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再次跳崖(1 / 1)
呵呵今天一万字送上~
那个,预告一下羽夕的CP估计在后几章会出来、、嗯,所以把扶桑留给你们所有人啦(*^__^*) 嘻嘻琵琶声响,浅吟低唱。轻轻的似有你侬我侬,乱了谁的绮思。
“杏儿这一曲弹得不错呢。”平日里不带感情的声音也仿佛掺了情愫。
怀抱琵琶的女子娇笑,嫣红。“多谢公子夸奖。”
男子似乎轻笑,杯中酒水一荡。
女子踌躇了一会儿,好似娇羞:“奴家却是从未想过有幸为琅墨公子您演奏……”
是,她也从未想过琅墨真的会……
阑秋怔怔地听着里面的说笑,扶着窗棂的指节微微发白。
嘴上说是一回事,亲耳听见又是另一回事。
当她真的了解到这个事实,心还是会痛……
痛,不为别的,只是恨,恨这世道,也恨自己。
难道主子和琅苍那样的男人真只是极少数,天下大多数男子真都不愿意把一颗完整的心给一个人么?三万红尘,难道真的缕缕是无情么?
还是说,完全是自己命运不济……
心情,凝结成一滴泪珠,滑落。冰冷。
“就算他这样,你还是要嫁给他?”男中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声音微痛,隐隐透着绝望的气息。
阑秋扭头,却见琅银白得脆弱的脸庞。
情绪忽然喷薄而出,似怨似恨似无情:“你有什么资格说他?!”
琅银瞳孔一缩,随即道:“他不会把你当作唯一,我会!”
“你会?”一贯活泼的阑秋此时笑容苦涩,“你的承诺可信么?”
话音未落,少年的清爽气息扑面而来,将她包裹。
温热如此贴近,近得谁微乱了心思。
“我已经……不和她们来往了。难道你不知道么?”
阑秋沉默,无声的拒绝。她推开他,走远。
琅银面如死灰。
她眼中的情绪难道是他看错?难道她不曾因爱生怨?难道真的从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她心里真的从未有过他?
一阵暖风引他抬首,却见窗帘不知何时挑起,露出琅墨一点平淡如水的笑意。
一霎恍然。
——
“你说我该怎么办?”兰渃一脸愁容,一张信纸被她揉啊揉啊。
白杳写信来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继位。其实她应当早点继位。不继位的话,她连兵权都没有,以后北寒南清打起来她还玩什么呀?
再说,瑶国人民也殷切地盼着她回去……
然而此时,南清北寒之间再无屏障也再无脸皮可撕,战争一触即发。若她在这节骨眼上离开,万一南清方面情况危急怎么办?
而且白杳的信中说得很清楚,瑶国民风还算自由,她准女王要继位也没什么很繁杂的仪式,但有一关她必须要过,那就是闯鬼摩崖。
据说闯过了鬼摩崖,新王才算得到了上天的最终认可,也才能得到瑶国人民的最终认可。
那鬼摩崖据说还挺凶险,一个不好小命就搭进去了,就算小命没搭进去,在里面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出来,当它好玩儿呀!
“你还是回去继位吧。”冥昭轻轻一叹,“北寒南清的局势只会越来越危急,要是一直等下去你就一直不能继位,到时候也无法帮助南清。”
兰渃眼泪汪汪地拉着冥昭的衣袖:“要是我有去无回了记得给我立个衣冠冢……”
冥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自古以来还没哪位瑶王把命扔在鬼摩崖的。”随即又嗤笑道:“别说你过不了关,若是你超过一个月回不来也甭回来了,省得丢脸。”
被揉成一团的信纸掉在了地上,接着被珍珠一口吞了……
珍珠跟着兰渃到北寒吃好喝好长肥了不少,却不知一个瘦身魔鬼训练营正等着它……
于是在冥昭的说理加激将以及自己的权衡之后,兰渃站在了鬼摩崖的入口。
兰渃以前从未想过,自己有幸经历人生中的第二次跳崖。
娘亲呀!又是笔直的、不见底的、光秃秃的、悬崖!
向下一看,一望无际的全是石峰,像是魔鬼嘴巴里的牙齿……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她会怯场的!
“你的目标是想办法上来。”白杳悠悠道。
“我搭冰柱子,能上来么……”兰渃弱弱地问。
白杳摸下巴沉吟道:“唔,估计还没上来你的冰柱子就被底下的鬼给吃了。”
妈呀!底下还有鬼!
白杳清了清嗓子,问道:“准备好了吗?”
兰渃有气无力:“准备好了……”
然后她就被白杳毫不留情地推了一把:“下去吧!”
“丫的!”一句怒骂刚出口,脑海里紧接着反应的是急速拉近的深渊。
以这个速度摔下去,她兰渃刚捡的一条命岂不是又没了?她可不指望鬼摩崖底也有什么天地灵气。
意念一动,一团水雾升起,托住她的躯体使她不至于粉身碎骨。
做完这些,她目光又重新回到崖上。
“丫的!”白杳那群人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
前有无良的娘亲,后有无良的姑姑!靠!她兰渃的长辈都是些什么人啊!
“喵呜。”怀中有个东西动了一下。
“咦?”这小东西什么时候钻到她怀里的?
惊讶很快转变为喜悦:“幸好还有你陪我。”
珍珠伸出它胖了一圈的小脑袋,用惺忪的睡眼看着兰渃,目光中流露不解。
兰渃叹了口气:“我们又要开始崖底生活了。”
珍珠探出身子向下一看,只一眼,吓得立即收回脑袋:这么高!
兰渃好笑地抚摸着它洁白的毛皮:“没事啦,摔不死。”
待镇静下来,过了一会儿,珍珠眨巴眨巴眼睛,向兰渃展示了一下它饿扁了的肚皮。不得不说,这小东西最近吃得太好,胃容量直线增加。
兰渃瞅着珍珠呆萌的小脸却发了愁:这鬼摩崖底下会有能吃的东西吗?更何况还有鬼……啊,天灵灵地灵灵,不论你是大鬼小鬼还是不大不小的鬼,请先无视我兰渃的存在吧……好歹让我先吃饱饭啊……
看了看四周的山势,兰渃知道快到谷底了。
会落在怎样一块地上呢?
兰渃流着口水想,要是落在一片长满果树的地上就好了。要是实在没有果树,那就落在一片开满鲜花的草地上吧。身下是软软的草甸,唇边是花蜜的甘甜……
珍珠窝在兰渃怀里,和她做着一样的梦。
可惜白日梦被现实残忍地打断——
“砰!”“哎哟!”“喵呜!”
兰渃揉着屁股,疼得几乎掉眼泪。什么草地,什么鲜花啊!她一屁股摔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不过——她四下看了看,只见沉寂的山石和星星点点的绿色苔类植物。没有鬼耶!兰渃顿时满意了。摔疼就摔疼吧,没碰见鬼是最好不过的了。
兰渃又揉了揉脑袋,然后站起身来。
她拍拍珍珠的小脑袋:“走,找吃的去。”
在还未遇到危险之时,找吃的是第一要务。然而兰渃很快就沮丧地发现,这谷地里既没有果树也没有鲜花,只是时不时能看见几棵蘑菇似的东西,黑色的,不知道能不能吃。
肚子早已饿瘪了的珍珠,则是一看到那种菌类就两眼放光。
这时候,兰渃就会一脸严肃地教导它:“不要管那些东西!”
于是珍珠扁扁嘴,放弃。
但肚子越来越强烈的抗议并不是放弃能解决的。因此,大约一个多时辰之后,珍珠开始直接向那些菌类奔去。
这时候,兰渃就会一脸严肃地把它拎回来:“不许吃!”
可是在珍珠锲而不舍的努力之后,兰渃最终妥协了。她鄙视地看着珍珠那狼吞虎咽的模样:“馋鬼!到时候被毒死了可没人救你!”
她昂着头,一只手却悄悄安抚了一下咕咕叫的胃……
哼!她才不吃不认识的东西呢!她要同饥饿抗争到底!
珍珠心安理得地啃着菌子,表情像是窃笑。
一人一宠就这么在路上走着。
几个时辰之后。
一双魔爪忽然掐上了安然无恙的、还津津有味地吃着菌子的某物的脖子:“你怎么没有被毒死?!”
珍珠嘎嘎地笑了起来。
恼羞成怒的兰渃一把抢过珍珠爪中还没啃过的菌子,一口塞进了嘴巴。
这家伙,怕是早知道这菌子没毒吧?竟敢不告诉她!
一片冷冷的目光笼罩在珍珠的身上。珍珠缓缓地,打了个哆嗦。
然后,它很乖很自觉地,献上了自己爪中的,菌子。
目光的主人将它爪中的菌子接过来扔进嘴里,这才似乎满意地哼了一声。
而珍珠,又一次地开始了它的悲催生活:呜呜,这种时候被使唤的怎么总是我?
兰渃瞟了它一眼。呵,你总不能真的什么用都没有吧?
不得不说,这菌子的确不一般,就这么采了生吃也不觉得涩,唇齿间还有一股淡淡的甘味。
吃的有了着落,接下来就要考虑怎么出去的问题了。
像上次一样搭冰柱上去?兰渃现在知道,就算没有鬼啃她的冰柱这也是不可能的。鬼摩崖可比绝情谷深了许多。当初她从绝情谷出来就只剩一口气了,要换做这鬼摩崖,估计还没出去她就已经死翘翘了。
兰渃捧起珍珠的脸:“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珍珠望着她,迷茫而呆萌地摇了摇头。
兰渃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有些疲倦。
“我们休息一下吧。”
她席地坐下来。珍珠乖乖地窝在她怀里。
暮色卷过那狼牙般的峰顶,四合。
夜的序幕,已由东方天空浅浅的一点月印和几颗疏星拉开。
天就要黑了。鬼魅会不会趁着黑夜穿行呢?
兰渃将自己的外袍拢了拢。
她不信鬼,甚至自己扮鬼,却不代表她不怕鬼。
黑暗即未知,未知在脑海里,便会幻化出无数种影子,棱角模糊的兽。
鬼摩崖是一个还未解开的谜。鬼摩崖的夜是一个谜中谜。
兰渃有些发愁地看着珍珠:“你说我们是就在这儿待一晚上呢,还是继续赶路?待在这儿吧,我总觉得没安全感。继续赶路吧,那我们还休不休息……咦?”
珍珠拿出了一个铜板,晃了晃,又抛了抛。
它哪来的铜板?变戏法呀?瞧它的意思,这是要……扔铜板的节奏?
兰渃的眼睛亮了亮。对!去还是留,让老天爷决定可不是最好?
“正面留,反面不留。”兰渃好像卸下了包袱似的,语气轻快了许多,“你抛三次,取次数多的。”
珍珠见自己的方案被通过了,不禁得意地亮了亮它雪白的牙齿。然后,它甩饼子似的把铜板甩了出去。
兰渃:“……”这是扔铜板还是掷铁饼啊!
眼见的那铜板落地之后滚了一会儿,碰上一颗小石子,才躺了下来。
珍珠立即去捡铜板。
兰渃抢先一步:“是正面。”
她将铜板递给珍珠:“下一次别甩铜板了,用抛的。”
珍珠眨巴眨巴眼睛,接过铜板,毫不犹豫地再一次把铜板甩了出去。
兰渃:“!”这小东西是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一人一宠再次跑出很远去拾铜板。
兰渃又一次抢先一步:“是反面。珍珠,不要甩铜板。”
她话音未落,珍珠就又将铜板甩了出去……
兰渃已然黑了脸,然而这第三次抛铜板真正决定去留,她可一定要知道结果。
她抓起珍珠就向前跑去。
然后,很不幸地,一脚踏空。
铜板落地的叮铃声渺远了。
紧急之中,兰渃刚调起一团云雾托住自己,两脚就触到了地面。
要是没那团云雾,她可能真的摔死。
死里逃生的兰渃刚想舒口气,心下突然一惊。
黑暗,荒山,谷中谷……
汗毛倒竖的某人立即恶狠狠地拎起珍珠:“叫你不要甩铜板……”
然后,她脊背忽地一阵发凉。
她霍然转身。
夜色,谷底,凭空起了一股白气。
模糊之中,她感到一双眼睛正盯着她。
她毫不犹豫地抬手,一道银光划过刚降临的夜的沉寂。
一声怪笑却在银光掠过的地方响起。声音很轻,但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兰渃再定睛一看,那白气却已散去。
直觉告诉她,她八成没有消灭那奇怪的东西,而多半是它逃遁了。
什么东西,反应比她的水线还快?
难道真的是……鬼?!
不待兰渃仔细思考,那团白气已倏忽出现在她面前!
兰渃浑身一炸,提着珍珠撒腿就跑。
因急于脱身,兰渃不自觉地就动了意念。一股水汽生于脚下,助她疾步如飞。
她这时的速度已与轻功高手无异,想着那白气一时半会追不上她,却又觉得还是快点甩掉它比较好,于是脚步加快又加快。
跑出不远,兰渃忽然感到后心一凉。
她刚一回头,便正撞上那双看不清的眼睛。
它的轮廓那么模糊,其中的寒凉却是那么清晰,直直闯进她心底。
这是一双没有眼珠的眼睛!
一瞬间,血液冻结。
它是鬼,它真的是鬼!
兰渃听见自己极惊恐的一声尖叫,接着没命地狂奔起来。
大脑瘫痪成空白,发软的双腿迈开大步。
在思维几乎停止之时,她发现前方的景物开始模糊。
是雾气,还是……
惊惧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脑袋上,神智在这一刻清醒。
她清醒地看到那团白气,清醒地听到那一阵阵的怪笑。
鬼,不止一个!
双腿因为大脑的陡然清醒再次发软,脚步因此放慢。
那一片弥漫的雾气,却游移着似乎不愿再靠近。
这又是什么意思?
兰渃抹了抹发着冷汗的手心,疑惑地停下脚步。
四周的白气随着她的停顿而停顿,继续游荡着,若即若离。
好一会儿,兰渃再没听到那奇怪的笑声,只是一双双模糊而森凉的眼睛依然盯着她。
它们究竟想做什么?把她当宵夜?那站那么远干嘛?想和她打一架?那为什么她一动手它们就跑?
用那么阴森的眼神盯着她是要怎样?和她有仇吗?
怎么,纯是想玩对视?好啊,我奉陪!
于是兰渃原地站定,昂头,直接对上了其中一双眼睛……
令人惊讶的是,那些白气竟然渐渐变淡了。
切,她还以为会怎样,原来这是一群胆小鬼!
兰渃心情甚好地瞪着那些鬼一个一个地消失。
然而有一只鬼,似乎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兰渃面带威胁地盯着它:还不准备走?是想单挑?
那只鬼好像接收到了她的眼神,向后挪了挪,却依然不打算离开。
兰渃挑眉。想走又不走,若这鬼也有思维的话,它脑袋里在想什么?
夜风吹过,抚平心境。
但外袍内紧裹的中衣,应该是不会被吹动的吧?
兰渃伸手向中衣内探去,然后揪出了那罪魁祸首——
吓得发抖的珍珠。
兰渃看见它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笑了:“你怕什么!胆小鬼!”
被嘲笑的珍珠抬头看她。主子说……不用怕?
兰渃的一双眼睛并没有看手上的白毛一团,而是注视着不远处的那只鬼。
她看见它,渐而融化在茫茫黑夜里。
夜色无尽,无尽空明。
鬼由心生,亦由心除。涤尽吾心之杂念,纤尘不染,则幻象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