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风波再起（1 / 1）
除夕
“公主殿下，今天是除夕，该穿红的了，怎么还是套着白色的衣裙。”
“除夕，一定要穿红的吗？”
“不过是图个喜庆，穿白的不吉利罢了。”
“也好，”倾城笑笑，想到玲珑一家还在狱中，“会有好兆头吧？”
画扇轻轻拿出一条海棠红的罗裙，“对呀，新年一定会有好兆头，”画扇帮倾城换上罗裙。
“这条裙子有名字吗？”
“有啊，叫海棠香。也是云罗镶的绣娘做的呢，名满西凉。”
云罗镶是西凉最大的绣坊，里面的绣娘技艺高超，布料完全从欢云轩采购，欢云轩又是西凉最大的布料厂，所以云罗镶的作品一直是西凉的达官贵族中炙手可热的奢侈物，这样一条罗裙价值不菲，而倾城的所有衣物都来自云罗镶。
反观倾城，海棠香玲珑有致地勾勒着一个五岁女孩的风华绝代，海棠红的颜色娇艳而妖媚，冰晶玉洁的肌肤白里透红，一个俏皮的十字髻，如初春池水一般通灵清澈的眼眸。柳叶眉间一点朱砂，眼角勾上两朵印花，一支金步摇插在发髻左侧，裙上朵朵海棠盛放。
“公主殿下真好看！”
“平时穿白的，今日突然换成红色还是不太习惯。”
“公主殿下才是个五岁的孩子，怎么总喜欢素淡的颜色，应该多穿喜庆的颜色才好。”
倾城没有多说，年宴是扳倒二皇子的最好时机，也是救出玲珑的最好时机。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股清冷的东风携带着腊梅香转进房内。“倾城。”
“哥哥？”她坐在床沿，“画扇，你下去吧。”
“是！”
“倾城，你什么时候起身去暖城？”
“这个……许是年关过后吧。”
“沐长风那小子真的要陪你去？”
“你在说什么？”
“我，倾城，你别去暖城了行吗？”
“哥哥，这是我脱身的最好机会。十年之后，我会回来。带着满城风雨。”
“倾城……”
“哥哥，今天是除夕，好好玩一天吧。”倾城笑着拉起顾城的手，“不如去街上逛逛，我想吃冰糖葫芦。”
顾城无奈地点点头，“好啊。”
赤尾湖畔
“贵妃娘娘，姐姐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该如何谢我。”
广贵妃的面色冷了三分。的确，是程曦帮忙在街上四周布满眼线，随时都能一举干掉顾城。“哼，也不知你的计谋能否成功，待事成之后，金银珠宝少不了你的。”
“金银珠宝姐姐我不稀罕。”程曦冷笑一声，“我倒是想要会会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程曦无非是在提醒广贵妃，就算少了个太子，也还有皇后和公主。
“本宫总有一天会让那个贱人乖乖地爬出宫门！”咬牙切齿地将这些字吐出口，广贵妃似乎松了一口气。
“哼。别忘了，还有莲妃。”
“苏家已经倒台，现在她不过是一个浣衣局的宫女罢了。”
“苏家，没那么容易倒下。”
“你究竟帮谁？”
“姑娘我是好心提醒你。”程曦撇撇嘴，“别好心当成驴肝肺。姑娘我还年轻，想要进宫，本事不比你差。”
“你——你说什么？”
“小心你的好儿子吧！”
桦水宫
安平一个人站在门槛前，他想起先前广丹找他谈过。
那晚……。
“平儿，母妃知道，你一直是母妃的骄傲。现在是你争夺大权的奠基阶段。年宴是一个大好时机啊！”
安平的心里如同泼洒了五味瓶一般，他还要再相信她吗？
“不论你怎么恨母妃，母妃养育了你七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为了母妃，你也一定要去争啊！”
他红着眼看着这个被叫做贵妃的母亲，“母妃，若是安平，不想争呢？”他轻轻松开广丹的手，转身，“你是否会逼着我去争一个我不要的皇位呢？”他慢慢走出寝宫，“母妃，天色暗了，不如歇下吧。”
广贵妃跌坐在地上，这就是她养育七年的好儿子？“做池。”
“娘娘。”
“你可弄清楚二皇子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
“据奴婢看来，二皇子还未知道，但是隐约有点察觉。”
“你说本宫是否应该跟他挑明了说。”
“娘娘不可。若是二皇子知道便罢，但二皇子如若不知，您这样不是自投罗网吗？”
“但他日若是被人揭发，便是欺君之罪！广家上下难保啊！”
“怎么会呢，皇上疼娘娘又岂会多疑？二皇子实乃良才，皇上就是知道也不敢耽误。娘娘还是放宽心，好好准备在年宴那天如何惊艳四座，抢过皇后的风头，娘娘若是一朝势起，又何须依靠二皇子呢？”
“也对，年宴有各国使臣，本宫可以好好地出一番风头！”
“娘娘英明！”
“做池，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赏！”
“谢娘娘！”做池的嘴角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笑容。广丹，你笑吧，你笑吧，我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安平在林中一个人站立，夜色迷茫，他将来的路，又该怎么走？
如今他站在门槛前，思索着如何与广丹摊牌。
“二皇子，传膳吗？”
“嗯。”
街道
“哥哥，你不觉得今天很不对劲吗？”
“嗯。”
“所有的小贩似乎都在注意我们的行踪。我们也许被人埋伏了，该尽快离开。”
“你怕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去哪？”
倾城笑笑，抬头看着屋檐，“上房！”
“这里是否高了点？”
“怎么会？”
“轻车熟路的，是不是和长风那小子来过？”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哥哥你。”
“沐长风，就是你的选择吗？”
“什么选择？”
顾城低下头去，选择沉默。
“你有吃的吗？”
“你饿了？”顾城无奈地嗔怪道，不过还是宠溺地拿出三块绿豆糕，“吃吧。”
倾城的面色闪过不喜，但还是接过来，她是不喜欢吃绿豆糕的，太过甜腻，她回想起和长风一起吃的桂花糕，那才是她的最爱。不过这最爱，究竟是指长风还是桂花糕，恐怕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放入一块绿豆糕在口，万分艰难地吞咽下去。“给你，我吃饱了。”
“你只吃了一块。”
“嗯。”
倾城笑笑将绿豆糕塞进顾城嘴里，“吃吧吃吧。留给你的。”
“不是你们女孩子才会喜欢吃这些的吗？”顾城嘴里塞着绿豆糕，含糊不清地说道。
“不会啊，我看你也挺喜欢吃的嘛。”倾城按住顾城的手，低声说，“要来了。”
“嗖嗖嗖。”三支利箭划破长空，冲向他们，顾城猛地抱住倾城侧身，三支箭插入身后的树干。
“来者何人？”顾城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全然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八岁的男孩。
“哼，慕容顾城，留下你项上人头！本姑娘饶你不死！”程曦着湖蓝色纱裙，站在房脊之上，不可一世。
“是她！”
“你见过她？”
“长风——长风的属下。”
“哼，沐长风果然不是什么善类！”他挑出腰侧的剑。
“哥哥——”
“你回去！”
“我——”
“滚！”
倾城猛地被甩开，呆呆地立在原地。一支箭擦过她的手臂，顿时鲜血如注。“慕容顾城！你无耻！”她转身跳下房檐，一路狂奔。这才发现所有的商贩都是幕后黑手，齐齐向房上涌去。她心中惊异，沐长风居然下这样的狠手，不由自主地站在原地。这是哥哥啊，她就这样舍他而去吗？看着自己血涌如柱的手臂，顿时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慌乱。
“丫头！”
“长风！”她猛地回过头去。
还是一袭黑衣，挺拔地站在她身后，还是那样宠溺的目光，只是——
“为什么派人暗杀他？”
“是程曦干的。”
“难道不是你指使？”
他的眉头皱着，似乎不满意倾城的反问，“我要杀他大可以单挑。”随即拉过倾城，“你受伤了？”
“是啊，你的好下属，好师姐。”
“我送你回去吧。”
“救我哥哥要紧！”
“你哥哥有办法。”
“他只有八岁！”
“你只有五岁不也是照样杀人？不要小看你哥哥。”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夕阳落下的方向，今晚是年宴，各国使臣前来祝宴，实在是下手的好时机，明争暗斗，就为了这个江淑公主和她背后的西凉。
“他——”
“够了，今晚宴会小心。”
“等等——你是要食言吗？”
“嗯？”
“你说过不会再让人伤我了。”
“抱歉。”
“程曦——”
“我会回去处置。天色晚了，你先回去吧。”随即他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塞进她手里，“记得用药。”他便立刻伸展轻功向房檐飞去。
她将瓶子放进怀里，雪莲花的味道，很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