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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闫雯卉把新生儿放到谢立飒手中的时候,他简直石化了,护士和闫雯卉一起笑作一团。护士说:“哎呀第一次当爸爸的都是这样,但还是每次见到都觉得好笑。”
婴儿穿着医院统一配备的奶白色小连体衫只露出小手小脚丫和小鸡鸡,头上戴一顶同色小帽子,闭着眼睛皱着脸在睡着。
闫雯卉依偎在他身边,用手戳戳婴儿的小脸蛋,“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谢立飒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孩叭唧嘴,听到她的问题过了好久才反应过开:“叫什么名字?”
闫雯卉再次和护士笑得够呛,肚子一疼差点失禁。“妈呀,不成了这!副作用啥时候能过去啊?”
护士说:“这周都比较麻烦,上厕所的时候可能会痛,便秘是正常现象,多小心一点。”
闫雯卉在医院又待了一晚上,隔天就要出院。
谢立飒不放心,反复跟医生确认没问题了,才抱着孩子领她回去。
闫雯卉坐到副驾驶,大剌剌地就拉开衣服和胸罩喂奶:“你这么紧张会让我觉得我其实得了绝症,你们对我撒了一个美丽而善意的谎言让我体验最后的人生。”
“别乱说话。”谢立飒被她时而机灵时而脱线的性子窘得不行,他把外套搭到她身上,连她暴露的雪白酥胸带孩子一起遮掩住。
闫雯卉笑起来,她和谢立飒解去了心结,又拥有了新的家庭成员,每个毛孔都透露着幸福。她这样子太性感了,性感得要命。
谢立飒关掉了自己工作用的电话,他就像是被生产那天吓破胆了一样,要么陪着闫雯卉,要么看孩子,简直到了寸步不离的程度。
闫雯卉甚至觉得自己带了两个儿子。一个小的磨娘精,除了哭就是吃,胃口大得像个无底洞。大的那个乖一点,上过大学的那种,还会自己吃饭穿衣服半夜起来照顾小的,甚至还学着烧菜给她吃。
闫雯卉在看到谢立飒给她花重金买的一箱子所谓“坐月子水”后彻底崩溃了,上来把她爷们儿吻得七荤八素,“你这都哪儿被人忽悠的?”
“隔壁王阿姨。”
“……隔壁王阿姨还说坐月子八十天不能下床走呢,你当我母鸡孵蛋啊?”
然后跑来跑去的闫雯卉就被男人一把抱到床上去了。
#隔壁老王喜闻乐见的故事#
35.
闫雯卉六月初毕业答辩顺利过了,她的学生生涯就正式结束了。
那天晚上刚好那周末儿子满月,闫家爸妈带着姥姥坐火车来看她。一见闫雯卉就觉得她气色好得不得了,心里都觉得欣慰。
闫家六叔刚好来北京谈生意,也来他家串门,刚叫了声“侄孙!”一进门就踩到什么东西摔了个人仰马翻。
闫雯卉又急又好笑,看她六叔坐地上缓了半天才揉着屁股站起来,嘴里还抽着冷气:“这什么破玩意,摔死爷了。”结果提溜起来一看,不正是他春节时被谢立飒拿回来那神奇抹布么。六叔真是哭笑不得,讷讷半天才说,行,这侄婿重感情。
闫雯卉给上了茶,就看谢立飒带着儿子被长辈们文来问去,像个炫耀自己新玩具的小屁孩,眼角眉梢全都有股得瑟劲儿。她掏出手机一阵拍,她自从有了儿子才理解那些晒娃晒宠物的同事的心情。照片多好,人类留不住时间,他们就发明了摄影,竭尽所能去留下记忆。
晚上送走了家人,闫雯卉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抱着娃喂奶。
“啊!”宝宝突然头一歪,小手指着外面叫,两人一看,竟是一颗星子。城市里被污染的天空难得能看见星星,偶尔闪亮的一颗两颗就特别令人惊喜。
闫雯卉轻声对宝宝说,“那是星星。”
谢立飒刚拖了地板,他洗干净手走过来把吃饱了的宝宝抱过来。小孩很乖,一看见爸爸就咧开嘴傻乐,伸长了肉乎乎的小手去够他的脸。谢立飒被他逗笑了,陪他玩了一会,突然对闫雯卉道:“你……过来。”
她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跟着谢立飒往书房走,“干嘛啊?”
他一手抱着娃,一手推开房门,“想送你个礼物。”
闫雯卉蓦然舌根发麻,屋里很黑,她摸索着开了灯,一瞬间被墙壁上无数照片夺去了心神,“啊……”
原本挂着的谢立飒父亲的作品已经被撤去了,那整整一面墙上全部是她。
低头轻笑的,开怀大笑的,望着窗外沉思的,抱着书本阅读的。有她大着肚子的影子,背后是一轮落日,和她肚子同样的弧度。有她捧着肚子切西瓜,也有她哄着哇哇大哭的宝宝,那么鲜活,那么生活。
闫雯卉张着嘴,她回头去看那个男人,他静静地倚在门框上,沉默地站在她身后,但微微抿住的嘴唇却泄漏了他的紧张和期待。
闫雯卉心跳如鼓。她闭了闭眼,双手贴上他的脸颊,“在医院那天,你说,如果我们就那样,形同陌路了,那这些照片怎么办,你可给谁看。”
他顺着她的抚摸阖上眼睫,勾起唇角,“留给我,我每天每夜去看,我生命中最珍惜的回忆。”
她笑骂他傻,笑着笑着就哭了,说以后不许再提了。
他点头答应,“闫雯卉,我爱你。”
她哽了一瞬,眼泪流得更凶了,他有点蒙圈儿了,手里抱着小孩腾不出手来安慰她,更要命的是儿子一听妈妈哭了,也跟着嚎起来,把俩人都给唬着了,手忙脚乱地哄孩子。
闫雯卉眼泪还挂在脸上,又忍不住笑,笑出好多泪水,像疯子一样。
好不容易把儿子哄睡了,谢立飒把他放到他天蓝色的小婴儿床上,才轻轻掩上门。
她立时踮脚与他接吻,吻着吻着两人都笑出来,她脸上哭得乱七八糟的,连鼻涕都流出来了。
谢立飒也不嫌弃,直接拿袖子帮她擦,她反倒嫌弃地皱眉躲开道:“你衣服上扣子刮我鼻子疼死了,有没有纸巾呀!”
“……”
#有一个不解风情的媳妇儿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36.
钟原的伤养好以后,闫雯卉好说歹说自己不会有问题,谢立飒才开始接活儿,但都不会离家太远,一是他心里有挂念,二是也照顾一下大病初愈的钟原。
中秋那天谢立飒几个老朋友约他出去聚,他们几个从大学时就认识,各奔东西,各有前程,但庆幸的是一直没断了联系。
但与往年不同的是谢立飒这年中秋再不是孤身一人,铁定要和闫雯卉一起过的。
本打算婉拒的,赖不住好友百般劝他带老婆孩子一块来,他问了闫雯卉的意见,她欣然答应。于是那天谢氏夫妻就带着儿子去聚会了。
中午饭约的餐馆叫映山红,到那才发现是个湘菜馆。谢立飒一下子皱了眉头,闫雯卉因为喂奶好些食物都忌口,实在不该来这样的馆子。
闫雯卉安慰道,没关系,湘菜也有不辣的。
那间馆子的装潢倒是别具一格得很,古色古香的基调,壁挂的湘绣绵延一整条走廊。
一进包厢,闫雯卉就被熏了出来,这烟味也太呛人了,她倒无所谓,关键是她怀里的小子本来睡的正香,被尼古丁一呛,特委屈地咳嗽一声,就哭了起来。
谢立飒眉间的褶痕更深了,他搂着闫雯卉站到门外去哄孩子。
他那些朋友也挺尴尬的,掐烟的掐烟,张罗着赶紧让服务员给屋里通通风。
邀他过来的邝宇飞是他之前在美国工作室的合伙人,他挠着头说:“对不住啊老谢,不知道你孩子这么小。”
闫雯卉也有点后悔,她本来以为就是三两朋友小聚,喝喝茶聊聊天,没想到屋里估摸着得十来人,他们叙旧抽烟,她抱个孩子坐那还真不是太合适。
她正想跟谢立飒说说要不自己先去附近商场自己玩玩,等他们结束了再去接她。就这个当儿口,包间里的卫生间门开了,一个女人走出来,“Eric,来啦,怎么不进来?”
女人看起来很年轻,只有眼角不明显的细纹透露出她实际的年龄。
但是这不影响她的漂亮。绾发,银耳环,穿藏红色开叉旗袍,脚蹬黑色高跟鞋,臂弯上搭一件墨绿的皮衣。很混搭的扮相,但在她身上却有一种凛冽的气质,特别吸引眼球。
没人给她介绍谁,但闫雯卉一下子就猜到这个女人就是潘颖。除了她,她不信还有别人有这样的气场。漂亮,聪明,有野心的梦想家,的确有着高傲得让人自惭形秽的资本。
而闫雯卉自己,为了方便当奶妈,只穿了件宽松的白色不规则拼接剪裁的衬衫,下面是淡蓝色牛仔短裤露出两根笔直的大长腿,一脚蹬的帆布鞋,看起来还像个学生。
倒是和穿着休闲白衬衫,黑色牛仔裤的谢立飒站在一起,有种情侣装的即视感。
邝宇飞见谢立飒也没有进来的意思,打圆场道:“嗨,我不是考虑不周吗,没想到老谢孩子这么小,给咱这儿烟味太大呛着了。”
潘颖像是才注意到谢立飒身边的闫雯卉似的,超她微笑一下,在看到还哽咽的小孩不由拧了下眉,“你怎么把老婆孩子也带来了?”
闫雯卉一阵气不顺,深深地觉得自己多余,对方对她也是笑脸相迎,但她就觉得有种很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感觉。她心里对潘颖好感全无,耐着性子对谢立飒说:“要不我还是先回吧。”
谢立飒一听,点头“嗯”了一声,然后朝邝宇飞说:“那今天不好意思了。”揽着闫雯卉就要走。
所有人,包括闫雯卉都傻眼了,邝宇飞心想完蛋,老谢真给惹恼了。这人一直是会咬人的狗不叫,说掰面儿就掰面儿,这太伤感情了。他连忙叫他,另外几个哥们儿也过去啦他:“哎,这次是我不对,咱好不容易聚一回,给点面子昂。”
那边七嘴八舌,脸色最难看要属潘颖了,她脑子一热,走上前说:“小妹妹,做女人不能太任性,男人和女人一样,总需要特定的私人时间。”
闫雯卉心想卧槽关你什么事儿啊,她本来还想劝劝谢立飒,一听这话登时不乐意了。况且谢立飒因为她被人摆脸色而不高兴,那她更不能撂了谢立飒的面子让他下不来台了。
于是她干脆假装听不懂的样子:“是呀,我也特别同意,我们正打算去度过一点,私人时间。”
谢立飒握住她的手,潘颖还想说话,谢立飒冷声打断道:“潘颖,闫雯卉是我爱人。”
潘颖还是头一回被当众打脸,她有点难以置信,她也没想到他对这个女人重视到这种地步。
其实闫雯卉觉得潘颖那还挺好理解的,碰到谢立飒的事儿说话不经大脑,可想也是真对谢立飒有感情吧。
邝宇飞和几个男人连忙趁机打哈哈,“行了行了,那边应该空气好多了,咱进去吃饭去吧?”
谢立飒征询闫雯卉的意思,她腾出一只手摸摸他的后脑勺,说:去吧,大家都有时间实在挺不容易的。
俩人旁若无人地落了座。
邝宇飞推了旁边哥们儿一把:“我看错了吧,老谢的脑袋被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