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七（1 / 1）

从张起灵房中出来已是两个小时后了，他丫的给他点阳光他就灿烂了，得寸进尺地当即从柜子里拿出了五、六个模型要我讲解。我说的那些专业术语也不知道他懂不懂。之后他竟要求我定期给张家人讲课。说是可以为下斗提供理论知识的支持。我头脑一热竟真答应了。如此说来，张家人倒斗知识的丰富和经验的积累，还有我一份功劳？如果真是这样，我要好好给闷油瓶开小灶了。

说起闷油瓶，不知道睡了没有，还是去看看吧。

于是我再次从内院晃到了厢房。

厢房内一片黑暗，我把窗户上的小缝开的更大一些，借着月光，我看清了里面一字排开的小家伙们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睡得很熟 。可能是因为今天的练习真的耗费了他们所有的精力吧。我在一张张脸上扫过，没有发现闷油瓶。

我惊了下。每个铺位都满了啊。难道我看漏了？我扶了扶眼镜又看了一遍。这回没错了，通铺上只有十个孩子，但闷油瓶不在里面。这时，我注意到靠墙放的一把太师椅上有一团突起。

难道……

我忍不住绕到门前，轻手轻脚推开门进去。

走近一看，那张不安稳的脸不是闷油瓶是谁？！我一时没了动作 ，想起早上趴在我身边睡觉的闷油瓶，嘴里说着下学后回厢房睡觉的闷油瓶，原来是这个原因。想想也是，谁家孩子大白天不玩只顾睡觉。因为只有在那个时间，床是属于他的 。

我不再多想，用被子把人裹了裹，抱进怀里就往外走。

到屋外后，我边回身关门边对着黑暗问了句：“早课几点？”

“六点。”

“知道了，阿兴你也早些休息吧，海花我抱走了。”

“多谢臻先生关心，我还要等孩子们起夜完了才能安心睡，您请回吧。”

我轻轻应了一声，抱着闷油瓶回房。

把人放在床的里侧，掀掉被子，盖上我的大被。我去屋外打了盆水洗脸洗脚。之后便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

一直都知道下地多了，身上难免沾上尸气，体质偏寒。没想到闷油瓶是从小就这样。小家伙一感到身边有个热源，立马往我怀里钻。我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把人搂进了怀里，整个人正好填满我的怀抱。我从枕边拿起手机，设了闹钟，得在五点前把小家伙送回去，我暂时还不打算让他知道我抱他回来睡觉的事。

睡到后半夜，小家伙开始不安分地扭动，嘴里还迷迷糊糊地叫着阿兴叔。看来是想上厕所了。我打了个哈欠，坐起来穿鞋。然后回头把人抱起来到屋外小解。以前在老家帮七大姑八大姨带过孩子，把尿还是会的。外面冷的我一哆嗦，毕竟是北方，夜间的温度还是很低的。我把人搂得更紧了点。明天一定要找张起灵给我房里填个夜壶，我可不舍得闷油瓶每天都冻小鸟。

回到屋里把两个人都裹进暖和的被窝，继续睡，这一睡便睡到第二天一早。手机一震我便弹了起来，套上衣服抱上闷油瓶匆匆往厢房赶，还好现在也没什么人，不然还以为我偷了他们张家什么宝贝要去藏。到了厢房内，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狠了狠心把闷油瓶放到了冰冷的太师椅上，摸了摸他的头，然后走了出去。

等我洗刷完自己，收拾好房间，搜刮到夜壶后 ，

我便要求张起灵带我去看孩子们早练，他也没拒绝。

“你们这么小开始就练缩骨，怪不得长不高。”我背着手斜瞥了一眼走在我右侧的张起灵，矮了我半个头，心里不知怎么的特别爽。

“呵。臻先生你误会了，孩子现在在练的不过是基本功，为将来正式学习缩骨打基础。练习缩骨身体的柔韧性一定要好。您应该听过软若无骨这个词吧。”他轻笑一声。“我矮只是因为臻先生你高。”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跟着他走。

其实相处起来，觉得塌肩膀不像那时遇到的那么讨人厌。他到底遭遇过什么，另他变得如此对人怀有敌意。

“臻先生，今天晚上麻烦你再给我讲解下模型吧。”他微微侧头看了我一眼。

“行啊。你房里有通电吗？”我想起我可怜的手机已经撑不下去了。

“昨晚照明的东西难道是煤油灯吗？您是瞎的吗？”

我一时有些无语，好像，的确是这样。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张族长，现在是民国几年？”

“三年。”

1914年？那也就是说 ，闷油瓶是1911年出生的。而我爷爷是1935年出生 ，50年代初盗了血尸墓。我1977年出生，2003年遇见闷油瓶。那时他应该有92岁，但看起来却只有二十几。也就是说，张家人长寿就在于 ，他们的4岁相当于我们的1岁。所以说，现在的小闷油瓶连一岁也不到吗？

“张启山。”我说到。立马感觉到身边的人整个气场变了。

“那个叛出张家的人，臻先生您认识？”

我一愣，叛出张家？张大佛爷果然是张家本家的人吗？还是外家？

“我知道他，但他不知道我。”

“哦。是吗？”张起灵眯起眼看我。

“这事日后再谈。我们先去看孩子们吧，张族长。”我讪笑了几声。

“这边走。”族长就是族长，不死缠烂打。跟闷油瓶一样。说起来，还是我对闷油瓶死缠烂打呢。一直追着他，都追到他小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