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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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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过了几天安宁舒心的日子,便起了不该有的念头、寻思起什么不着边际的事来?

山茶只觉得脸上呼呼地烧起来,面皮滚烫滚烫地像在火里烤着的一般,连心里都不免跟着有些烦躁起来。她胡乱将线缠住收了,将针往做了一半的荷包上一插,放进了针线篓子里;抬手捏了捏了酸疼的脖子跟肩膀,站起身来,端了烛台进屋,将屋门关了,烛台搁在床头,疲乏地褪去外衫坐在了床边,这才俯身吹熄了蜡烛。

看着浊白飘渺的烛烟在骤然黑暗下来的屋子里袅袅散开,山茶不由得略略有些失神。

自己到底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想起前日沉星突然带着真真来看她时那一番情形,山茶的心慢慢收住了慌乱与烦躁,脸上的烧热也渐渐褪了下来,又缓缓找回了素日的平静。

那天,当听沉星说真真与风在月初的时候已经完婚了,她心中不是没有过瞬时的失落与刺痛。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她还是由衷希望他们能过得和美,毕竟,他们都曾经待她那样好。于是她藏了心上的痛,含笑执起真真的手道贺,问,季王待你可好?

真真腼腆羞涩的浅笑中含了丝淡淡的幽怨,轻声说:“他待我很好。比对客人还客气,令我常常觉得疏远、不真切。我宁愿他与我做一对有吵有闹的夫妻,也不愿他这样淡得令我抓不到边际。”

山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真真。风这样,是因为心里还牵挂着她吗?

山茶淡淡苦笑:何必呢?若说自己曾对风也有过隐秘的情思,那些也早就随着自己如今的山中岁月淡漠、消散了——明知不可能、也不可以的事,为什么不肯放下?固执地沉溺,到头来只是苦了自己也苦了别人,一切终究还是一场空。

风是如此,别人,自然更是如此。

何苦多想?自寻烦恼。再好的人,于她,终究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情思二字,本不该再在她这样的人心中生出。山茶如是告诉自己。

自己真正的少女情思,在还未曾真正对着哪个人切切实实地萌生滋长的时候,就已经被那个她今生都不愿再想、再见、再提起的恶魔狠狠扼杀,再也没有重生的资格。

山茶抬手擦去了眼角滑出的一痕泪,默然躺了下去。

第34章 何处月明(中)

明日就是中秋了。

山茶记起每年的八月节,爹都会打些野味回来,再下山沽一壶酒;她在家帮着娘把野味收拾了,从自家房后的小菜园子里摘几样新鲜菜蔬,掺上她挖回来的野菜,也能整治出一大桌子盘碗来。

爹爱喝酒,也爱吃肉;看着这一大桌子香喷喷的饭菜酒肉,就满足地搓着手呵呵笑着,然后就非要劝不善饮酒的娘也喝上两盅。从山茶十五那年,过节的时候,桌子上也多了她一个酒盅。爹说她是大丫头了,也能喝点儿了;过节,就是要一家子人都一样吃喝起来才热闹快活。

可惜,这样一家子一样吃喝热闹过节的日子,只有两年。

然而她没资格怨恨。这样的日子,本已是偷来的;多过一天,都该满足。爹心里是怎样,她不知道;可她知道,她和娘,每一次欢喜都很短暂,随后便会被隐隐的不安与忧惧缠绕。

比起百里家的四个孩子,他们一家每享受一份安宁富足、每度过一天合家团圆的日子、甚至每一次欢笑,都是深重的罪孽。在被她爹害死了父母之后的这些年里,那四兄妹早已没有了一家子一起过节的幸福。

她也因此对百里氏四兄妹一直怀着深深的歉疚跟负罪感,直到被掳入西夜王廷、被百里玄月一次又一次凌虐得死去活来。

她不恨他的报复,但她恨他用那种非人的方式报复。

他打她、骂她、杀她,她都不会有半分怨恨,可她无法原谅他那样无止境地羞辱她。哪怕卑贱、哪怕被迫背负着她爹的罪与债,她终究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感有尊严的人!可他,对她比牲口都不如!

想起他将自己体无遮蔽地扔进柴房、像拴牲口一般地拴在木桩上;想起他在这茅屋里、在西夜王廷的神殿祭台上、在虬云殿内对她说的那些、做的那些,想起他一次又一次极尽羞辱与折磨的残暴侵占,山茶至今遍体生寒,心中似刀剜、如火焚……

这是怎么了?本来不是在打算着该预备些什么过节么?这都想到哪儿去了,思绪一跑跑了这么远,都不着边际了。

山茶努力从痛苦的回忆中挣脱出来,擦了把腮上的泪,站起身打了盆水洗过脸便进了屋,找出惯常穿的那身男子行头装扮起来。

不管爹生前如何,毕竟是他生养了自己、疼爱了自己那么些年。所谓“人死是非了”,他如今人都不在了,连尸首都没个埋处,她这个做闺女的,还总去探究从前他与别人的那些恩怨作甚?好歹到八月节了,总该在家里给他摆一桌菜、倒两盅酒。就算是个空奠,好歹尽一尽当女儿的孝心,也不枉爹曾生养、疼爱她一场。

山茶揣好了自己这些日子赶着攒起来的针线活计,锁了门就往山下镇里去了。

桓家铺子。

“您这趟是来换过节的使用吧?这回拿来的东西多,活计也好,日常用的米面油盐,够换不少呢!您瞧瞧,都用些什么,我给您称量。”

掌柜一面收了山茶拿来的绣活儿,一面笑容可掬地说。

山茶面上微热,还未开口,先带出来两分不好意思。

掌柜是个精明人,已然瞧出来了,忙说:“姑娘,咱也算熟人了,不用顾忌许多。有什么话,只管开口就是。”

山茶见话被点破,脸上“腾”地一下子红起来,但终究还是忍羞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去。我这回并不想在您这铺子里换什么使用,上回换的,还多着呢,吃用不完。这回是……是想着在节下给家里故去的人摆桌酒肉,设个祭奠……”

掌柜一听便明白了,接过话问:“您莫不是想把这些东西换成银钱,去买肉打酒?”

山茶涨红着脸点头:“我知道这不合适,可……”

掌柜一抬手:“诶,您这话说远了。我早说过,咱们算熟人了,何况里头还有郦大爷的面子。这点事都不能叫个事儿。”

说着又看了看山茶带来的活计,略一沉吟,道:“您这些东西,我照市面上的价略低些给,您方便,我也不吃亏,如何?”

山茶忙连连点头道:“就该这样!这一向都是蒙您的照应,这回又给您添为难,要是再叫您吃亏,我可没脸再上您这儿讨生活了!”

掌柜呵呵笑了,说:“我听郦大爷说,您不大出来走动,这镇上也半点儿都不熟。要不这么着吧:我打发个伙计给您引路,直接去这镇上最好的熟肉铺子跟酒肆,也省得您到处打听找寻,还未必顺当。怎样?”

山茶听了,只剩下感激,连连道谢。

掌柜便开了屉斗,从里面取出两块碎银子,称了称,递给山茶道:“这是八钱银子,您收着。东西的价我都熟,二钱银子打酒、五钱银子买上好的熟牛肉。还余下一钱银子,看您想再添点什么,就随意。”

山茶答应着接了银子,掌柜便唤出一个小伙计,吩咐他带山茶去买肉打酒。

山茶又再三道了谢,跟着小伙计走了。

很快买好了东西,山茶看了看手上余下的一钱银子,想着自己也不用钱做什么,白辛苦这伙计带路跑腿的,也过意不去,索性都给了他。

那小伙计本没指望拿什么赏钱,何况还是足足一钱银子,直乐得脸上嘴角都笑开了花,愈发殷勤得不得了;欢天喜地地直将山茶送出镇子,看她上了回山的路,自己才往铺子里走。

山茶回到山上,将东西放家去,便挎上藤篓又出了门,想出去再摘几样野菜回来,明儿好多凑几盘。爹喜欢热闹。

她给门落了锁,才走了两步,不由又站住脚,往屋后那小块荒了的菜园子瞧了几眼,心想着等来年开了春,一定要再把这菜园子收拾起来,去镇上买些菜种子回来;哪怕自己一个人吃不了几口,总还是份念想。再说,做绣活儿挺熬眼的,做累了,上菜园子里摆弄摆弄瓜儿、菜儿,舒展舒展胳膊腿儿,多看看那满眼翠绿翠绿的颜色,也算是个消磨。

想到这,她唇角挂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这才转身走了。

翌日。中秋。

山茶早起便里里外外地收拾开了,连房前房后的杂草都清理了个干净;屋子里更是擦抹洒扫,处处拾掇得干净整齐。

内间、外屋、灶房都打扫净了、收拾妥了,山茶抹了把汗,有些迟疑地望向原先自己卧房那扇紧闭着的门。

自从回来那天,她将这屋子里该撕、该剪、该扔的全都撕了、剪了、扔了,将该搬出去的都搬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推开过这扇门,连杂物都不肯往里面堆放。只因为那里面有她宁死都不愿再触及的不堪记忆。

可今日是八月节,连外头的茅房她都冲刷得干干净净,却唯独这屋子,门上都是厚厚的灰尘。

不过是一间屋子、自己家的屋子。不愿进可以少进,不愿住可以不住;可就这么荒废着,连打扫都不肯打扫了,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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