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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红颜心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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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乍起,龙帐惊动。

急令火传,层层营门次第开启。所有士兵都步履匆忙,像要在顷刻间排出一个阵法。

这样迅速而精确的队列,只是要在如此仓促的时间里排出一套仪典,只是要迎接得胜的英雄。

远远地,已听得见马蹄落在泥土的急响。烟尘随西北风而生。

因为是凯旋而归,所以轻快。因为是为了肃杀奔赴,所以沉闷。

天色苍白中微现了青色,更衬得那两套纯黑的衣袍与纯黑的马幽墨一般的深沉,深沉中傲气,深沉中要燃烧的热血沸腾。

士卒就位,垂首静听。

静听那蹄声如鼓,静听那衣袂带风,静听那乾坤扭转,静听那风雷惊动。

金线珠帘之后,那眸光深深一漾,漾出一点笑意。

怎知当日黑白两骑绝尘去,便是一线转机。

是命不该绝。

是命里不该绝。

天意有时垂青,际会有时注定。朝日暮月,当是彼此依存,自有天兴,亦自有天亡。

天地精魂代代转世而一直未果,那是有人妄想阻碍。

却不知,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而他,也好将那段心事,从此放下,完全放下。

骏马长嘶未歇,干净利落的抱拳礼已展在眼前。

却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微臣景安(瑶国朱雀将)参见陛下。”

那清脆中积淀了沉稳的声音,那黑色战袍包裹着的柔韧身段,像一把水晶的钥匙,咔嚓的轻微一响,开启了尘封生锈的记忆。

春风般晴暖的目光,刹那间起了罕见的漩涡。

那个成熟而隽秀的身影,着实与心底的一个影子重合。

“朱雀……将?”他喃喃出声,自己却毫未发觉。

黑衣的女子抬头,一抹灿然笑意:“朱雀大将军楚伊湄,参见陛下。”

她随即行礼似的俯首低眉,动作间遮掩了眸光。

眸光复杂。

那打着旋的春风更是一晃。

果然是她。

如此信心满满神采飞扬的模样,一如四年之前,那花雨纷飞的季节。

弹指间四个春秋飞逝,当年那个又好动又爱娇的小丫头,如今已是麾下精兵铁甲的女将。

当年她一去音讯全无;他只知道瑶国是她的故乡。世事所碍,再不便追寻。

他早已将这段往事深藏,却是没想到还会重逢。

在这样的情况下,以这样的身份重逢。

沧海桑田,可还续得回过往情谊?

冥昭以极微妙的角度瞟了羽夕一眼。

像是被那一眼惊醒,羽夕唇角一勾,一点一滴,又是那春风化雨:“二位免礼。”

他看向那黑色的窈窕身姿,再无波澜:“此番多谢将军鼎力相助。”

“尽绵薄之力而已。”笑意盈盈,掩去一瞬怔愣,一瞬苦涩。

“也多谢冥昭公子相助了。”

冥昭眸光微动:“冥昭也不过尽自己一份责任。陛下要谢的另有其人。”

羽夕会意一笑,屏退了身边众人,便微微俯身轻声问道:“可是该谢谢瑶国摄政?”

“正是。瑶国摄政已经答应,若情况紧急,瑶国无偿出一万精锐相助。陛下您也看见了。”

“麻烦公子替朕带句话,谢谢,你的姑姑。”羽夕向后一仰,靠在龙椅上,状似处理完了要事,当下漫不经心,“渃儿呢?”

伊湄低垂的睫毛却是一颤。

“渃儿正在瑶国准备继承大统,暂时不便来南清。”

羽夕看了冥昭一眼,就不打算再问下去。

“前几日收到陛下急函,冥昭看罢实在不解。”冥昭的眸光掠过那贮存二十载春光的淡金色光芒一闪,“莫非北寒真有什么宝物在南清?”

羽夕答得随意:“朕亦不知。”

“难道陛下就没有查过?”

羽夕却玉颜一展,化开万缕笑意,点点若杨柳春风:“公子一问再问,是真不明朕意?”

冥昭扬眉:“落下把柄总归是不好。”

羽夕敛了些许笑意:“朕不是没有怀疑过没有查过。”

“那么陛下大概已经知道是何人何事了。”冥昭放轻了声音,“陛下怎么打算?”

“有些人不是那么听话也不是那么诚实的。”羽夕随手拿起椅子旁小案上搁着的一本书,卷起,又摊平,“而且可能不那么聪明。”

冥昭将羽夕的动作盯了半晌,笑意难明:“然而有些事情终究会水落石出。”

羽夕的笑颜轻轻一漾,从容若九天云光:“到那时候,事情真相如何,也不重要了。”

真是有底气啊。冥昭的笑意愈发浓了:“这样再好不过了。”

“现在更需要做的,是保护好它。”羽夕微微一顿,“北寒得了它,对我们没有好处。”

是“它”,不是“他”。如此讽刺。

冥昭嘴角一抹不易觉察的戏谑:“微臣会尽力的。”

寒扶桑的话看来是真的。只不过,保护好这件东西,就能确保无虞了么?

羽夕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那默默伫立在一旁的身影。

他和冥昭如此打哑谜,换做以前的她,早就开始问这问那了,现在她却一声不吭……

这是她,也不是她。

问流年,究竟淌过多少变迁。

暗自叹息,且化去这一时伤怀。

“我们与北寒现在只是暂且各自还营。新的战役几天后就可能开始。”羽夕眸光炯炯,“今后,还有劳二位了。”

伊湄走出营帐的时候,全身紧绷的神经才在悄然间松弛。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近乡情怯了。

何曾想见有一天自己这样面对他,面对这样的他。

一跪一坐,便是远隔万水千山。

几许多情,不过一朝花开。到头来,不知可抵得过,金戈铁马、血雨腥风。

抵不过,也要看那一朝花开。

——

白鹿河弥漫的雾气,漫不过北岸的黑色军营。

“真是没想到啊。”紫衣妖冶的女子回眸,勾唇,“这一仗败得值得。”

寒溯凌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不喜不怒。

寒拂烟并没有因这眼神失了兴致,反而向前走了两步:“寒扶桑不是日月齐光呢。皇兄难道不高兴么?”

既然不是日月齐光,那么寒扶桑就不再会因此得到拥护!

寒溯凌抬头看了看她,随意撂下一句:“高兴。”

心底却是冷笑。他失势的这一年间,北寒已是天翻地覆。寒扶桑已经有足够的实力,早已不需要日月齐光的幌子了。这女人是真傻还是装傻?

寒拂烟当然不是真傻。看见寒溯凌如此随意的态度,她立即变了脸色:“皇兄,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寒扶桑坐大!”

还好不是真傻。他可不希望遇到猪队友。不过她也不聪明。

寒溯凌头也不抬:“一年过去了都没办法阻止他的发展,现在能有什么办法?”

“但是……”

“皇妹,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怎么把仗打好。这是父皇交给我们的任务。要是连这都办不好,我们还拿什么和寒扶桑比?”

“这仗……”寒拂烟咬唇,“没那珠子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寒溯凌看着她,眸光幽深,“似乎不一定吧。”

寒拂烟美眸睁大。

寒溯凌背过身去,看向身后悬挂着的兽纹的黑旗:“说这一战是惊喜,倒也不错。”他声音低低的,仿佛在笑:“他的前辈怎么死,就让他怎么死吧。”

“可是那珠子……”

寒溯凌冷笑一声:“他们有本事拿,还得有本事保管。本皇子倒要看看他们能保管到几时。”

寒拂烟几乎惊呼出声:“皇兄是要强行……”

“有何不可!”寒溯凌眸中迸发厉色,“本皇子虽然内力尽失,但是法术的底子还没丢!这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寒拂烟默了一会儿,说道:“若对皇兄无碍则可。”

久久不闻寒溯凌声响,沉吟间的寒拂烟诧异抬眸:“皇兄?”

寒溯凌正眯着眼睛打量着她:“你还放不下那个清冥昭?”

寒拂烟心中一惊,口中立即道:“他那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伤我,我还记着他做什么!”

寒溯凌视线飘远:“没有就好。”

——

平沙,艳阳,风劲。

弯弓,颔首,弦惊。

军营里爆出一阵欢呼:“好箭法!”

那射手放下弓箭,瞟了一眼那贯穿的靶心,笑意微微。

四月初的阳光一闪,勾勒她的倩影。

“这姑娘身上哪有巫术的影子?”一名中年的士卒长乐呵呵地说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两日亲眼看见瑶国兵,尤其是今日见着个有血有肉的瑶国姑娘,竟觉得谣言莫名其妙了。人家和他们南清人用的一样的兵器,使的一样的方法,究竟哪里不同了?

一名胆子比较大的青年士兵睁大眼睛问道:“你们瑶国究竟有没有巫术?”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那姑娘水灵灵的眸子一转,红润气色在两靥沁开:“若说巫术,哪里没有呢?武术用邪门了可不就是巫术了?”

“说的在理。”众人频频点头。

一名士兵玩笑道:“照着这位姑娘这样,就算瑶国女人都是巫婆我也巴不得娶一个来!”

那姑娘开了颜,便不羞不臊没心没肺起来:“这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众人本是顾及女孩儿家面子都忍着不笑,听她这么一挑,都无顾忌地大笑起来。

他们的笑声简单,快乐,成了这严整军营里的别样风景。

恰好听见这笑声的人,也禁不住弯了嘴角。

姑娘虽是笑得一双眸中波光粼粼,余光里却并未忘了顾盼,因此一眼就瞧见了那缓步而来的黑色身影。

她连忙收了笑意,略略行了个抱拳礼:“阑秋见过大将军。”

伊湄还未走到跟前,于是点头致意。

大将军?女的大将军?南清没有!

这不会是瑶国的那个朱雀大将军吧?

众人集体抽气,再呼气。

瑶国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

这些个漂亮娘们还是带兵打仗的!

瑶国的女人都这么牛吗?瑶国的女人就已经这么牛了吗?这教他们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众人大惊过后,这才发现伊湄已经在面前止步,连忙行礼:“见过朱雀大将军。”

伊湄颔首,一身黑袍衬得她微笑清雅,此刻却少有人看得清那眸中一抹浓郁。

像是白狐的黑眸,五分素雅纯真,五分灵动狡黠。

如此女子,浑身大将气度,又不失少女活泼。

这才是真正的她,完整的她。

众人在心中赞叹一番,回神之时却见伊湄拉着阑秋往人群外走。

方才扬言要娶瑶国巫婆的那名士兵见状,毫不怯缩地大声道:“大将军也露一手给我们看看呗。”

伊湄闻言,停了脚步,回眸一笑:“今日就不了。改日战场上,给你们看。”

那些个南清兵忽然觉得,能看到这朱雀大将军一身风度就已经很满足了。

阑秋被伊湄拽着,不禁好奇道:“伊湄姐找我有事?”

外人面前大将军叫得恭敬,私下里其实亲密得不得了。

伊湄轻笑:“这么不想离开?你看上哪个南清小子了?”

“他们?本小姐还看不上呢。”阑秋哼了一声,便笑着搡了伊湄一下,“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伊湄目不斜视,“不过是这军营里也见不着个女子,怪闷的。”

阑秋的表情意味深长:“唔,好像南清帝有带宫女来耶……”

伊湄很不自然地微咳了一声。

阑秋愈发笑开了花:“伊湄姐,老天爷都在帮你呀,好好把握哦。”

伊湄无奈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四年前的事我可没忘呢。”阑秋目光贼精贼精的。

伊湄抚额,半晌道:“年纪大了多忘事,你别介意哈。”这件事当年她是和阑秋说过的呀。

阑秋:“……”

她敛了笑意道:“伊湄姐可是有什么难言心事?”

“的确是难言。”伊湄轻叹。

远处,一只孤鸿落下。草莽之间,再无踪迹。

“你可知那日在主帐里见他,我才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他,已是一国之君,而我,已是邻国的将军。端坐的是他,跪下行礼的是我。”伊湄笑容微涩,“不知不觉,我们之间已经隔了这么多。”

她忽然仰头,看那苍茫天空:“一国之君,呵。一后,五妃,九嫔,佳丽三千……”她顿了顿,然后带了鼻音,“图他做什么呢?”

“难道你没听说?”阑秋眸光一点细微的盈盈,“南清新皇未立后,未立五妃,无九嫔,宫中女子不过三百?”

“这外面的天下,古往今来多少皇帝无一例外。”伊湄笑了一声,“就算不是,最后也要被逼成那样的……”

她俩都沉默了。

荒芜枯草里,有绿色点染,不经意间。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

阑秋开口了,声音很轻:“至少,他现在还没有啊……有些事,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随缘吧。”伊湄微笑,仿佛不曾忧愁,“至于结局,不看就是了。”

伊湄忽然向前一步,转身。她与阑秋本是肩并肩散着步,这下子她就绕到了阑秋面前。

“听说你要和琅墨成亲了?”

阑秋身形一僵,便索性顿住脚步:“是啊。”

伊湄眸光一动:“你不想嫁给他了?”

“没有啊。怎么会。”

“你看上去不那么高兴。”伊湄盯着她低垂的眸,笑,“不忍心琅银受伤?”

“我没有不高兴。不忍心他?怎么可能。”目光却不知道在哪里游离,“你知道我这个人是很现实的。我要嫁的人是要和我好好过一辈子的。”

“琅银就不能吗?我看他最近比琅青还要本分呢。”

“大概是一时厌倦了吧。战争时期,也没时间给他享受。”阑秋声音平淡,平淡得好像真说着别人的故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么多年,够她看清一个人了吧。

伊湄耸肩:“你要真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停了停,又道:“不过我得说一句,琅银爱你真是爱惨了。我觉得他这次不是开玩笑。”

身后,一道声音却忽然响起,不高不低,细雨吹拂,又美酒温醇。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伊湄阑秋愕然回首。

果然见羽夕伫立在她们身后,风拂他衣袍而过,卷起一点金光。

他,怎么会在这里?

伊湄下意识四下望去,原来她们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就走到主营帐这里来了。

他听去了多少?伊湄想着,幸亏方才她们谈论的是阑秋的事。

伊湄呵呵笑着回答道:“四处走走罢了。”她希望自己的声音没有发抖。

羽夕默了一下,一双无波的眸子把她们打量了一会儿,说道:“大将军随朕来一下吧。有要事相商。”

伊湄头皮一麻,只得道:“好。”

她抬步,回头看阑秋一眼示意她赶快回去。阑秋却一边憋着笑看着她,一边做着口型。

“加油。”

伊湄转过眸光,无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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