没有顾忌的往我这里跑,那我自然可以让你知道我的好,以后变成别的什么,也就不一定了。
抬头看到黛儿还站在那里几丝笑意攀上唇角,“傻丫头,还站着干嘛,再休息一会儿继续练骑马。”
“哦。”黛儿开心的跑到他身旁坐下。
下午,江漓骑马走在前头,让黛儿跟在后面,无奈黛儿的马不听话,无力黛儿怎么用力,它就是不掉头。
“马也是有脾气的,你不能用力拽它,你看你只要轻轻这样一拉,它就会跟你走了。”江漓腾出一只手来带黛儿的马,黛儿受教的点点头。
傍晚,黛儿已经学会驾马了。暮色沉沉,三人并骑在回天香楼的路上。
江漓拍拍头的头说:“你还蛮聪明的嘛。”
“是漓大哥教的好。”
“说的也对,是我的功劳。对了,你以后啊,可以常来我这儿,盯着它的眼睛跟它说说话,,给它顺顺毛,它会更喜欢你的。”
“真的?”
“我还会骗你吗,不过你要注意,不能碰它的眼睛,耳朵和屁股。”
雪娴在旁边看着两人,清浅的笑着。
......
说话间已经到了天香楼门口,雪娴和江漓利落的翻身下马,黛儿无助的坐在马上。江漓笑着走过去,横抱了黛儿下马。转身对雪娴说:“黛儿今天摔了马,一定有不少伤,记得给她上药。”
雪娴点点头。“漓大哥,我们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找你。”江漓摆摆手,雪娴就拉着黛儿出了门。
“你今天学的怎么样?”雪娴摇摇黛儿的胳膊问。
“学会了一些吧,还是有些怕。改天,我们再来吧。”黛儿带着些女儿家的小娇羞。
雪娴点头,“改天,我们再来。”黛儿兴奋地连连说好。
晚上雪娴帮黛儿上药时才发现黛儿身上有大片大片的青紫,心疼的厉害:“丫头,你怎么弄成这样了,你都感觉不到疼么?怎么不说呢?”
黛儿抬起手臂看看,又背对着镜子看看说了句让雪娴无语的话,“刚才没感觉,现在觉着疼了。”
雪娴一边往黛儿身上揉药酒,一边愤愤的说:“这江漓太过分了,就由得你摔成这样。还有,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黛儿抱着枕头,费力的扭过头对着雪娴说:“就是因为他负责我才摔成这样的,姐姐你别怪他。”
雪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低声问:“黛儿你,是不是看上江公子了。”
黛儿别扭的摇摇头,“姐姐,你就会多想,怎么可能呢,我把他当哥哥的,他也说了,把我当妹妹。”
雪娴想了想继续往黛儿身上抹药酒,“我想也是,那个江公子哪里比的上我们纳兰公子啊。”
黛儿猛地坐直了身子,扶着雪娴的肩膀,“姐姐,莫不是看上姑爷了?”
“怎么可能,我是在说你,对这两位都是一脸崇拜的样子,我都看不懂了。”雪娴弹了黛儿的脑门。
黛儿慌忙的摇头:“不是的,姐姐,我没有要抢你的夫婿,我只是觉得,公子他人很好。”
雪娴按下黛儿,继续给她上药,“想什么呢,你若是能把他抢去了,倒好了,只是那个人的心是我们谁都动摇不了的,那个人的心中早就有个女子生了根,我们去不掉,这么说,你明白吗?”
黛儿惊奇的睁大眼睛问:“怎么会?”
雪娴叹口气,盯着黛儿的眼睛对她说:“黛儿,保护好你的心,管好你心里的那份感情,等将来找个情投意合的人,再好好的用你这份宝贵的感情。知道了吗?”
黛儿似懂非懂,过了一会儿,问:“姐姐难道就一点儿不喜欢姑爷吗?”
“是,我不喜欢他。”说话的时候雪娴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不自在。。
连着几日,黛儿都不敢下床,雪娴终日无所事事,这一日,雪娴忽然想起似乎是陌通的生辰,想起拿刀月白的身影雪娴的心里有些不自在,偏偏这时眼前又浮现出纳兰那双含愁的眼睛,雪娴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向外走去。远远瞧见南楼前纳兰正一个人练剑,寒光乱了人的眼,雪娴站着瞧了一会儿,他的动作自是行云流水般流畅只是似乎带着隐忍,雪娴四下张望,瞧见那楼门前还放着一柄剑,雪娴快步走过,拔了剑去挡纳兰的招式。
雪娴自知技不如人,只能拼命招架,眼前人终归不是普通人,雪娴奋力招架,也不过几招败下阵来,纳兰一个旋身,挑去了雪娴手中的剑。雪娴失力,顺势向后倒去,身后不远处就是南楼的石阶,雪娴有些慌乱,说时迟,纳兰飞身上前,一只手护住雪娴的头,一只手揽住她的腰。
两人倒在地上,纳兰的手狠狠砸在了石阶上。
雪娴一咕噜爬起来,捧着纳兰的手。“公子你没事吧,都是未央自以为是,害公子受了伤。”说话间竟有泪滴在纳兰的手上。
纳兰感觉心口处有些异样,随手将雪娴带进了怀里,柔声的说着:“小伤而已,养几天就好。”
姜宸英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原以为今天这样的日子你会心情不好,特地买了酒来,想着同你好好醉一场来着,原来早有美人在怀,呦,这美人怎么梨花带雨的。”
雪娴听了忙乱的站起来,红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西溟兄又胡说,今日未央陪我练剑,我不小心伤了手,她正自责呢,我被她哭的没办法。”说着纳兰转身面对着雪娴“未央,越礼之处,万望海涵。”
雪娴赶忙摇摇头,示意自己不在意。
“哟,我看看,还真是伤的挺严重的。哎,未央,你是不是应该过来侍候几天啊。”姜宸英一脸的好笑。
雪娴错愕的抬头,看看姜宸英,又看看纳兰,局促的绞着手指。
“说什么呢,哪里就严重了,再说这府上那么多小厮,哪里就用得上她一个姑娘了。”纳兰一如既往地温和,柔声对雪娴道:“你快回去吧,好生侍候你家小姐就是,今日之事不必放在心上。”
许久之后,雪娴想起那时的自己,真的是落荒而逃啊,还伴着姜宸英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