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十三香浓情舍己,琴夫妇海归救儿(1 / 1)
十三香自服下烁砾珠后,日见好转,就在此时,永福暗报柏清命在旦夕。原来那日柏清为取烁砾珠与狐妖大战,大伤内脏。本未曾修炼过法力,情急之下强行施了一掌,使得五脏紊乱,有破脏之险。体内仙露法气乱行,柏清鲜血口吐不止。
十三香闻罢,气血逆流,忽觉浑身神力,也顾不得云财,祁剡反对,推开二人,跟上永福,也不乘轿子,直奔柏清家中。
祁剡又气又奇:“香妹好大力气,为了一个泼皮,这怎能像话?”
云财手扶脑穴,叹道:“人将逝去,让她去吧,剡儿,你这次,做的太绝!”说罢拂袖走了。
十三香进了秦宅,急步走进柏清卧房,但见柏清病卧床榻,面无血色,嘴角有血,身体抽动,发间也有些凌乱,金币双眸,额角淌汗,神智稍有迷乱,声音略哑,“十三香。。。十三香。。。”
往日俊朗少年为了自己,今竟落得如此,想至此,十三香泪已千丈,跌撞至床前,轻轻握住柏清苍白无力大掌,颤抖着,泣不成声,“柏清,我。。。十三香来了。。。”
柏清神智略归,微微张目,笑意淡染苍色,掌中略用力,“病可痊愈?不可再在这般忧郁,以免伤了身子。。。”
十三香哭道:“我。。怎会如你这般不惜身子,平日里多少风言风语,招的。。姑娘怜爱,今日为。。。何如此这般。。。为谁都不得原谅。。。”
柏清慰道:“为十三香即使死而无憾。”
十三香哭道:“十三香怎可一己苟活。说罢抬手取下左手饰物,环于柏清左手,举起右腕道:“清铃相系连理枝,一只入土一只随,你若忍心,便把我也带走。”
说罢,两人相视淡淡会心一笑。正对视间,十二香与另五香前来问候,入门而来,见此情此景,心中一阵妒忌。
十二香杜芹芹瞥了一眼十三香,怜惜的看着柏清道:“平日里身体安康,几日不见不想竟如此,柏清,你。。。”
还未说完,几位佳丽便要上前侍奉,身经十三香身旁不由得白眼相视向十三香。
柏清苍白之色略泛红晕,嬉笑道:“姐姐们宽心,不过几日便可下床一处嬉闹。”
此时,永福进门,见柏清略感疲惫,作礼道:“承蒙各位小姐厚爱,今日前来拜会,少爷开怀,永福大感其恩。但少爷还需静养,请各位回吧。”于是,各佳人纷纷作别,仅剩下十三香与十二香。
十三香侍立于床前,目含幽幽感伤,:“我必在此,此事因我而起,我。。。”
十二香冷笑道:“我也要在此侍候秦郎,不可再将其置身火热。”
正说话间,云财、祁剡、杜老爷不顾永福阻拦,吵嚷至此。在装模作样问候柏清一番后,杜老爷暗语道:“你一大家闺秀在此侍候这穷酸小生,传出去将成何体统,速速随我回府。”说着扯着芹芹衣角,轻轻晃动。
十二香微怒,暗语道:“这有何不可?爹爹莫要作势力之人,瞧不得俊才。”
杜老爷佯意妥协,“好好好,秦生非穷酸之人,爹爹自是知晓其苦楚,然今日人你也看过了,必随我归府,否则以后不可再来探视!”杜老爷佯作怒状。
柏清虽未能听得真切,却也知晓几位来意,轻声喘息道:“小姐们,心善义深,今日来探视柏清,深感欣慰,天色已不早,还是早早归家,来日再会。”
十二香闻言,难道:“如此,以后每日皆可过来探视?”
杜老爷喜道:“那必要早些归家。”
虽不情愿,十二香亦是无可奈何,“这个可以。”
云财暗闻杜老爷说服自己女儿离开,自己正欲劝劝十三香,还未及开口,十三香目中含情,望着柏清,“爹爹,你什么也不必说,我心意已决,这几日自是不会归家。此事由我而起,柏清因我而病,你若再强逼,女儿定与公子同去了。”
云财吓得,忙宽慰道:“香儿,千万莫做傻事,不逼你便是了。”祁剡还欲言,被云财一把拉住离开。
柏清轻唤道:“十三香,身子初愈,切不可为我过劳身心了。”
十三香双手紧握柏清微凉大手,意为其暖,泪已轻淌玉面,“我怎能及上你为我的一丝情意。”两只手紧紧相互纠缠着。
夜已深,柏清久久不忍睡去,十三香多番催哄,加上今日会客,实感疲惫,渐渐睡下,十三香卧守床边,默默侍候柏清。
夜渐更深,任永福何茵帘怎苦劝不听。将近更时,外面忽作狂风不止,天降瓢泼大雨。柏清体内顿时仙气纵横,四肢抽搐,口吐鲜血。
十三香手足无措,抱住柏清,柏清感受到玉体温暖,痛楚虽有缓解,仍是痛苦难捱,十三香忙唤来永福与茵帘请去寻来大夫相治,这下急坏永福,“这夜之深,雨之大,大夫居家远在数里,我若背得来,恐公子。。。呜呜呜。。。”
说着大哭抽搐起来,十三香心如焚火,“茵帘你速与永福归家请家医卢先生。”
永福、茵帘应了一声,飞奔云府。一炷香过去,快马加鞭,此时应已归来。柏清气息越发微弱,十三香心中焦急:定是表哥不肯,还需我亲自去请才是。
回身握住柏清之手,“等我,一定等我回来。”两只手腕的铃铛无意间相撞,清脆悦耳,柏清苦眉微舒,十三香。。。。。也顾不得大雨,便连跑带爬回到云府。
十三香自幼娇嫩,又是千金之躯,雨中冲的她摔得青一块紫一处,终达云府。
果然,祁剡阻拦,不让卢大夫前去相治。忽见湿淋淋,狼狈不堪的十三香,着实吓了大家一跳。
云财疼心道:“香儿,你。。你这。。。?”
十三香猛地跪在云财面前,哭道:“愿爹爹慈悲为怀,救救柏清。。。爹爹。。。求求你。。求求你。。。”
说罢,停不住的口头相求。云财疼心道:“苦煞我儿,苦煞我儿!卢先生快来替香儿把脉,看看有没有着凉,有没有。。。?”
云财刚要让卢先生过去为十三香试脉,十三香拉住卢先生,哭求道:“只愿为柏清治病。”
云财无奈道:“去罢,去罢。。。”又转身责怪祁剡,“剡儿,勿要再折腾你香妹。”祁剡本欲再再阻,见云财如此,便不再开口。
待十三香回去,柏清仍在抽动口角渗有血迹。
卢大夫马上诊脉施针,半柱香过去,十三香心中焦急,顾不得其他,轻声问道:“如何?”
卢大夫以袖拭汗,眉间一紧,道:“心脉紊乱,气血乱行,恕小生无能,小姐,公子恐怕。。恐怕。。。要备取后事了。”
十三香未及卢大夫道完,急行床前,目含绝色,视向柏清,泣不成声,“不会的。。不会的,”眼中饱含苦泪,苦泪中情丝万缕,轻声道:“茵帘,把我的琴取来,我要为柏清轻抚一曲,柏清。。柏清。。你会听到的,会的?”
自知晓柏清之事,十三香泪未曾断过,身子收了几圈,玉手更显苍白。十三香坐定,轻轻拨弄琴弦,弦声不知由何处而发,只是催的人心碎泪下。
声声乐理,那欢笑之景历历过目,十三香对柏清的那深深情意,爱怜不舍,尽在琴中。柏清深感这眷念,不觉心血缓行,渐渐平稳。
十三香就此在泪雨中弹奏一夜,柏清渐有好转之象。卢大夫深感此景,“小姐一夜之乐,柏清公子已无生命之危,真乃世间奇事,绝无仅有啊,只是若要痊愈还需高人指点。。。”
正说话间,一个粗犷之声自门外响起,“高人在此。”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永福喜道:“老爷夫人,你们终于归来了。”一个粗汉闪入门内,身后紧随一妇人,永福跪拜在地,哭道:“老爷。。。呜呜。。永福没有照顾好少爷。。”
原来,柏清病后,永福就不断飞鸽传书,让秦海收与朱浮茫早日归来,今日正赶上了。
海收怒喊道:“哪家驴蛋竟敢打伤我清儿?”
浮茫扑倒床前,便抚柏清头,斥责道:“老东西,说什么废话,先救清儿要紧。”
海收急步床前,“夫人所言极是。”说罢便扯起柏清,柏清神智未清,身上无力,被海收一拉,险些倒下床来,唬得众人上前要抚,无奈海收笑道:“小兔崽子,老子几日不在,竟会为情所去,不像话,不像话。。”
说着,掌心对向柏清背部,为其发功。一阵红光绿影,柏清面回血色。
此时,十二香几位佳人前来探望柏清,见海收正为其运功,不便多言,侍立左右。
不一会儿,柏清睁开双眼,似乎完全恢复原来的小公子之气,却仍有虚微之色,嬉笑道:“收哥哥回来了,还有娘亲。”
海收闻得此言,知其气血已顺,大手一挥,重重落向柏清脑门,大骂道:“兔崽子,不喊爹道谢,却唤我做哥哥,不像话,甚是不像话。。”
柏清坏笑道:“此不亲密,亦是爱称。”
海收大笑道:“此言是也。”
浮茫苦笑不得,“这爷俩经在此胡扯。”
一屋紧张全消,搞得众人皆开怀大笑。十三香暗暗视向柏清,正对上那温柔的春眸。眼前之景越来越模糊,十三香焦距渐散,只觉眼前眩光,面染微笑,昏死过去。
柏清一个跃步,从床上跳下,扶住十三香。只觉她通体酥软,冰冷湿凉,一问才知晓昨日之事。
两人之情自此更加深厚。秦海收夫妇亦感于此事,对二人之往并不阻拦。虽是如此,事却一波已平,一波又起。。。。
连理已结意相通,十载狐妖雪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