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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看电视和实际操作并不是同一件事,但像苏新这样天赋异禀根骨清绝又富于识见的人,进入角色的过程还是十分平滑流畅。
她专心致志霸气毕露的模样,令温凉又开心又好笑,却极力苦忍着不笑出来。
万一笑出来被她记仇,她极有可能把他弄到哭才肯罢休。
像温凉这种清醒自制的人,当然不会让这种事情真的发生。
他只是全心全意配合她,什么都由着她乱搞,乖觉安静犹如深闺处子。
在温凉犹如苦行僧的又窄又硬的床榻上,在温凉简陋得找不出任何道具的出租屋里,苏新居然自我感觉良好地和温凉奋战了整整一个下午。
直到她的肚子因为饥饿而发出一声“咕咕”的叫声。
苏新怔住,与温凉面面相觑。
温凉心都凉了。
坚持了一下午,却到底被他看见她尴尬的模样了。
她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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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什么?体力劳动本来就很容易让人饿的好吧?”什么叫先发制人,这就是。
温凉看着苏新,唯唯诺诺:“……是。”
他低着头,浅而又浅地笑了笑,才重新抬起眼,严肃地看着她:“我也饿了。我胃不好,不能饿。”
这是撒娇?还是试探?
——然而他只是想尝试着转移她的注意力。她中午就没怎么吃,再饿下去,会伤身体。
他的尝试完全成功了。
一瞬间,苏新把脑中各种阴暗的念头一扫而空。
她完全呆住了。
呆了半天,她才一整容色,轻轻咳嗽一声:“穿衣服,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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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衣服之前还是要洗澡。
她让他先去洗。——为什么呢?
因为那样她就可以突袭浴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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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浴室里被突袭的温凉真的非常苦恼。
一下午了。她一直死命撩拨,手下毫不容情,全无分寸。
他虽然是一个擅长忍耐的人,但并不是经常有机会训练这方面的忍耐力。
崔晴药是什么东西?没有什么药比她管用。
可是他又实在是有点不敢胡乱地把她扑倒吃了。
吃的时候固然愉快,但是秋后算账的时候,他能在她的刻意为难下坚持多久?
——这可是苏新。
温凉无语地看着上下其手犹自没有觉悟的苏新,无奈地抬起头看着浴室的天花板。
哥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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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多么漫长的澡,总有洗完的时候。
他换了整洁的白衬衣牛仔裤,衣冠楚楚地站着客厅里。她却穿着皱皱巴巴的棉布裙子,刚刚洗净的头发把裙子背后打湿了一大片。
温凉把很久没用的吹风机找出来,给她吹头发。
苏新微微噘着嘴,很不开心的样子。
温凉又觉得好笑,然而仍然并不敢笑出来,仔仔细细地帮她把头发连带着打湿的裙子后背都吹干了,才预备带着她去附近的餐饮店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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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公寓门,温凉就隐约觉得不对。
也说不上是什么不对。可是温凉虽然改行已久,但身体里对危险的嗅觉仍在。
他们刚往外走了两步,温凉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摁到自己的怀里。
这大约是他对她做过的最主动最放肆的动作了。
两个穿黑衣的人,一上一下,走向他们。
两个人手里都拿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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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苏新紧紧地捏着温凉的手臂。
温凉明白她的意思,沉默不语。
他们被押上一辆黑色的SUV。这个地方,原本停的是苏新保镖的车。
幸好他们并没有分开苏新和温凉。他们被绑起来,被两个彪形大汉夹住挤在中间,嘴上贴上胶带,又被蒙上了眼睛。
不知道一路走了多远,车子才停下来。
苏新被人架着走了一阵后,蒙眼蒙嘴的胶带被撕掉了。
她适应了一下亮光以后,发现自己置身一间空荡荡的大房间里。房间有一扇大窗,却挂着厚重的黑色窗帘。
她被按坐在一张椅子上。
温凉也被人押进来,同样被撕掉了脸上的两张胶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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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新坐在椅上,被一个人拿枪指着,而尚有一人牢牢按着她的肩膀,似乎是防止她轻举妄动。
他们没有说一句话,却当着她的面,将温凉的手解开,拉到身前重新捆紧,然后吊起来。
苏新隐约猜到他们想干什么,冷着脸,却道:“你们想要什么,直接说,不必玩这些幼稚把戏。”
她说了这一句,却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他们把温凉吊起来后,离温凉最近的一个人,忽然就伸出手,狠力一拳打在温凉的身上。
拳头是瞄准了温凉腹部柔软的地方打下去的。猝不及防之下,温凉发出了一声闷哼。受到重击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弓起,原本踩在地面的脚因此几乎完全离地,他整个人的重量都落在手腕上,粗糙的绳索即刻便深深嵌入皮肤。
苏新闭了闭眼,脸色已有些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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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凉的上衣被撕掉了,露出瘦骨嶙峋的上身。
房间里巨大的白炽灯光线强烈,将温凉身上突出的骨骼和浅淡的伤痕,映得一清二楚。
打手找出来一支鞭子,沾了水,在空中甩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不是游戏道具,是真正的刑鞭。第一鞭打下去,温凉身上就泛起了一道红痕。
他微微仰起头,深深吸气,一声不吭。
他不肯出声,打手下手难免加了几分力气。鞭子一鞭鞭地落下去,渐渐在温凉上身留下杂乱交错的血痕。
温凉咬牙苦忍,甚至于在熬刑途中,尚能对着坐在一侧的苏新,露出一个安慰般的微笑。
温凉看起来非常虚弱,但几十鞭打下去,都没能使他发出惨叫,只有越发沉重的呼吸声,表明这些鞭子实实在在带来了应有的痛感。
他的头发已被冷汗浸湿,眼神亦逐渐涣散,却一直不肯失去知觉。
打手们渐渐有些焦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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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新的脸色,已由最开始的惊痛,变为彻底的冷静和冷漠。
她本来一直沉默,却于此时忽然笑了笑,道:“你们大概也看出来了,他是一个很倔强的人。如果你们还不提出要求,他大约就会白白被你们打死了。他死了,你们的筹码可就少了一个。”
她说话的声音还算平和,但脸上的笑容却冰冷刺骨。
打手们面面相觑。
一个人走了出去,片刻后回返,指挥着把温凉放下来。
他们把温凉往外拖。
温凉已将近极限,被拖出去之前,只能勉力抬起眼,看了苏新一眼。
他又安慰般地对着她笑了笑。
一瞬间,苏新几乎失去冷静。
她咬牙切齿。
这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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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凉的衣服已完全被汗水湿透,黏糊糊地搭在身上。
苏新的脑袋被人指着,他连一根指头都不敢乱动。
生生挨了一顿狠揍,他的身体已颇有些吃不消,用浑身多处的剧痛,向他提出抗议。
如果是以前,就算挨这么一顿打,他也不至于会虚弱至此。
此时此刻,温凉已没有余力自嘲。他像一个麻袋一样,任由打手拖着往外走,暗地里却全神贯注地调试着呼吸,积攒力量。
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生死危局,但温凉是第一次这样恐慌。
他垂着眼,注意着他们将他拖着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然后将他带入一间房间。
居然是一间监控室。正中间最大的屏幕上,映着的,是苏新的脸。
一个人背对着他的方向,坐在大屏幕前的椅子上,转过身。
温凉陡然睁大了眼睛。
他的呼吸,在一瞬间仿佛有些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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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127天没有见,你就认不出我来了吗?”
椅子上的人站起身,朝着温凉的方向走过来,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精致的妆容,无法掩饰她苍白的脸色。
女子有一张清冷绝美的脸孔,深黑的瞳孔深不可测,使她的美显得意味深长。
但她左脸下方却有一道丑陋伤痕,从脸下延伸至锁骨处,极为突兀地破坏了她整个人的美感。
而她今天穿的却是一件低胸露肩的墨绿色连衣裙,不仅没有任何掩饰,反而使整个伤口都暴露出来。
伤痕处的皮肤皴皱起褶,颜色暗沉,异常显眼。
温凉知道她为什么要穿这样的衣服。
他闭了闭眼。
再睁开眼,他终于镇定下来,得以直视她的眼睛,喊出一个又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辛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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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
苏新用尽手段,终于听到他说了一句。
“我不敢了,小姐。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打了。”
她总是能得偿所愿。这一次也没能例外。
温凉逼真到令她恶心的演出,令苏新对他彻底倒了胃口的同时,仍不免难过。
她的初恋,就葬送在这样一个伪君子的身上,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苏新不是一般的女孩。她一向就理智得近乎冷酷。自幼如此。
她对温凉的爱慕,情真意切,却实在已到此为止。
苏新从温凉面前站起身。
转身离开的同时,她就与这段荒诞的感情完成了告别。
干脆利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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