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他们的宴会(1 / 1)
答应出席交流会之后,第二天我还没清醒就被拖出了被窝,说是时间紧张要充分利用早点开始训练云云。
我还在笨拙地翻找衣柜不知道穿哪件好,内应拿出一捆绷带搁到我跟前,这难道是传说中的……
“缠胸。”内应说。
“我,我就算了吧。”本来就没什么胸,再缠就没了。
内应安慰道,“没关系,我不会缠得太紧的。”
我低头看了看,出于破罐子破摔的心理,终究还是默许了。
……
都说大家族的宅院内大多会有机关密室,用处无非是练功藏宝金屋藏娇之类,而我所被带到的地方,大概属于“练功”这一范畴的区域。
其实我怀疑这空海家是不是以黑社会发家的,一路上我还得用黑布蒙住眼睛,到了才能取下来。
虽然老爷子解释说,这可以减轻我的心理负担云云。
可是黑布都取下来了,这里咋还这么黑呢?
我旁边没人,只好摸索着想要找到电灯开关。
还在找着呢,一束聚光灯打到我头顶上,照得我头顶发热,很快,又一个聚光灯亮起来,我前方不远处,老爷子身着练功服,腰带上挂着的刀一看就是沉甸甸的真家伙。
莫不成要开始讲授空海流独门秘籍?我眼神崇敬地望向老爷子,现在的场景真像拍电影啊。
老爷子说话简洁,交代了很莫名的几句话,把刀交给我就径自离开了,走的时候顺便把灯关了,留我一个在无限黑暗中照他所说的开始练习。
本来我也想开灯来着,毕竟这黑漆漆的环境啥也看不见,但是我始终没有找到灯的开关。
反正老爷子说练成怎样就算是怎样了,反正什么也看不见,我取下了弱受提供给我的隐形眼镜,毕竟这隐形眼镜一次最多也只能戴二十四小时,戴的时间长了对眼睛有害。
这黑暗给我一种回归原始混沌的感觉,于是我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似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而且这期间我感觉我吃了很多顿饭,似乎超过了一星期的分量?
我挥了会刀,觉得又有些饿了。
但是现在我觉得饿的时候,没人给我送饭了。
又挥了一会,更饿了。
大概是极饿的时候,我凭着怒气,乱挥一通,直接把这个邪门的黑屋子搅得没有丝毫安宁,终于意外地破墙而出!
一回到正常的光明的世界,我一低头,弱受他哥和弱受他弟以及老爷子,三人围着矮桌正在一起收看电视节目,桌上的香茶冒着热气,看来是才泡好的。
我听到电视机里传来的旋律声,歌词居然是□□的,什么“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
这歌词莫不是……我想我大概是穿越了。
“欢迎回来,一年,不,一周的努力如何?”老爷子对于我的出现似乎有些惊讶,也是,老人家记性差到忘记叫人给我送饭了。
穿越的事情先放一边,我开门见山,手直接伸向桌子中间的一盘仙贝上去,抓了一块往嘴里塞,“我饿了。”
仙贝太干燥,碎末呛得我咳了一阵,随便拿了桌上的一杯茶灌下去才有所好转。
弱受他哥和弱受他弟始终都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我,前者探究居多,后者新奇占主要。
“时间流逝十分缓慢的空间,是什么样子的呢?”弱受他弟眼睛闪亮地问我。
“一个没开灯的房间。”仙贝吃完了,我开始剥桔子吃。
“努力了呢,我很期待呢。”老爷子盯着我手上磨起的一层薄茧,如是说。
桔子吃完了,套话也讲完了,我认为有一件事非问不可了,“为什么你们都在看喜羊羊啊喂?!”
“我的偶像喜欢看这个!”弱受他弟扬起手,积极地回答。
“呵呵,偶尔也陪陪孙子。”老爷子说。
最为正常的弱受他哥正直地迎上我穷追不舍的目光,“电视只有一个,少数服从多数。”
……电视居然只有一个,你们真的是有钱人吗?
我还准备吐槽,弱受他弟殷勤地跟我推销他的偶像,塞给我厚厚的一本剪贴报,封面被翻过多次,有点儿磨损的迹象。
弱受他弟兴奋地介绍,“虽然和我一样是小学生,但他可是个了不起的侦探!”
剪贴报上醒目的标题昭示了这人的名字——江户川柯南。
一星期内连续破了两个大案,三个小案,一个陈年旧案,从此作为关东的侦探新星被媒体追捧。与其齐名的关西侦探新星,则是一个高中生侦探,名为夜神月。
世事难料,就过了一个星期而已,这些穿越人士的故事就已经发展成为我不可想象的境地了么?
日前,这两人准备联手破掉一个案子,也就是寻找柯南失踪的姐姐。
你们之所以会穿越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找到我也是没有用的,现在居然还联手了……你们,真的够了。
看来我以后要愈加低调了。
所以那交流会我低调地只玩到了半决赛就败下阵来,后面都是真正的高手,不是我可以轻易敌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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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人都是很会享受的,浴室自然也是非常宽敞的,甚至远远超出公共澡堂的面积。
我全身浸在这从温泉引来的水之中,可以闻到淡淡的硫磺味,浓浓的蒸汽烤得我脸颊红红,有点儿幸福的眩晕。
“瞬最近怎么样?”老爷子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他盘腿坐在浴室地板上,声音有点沧桑。
“他很好。”有个攻在照料着他呢。
“镜看人一向很准,你果然和他有几分相像。”老爷子感慨了一会,又说,“证件已经帮你办好了,你再见到瞬的时候,代我向他转告一句话如何?”
“恩。”
“在外面玩得久了,也不要忘记了回家。”老爷子见我反应平淡,又补充道,“这句话也算是对你说的,既然有了证件,你也可以回家了。”
“不要。”我斩钉截铁,“前些日子光打工了,我还没玩过呢。”
“那你的弟弟的问题……”老爷子意外热心肠。
“那个不是我弟弟。”
“闹别扭?”老爷子见我不答话,又道,“你觉得剑道的精髓是什么?”
“简单的挥斩的动作。”我在那黑屋子练习的全部内容就仅此而已。
“想法很纯粹,只可惜动作还欠火候。”老爷子沉吟一会,老早知道我对这方面兴趣不大,于是递给我一个烫金请柬,“交流会之后的宴会,你要不要去?”
宴会宴会,一说起宴会,我就想起那摆满一桌的豪华自助餐,“食物怎么样?”
我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引得老爷子带上了笑意,“蓝羽财团主办的,他们请的厨子的厨艺自是没话说。”
“我不太喜欢那些人。”主要是交流会的时候,我似乎不知轻重地砍伤了某家小心眼的少爷,说不定会惹来报复呢,“有没有不以宾客的身份进入,却又能低调地尽享美食的方法呢?”
老爷子想了一会,很肯定地回答,“有的!”
……所以我乔装一番,被推荐进了宴会的服务生团体。
奢侈的蓝羽财团,为了保持食物最新鲜的状态,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将餐桌上的食物进行更换。而那更换下来的食物,自然会被当成废弃物处理掉,我则是义不容辞地在此之前,杜绝食物的浪费行为!
这活真是个极好的差事,亏得老爷子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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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接受过严格的礼仪训练,当起这种高档宴会的服务生对于我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各种奢华景观淑女绅士都可以目不斜视,就是看见那些色彩艳丽的一桌子食物令我有点把持不住。
为了克制自己搁置了整整一天的食欲,我只有先远离那是非之地,举着放有鸡尾酒的托盘,在宴会里同其他服务生一样没事瞎转悠。
举托盘的活儿在女仆咖啡厅我就练过,蜜色的鸡尾酒在高脚杯里躺得平稳,据说这一杯酒就抵得上几十碗最豪华的拉面,让我十分小心翼翼。
人人手中都端着酒杯,姿势优雅,间或轻抿几口,但他们全部都不用吃东西一般,一桌子美食几乎没人去动一动。
很好,我看一眼手表,正是更换食物的时候到了,你们不吃我还要吃呢!
第一批更换的是冰淇淋,吃得我嘴都冰麻了。
第二批是甜点,入口即化的有,丝滑爽口的有,酥脆香浓的有,软糯甜香的有……总之全部都是叫不出来名字的东西,更别说是在市面上见到过了。
由于太好吃了,我不小心咬到了舌头,结果接下来的一系列吃食全透着一股血腥味,可是我还只吃了不到十分之一呢。
这么多好吃的,全都要因为没有在最新鲜的状态而被丢掉。真奢侈,这些大地主资产阶级究竟剥削了多少民脂民膏啊。
一感伤起来,我想我是不是甜的吃多腻到了,应该来尝试点儿咸的。
要说起咸的东西,桌子正中的大螃蟹很合我的胃口,那玩意从一开始我就很想吃了。但是人家对于螃蟹的新鲜度要求不高,我现在还不能下手,只能围着它打转转。
我打转转应该是很低调的,却不知道这一切全部被一个男人看在了眼里,他的女伴很是不满地拉了他的袖口一把,端着高脚杯向我走来。
“啊,抱歉!”某淑女手中的酒洒到我的身上,“衣服清洗费你可以直接找管家报销。”
她没有等我回答,傲然地转身,直拖曳到地面的晚礼服在这样的动作下幅度依旧很小,教养十分良好。
我低头擦了擦衣服上的酒水,这酒比我这身衣服还贵,其实也没所谓啦。不过她倒圆了我一个心愿,这事故中的酒不仅洒在了我的身上,也殃及到了我身后的螃蟹。
被污染的螃蟹,该是撤下来的时候了!
我暗笑着端走这个我窥视已久的猎物,一路上保持着镇定,然后拐入了员工室,从口袋中掏出顺来的银刀,把螃蟹多肉的腿全卸了下来。
这银制的餐刀不仅是好看而已,锋利度也不错,整个分解螃蟹的作业过程耗时极短,就是之后吃起来比较耗时。
毕竟螃蟹不是那些一口一个的小甜点,要好好品尝才是。
我用餐布包了全部的螃蟹腿,为了掩人耳目,以提着垃圾的姿势直奔卫生间,关起隔间的门来好好享受。
这卫生间无非是比会客厅多了马桶之类的特有道具,水龙头都是金灿灿的,更加谈不上会“有味儿”之类的倒胃口景致,异常适合用餐。
我合好马桶盖,在上面坐好了,摊开桌布开始咬螃蟹腿,鲜嫩的肉一入口,简直灵魂都要飞升了!
正是吭哧吭哧吃得欢快,我吃的速度也不如开始那么快了,也有了闲心听到我这个隔间的门外的声音,一个年轻女性压抑而带点急促的呼吸声。
吞下一口蟹肉,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这里明明是男厕所,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这里吗?”那个女人一开口,我听出来她竟然是助我得到螃蟹的好人。
“恩。”一个男人的声音。
一男一女跑到卫生间这种人迹稀少的地方,难道是偷情来着?
我一时间都忘了咬螃蟹,放下螃蟹腿,上半身扒到门上去,力图从门缝中窥得一点现场直播的画面。
按我的角度,只看得到女方闭上眼睛等待亲吻的样子,有点颤抖的双唇,细长的脖子,柔软得像是一下子就可以折断般。
如果场景不是厕所的话,这画面应该是浪漫唯美又言情的吧?
再凝神一看,我就看到了女子倒地的一瞬,高跟鞋滚落到一边去,离开了我门缝中狭窄的视野。
昏了?死了?
这剧情变化得太快,而且还有丝危险的意味,我立马缩回身,腿上零零散散的螃蟹腿儿竟掉了一个下来,滚到了地上,那速度不算快,可要在它滚出门下间隙之前拦截也已经是不行的了。
我收好了其他的螃蟹腿,系好餐布,等了几秒都没有动静,于是重新凑到门缝察看情况。
这不看还好,一看惊人。
褐色眸子的冰冷寒光从门缝中看来煞是清晰,如针刺一般刺得我全身一凉——哎呀,被看到了。
希望这门够坚固,我若无其事地坐回去,准备继续吃螃蟹腿,大难临头,能吃点就多吃点吧。
“出来。”门外的人说。
你说出来就出来,我又不是傻子。
门外人耐心用尽的时间并不长,他踹开门的时候,我才刚刚吃完一只螃蟹腿,右手开始扳第二只。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盯着我手中的螃蟹腿。
“吃螃蟹。”我看清他的脸,“你……要不要吃?”
“我已经拿到一个了。”他举起手中的螃蟹腿,正是我掉出门外的那一只,“你还记得我?”
“肯定记得。”我掏出餐巾纸擦了擦嘴巴,“你欠我们寝室三人总共三十,我怎么会忘记,蓝染。”
“看来还不是太糟。”他的表情不置可否,脱下手套,伸出一只手来,手腕处隐隐露出一点绷带,在白色的礼服下极易被忽略,“那么,我可以邀请你和我一起参加宴会吗?”
“在那之前,我觉得你有必要解释一下被你放倒的女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