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黑色的玫瑰 > 61 萨迦月

61 萨迦月(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嚣张首长擒妻路 待我浮花蕊俱尽 [枢零][性转]夜半钟声 许你一世之再见倾情 冷血老公离婚请签字 星空天路 回归火焰的宿命 迷恋你的笑I 人造神躯 倾尽江湖十年歌

邕州护军使丁忠明和游击司令张文佐的组成浩浩荡荡的讨逆军自挥师北上以来,一路畅通无阻,镇守在三源口的西北联军第六军军长孙庆业的部队几乎是不战而溃,一路败走,丁忠明见讨逆军北上一帆风顺,便又趁势追击,一路北上占领了西北重镇通州,还放出豪言壮语声称一个月内要提了郭奉明的人头回崇江复命。

然而丁忠明刚一入主通州想要继续北上乘胜追击,却不料孙庆业出其不意的杀了一个回马枪,原本一路败退眼下回过头来打了丁忠明一个措手不及,双方开始正面交火,短短几日,孙庆业火力之强劲就令大意轻敌的丁忠明无法招架,眼下讨逆军正节节败退。

前线战事正紧,刚任西北联军司令的郭奉明日前却在伏蟠山官邸旧伤发作,吐血不止,消息却被严严实实的封锁起来外界毫无知晓,而郭奉明不待伤势恢复却又马不停滴的亲自奔赴前线驻防。

眼下的昌平已经冷冽的很了,宪兵队大营墙头上都拉了带了铁蒺藜的铁丝网,天空中都是乌压压的黑云,沸水一般翻滚了一阵就已经哗啦啦的落起了雪片子,高大的围墙边的矮冬青沐,枝叶上都落上了一层残雪,却仍旧不甘落寞的用所有的力量露出一点苍翠的绿色,就像不远处站地笔挺,直插云霄的松柏一般,昌平冬日里这样的风雪天气简直就同家常便饭一般。

到了晚上窗外的更是狂风大作,鬼哭狼嚎一般,雪越下越大,还有冷不丁的从审讯室里传出的惨叫声,响成一片,凄厉而骇人。

宪兵队警卫队队长罗世昌忙了一整天,这会儿刚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热茶啜了一口,就有侍从官打着绊子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跑进来,惊慌失措的道:“罗队长,司令部的吴作孚主任来了,叫您赶紧出去。”

罗世昌一口热茶呛在了嘴里,舌头上已经烫出一个泡来,却忙不迭的嘴里的茶吐在一边,将茶杯往桌子上一丢,从一旁的衣架子上拿了大衣就赶紧往出跑,一面跑一面手忙脚乱的系着军装扣子,纳闷道:“这好端端大半夜的,他怎么突然来了?”

侍从官忙道:“小的也不清楚,就瞅着吴主任脸色不好。”

正说着就已经到了外头,强劲的冷风就跟刀子一般割过来,扑面而来的雪粒子几乎都要吃进罗世昌的嘴里,眼睛里皆是一片晃眼的白色世界,借着屋檐下挂着的一盏摇晃的电灯发出的微弱光线,果然就看见雪地里沾满了警戒的卫戍,已经拉了路障设了岗哨,又有一行人笔挺的站在雪地里,领头的那个正是宪兵司令部的政治作战部主任吴作孚,罗世昌脚下打了个绊子,连忙上前点头哈腰的喊了一声,“吴主任。”

话音未落就已经挨了吴作孚一个狠狠的耳刮子,吴作孚站在雪地里,就连睫毛上都落了一层雪,眼睛都睁不开,却破口大骂道:“罗世昌你个悖时砍脑壳的,警卫队的人是死光了么,电话打了几回都打不通?”

罗世昌挨了一巴掌脸上已经红了一片,正火辣辣的疼,捂着脸支支吾吾道:“雪太大了,压断了两根电线,已经着人在修了......这样大的雪天,想着也没什么事儿......就没跟上头汇报......”

吴作孚一听眼珠子都要从眼眶子里掉出来,眉毛都拧成了八字,怒道:“妈的,你个混账行子说的轻巧,误了司令的事儿,你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罗世昌这会儿“啊”了一声,瞠目结舌的咽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的道:“司......司令?吴主任您莫不是拿我开涮?不是都说司令去驻防么?这么快......哪里就能回来。”

吴作孚正要发作雪地里就已经有一阵雪亮汽车的光打过来,一阵汽车的突突的引擎声,借着点灯光吴作孚看清那雪地里正开过来乌压压一片如同巨兽般的物事正是几辆黑色的军用林肯防弹轿车,车子已经停下来,便有侍从官下来开门,吴作孚便连忙带着人冲上去。

狂风卷着地上的雪粒子呼啸着打到脸上去,透过朦胧的大雪,只见那汽车里出来的一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麾裘,帽檐压得极低,投下一片晦暗的阴影打在脸上,看不清五官和面部表情,只能感觉到身上迸发出的杀意和凉薄,如同黑暗中射过来的冷箭,吴作孚连忙道:“司令。”

郭奉明一下车,身上的麾裘便已经落上了一层雪花,也不停留径直朝着里面走过去,吴作孚以及侍从官等人则忙不迭的跟在身后,水门汀地面上早就积攒了厚厚的一层雪,军靴踩在上面咯吱作响,烈风像是刀子一般割过来,让人的皮肤都生疼。

“人呢?”只听郭奉明丢出来两个声音而冰冷的字眼。

跟在后面的罗世昌正在发愣却已经被吴作孚狠狠的倒了一胳膊肘,他“啊”了一声脚底下打了个绊子,但是随即就反应过来,忙点头哈腰的道:“就在后面的牢房里。”

宪兵队监狱的牢房的走廊里挂着一盏昏暗的电灯,冷风从楼道里的窗子里灌进来,将那根单薄的灯绳吹得摇摇欲坠,来回摇晃着咯吱作响,仿佛随时都要掉下来,伴随着呜咽的鬼风传来的似乎还有人低低啜泣的呜咽声和隐隐约约的惨叫声,鬼哭狼嚎的响成一片,让人不寒而栗。

充斥在空气中的是一种令人作呕的浓重的血腥气,走廊尽头的牢房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是铁链子开锁的哗啦声响,警卫队长罗世昌亲自替郭奉明开了锁之后便退了出去。

牢房里滴水成冰,呼吸之间都腾起一股惨白的哈气,他走进去,牢房里头只点了一盏昏暗的煤油灯,他站在那里便挡住了大半的光明,轻轻出了一口气淡淡的道:“这两天.....想好了么?”

角落里的木板子床上蜷缩着一个瘦弱的人影,身上还裹着一条破旧的棉被,棉絮从孔里透出来,好似阳春三月里飞舞的柳絮,那背面沾上都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有污泥脏兮兮的晕成一块一块的污渍,她整个身子都在微微的发颤,慢慢的回过头来,一张枯黄的脸上依然化了浓烈的妆容,眼眸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绝望。

她目光静静的凝在他的脸上,半晌笑了一下,“想好了。”

他风尘仆仆刚从通州回来便来了这里,唇色都有些发白,眉宇之间还夹杂了几分倦怠和疲惫,但是眼下那阴暗的脸色忽然竟就和缓了不少,似乎还微微叹了口气,“既然想好了那就回去,好好的吃药,把瘾戒了。”

她慢悠悠伸手过去掀开结了一层冰的棉被,从木架子床上下来,晃晃悠悠的站定,目光落在那结满了白霜的墙壁上,有一滴水从乌黑凹凸不平的墙壁上滑落下来,像是眼角溢出的一滴泪,却转眼又凝成了冰。

她牙关微微的轻颤,失魂落魄的道:“我同你离婚,你放过我,好不好?”

他半晌没有声息,冷风从安了铁栅栏的窗户里吹进来,几乎滴水成冰,她站在地上光洁的脚背却还露在外面,枯槁的视线终于落在他的脸上,却看见他一双压抑着几欲喷火的眸子,声音却是冷漠而镇定:“不行。”

口气决绝而强硬。

她望着他的眸子,一头被精心的电成大卷的青丝乱蓬蓬的垂在肩膀上,发丝间还隐约夹杂了几根枯黄的稻草和沙砾子,整个人都瘦弱成一株单薄无根的浮萍,羸弱到几乎经不起风吹,整个人抖得却愈发的厉害,牙齿都要嵌进唇瓣里去,身体像是一株在风中摇摆的稻草,仿佛随时都会轰然倒下。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但是整个身体似乎都像浇了滚烫的煤油一般,火烧一样,火辣辣的疼。

他站在那里,意味不明的望着她,并不说话。

窗外都是呼啸的大雪,朔风如同游龙一般的肆虐,漆黑如万丈深渊。

她的身子晃了晃,竟然就“噗通”一声跪在了结了厚厚一层寒冰的水泥地面上,锋利的冰碴子好似钢刀一般刺到她的血肉里头去,但是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比起全身如同蚂蚁啮咬啃食一般的疼痛着点痛苦根本不算什么。

“郭奉明,你放过我吧。”她说,声音遥远的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目光呆滞,瞳孔涣散没了焦距,半天都不动一下,似乎就连魂魄都被抽走了。

他看着她,眸子忽然就暗下来,竟像是有一支从暗中射过来的冷箭,从他的心肺里穿透过去,他闭上眼睛,缓缓的蹲下来,平视着她,冰冷的声线似乎都在颤抖,有种火山爆发前决绝的濒死气息,伸手过去轻轻替她把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去,阴翳的眼眸中竟然是她从未见过的压抑的惊悸和隐痛,他说:“你还记得你是谁么?”

他蹲在那煤油灯的灯光底下,高大的身形将仅有的一点微弱而渺茫的光线都阻绝在了身后,整个人不偏不倚站在那条光明与黑暗的分界线上,而她就跪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整个人都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深渊。

就像那一年的夏天,他回崇江复命,因为在马场里出言不逊便在巡阅使官邸的花园里同她道歉。

他就站在距她不远处的阳光之下,而她却站在树荫之下,两人便正巧被那片云影天光隔绝成了两个世界,不偏不倚就站在那条光明与黑暗的分界线上,距黑暗不过咫尺之遥而已,但却像是想将昏暗中的她带出那片不可自拔的泥淖和深渊。

思彦却偏偏是背对着他。

看也不朝看他一眼。

就像是现在,她看着他,无力的攥起他的衣角,像是抓住最后一点夺命的稻草,仿佛那是唯一的支撑,眼神迷离而麻木,瞳孔里早就没了焦距,目光早已不知道飞去了哪里,半天也不动一下,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像是没了魂魄只留一具残骸的僵尸,干裂发紫的嘴唇颤动着,嘴里仍然叙叙的念叨,“求求你......你放过我吧......给我一点......一点就好......”

他又重复了一遍,“你还记得你是谁么?”

当年的她骄矜傲慢,微微上翘的唇角似乎永远都洋溢着一抹令人目眩的微笑,就连眼角都是微微上翘,一双含了水的眸子如同阳光一般明媚而潋滟,眼波如秋水闪烁,面对他的道歉眼高于顶,毫不客气的出言讥讽,瑰丽如同带刺的玫瑰。

她呆呆的望着他,眼神里却仍旧是冥顽不灵的恍惚和迷惘,根本就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猛然抽了抽嘴角露出一抹极尽扭曲,视死如归般决绝而苦涩的冷笑来,膝盖跪着向后退了一步,骤然俯下身子用额头重重的砸在水泥面地上,“砰”的一声,竟是磕了一个响头!

她失神道:“郭将军,你放过我吧......我戒不掉啊,你放过我吧,你放过我......吗啡......求求你.....一点就好......”

她失魂落魄的用额头一下一下猛烈的砸着水泥地面,似乎是在靠着这额头上的一点疼痛来缓解着身上的痛苦,像是着了魔一样,嘴里一刻不停的念叨着:“吗啡......求你了......一点就好......”

她当年所有的骄傲和尊严,似乎都在这一刻化成齒粉,灰飞烟灭。

他忽然诡异的笑起来,猛地从地上站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急促的呼吸着,一双眸子死死的盯住她,仿佛有一只巨兽潜藏在身体的角落里,冷不丁的躲在暗处将人身上的最后一丁点热量都吸取殆尽,全身上下似乎都被诡异的冰冷盘踞着。

脸上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侧脸线条扭曲成一条诡异的弧线,转过身去朝着那牢房的大门一脚踢过去,那门立时就砸到墙壁上去,“砰”的一声巨响,像是一个在耳边炸开的滚雷,簌簌的抖下来些尘土和冰碴子来。

她在恍惚间听见他怀着怒气远去的脚步声,耳朵里都在嗡嗡作响,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这一刻颠倒了过来,似乎有一点惨痛而滚烫的湿意从额头上涌出来,心似乎都堕入了无底的冰窖,麻木而冷漠,全身上下似乎仅有额头那一点点的暖意,紧接着便有一股灼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滑下来落在嘴唇上,腥腥咸咸的,又有一些顺着眉骨浸入眼睛里去,是一片模糊的红色,又顺着下颌滚砸在肮脏的水泥地面上,迸溅出一朵朵的红色的血莲来。

时间仿佛都在那一刻静止下来,周围似乎都寂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他怀着怒气远去的脚步声消失在了混沌的大雪里,她什么都听不见了,包括头骨一下一下撞击在水泥地面上沉重的闷响,仿佛又有一抹滚烫的液体从眼角滑下来,混合着额头上的滑落的温热,一起淌下去......

眼前的景象逐渐被一片猩红色淹没,在一片如同残阳般的血色里,窗外的大雪像是脑海中的往事,惊涛骇浪一般呼啸奔涌而来,她却什么都回忆不起来......仿佛不久前自己也曾经历过这么令人震撼的鲜红一幕,也是被火辣的滚烫热血遮蔽眼眸......没错.......就是那个男人的血......

就算是粉身碎骨,他也要眼睁睁的看她怎么粉碎。

就算是阿鼻地狱,她也要拉他一起。

没错,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目 录
新书推荐: 美利坚,我的系统来自1885年 夜近前偷占她香 权力之巅:从中央选调生开始 1990:刑侦档案 财富自由从附近的人开始 高冷女王赖上我 重生:从友商公敌到友商之光 穿书七零,错嫁反派被娇宠 赌石,我的龙瞳能鉴定一切! 绝世天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