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逼亲伤琴弦近短,清俊盛山险夺(1 / 1)
话说,十三香与柏清日久感情更深,日渐成为谈古论今,抚琴奏乐的知音知己,十三香身体也日渐复原,大好过从前,不想此时又暗遭祁剡挑拨。
祁剡发现柏清借以道士之份,幽会十三香,便告发于云财前。云老爷信其秽言污语,将柏清逐出门去。这点挫辱自是挡不住柏清少爷的交友热情,他仍是日日穿墙而入,与十三香相聚而欢。
祁剡心中有怒,于是心生一计。次日,对云财道:“表叔,近日香妹可安好?”
云财喜道:“气色日佳,我心甚安啊!”
祁剡假意大喜,又淫笑道:“如此甚好,既然香妹身子已全,表叔,为防那秦生恶手,表侄想早日过来照顾香妹,可好?”
云财听罢,自是心中明镜,心中有所顾忌,为难道:“此恐你表妹不如心,又该身虚气微了。”
祁剡鼠眼微眯,信誓旦旦道:“表叔大可宽心,我与香妹乃是青梅竹马。且剡儿定会好好尽心照顾表妹。况如今齐家家大财大,我一人如何理顺,只愿早日得表叔相助才是啊!”说着,贼眼中已放着诡异的亮光。
云财一闻有财,顿时欣喜若狂,大笑道:“这个自然是也,苦了你小小年纪,你表叔理财之道,你尽可放心,哈哈,如此尽有安排,切记不可伤了你表妹之心,其他无关人等可恕便不予追究吧,毕竟此乃大喜之事。哈哈哈。”
祁剡一作揖,敷衍笑道:“岳父在上,小婿自是无有不从…哈哈…”欢笑声中,祁剡早已定计心中,但要十三香过门,云家财宝尽收齐门之下,琴香如此佳人也入得他怀,温柔乡里,醉生梦死,美人财宝皆归其有,妙哉妙哉!
这日,趁十三香梳洗之际,祁剡寻得翻墙而入的柏清,拦住其去路,却并无为难之意,假惺惺道:“你这小厮,日后还是不要再为此伤风败俗之事的好!”
柏清并无慌张惊讶之色,云淡风轻笑道:“祁大公子清晨在此练气,却不要当了爷的去路。正所谓。好。不挡路是也!”
柏清嘴角掀起一个坏笑,侧身欲行。
这下气坏了祁大公子,祁剡大怒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与我斗嘴!实话与你说,琴香再过几日将入了我祁府的大门!你永远不能与其来往!”
祁剡见柏清不动且不再还嘴,诡笑道:“看看此喜帖,我与香妹之美事就在几日。望你还是不要再不知廉耻的好!”
柏清瞥了一眼,果然是喜帖,余光中,云琴香三个字却是刺眼得很!
柏清苦笑道:“这定是你的诡计,若是被十三香知晓,将如何重创其身,这会让她…”
祁剡插语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在此议论云杭镇祁云两家之大事!香妹心善,不嫌弃于你,你倒是全无自知之明!正所谓门当户对,香妹自是我妻,我定会倾尽所有照料,干你这穷生恶民何事?!”
柏清心中一阵苦水,从未有过的微微自责感漾上心头,冷笑道:“是吗?我却想就他,于你之魔抓!”
祁剡大笑,讥讽轻蔑道:“你拿何物护她?!那漏雨的三尺寒庐,还是这浑身上下不知一文的粗衣!婚姻大事!父母之主!香妹乃是孝善之人,岂会忤逆表叔?其父已定,你又凭甚做主?”
柏清未有昔日的嬉笑朗色,冷绝之气让人不寒而栗,肃颜道:“心之所愿,意之所往,虽万死不可退!”
见柏清毫无退缩之意,祁剡阴阳怪气骗道:“轻佻之辈!估计此刻表叔正在香妹房中宣商此事,我等家人共聚,你若无知无礼,翻墙闯入他人宅门也是情有可原。”柏清心感十三香难处,拂袖而去。
祁剡回进云府,寻得十三香,淫笑道:“香妹,意欲何往啊?”茵帘故作怪状,斥道:“祁大公子自不是云家之人,此事亦得禀报于公子?”
祁剡掩下盛怒,骂道:“无礼的小婢!在此撒泼。回叫你享那皮杖之苦!”
十三香心中甚是不快,仍作礼状,冷道:“表哥,这是做甚?”祁剡又换的一副殷勤之情,淫笑道:“特为表妹送此喜帖。”
十三香惑道:“喜帖?何人之喜须得通晓于我?”说罢接过,却发现此乃祁剡与云琴香大喜之事,不觉怒上心来,一口闷气憋于心口,眼前顿时一黑,幸得茵帘扶住,略带微怒,“这是何处来的玩物?此事怎可如此儿戏?”
祁剡笑道:“这怎会是戏物。此事真真切切,表叔已然同意,我也已然下聘,十日之后便是香妹过门之期。香妹,从此,你我二人便可鸳鸯共仙啦!”
十三香脸色铁青,清澈之眸已染红晕,身子不禁颤抖,“表哥,柏清定不会容得此事,我与柏清…”
齐剡大笑“那厮是何物?容得他作甚!况刚我已言谢于他,并赠于喜帖,大婚之前故不再前来,以避闲言碎语!”十三香本不信,可闻得曲儿报,柏清未来,悲从心来,掩面回房,坐于床沿,数时辰不言不语,不吃不眠,身子渐微,一病不起,倒比之前更重。
柏清听闻此事,心中焦急火焚,又不敢肆意进府,着祁剡圈套,正面云父,扰心十三香。
云府中,云财见女儿身体大不如前,不觉怒上心头,责怪道:“剡儿,本不该如此急躁,这如何是好?我的香儿…。”
祁剡忙宽语道:“叔父莫急,表侄怎会害香妹呢?我自有仙药救得香妹!”说罢目中闪现一阵阴冷之光,此计将成。
于是,命人唤柏清前来云府,道:“穷生,你可知罪!”
柏清已无心祁剡欲加之罪,冷笑道:“尔等冷血之人,竟如此糟蹋自家骨肉!”
云财轻叹,不再视柏清,祁剡佯作愧意道:“说到底,皆是你之过错!罢罢罢,如今香妹身体是大,我等皆是奸邪之人,你且是正人君子。现如今,香妹奄奄一息,需要你一助!”
柏清眸子微润,“即挖我心肝,也需救得十三香。”
祁剡冷笑道:“且无需你挖的心肝,只需去这附近盛山上取一救命之宝。”
柏清眸子幽暗,问道:“是何物?”
祁剡讥讽道:“尔常往三盛山,怎会未曾闻得此物?颂传那三盛山有三大镇山之宝,一作月兔雕雪镖,二作风燕玉霜剑,二宝均不得其处。但这第三宝就在三盛山心一狐洞,唤烁砾珠,传言乃狐仙祖师所炼,可续命助功,你若能取来,必救得香妹性命,那时…。”
还未及祁剡道完,柏清已箭步出门,一丝杀念闪过祁剡暗眸。
云财希冀道:“剡儿,这什么珠果真救得你香妹性命?”
祁剡回道:“这个自然。是的,表叔。”
云财忧道:“即是如此,那又何必让他去,岂不落下一个人情,这将如何还的,倘若他胁迫千金换珠,那将如何使得!”
祁剡阴笑道:“他绝对不会有机会!绝不会!”
闺房中,硕大的几粒珠子悬在十三香额间,眉间痛苦的挣扎,高烧几日的十三香困于梦境,汤药已打不开那重有千斤的眸子,几滴苦涩之水暗暗涔落眼角,“柏清。柏清。不要。不要去。”
大堂中,云财正心急如焚,于堂间来回踱步。
祁剡轻轻吮了一口淡茶,淡淡道:“表叔,你可宽心,柏清回不来!据言那三盛山的烁砾珠素有镇山之首称谓。他若取得此珠必将命不过三日。若怕丢了性命不去,也是情理之中,也好让香妹死心。香妹之并我再花重金,请的神医,必能根除。至于取烁砾珠,此事大不可行,圣山险境,岂容我等闲拙之辈乱入。林边散步乃是修身,深入取珠必是丧命啊!”
云财听罢良久,叹息道:“且不可闹出人命啊!”
祁剡笑道:“表叔,此事尽归小侄,任何事钱财做主,不会牵扯表叔。”说罢,行了礼,打道回府。
且说柏清回去收拾妥当,便要进山,永福却追来,“你且在此等候,我…”
还未及柏清道明,永福怒道:“公子当我是外人,我真正生不如死。”
柏清疼惜道:“你这傻儿,念你还未娶妻生子,享人间欢乐。今如此山,凶多吉少,怎还怒我。”
永福拭去泪水,肃颜道:“公子即是永福妻儿般的家人,公子若去,永福绝不苟活。”
柏清见永福如此忠义,动颜道:“好兄弟,我等共如此山,取珠救十三香。”说罢二人入山寻珠。
走了一天,竟仍未走进山心。永福拭了拭额角汗滴,“少爷曾居于此处,何故忘记路来?”
柏清叹道:“那时体弱,爹娘也禁我随意走动,不曾闲游山中。”柏清以手拭汗,“我等只需向山中心方向行进,狐洞定隐于其周。”
永福道:“定是隐藏甚深!”说着站起身来,脚下一个踉跄,扑倒在地,突然大叫道:“公子,这边…”
但见一个幽深黑洞,无光无明,一次乃容得下一人蹲坐而行。于是,主仆二人准备了火把,蹲坐入洞。
只见这洞府黑暗无边,忽狭忽窄,前行数里,忽见灯火通明。柏清道:“想是到了洞内。”
不想仔细端看,此处如一大户府宅的厅堂般大,却空无一物。但见,堂下四周有四个大洞,永福愁言道:“此四条通路,如何了得?条条探路,几时方可取珠?”
柏清心中自是着急,闻此,不觉热血冲神,心念:我与十三香情深意切,如今她命在旦夕,身处痛处之境,我却束手无策,如此无能之辈,怎对得起她一片情谊!
正当心火交集,忽觉四洞中,一洞光亮异常,心中一搏,转身对永福道:“此洞入口曲小悠长,必是狐鼠之辈入洞之口。到此又分四洞,必有三洞是作虚晃。恰才忽感此洞似有玄机,你且不必跟我入内。若一个时辰,我仍未归还,你可助我另择一洞,为我取珠救十三香。但我希望,永福,不要妄送性命,立刻出洞,家中柜下银两数百,尽取去,寻一处好好过得日子。”
永福哭道:“少爷情深义中,永福不会苟且偷生!”
柏清双眸已湿,紧抱永福,哭笑道:“无胆英雄,在此等候,待待本公子胜利而还。”说罢,抽身,头也不回,进入洞中。
但见此洞又似前时之洞,忽狭忽窄,忽明忽暗,曲折幽长,。柏清本就幼时吸取小狐仙露,自有仙光护体,也有法力在身,只未得修炼,如今入此仙境,毫无不适之感。
顷刻,柏清便进入另一室外厅堂。只见这室中,如有旭日之光,鸟语花香,室内中央有一泉池,仙雾袅袅。
柏清心中释然,心念:此地必是真府,想我竟命不该绝。又念:只是这烁砾珠未曾见过,会掩于何处?心中念想着,便开始寻珠。绕过池前,走进池心,但见一狐妖美石侧卧池中心,雕生的活灵活现,目中爱恨交织,睛中暗藏泪雨,泪雨中似乎怨气充盈。柏清险些观出身,不觉身上一个激灵,好一尊怨狐像!
正寻珠间,忽闻一女子声音徐徐传来“何人在此放肆!”
柏清环顾周围,见四周无人,便以自己幻听,不去理会。
这女子又怒道:“好一狂野之徒,竟在此撒泼!”
柏清这会听得真切,忙亏谦道:“狐仙圣人,小生唐突,到此实属无奈。只为寻得那烁砾珠救得人性命,却才心急智散,为听得真切,失了礼数,请仙人宽恕小辈。”
女子讥讽道:“无名小卒,还敢妄求烁砾珠!”
柏清毫无怯意,肃颜道:“只为救一挚爱之人性命,望仙人赐珠。”
这女子本是当年女狐嘉雪,从天庭逃至此处,化作一尊石像,日日修炼,以待出山之日,寻报家仇。今闻有人寻珠救命,恰如自己当年,不觉心中有感,因道:“小辈何名?”
柏清恭敬回道:“无名之辈,秦柏清。”
嘉雪自感柏清之事乃天涯沦落,且此生长像俊秀可人,令人心生荡漾,不觉已有赐珠之意。但闻其姓秦,追忆当年哲儿临终道屠其父子之人名作:秦海收。因而心中警觉,“家父姓名?”
柏清回道:“家父名作秦海收,乃游方侠士是也。”
嘉雪忽觉血气翻腾,狂笑道:“作孽之人,不得好死,今竟自投罗网,定将你碎尸万段,报仇雪恨就在近日。”
柏清自是不明原由,开口欲问,已被嘉雪施法抛向空中,一道亮光正向柏清闪来,意在碎其体脏。
幸得柏清体内有仙露神功,情急之下,竟发了一记神拳,正中石像,自己被摔下空来。定睛一看,原来烁砾珠就在石像之下,一跃入池,取得珠子便没了踪影。
想那嘉雪当年魂魄逃出生天,肉身已无,只得将元神于石像修练法术,不想石像内法力易练,却不易向外施法,故不敌柏清,被其打破石身,只得另寻觅处。
中洞中,永福焦急万千,夺步欲入洞内寻柏清,正撞柏清取珠归来,喜极而泣,柏清将取珠之事叙于永福,永福大惊。
两人径直入云府,将烁砾珠交予云财,云财大惊,犹豫片刻命人服侍十三香服下此珠。十三香果渐渐康复,柏清却日渐病危…。
真情正义过百劫,道夫法妇归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