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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江上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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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有这话:“权势是一种春.药。”对不对她不知道。她是最完全被动的。

又有这句谚语:“到男人心里去的路通过胃。”是说男人好吃,碰上会做菜款待他们的女人,容易上钩。于是就有人说:“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阴.道。”据说是民国初年精通英文的那位名学者说的,名字她叫不出,就晓得他替中国人多妻辩护的那句名言:‘只有一只茶壶几只茶杯,哪有一只茶壶一只茶杯的?'”

————张爱玲《色戒》

从那一夜开始,呼啸而肆意的大雪几乎是片刻不停的下了整整一个星期,这也许是那年冬天最大的一场雪。

滚烫的烈火就在身体里熊熊的燃烧,透过扭曲的火焰一张张扭曲交错的面孔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眼前都是人影,她害怕的簌簌流泪,用脚去胡乱的踢蹬,双手抱头瑟缩在角落里,低着头瑟瑟发抖,嘴里仍旧神志不清的念叨着什么,迷迷糊糊地便感觉有人拍她肩膀,她抬起头来,却发现什么人都没有,周围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但是自己竟然不受控制的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朝前走过去。

眼前都是无尽的黑夜,漫长的像是一条荆棘丛毛的绝路,正引领着她的灵魂走上遍布衰草的炼狱,她总觉得那条路的尽头有种神秘的蛊惑正在一点一点的勾引着她,也许,这就是阿鼻地狱。但是又感觉有人从身后拽住她,紧接着额头上猛然一痛,她下意识的伸手过去抹了一把,却发现手上已经是满手血污,她尖叫一声,身子顿时又轻飘飘的坠入到另一个世界去。

她艰难的喘着气,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只感觉眼前是一片雪白的灯光,又仿佛有数个身穿白衣的人在眼前晃来晃去,全身似乎都像是生了火疮一般溃烂流脓,疼痛像是刀子一般一笔一笔刻到她的灵魂里去,令人作呕的腐烂的气息像是毒液一般一波一波往上涌,胃里都是翻江倒海,她在恍惚中流下一滴泪来,她烧得实在是太厉害了,就连眼泪都是滚烫的。

她感觉自己仿佛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黑夜漫长的仿佛永无止尽,她烧退了但是喉咙里化了脓,像是塞进了铅块一个字也发出来,火辣辣的疼,火烧火燎的摧残像是堕入了无尽的轮回,一刻不停的朝着她涌过来......她好渴,仿佛一身的鲜血都被灼烧干了。

“水......”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来,刺入眼睛的都是惨烈的白色,四周都是一片模糊的白光,就在那一刻她仿佛觉得自己已经在天堂。

火辣的消毒水的味道刺进鼻子里去,全身都在颤抖,几乎是将毕生的力气都用尽了,“水......”她扯着撕裂的嗓子又是一声。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病了多少日子,也什么都想不起来,恍惚间只感觉有一个模糊的黑影坐在身边,端起一杯水来,喂着自己喝下去,整个人似乎都是虚飘飘的,她连吞咽的力气都没了,水顺着嘴角像是眼泪一样滴滴答答往下溢。

但是她终于还是清醒了一点,看清楚那个喂她喝水的人,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青涩而稚嫩的脸颊上泛着微微的红晕和掩饰不住的欣喜之色,穿着一身白色的护士服,正笨手笨脚的拿着一条帕子替她擦拭着流下去的水渍,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一边讷讷的说了些什么,她却一个字都没听清。

那水是温热的,从喉咙里咽下去,触到化了脓的疮不住的痉挛着,火烧火燎的感觉又涌上来,雪白天花板反射着犀利的冷光刺进她眼镜里去,额头上一抽一抽的疼,浑浑噩噩中仿佛听见一旁年轻的小护士青涩的声音,“肖...子...肖子什么?这后面这个字念什么?”

一点点记忆的碎片仿佛奔涌的狂潮,翻江倒海呼啸而来,仿佛还有一个人这般问过她,在那个惨烈的雪夜里,“你还记不记得你是谁?”

她是谁?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一滴泪珠子像是银丝一样从眼角滑下来,爹爹若是知道她变成现在这样,是否也会为她流上一滴泪。

她真是傻。这样不珍惜自己。

“聿......”她说,“肖子聿。”那眼泪擦过冰冷的身体好似火炭一样,那是她在最寒冷的一刻感受到唯一的一点温度,她全身都是虚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眸光定定的落在天花板上,涣散的瞳仁就连视线都聚不到一起去,小护士憨憨的一笑坐在一旁,动了动嘴唇似乎说了些什么,可是她连一个字都听不到,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一台正在运作的刈草机正在来回的穿梭。

不知是什么时候,窗外的大雪似乎已经停了,房间里都是一片卑微的白色,只有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刺得人眼睛都是灼烧般的火辣,她静静望着那雪白的天花板躺在那里,像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忽然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她是那样的顽劣,总是什么都好奇,在玉还山官邸的花园里爬高上低的扑蝴蝶,东摸摸西摸摸的像只猴儿,她的脾气倔的像头牛,爹爹又纵着她,她就谁的话也不肯听,刘妈只能跟在后面一个劲儿的撕破了嗓子喊:“我的四小姐呦,别跑了,可仔细摔着。”

她依稀记得他曾经神神秘秘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来塞到她的手心里去,他正是换牙的年纪,笑起来是一个又一个的黑洞洞,笑嘻嘻道:“别说话,要是叫刘妈妈知道,她肯定又得骂我半晌。”

她低下头去摊开手掌来,是一块用红纸包着的糖块,她小心翼翼的将它揣在手里,点了点头,想抬起头来看他一眼,眼前却忽然一黑,他稚嫩的脸庞却化成了白骨森森的骷髅,她吓得尖叫了一声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宪兵队的牢房里。

又黑又冷,几乎是滴水成冰,她裹着一床破旧的棉被蜷缩在角落里,一刻也不停的颤抖着,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疼痛,全身都是蚀骨般的麻痒和疼痛,几乎一刻都不敢闭上眼睛,只要一闭上眼睛,便能看见炼狱里那熊熊的烈火和蚀心鬼。

眼前仿佛来来回回人影晃动,她什么都看不清,也醒不过来,只能本能的挣扎着颤抖着,她感觉手脚一痛,似乎已经有人用绳索将她的手脚牢牢的桎梏住,已经是动弹不得了,紧接着胳膊痛了一下,便有一股冰凉的药水刺进皮肤里去。

她在恍惚间听见牢房的铁索哗啦哗啦的响,一片投下来的暗影遮住了仅有的一点微弱的煤油灯光,他的身影投在了墙壁上,她回过头去,他终于来了。

但他却不肯放过她,她绝望的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她终于醒过来,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幻觉,眼前却都是黑的,仿佛看见他在黑暗之中一双带着惊悸和隐痛的眼眸。

她张了张嘴,神志不清的道:“吗啡......求求......你,一点就好......求你......”

窗外的风雪早就止了多时,无边夜幕如同沉重的枷锁背负在她的每一个梦境里,一点点乌青色的光从外面透进来,撒的遍地都是,房间里通了热水但是仍旧有肆虐的冷意通过窗玻璃上几乎遮蔽视线的冰花肆无忌惮的涌进来,那扇孤零零的门“呼啦”一下就猛地被人推开了。

冬夜里的冷风就像是泼了一地的冷茶,在无声的月夜里还夹杂着令人咂舌的苦涩,冷冽都浸到骨头里去,楼道里昏暗的电灯将一个高大的人影投进屋子里来,影子拉的老长,一旁的小护士惊觉起身,声音里还带着迷蒙的睡意,“谁?”

“出去。”他道,声音一贯凉薄夹杂几分不耐。

她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她出去的时候还蹑手蹑脚的将门阖上,她就看着那一点点的微光在她面前化成一条细缝,最终泯灭与黑暗之中。

他站在那里,穿着一件黑色的军麾,整个人浓墨重彩的几乎和黑暗都融为了一体,却朝着她慢慢的走过去,在她的床边站定,道:“你醒了。”

她不动声色的躺在那里,无声了扫了他一眼,眼神却是异常的清明,“你又把我弄来哪里?”

“教会医院。”他说,却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她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他的脸上来回转了一下,窗外的冷光照进来落在她的脸上,惨白而凄厉的面色让整个人看起来如同鬼魅一般,整个人瘦的已经脱了人性,几乎只有一层薄薄的皮紧贴着骨头,柔弱而苍白,却从牙关里挤出一个一个生硬的音节来,决绝的质问,声音低微如同蚊蝇,“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他敛眸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沉静的眼眸中似乎带上了一抹惊蛰的流动,窗外风雪早就停了,没有了鬼风呼啸的声音,整个房间里安静的像是进入了墓穴一般死寂无声,却不说话只有呼吸声在这暗夜里越来越沉。

静默了半晌,他投在床上的影子微微的晃了晃,他望着她,目光凝在她苍白的面孔上眉梢颤了颤,轻轻的出了口气,声音却是沉重如铅,轻轻的道:“你怀孕了。”

她的呼吸顿时断了一下,却忽然筋疲力尽的冷笑了一下,吃力的道:“你别骗我了。”

她形如枯槁的躺在那里,一头乌黑的头发垂在枕面上,单薄的肩头脆弱的仿佛枝头一片枯叶,轻易就能揉碎成灰,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四周都是静寂无声,喉咙里仿佛卡了尖锐的冰碴子,她要说话的时候就生硬残忍的划破她的咽喉,几乎是用尽毕生的力气,从喉咙里蹦出两个字来,就连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她说:“你走。”

眼前仿佛正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等着他坠下去,他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笑了一下,面色淡淡迈开步子转身就走,木门砸在门框上发出“咣啷”的一声巨响,郭奉明出去之后,小护士便在黑暗之中摸索着蹑手蹑脚的走进来。

她躺在面容憔悴而颓败,缓缓的闭上眼睛,眼前出现的总算不是燃着烈火的炼狱,她微微的出了一口气,但是在恍恍惚惚中居然听见耳畔中隐隐约约的传来阵阵圣歌,像是海浪一般一波一波的涌过来,唱的却都是同一句。

她头痛欲裂,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幻觉,喃喃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上帝么?”

半晌,传来一旁的小护士青涩的声音,“这个......约莫是有的吧......如果,太太也信基督的话。”说完之后房间里彻底归于平静,只有一抹昏暗的影子在午夜里低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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