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攻受二人组(1 / 1)
年轻小伙对于我惊愕的表情十分受用,点了点下巴,“看出来了?”
“恩?”我多打量了他一会,半是困惑半是不解,“总感觉你很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是哪一个?”
“眼熟那是自然。”年轻小伙拿出一本杂志出来,指着夹在其中的跨页彩图,“我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艺人了。”
彩图上朋克造型的男子,除去繁复华丽的配饰,缀满挂件的紧身衣,还有脸颊上涂画的几抹亮色,的确和面前的年轻小伙毫无二致,可这股熟悉感的来由似乎并不是这个?
镜看我半天找不到要点,反而被引上了错误的方向,忍不住提醒道,“你不觉得你和他长得很像吗?”
“我和他长得像?!”我戳着那彩图上的朋克男,“随便找个人打扮打扮,都可以弄成这样吧?”
年轻小伙的笑容下降了几度,镜皱起眉头,把他扳到我的跟前,指着他素面朝天的脸,“不要看那种该死的海报了,你仔细看看这个什么都没有往脸上抹颜料的混蛋!”
镜一露出凶相,年轻小伙都带上了哭腔,攻与受的立场十分鲜明,“镜……”
“闭嘴,你该改改以前的形象了!”镜揪着年轻小伙的衣领,一脸的往事不堪回首,“为了出名,做那样的事情,还有那样的事情,又弄成那种样子……”
我看了看镜狰狞的表情,又看了看完全变成弱受样的年轻小伙,不禁遐想,他们的过去,究竟有多不堪啊。
一个攻解决一个弱受是很快的事情,攻把弱受撇到一边,终于开始谈到我的“工作”问题。
原来弱受这次被长辈要求回家一趟处理家族事务,但是弱受因为别扭或者叛逆或者不可告人的原因,总之就是不愿意回去。但这个事情不可推脱,弱受便要找个替身代替他回家省亲。
实话说来,我和这弱受还真长得有几分相像耶。
“当然,这个事情完全遵从你的个人意愿,你拒绝也可以。”镜说,摁住还在挣扎的弱受。看来弱受是真的不想回去省亲,不孝子啊不孝子。
这个委托,接了似乎也没什么大碍?
不过还是弄清楚状况再说,“如果我接受的话,具体要做些什么呢?”
“普通的省亲而已。你不用担心露陷的问题,他和那些长辈已经八年没见过面了。”镜沉下眼神,“所以性格问题不用担心,随便你定。至于相貌……弄个新的发型遮掩一下脸部骨骼的差异,贴个双眼皮,大概就没什么问题了……balabala”
我,半天不语,开始走神。
弱受不仅是长得和我几分相似,竟马上揣摩出我的心思,拍拍还在讲述注意事项一二三的镜的肩,小声提醒道,“镜,说报酬啦报酬!”
“按日薪算。”镜交叉起双手叠放在桌上,“一天十万。”
“你……”我不知道该狂喜还是该深沉一点,就算是泥轰币,这数目也是十分可观的,“你们是诈骗犯吧?”
攻受二人组摇晃了一下,比较没有攻击力的弱受扯出个无害的笑容,“为什么这样想?”
“这报酬太高了,我受不起。”我的态度已经偏向冷淡了。
“报酬太高?!”镜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光彩,“这么高是有原因的,所有用来伪装的费用都由你自己来付。如果不被戳穿身份,再根据你呆的天数来算钱。”
原来如此,好奸诈!不过我就是感觉安心了很多,“那我还得考虑考虑。”
“那这就作为预付的定金。”镜脸上的阴霾都散去了,笑意盎然地把一个信封递给我,“里面有我的名片,希望明天中午前能够得到你的联系。”
……
我一回到员工室,几个闲下来的同事就凑过来了,满脸兴奋地问着攻受二人组和我聊这么久具体聊了些什么之类的话题。
本来我还在犹豫,一熟知名牌的姐妹对我惋惜道,“爱子酱啊,他们两个全身都是名牌,那副太阳镜就价值数万,出手阔绰点那是自然。你怎么自己把价格给压低了哟?!”
说到这里,她话题一转,变成“哎呀,这说不定是个钓金龟婿的机会”“很羡慕你,他家一定很豪华”……
最后她肯定地说,“好好把握吧,爱子酱。发达了别忘了我们就好。”
可是我还不确定这两人是不是骗子的可能性啊。
她们都散了,我捏着镜给的信封,意志不坚定地抽出其中的钞票看了看,三张面额一万的泥轰币满是诱人的气场。
……真没办法啊。
我叹了口气,把名片握在手心里。
这回兴许是运气好撞上财运,不能总是疑神疑鬼吧?先看看情况,不行就甩手走人。要是情况危急,就赌一把,把丘比在幽灵船上吸收的怨灵一股脑放出来,制造混乱方便逃跑夜没有太大的问题。
后路一想好,我顿时轻松了很多,底气十足地挨到第二天中午,才慢悠悠地拨打名片上的电话和镜讨价还价一番,成功将日薪上涨到了十二万,而且其他费用由他们报销。
一般省亲不可能只有一天,起码也有个两三天,仔细算下来,除去原本计划买的周边,这笔工作的报酬足够我在泥轰游玩上两个星期没有问题。
我好歹还是记得一个多月以后的期中考的,我一偷渡者在泥轰呆太久了也不安全,无负担地玩上两个星期就足够满足了。
所以我很果断地跟店长辞了职,带着意外事故解决方案必备道具的丘比,踏上了集 “打怪练级”“益智休闲”“动作冒险”于一体的小心翼翼赚钱之旅。
在我收拾着行李,满脸“未来会更好”的时候,丘比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打断了我哼着的同样没头没脑的歌,“有什么改变了。”
“改变有什么稀奇的?”这种看似哲学性的东西我见得多了,“没有东西是不变的。”
“那世界呢?”
“当然也不会例外。”
丘比缩回了背包里,声音有点儿模糊,“这想法很不错。”
想法很不错?我的想法一向很不错,管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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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知名牌的姐妹料事如神,弱受这厮还真是有钱人家少爷。都说一分钱一分货,因为弱受是大户人家,我除了要在外型上向他靠边,熟记他家人的长相姓名性格特征,还得接受三天的礼仪训练。
我头顶着一本大辞典迈出僵硬的步伐,心想这十二万日薪终究还是我亏了。
我正坐在榻榻米上,拿筷子的姿势都要学得一模一样,心想这十二万日薪果然还是我亏了。
我拿着记载姓名个性喜好昵称注意事项亲属关系外加近日照片的名册,发现还有家中常见仆佣的个人资料需要记下来,心想这十二万日薪咱是不是不要了算了。
……
最后我攥着毛笔,一笔一划模仿弱受的字迹,半天写不像样他的名字,心想……
“……这工作我不干了!”掀完桌,我发现我盘腿坐得太久了,双腿麻得站不起来了,“这完全是一特务级别的活!”
“都今天了,你跟我说不干了?!”镜也炸毛了,“刨去你文盲一说,我教你走路的姿势就付出了多少心血多少精力你知不知道?!”
“我也很辛苦好不好?!”我仇富的火苗蹭蹭蹭地往上冒,“我就是文盲怎么了?!我就是平民怎么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你们这些所谓的富人修养三天内学会啊?!有钱了不起啊?!老子不干了!”
因为腿麻还未恢复,我不能更加帅气地摔门而去,只能交叉着双臂,别过头一脸愤懑。
良久,镜黑着脸拿出手机,以戳的力道猛力按下几个键,大概是开了扩音器,电话那头“嘟——”的声音我听得十分清楚。
我本能地觉得不妙了,“你跟谁打电话?”
“警局。”镜咬牙切齿,“你遗弃的弟弟所在的那一个。”
惊!
我扑上去把他的手机打落到地上,一脚踩在手机上,脚麻已经消退了,所以我还多蹂/躏了几下,这下不仅是“嘟——”的等待音没了,他手机屏幕的光都熄灭了。
“下脚这么狠。”镜的脸也熄灭了,变成全黑,“你觉得你赔偿得起这个手机么?”
“我……”我往前爬了一点,拾起那个手机,那手机质量太次,不过踩了几脚,屏幕右下角居然出现了一厘米多的裂痕。
“全球限量钻石版。”镜看我眼神不对,语气加重,“原价是[哔——],现价上涨到[哔——],但我看在你经济状况不好的份上,给你打九折,那就是[哔——]。”
那些个价格太过于挑战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以致被消音成一系列的[哔——],一时间哔音不断。我已经不知道他具体讲的什么了,只能强撑着气势吼一句,“区区一个手机,怎么会比汽车还贵?!”
“呵?”镜一挑眉,“那我跟你好好普及一下这款手机的价值体现方式……balabala……”
“我……”我的脚不麻了,但是好软,感觉逃也逃不掉,“这活我干还不行吗?我赔不起。”
“你早合作多好。”镜也坐下来,语气明显好转,“有些课程硬塞给你其实也没大用,就不浪费时间了。反正,我早想换个手机,你这么一折腾,也算是有了理由。”
我吭哧吭哧摆好被我掀掉的桌子,“你是好人。”
“……不要说和我的第一任女友跟我分手时一样的话。”镜摩挲着手机上不起眼的挂饰,“你和那个大少爷都是一样令我烦心,总之你别露陷了浪费我的心血就成。”
“好!”我坚定地望向他,“我一向信守诺言!”
(作者语:诺言诺言诺言诺言……喜羊羊喜羊羊喜羊羊喜羊羊……柯南柯南柯南柯南……)
信守诺言的我完成了镜的缩减版伪装教程,潜入弱受他家也十分成功,弱受父母已故,除了一弟弟一哥哥还有一爷爷以外,其他的亲属当天晚上就会各回各家,我要提防的主要人物也只有三人而已,煞是轻松。
人多却沉闷的家宴一结束,我就缩回房里,坐在地板上死命揉腿。跪坐四五个小时真不是人干的活,我只有多次提出去上厕所来缓口气,搞得几个亲属对我的身体状况表示出了极大的关心。
话说这弱受不是普通的富二代,完全是富二代中的富二代!
他家院子那么大,我又不能随身带着丘比,搞得我一直担心我的行动范围会不会超过丘比的翻译有效区域,都不敢瞎转悠感慨一下社会的贫富差距了。
所以我准备干脆洗洗睡了。
才掀开被子,镜给我安排的内应就通知我去和老爷子谈心。
谈心啊,要是一回忆起什么往事就最容易露陷。我一点都不想去,但又不能推脱,只得硬了头皮上了!
老爷子是个精干的老人,身子骨硬朗,眼里也放着精光,我坐在弱受他哥和弱受他弟中间,阵阵发怵。
不过老爷子似乎只是把这当成对长辈的敬畏,神色柔和了一点,然后直奔话题,“连续缺席两次五年一届的交流会了,这次我们空海家必须要派一个代表去。”
弱受他哥开口了,“小健还在上小学。”
老头子点头,我也作势跟着点头。
弱受他哥接着说,“而我是医生,手不能受伤。”
老头子和我再一起默契地点头。
弱受他哥最后说,“所以只能让瞬去了。”
我半天才缓过来这是那弱受的名字,止住了点头动作,“什么?!”
“瞬,那就你去吧。”老爷子瞅准我了。
“我……”我才受过几天的强化训练,要是拉出去和其他家族代表会面谈话,那还不露陷露得皮儿都没了,只能败坏弱受的名声了,“……会丢家族的脸的。”
“的确。”老爷子目光炯炯,“所以我会训练你一个星期。”
又有强化训练啊……那应该没有问题了。
我不敢多问交流会具体是什么东西,点头哈腰道,“那行!”
躬下身去的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弱受他哥和弱受他弟一脸震惊劫后余生同情加缅怀的多重复杂表情。
直到我再次回房准备睡觉的时候,随口问了内应一句,“五年一届的交流会还要派家族代表的那玩意是干什么的?”
内应的回答立马让我五雷轰顶后悔不已。
他说,“无非是剑道交流而已。”
内应见我张着嘴巴脸色铁青,神色不由得慌了几分,“莫非你……答应了?”
“恩。”打击大到一定程度反而令我十分清醒,“剑道什么的,我完全不会呢。这下对不起镜了,恐怕要露陷了。”
“不会露陷,瞬少爷也不会剑道。”
“那你慌什么?”
“空海流的剑道修行,您一定要挺过去啊。”内应颤巍巍的口气都加上了敬语。
大惊小怪,不就拿着练习用木剑对砍么?这点体力活,咱可是军训一个月都能生机勃勃的小强体质,应该还是可以应付下来的。
只有那些娇生惯养的少爷才会受不了吧?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