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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四劫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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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午后,伏蟠山官邸的花儿都开遍了,远远望去佳木葱茏,奇花烂漫,加之伏蟠山官邸的碧瓦飞檐,雕甍画栋,远远望去恍若神飞仙境。阳光被参天的巨树遮蔽住,只有间隙的魅影从树枝间跃动着落尽房间里来,房间里拉了靛青色的如意团纹图案的帘子,被金钩子挂着,直垂到地上去,将聒噪的蝉鸣和清溪的淙淙流水声都隔绝在了窗外。

房间的当地就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石案,案上堆着各种作画的工具,各色水彩颜料,数十方绀青色墨砚,各色笔筒,里面插着各式样的笔如同树林一般,桌子当中央放着一个斗大的汝窑花囊,插着皆是满满晃眼的白菊。

思彦懒懒的趴在贵妃榻上,身下垫着数个流苏软枕,整个人侧着身,穿着一件高开叉的堇色旗袍,却将盘扣全部解开,将松垮垮的旗袍全部褪到腰际,头发全部挽至胸前,柔嫩纤细的颈项和雪白的脊背一览无遗,在朦胧的靛青色里反射出温润的柔光,她喷了花露水,整个房间里除了那股文黁的女人体香外还混合着一点颜料的气味,如涓涓溪流般流淌着的是一种暧昧而旖旎的香艳气息。

她身后的纯木雕花软椅上正坐着一个人,那人手握一只极小号狼毫毛笔,正在她的背上描画着什么,万分的专注,期间还时不时的沾一下墨砚里调好的颜料。

她人却仿佛有些倦了,一只手还捏着一个一个铜纹靶儿纯银的手镜儿,另一只手的指尖夹着一只细长点燃的香烟,睡眼朦胧神色倦倦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同那画师说着话,身旁站着的丫鬟却尽心竭力的来回摇着一柄薄如蚕翼的水晶团扇,上面画着的是米芾的“烟雨图”,烟雨朦胧,淫雨霏霏,下面还垂着一缕细长的流苏穗子,望上去是一片旖旎的清凉。

她睡着的时候手微微的一松,手里的铜纹镜子就落在了地上,那地毯很厚,所以镜子掉下去,只是发出了“扑”的—声响,镜子边缘篆刻着如意云纹并蒂莲图案,那纹路如蔓延出来的藤蔓,纤细交错,寂静的屋子里,只有夏日的阳光在静静的流淌,仿佛一幅暖色明媚的仕女图。

那画师收笔的时候,那支香烟已经燃到了尽头,身旁的丫鬟见香烟都快要烧到思彦的手指,于是上前轻轻的将那支女式哈德门从她的抽出来,按在烟灰缸里熄灭了,又低下头去将地毯上的手镜拾起来,轻轻的搁在青石案子上。

思彦正睡着底下人不敢随意叨扰,那画师也就不敢出声,静静的坐在雕花软椅上却将头一直低着,视线落在自己的鞋面上不敢继续多看,以示尊敬。

“你出去吧。”思彦趴在哪里,整张脸埋在金色的苏绣流苏软枕里懒懒的抬不起来,便有下人走过来引着那画师出去外间候着。里面的丫鬟拿来一条轻薄的毛毯候在一旁,等着下人扶着她慢慢从贵妃榻上起身,穿好鞋子,便立刻上前将她的前胸都包住,而一面巨大的铜镜早就从别处搬来在一旁放好了。

她站在镜子跟前,下人替她扶着胸前的毛毯,整个脊背却在镜子里显露无疑,那是一只盛放的玫瑰,颜色还未干透,婀娜的枝叶从腰际蜿蜒而上最后在肩头上绽放,红并不是鲜艳的红,倒有些暗沉,像是汩汩而出的鲜血,爬满了整个脊背,凄艳绚烂的如同漫天不退的晚霞,描绘精致传神,细细看去就连那玫瑰枝叶上的倒刺都画的惟妙惟肖。

身旁的下人不觉露出一抹惊艳的诧异之色,她带着些迷惘和倦意的眸子波光流转,如同一池望穿的秋水妩媚而明艳,整个人却显得有些惫懒,打不起精神,她扬起一只手来,微微撅了撅嘴道:“我倒是觉得拿了针沾了颜色刺进去,那样更好。”

在一旁立着的下人立刻会意,从香烟盒子里抽出一支香烟来,又擦着一只洋火来点上,递到她手里恭恭敬敬的道:“夫人,那种痛是常人没法子忍的,一时也半会儿不好恢复,搞不好还要吊些药水子,这样也美得很。”

她无所谓的笑了笑,将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吐了一个极漂亮的烟圈,喃喃道:“会疼又如何?我怎么不觉得。”说着将那烟捏在手里,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眼角还渗出一滴晶莹的眼泪来,“先让他在外面等着。”说着抬手将香烟咬在嘴里,示意下人将自己的手包拿过来。

浴室里安了两个纯金的水龙头,做成双龙戏珠的模样,冷水管子上还结了几颗透明的水珠子,挂在上面摇摇欲坠的模样,冷水和热水管子是分开的,官邸的地下室专门有人负责用锅炉烧热水然后通上来。

她就瑟缩在没有放水的浴缸角落里,颤抖着用手抠开手包的扣子,从里面摸出一支透明的针管来,掏出一个咖啡色的药瓶来,将塞子拔开,抽出一管混浊的白色药水来,她伸出胳膊来用力拍打着找到那根青色的凸起。她仿佛瘦了很多,血管竟然及清晰的布在表面,张牙舞爪,好似一条盘踞着一条剧毒的青蛇。

然而她握着针管的手却颤抖了半天也对不准自己的血管,眼下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似的,手脚根本不听使唤,额角的头发凌乱的垂在眼前,眼底泛起一阵血腥般残忍的红色,又张皇的把手伸进手包里寻找着什么。然而越乱就越摸不到,她发了疯似的胡乱抓着自己的头发,又一股脑将手包里的东西悉数全部都倒在了浴缸了,还有一根落在一旁似燃非燃的香烟,终于在一堆狼藉中她发现了救命稻草。

她一把抓起那个咖啡色的药瓶,胡乱的从里面倒出几粒白色的药片来,一股脑儿全部都迫不及待的丢进嘴里,也不用水就混乱的咬碎吞咽下去。其实药效并不能那么快上来,她只是给自己寻找一点安心的慰藉罢了,像是溺水的人明知道沉没的结局却还是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活命的稻草。

那一管药水被推进血管里之后,她整个人忽然就像失了魂魄一样,瘫倒在偌大的白色浴缸里,眼波里竟然流淌出一丝残酷而决绝的笑意,更有一行眼泪,从眼窝子里无声的流出来,她低下头去看着自己胳膊上那斑驳的瘀痕和针孔,静静的看了半晌。

从来没有一刻她感到像现在一样厌恶自己,她的嘴角擎着一抹笑,仿佛啼血的杜鹃,忽然像发了疯一般从身旁拾起那只烟来,狠狠的就朝着自己胳膊上那泛着青紫色的针孔烫下去......

他一直候在外间忽然就听腻了窗外唧唧喳喳的鸟鸣和聒噪的蝉鸣,太阳已经开始西斜房间里的日影摇摇曳曳的正在逐渐转暗褪去,就连浮云都已经开始转暗,时不时有过堂的清风从大开着的窗子穿过去,他终于等不下去,试探着问在一旁守候的下人,“请问.....那位夫人......”

话音还未落,就听着内室的门锁“嘎达”一声脆响,不光是眼角就连唇角的微微上翘的女人从里面摇摇曳曳的出来,已经换了一件绯色的旗袍,外面套着一件薄纱坎肩,将臂膀遮掩起来,透过那层轻纱还看得见旗袍上绣着一只袅娜蜿蜒的红梅,耳垂上挂着的珠子来回的晃着,眼波妩媚流转仿佛永远都含着一抹笑,远远看上去竟像是一株妩媚妖娆的玫瑰。

他知道自己不该看,但还是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才惊慌失措的低下头去,结巴着说不出一句话。

她径直走过去坐在一旁的堆绒沙发上,让下人点上一支烟来,含在嘴里,面带戏谑之色的将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那目光玩味而从容,就像是鉴赏货物一般将他看了个通透,他并不喜欢那种直白的近乎肆意的目光,却又无可奈何。

“你之前说你是从俄国留学回来的?”她的指尖夹着一支烟雾缭绕的想要,微微上翘的眼角照旧蕴含着旖旎的绵绵之情。

他始终不敢抬头去看她,只得低着头望着自己的鞋尖,恭恭敬敬的道:“是的,夫人。”

“真不愧是留洋学美术的,我满意的很。”她面不改色的吸了几口香烟,吐了一个极为漂亮的烟圈,随手翻着一旁茶几上放着的几张报纸,淡淡道:“杨夫人就这么把你送给我,也没捎上几句话。”

这句话就像踩到了他的痛处,他猛地抬起头来,已经涨红了一张脸,手也攥成拳,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登时便怒道:“虽然家父生意破产后受杨夫人提携,但有道是‘人穷志不穷’,我虽然落魄至此,但是堂堂三尺男儿,铮铮铁骨靠自己的双手吃饭,虽然日子并不富裕但也绝不会沦落至......”

他话音还没落,就被思彦“扑哧”一声笑打断了,他见她露出这样一抹轻蔑嘲讽的笑容来心中还有怒火,站在原地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作势拔腿便要走。

“慢着。”她忽然止住了笑,从身后叫住他,“不过玩笑罢了,这么认真做什么?”说罢朝着下人努了努嘴,果然一旁就有人端着一个乌木托盘走上前来,托盘上放着一管被白纸包好的银元,他轻蔑的扫了一眼,心中仍是有气,随即拱了拱手道:“在下谢过夫人,这钱太多,我也承受不起!”说着便迈开步子欲走。

他哪里能走的了,没走出一步便被几个荷枪实弹的卫戍挡在了原地,茶几上的放着一只天青釉细颈瓶,里面插着一支开得正好的山茶,是温暖的绯色,极是艳丽葳蕤,如同喷火蒸霞一般,她伸手过去抚了抚那山茶的花瓣,却捏着花托微微一用力就拧了下来,放在手里玩了两下却又意兴阑珊的丢在一旁。

花香混合着女人身上脂粉的香气从身后一阵阵的袭来,如同暖暖的云雾他听见她低沉的声音,“先生重气节,我又何尝不是?如今白白叫先生费时费力折腾一天却分文不给,倒是我不配为人了。”一股子晚风穿堂而过,将那朵丢在茶几上的山茶花裹挟着摔到地毯上去,自然是寂寂无声,只有她的声音在回荡,低沉婉柔,仿佛梦呓一般的低喃,“若是不嫁人......我现在说不定也在东洋留学呢......”

他从伏蟠山官邸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了,是一片绛色,只有天边几多破碎的残云被铺了半个天际的火红流霞笼着,天际上传来归巢的鸟儿振翅的声音,昏暗的黄昏流光一束一束的照下来,打在青石板上,有管事的下人安排了官邸的车子来亲自送他回去,他谢过之后坐上车让汽车夫快点开,因为今个是乞巧节,他还要赶着下山去,便不敢耽搁,也更是因为他怀里抱着的那些钱滚烫滚烫的,直烧到他的心肺里头去。

他又回头望了一眼逐渐消失在树影中碧瓦飞檐的伏蟠山官邸,下意识的伸出手抹了抹额角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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