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八（1 / 1）

八

从厢房左转有一扇小门，进去后向左转经过两间屋子便是一片空地。孩子们在空地上按师傅的要求练着基本功。除了拉韧带还要学拳法。以及一些体能和力量方面的学习也略见雏形。我摸着下巴想了半天，觉得，像是散打的基本功。张起灵背着手在一边看着张家新一代的希望，完全没注意我。我拿胳膊肘捅了捅他。

“这不单单像练缩骨吧。”

“您心里清楚便是，何必再找我确认呢。”张起灵笑着看向我。

我没搭话。转头找闷油瓶。刚刚还看他在那儿挥着小拳头呢，一转眼不见了。

“找什么呢，在那儿喝水呢。”张起灵抬了抬头。我朝他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小闷油瓶正费劲地提着瓷壶向杯里倒水。茶具都放在一张矮桌上，闷油瓶怕茶水洒出，只得踮着脚把壶高高举起。

“不去护着点？”张起灵挑挑眉。

“就算没我，他也这么喝到水了，自力更生有什么不好。”我自顾自从怀里掏出手机拍下这一幕。趁着身边的张起灵好奇的功夫，勾住他的脖子也来了一张。他略微有点惊讶。这是，从孩子堆里响起吵闹声。我放下手机，张起灵也皱着眉走了过去。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抱着瓷壶不撒手，见到有其他孩子上前，干脆掀开壶盖一股脑儿往嘴里倒。孩子们的吵闹更响了。

“你怎么这样啊！”

“我们没水喝了。真坏！”这时师傅也走了过来，他刚刚目睹了整个过程。他抓起那个孩子的后领，像拎兔子一样把他放到矮桌上。

“你等下一个人去把水壶装满带过来，然后跟海花道歉。”我一激灵，四下一看。发现闷油瓶坐在地上不声不响。擦，那混小子对他做什么了。我正想走过去，听到那师傅对张起灵说：“族长，，麻烦你带海花去处理下伤口吧。”

“什么！还受伤了？怎么回事？”我边冲师傅吼边过去把人搂怀里检查。小家伙把手藏在身后不肯拿出来，倔得要死。

师傅一边从那孩子的手里拿回瓷壶，一边说：“刚刚青子过来要水喝，嫌海花倒地慢，就伸手去抢，海花还抱着壶，被这么一抢没站稳，摔倒的时候带翻了杯子，摔地上又蹭破了皮，孩子们听到响动就过来了。”

我瞪了小家伙一眼，责怪了两句：“怎么那么不小心，倒个水都摔倒。疼不疼？给臻叔看看。”小家伙慢吞吞地把双手伸到我面前，我卷起他的衣袖，发现手心和手肘都擦破了。混着泥土和小石子，血流的不多，但看起来很疼。因为小家伙已经满满一眼眶泪了。

“臻叔。海花没有哭。”小闷油瓶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下意识要用手背擦，我抓住他的手。

“是是，海花没哭，臻叔知道，来，臻叔抱。”我抱起他，“张族长，麻烦带个路。”

张起灵没说什么，给那师傅使了个眼色便走到了我前头。因为手心和手肘受伤，被我抱着的时候小家伙完全不知道应该把手放哪儿，只能僵硬地举着。

我把他的头按到肩上。“趴着。”我把人向上托了托，让他半个身子趴在我肩上。小家伙趴了会儿，闷闷地说：“疼。”我叹了口气，揉上他的脑袋。“一会儿就不疼了。”说完这句话，我意识到什么。又改口到：“海花，疼你就哭出来，别憋着。”走在前面的张起灵也似乎懂了我的意思，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眼中带着一种说不清的东西。

海花。等你长大了。再疼，也不能哭了。

“臻先生，这里就是我们整个本家中的唯一的医馆。快请进来吧。”张起灵推开名为“百草堂”的医馆大门。这座医馆由一个大宅和两个作坊组成。宅子犹如四合院，院落宽敞，房屋看似独立。实则有游廊相互连接，对外隐私性很强。

“老四！老四！快出来。”张起灵把我引到院中的石桌旁示意我坐下，自己边喊边进屋。我把小闷油瓶放在石凳上，捧着手心给他吹。小家伙似乎有点讶异我的举动。也难怪。

“嚷嚷什么呀。房里还有病人呢，别说你是族长。别拿这名头压我。”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骂骂咧咧地拿着个箱子出来，身后跟着张起灵。张起灵无奈的摇摇头。

“臻先生，一会儿老四给海花包扎完你先领着他回去吧。”张起灵拍拍被称为老四的青年的肩，出去了。

“臻叔，海花要回去练功。”小家伙乖乖把手伸到老四面前，头却转向我。

“一会儿手都包成馒头了，你要练什么拳？熊猫拳？”我调侃他。小家伙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你抓着他点儿，一会儿疼地一缩，全白涂了。还有啊，叫我老四，别先生先生地叫。烦人。”老四看似不耐烦地抓过小家伙的手，清理上药的动作却是轻柔地狠，难道这是王盟说的别扭傲娇？小家伙倒也坚强，愣是一声没吭。只是往我怀里使劲钻的头快戳穿我的肚子。我也由着他。

半个小时后，老四收拾收拾东西，说：“好了，这几天伤口别碰水，吃东西注意着点，小东西恢复能力还是很好的，放心吧。”

“谢谢你啊老四。”我抱起闷油瓶道谢。

“客气了。”老四瞥了小家伙一眼，迅速出手捏了把脸，一溜烟进了屋。小家伙不满地用缠着纱布的手揉揉脸，看向我。“臻叔回去了。”我偷笑两声。抱着小家伙回房等着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