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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朝云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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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时候,惨烈的日光透着靛青色的帘子照进屋子里来,思彦对着镜子盥洗梳妆,却发现两个眼睛都肿了成了鱼泡,两个黑青发紫的烟圈横在眼睛下方,根本是见不得人的。她拿了玫瑰粉去扑,却发现根本遮掩不掉,于是开了水龙头,将冷水积在盥洗池子里,将脸泡进去。

她心中抑郁难耐,碰了凉水才觉得好过,索性一把拧开水管子,兜头刺骨的凉水浇下来,像是一场蛰伏在冬天的寒玉,冰凉刺到骨头里去,她却不觉的冷,只在水里咯咯的笑起来,却一不留神呛了水,愈发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经这么一折腾,头发也全湿了,她也无心理会,只随便换了件衣服就出了门。一出门便看见正有好几个下人正从楼梯口处往自己这里走过来,手里皆捧着些华丽的锦缎盒子。

她心里顿时便咯噔了一下,领头的是韩妈,见着她站在卧室门口便挂了如春风般的笑容道:“小姐早上好!”

她的眉头都突突直跳,有些不安的道:“这些谁拿过来的?”这些盒子包装的繁琐而郑重,那些包裹盒子的织金暗花的缎子上分明就都写满了谄媚二字,必然不是肖义山或者是肖谌的意思。

正说着韩妈等一行人已经到了思彦卧室的门口,韩妈见门开着就命人把东西往里送,将自己手里的那一份也递给了旁边的下人,思彦没得阻拦只得任由他们作为,心中的不安愈发的浓厚,“韩妈!这是谁拿来的?”

韩妈听思彦来了小姐脾气,忙不迭的赔笑安慰,“我的四小姐呦,好好的发这么大火做什么?送这礼的人你见过的,就是那日来大帅府中的护军使啊!”

眼前猛地一黑,思彦倒抽了一口冷气,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又惊又怒的道:“好端端的,见面礼不是送过了么?拿来讨好爹爹也就罢了,送到我这里做什么!?”

韩妈道:“听说是护军使要回昌平去了,临行前说是拿来给小姐赔礼道歉的。”

“赔礼!”思彦拧着眉头道,“哪个稀罕他的赔礼?”

韩妈撇了撇,伸出一根食指戳在了思彦的眉心上,“你平日里聪明机灵的,怎么眼下倒是犯起了糊涂,你自己好生思量一下,你和大帅那日为什么争吵?就知道原因了。”

郭奉明来府的前一日,思彦马场坠马,闹得声势浩大,惊动了肖义山,肖义山斥责她顽皮的同时却顺带提起了她的婚事,她惊愕万分只好说一辈子留在帅府侍奉爹爹永不嫁人,肖义山却不置可否,半真半假的笑骂思彦脑袋里长反骨。

郭奉明任昌平护军使近三年,年年都要回来述职,思彦养在深闺更是从未见过这位护军使,偏偏今年肖义山叫了思彦来给郭奉明认识,其中的用意恐怕再明显不过。

而郭奉明是肖义山手下爱将,年轻有为,思彦则是肖义山的千金,待字闺中,二人郎才女貌,无论从什么眼光来看也绝对是良配,是佳偶。

思彦摇着头,牙齿咬着唇,一步一步往后退终于将脊背抵在了墙壁上,她的脊背一阵阵的发冷,冷汗都湿透了大半个脊背,大怒道:“全部丢出去!”

屋子里忙活着放置礼盒的下人们都是一顿,手也不自觉的停了,小心翼翼的回头偷觑着思彦的脸色,站在门口的韩妈一听,眉头一竖,端出几分主人的态势,将那些下人极是威严的扫视了一圈,道:“继续。”

那些下人领命,纷纷又埋头继续整理摆放着盒子。

只见韩妈正色道:“小姐,我也算是这帅府里的老人了,从小看着几位小姐长大出嫁,上头三位小姐早就嫁了出去,唯独你还待字闺中,你是小女儿大帅疼惜你,倒也不愿让你太早嫁出去,但有道是女大不中留,你难道能一辈子守在这帅府里不嫁?”说完见思彦还怔在那里,只好又顿了顿道:“小姐,如果是大帅把你往那火坑里推你不情愿倒也罢了,这护军使年纪轻轻又一表人才,也怨不得大帅看中。况且大帅今早见护军使的礼也很是高兴,你难道就忍心逆了大帅的意?”

思彦将那些话听在耳朵里,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等着韩妈领着众人临走的时候还补充了一句:“小姐,韩妈是真心为了你好。莫要再想些逆了常理的事,有些事情是不该想的,想了也是做不到,所以想了不如不想,倒白给自己添些无谓的烦恼。”

她看着韩妈一行人脚步轻快的走了,她站在那里痴痴的笑出来,是啊?莫要再想些不可能的事,自己昨日明明大义凛然的教训肖谌今日怎么自己又犯起傻来?她真傻啊,以为自己把郭奉明送来的石榴扔在大路上,把送来自己房间里的石榴子丢出去就能让肖义山知道自己不愿嫁郭奉明的心意。

大帅的安排是没错的,是合情合理的,错的人是自己,这种不伦的恋情根本就没有结果的,何必平添无谓的烦恼。

夜里窗外闷雷滚滚,却一直没有听见雨声,思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房间里的窗户都是闭着的,空气中是一种无所不在的闷热和湿气,倒像是蒸笼一样,蒸的人满脊背都是干不透的汗珠子。

思彦枕着的枕头面上缝制的是雨后新荷的花样,底下还垂着明黄色的流苏穗子,她睁着双眼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抓着那枕套上的流苏穗子,穿着的丝绸小衣都被汗水打湿,额前的刘海都湿湿的贴在额头上。

她伸手去胡乱的往额头上抹了一把,从床上缓缓坐起来,下床寻了拖鞋随便汲着,失魂落魄的迈着虚浮的步子下了楼,悄悄的从小门溜出了客厅站在花园中的一条小路上,天空中没有月色只有无尽的暗夜和时不时响起的滚雷阵阵。

她仰起头,望着别墅三楼的西北角,他的卧室就在西北角,眼下那个套间从会客室到暖阁再到卧室都是一片漆黑,根本什么都瞧不见,一点微弱的光线都不曾透出来。

她总是记得小的时候自己被捡回来,虽然肖义山疼爱她,但她自己小小年纪却懂得在自己在府里是寄人篱下,于是规规矩矩,不敢行差踏错一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真正可谓“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如今大了,毕竟这十多年也是被肖义山当做掌上明珠般骄纵大的,倒也多了几分大小姐般的娇蛮性子,也敢跟肖义山犟嘴任性使使小性子,但是从始至终,她的任性都把握着分寸,完全是揣摩着肖义山的脸色来的,也从不敢真的违逆肖义山的意思,不服管教。

“怎么晚上出来也不披件衣服?”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就出现在身后,思彦一凛,有些慌乱的转身过去,手足无措,只得低低的叫了一声“爹爹。”

他身后的随从立刻便恭恭敬敬的递上件深蓝色的暗花斗篷来,看来是早有准备,肖义山随手拿过盖在思彦肩上,挥了挥手将身后的随从屏退出几米开外,思彦有些心虚的抢白道:“爹爹这么晚还不休息?”

肖义山闻言一笑, “正准备就寝,就听有人来报说你跑出来赏月,我也正想散散心。”说着望了一眼天空,“来的不巧,今个倒也没什么月色。”

思彦讪讪一笑,“爹爹说笑了,思彦不过是闲屋里闷的慌出来走走罢了。”

肖义山听了没有说话,倒也不置可否,只道:“下次记得出来披件衣服,这些事情不能总叫下面的人提点,以后自己要好生注意着,不能事事靠人。”

这分明是话里有话,思彦乖巧的点头称是,末了又低头试探着道:“爹爹教诲思彦一直铭记于心,从不敢忘。爹爹可还有什么话要同女儿说?女儿聆听受教。”

他背着手,一身笔挺军装在瑟瑟晚风中依旧衣线笔直,将帅之风更是毕露无遗,肖义山年轻的时候便人称“儒将”,不仅统帅一方军队在军务上有所作为,更是有着儒睦的君子风范,通晓诗词,年轻时也是赢得川渝芳心无数。

却最终迎娶了当时已经没落的满清王府的一位格格,那位格格当时也是川渝出了名儿的美人,只可惜家世败落,在清王朝垮台肃清满清余孽的时候被抄了家,从此困厄潦倒,索性嫁了当时只在军中还是一介无名之辈的肖义山。

婚后二人倒是琴瑟和鸣,感情甚笃,育有一子三女,但是这位于微贱之时伴于夫君身侧的夫人却在肖义山在军中风生水起,成为称霸一方的巡阅使后一病不起,从此撒手人寰,而肖义山在夫人去世后对这位满清格格多年念念不忘,顾念着往日夫妻情分,也并未续娶。

肖义山背对着思彦,看不清他的脸色,只听得他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思彦,爹爹常常也在问自己有些事情究竟该不该由自己全权一手做主,可是你要明白,人的选择往往都是权衡各方因素之后所达成的一种平衡,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肆意妄为。我说的你可明白?”

他这话说的含蓄,思彦却心惊肉跳,她和肖谌之间的事就连韩妈都能观察探知一二,更别说肖义山了,她想肖义山此刻就在告诫着自己不要肆意妄为。

风呼啦啦的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刺得肌肤生疼,心却在刹那之间沉了下去,沉到心底,那种不安和惊惶忽然间消失殆尽,她盈盈点头,毫不犹疑的道:“思彦明白。”

肖义山道:“对有些明知不可能的事萌生了不该有的念头,那倒不如从此绝了这个念头,珍惜眼前的,你能做到?”

她扬起一抹微笑,点点头,心跳沉稳,斩钉截铁的道:“思彦定不负爹爹期望。”

肖义山一听,转回身,表情隐藏在黑夜里看不分明,静默了半天,方道:“你是爹爹最小的女儿也是眼下爹爹身边唯一的女儿,一向听话乖巧,要你离开爹爹身边,爹爹当然舍不得。”

风拂起肖义山的额发,他年岁已大有些谢顶,乌黑的发色在黑夜里看不分明,只有那黑色中夹杂的片片银白在黑夜中泛起的光都能刺进思彦的眼睛里,纵然是权倾一方的巡阅使也终究敌不过光阴的侵蚀,她忽然感觉到向来微风赫赫的爹爹是真的老了。

肖义山道:“郭奉明年轻有为,我很是看重,倒是......”他若有所思的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忽而却又释怀的道,“不过,他毕竟是我肖义山手下之人,爹爹自会让你风风光光,断不会辱没我自己的女儿。”

这话她听在耳里忽感大有深意,却被肖义山霜白的两鬓吸引了视线,没得细想,心中骤然一酸,单薄的身子立在风中,却忽然哽咽起来,“爹爹......您年岁大了,以后,您要多多注意着自己身体,若是军中琐事,或者是哥哥顽劣惹您生气,您千万别大动肝火......”说罢已是低着头哽咽着说不下去,用手背胡乱的去擦着眼泪。

这十多年来肖义山既是她的父亲也是她的恩人,她永远记得自己小时候吃垃圾的日子,寒冬腊月,她瑟缩着身子睡在垃圾里,扯着一床早就破烂不堪的破网套盖在身上。几辆汽车从自己身边开过去,开出老远却不知怎么的,又都倒了回来,她只记得有几个戎装军人从车上下来。

她吓得哆嗦着身子往后缩,灰扑扑的脸连五官都看不分明,她不敢抬头,只能看见面前几双乌黑发亮的军靴,她吓得全身冰凉,只听为首的那个中年军人,带着几分笑意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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