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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此生此世付君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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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似眼,月如钩。

三道身影无声地翻过皇宫的高墙。走至一处,严佑成对沈寒汐和墨棠打手势道:“我去宣宜殿那边看看,你们也分别去别的地方看看,一个时辰后,不管找没找到,都到这个地方先会合。”

两人点点头,遂分别向三个方向跑去。

郁随烟独自一人坐在漆黑的浮光殿中,听闻一声微弱的推门声,她“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看了看推门而入的人影,她嘴角一扬,站起身来。

“谁!”人影见了她,突然觉察一声道。

郁随烟微微蹙眉,扬手一挥,浮光殿的灯尽数亮了起来。

墨棠见了她,心中一惊道:“郁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见果然不是她,郁随烟有些失望,只留下一句话:“在这儿等我一下。”说着转身便入内去了。待再次出来的时候,只见她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她将孩子交给墨棠,对她微微一笑道:“那天晚上带走孩子的是我,但我并没有对她怎样,我只是……想见晨姐姐一面。现在我把孩子还给你,你快带她走吧,不然就晚了。”

墨棠本欲再问得清楚一些,无奈郁随烟已经背过了身去,她也只好作罢。

墨棠离开后,郁随烟再次灭掉了浮光殿的灯光,踱步在宫殿之中,想起昔日的种种,她只感到身心孤独。

晨姐姐,没想到要见你一面,竟是如此的困难……

沈寒汐压低了身子,突然见到前方的宫殿前,站了一群侍卫,仔细想了想途径的地方,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到了承合宫。

她记得之前,承合宫的内院之中是没有侍卫的,遂轻轻一跃,人便已经稳稳地落到了内院之中。主殿的灯还是亮的,她小步过去,只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阿言,你再坚持一会儿,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

“咳咳……蓁……咳……蓁儿……别去了……”

“你已经咳了好几天了,再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沈寒汐用手指将那纸窗户戳了一个洞,只见严言抓紧了筱蓁的手道:“每年入秋……便是如此,咳咳咳咳……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筱蓁的声音中带着阵阵哭腔:“你不用骗我了,我都知道的,阿言对不起,全部都怪我,要不是我,你怎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蓁儿……不哭……”严言抬手擦掉她眼下的泪,“咳咳咳……咳……这是我的命……你不该……咳咳……这样跟着我的……”

“你一个人无依无靠,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

看到这里,沈寒汐却是再也看不下去了,摸遍全身只在袖中发现一张银票,便顺着门缝将那银票偷偷塞了进去,又轻轻翻出承合宫。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郁随烟到底还是坐不住了,她拉开殿门,飞身而至屋瓦之上,这次却是老远就看到一个人影往这边走来。

几个翻身便至人影跟前,皎洁的月光印在她的脸上,她淡淡一笑:“晨姐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沈寒汐见她飞身而来,武功似比之前长进了不少,心中立刻想到一点,质问道:“我的莞清是你带走的?”

郁随烟不否认:“三年了,我找了你好久,却始终不知道你身在何处,恰巧近日我路过京城,在沐安堂看到了你的暗卫带着两个孩子,那暗卫一言一语,举手投足间都对那两个孩子带着一丝恭敬,于是我猜那就是你的两个孩子。可我在沐安堂附近观察了许久都不见你的人,便只能出此下策了。”

“既然你身在宫中,想必严科再次继位也与你脱不了干系吧。”沈寒汐道。

“不错。”郁随烟淡淡一笑,露出两个可人的梨涡,“我的条件只是让他帮我找找你,并无其他。”

沈寒汐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那你找我,究竟所为何事?”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她当年所认识的天真浪漫的小姑娘了,对方的言语投足间都带着一股淡淡的恨意。不管当年怎样,如今的沈寒汐不得不对她防上一防。

郁随烟冷笑道:“我要是不说,晨姐姐怕是要忘了我哥是怎么死的了。”

沈寒汐的脸色徒然一变:“我当然知道随羽的死与我有着莫大的关系……”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连四十九天都不愿意为他守完?”郁随烟打断道,“你知道他该有多寒心吗?沈晨!你的心究竟是用什么做的!”

经她这么一说,沈寒汐才记起来,她苦涩一笑:“那时正逢沥王逼宫造反,我又被沥王的人给虏了去,醒来时早已不在元中了。”

“那你为什么后来没有来?”郁随烟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你知不知道我哥一个人呆在冷冰冰的元中有多孤单?”她话音一转,又道:“是了,你怎么会想起他呢?你怎么会知道他孤不孤单呢?你日日有你的夫君,你二人双宿双飞,快活潇洒!你当然……不会想起他……”沈寒汐看得很清楚,郁随烟的眼中,一滴泪悄悄落在地上,卷起一层小小的尘土。

“随烟,我不管你信还是不信,随羽他永远都活在我的记忆里,他在我心中永远都有一个特殊的位置。”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本就是她沈寒汐,她放下心中的防备,不打算再解释些什么,却被郁随烟接下来的一个问题愣在了原地。

她问:“你爱过他吗?”

她的心中苦涩一片,郁随羽对她,有爱、有情、有义,在她没有记忆的那段日子里,在郁随羽带着她游历的那段日子里,她承认,她是有那么一点点仰慕他的,可后来……“没有。”寻遍了内心,沈寒汐终于找到了一个答案。

郁随烟似早已料到这个结果一般,蓦然抽出一把剑指着她:“你为什么连骗都不愿意骗我一下?”

沈寒汐眼快,后退一步躲了过去,郁随烟翻身而至她的身后,扬起长剑就对她砍去,沈寒汐急速转身,双手合十将剑身并在手掌之中,剑尖离她的咽喉,仅有两指之宽。

“随烟,”她轻轻唤道,“你当真要如此?若是我死了,你当真就可以不再恨我了吗?”

“不,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她的眼冰冷无情,月光镀在她身上,更添一分绝情之色,此时的她与三年前,早已判若两人。“除非……我哥能回来。”

“那好。”沈寒汐松开手,看着她充满幽怨的双目道:“我欠他的,已经还不清了,唯有这一条命还算有用,你若是想要,就来取吧。”说着轻轻闭上双眼,喃喃一句:“成哥哥,咱们来生再见。”

郁随烟看着她恬美的脸颊,狠起心举剑就朝她的心窝刺去。

只听见一个细小的声音响起,又见沈寒汐微微向后踉跄几步,一个东西从她怀中掉了出来。

郁随烟捡起一看,竟是那块巴掌大小的黑岩玉石。怔怔然地看了一会儿,郁随烟突然问道:“这是我哥……送给你的吗?”

沈寒汐没想到她的内力竟然变得如此之厚,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渍,她看着郁随烟手中的黑岩玉石,一瞬间时光好似又倒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深秋,他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将这块黑岩玉石送到她的手中。

一切,繁华似梦。

“是,没想到这块玉,我已经戴了快四年了……”沈寒汐的眼渐渐朦胧起来,“我没想到那一别,就是一生……心中还傻傻地想着什么时候再见到了他,就将这块玉还给他,只是……没有机会了……”说罢又抬起头看向郁随烟:“现在正好,物归原主。”她猛然咳嗽一声,一口鲜血直喷而出。握住她的手,沈寒汐将长剑架到自己脖子旁,闭上眼道:“你杀吧。”

郁随烟突然松开剑柄,长剑“铛”地一声落了地,沈寒汐睁开眼,见她将黑岩玉重新放到她的手中,淡淡一笑道:“我已经知道他的选择了。”

行走数步,郁随烟回头看向她,唇瓣间露出一抹笑,与三年前的笑分毫不差,银铃儿般的声音再次响起:“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晨姐姐,咱们后会有期。”几个翻身间,便已不见了她的踪影。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沈寒汐用余光一扫身后,淡淡道:“出来吧。”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四周突然亮起了一片火光,一个声音渐渐靠近:“朕找了你三年,你总算出现了。”

沈寒汐缓缓转身,看了看四周举着火把的侍卫,这才将目光集中在严科脸上:“随烟找我为了报仇,那么你呢?你找我又为何事?”

她的脸在火焰的跳动下变得阴暗不定,半响,严科才道:“为了我的心。”

沈寒汐就要低垂的眼在听到这句话后突然抬起,她身子微微一晃,往日与严科相处的片段渐渐在脑中连成一线,“你变了。”她静静地开口。

“是。”严科迈出步子向她靠近,“我变了,可我若是不变,就站不到这里了。”他顿了顿,又道,“若我再变回原先的样子,你……会留下吗?”

“不可能。”沈寒汐一口回绝道,“天理人伦,都不会允许。”

严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晨儿,你真是傻,这天下都是我的,谁敢说一个不字?你们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呢?实话告诉你,你女儿现在在我的手上,你难道不想救她了吗?”

“你把莞清怎么了?”沈寒汐脸上的波澜不惊在这一刻突然起了变化,她手指向严科:“你若是敢伤我女儿一分,我就血洗这皇宫,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严科不忠不义,觊觎皇婶,天理难容!”

“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血洗这皇宫,怎么让我被天下人唾骂!来人!给朕抓住她!”严科一声令下,立刻便有一群带刀侍卫冲了过来,沈寒汐以己为心,四下射出一圈银针,原本将她围在中心的那群带刀侍卫一个个立即倒地身亡。

又上前十来个手执长矛的侍卫,沈寒汐仔细观察着这几人,猛然冲向一人,当下将他踢飞至五步之外,一举夺下他的长矛,混乱一触即发。

“不许伤她一根毫毛!”严科又道。

沈寒汐游刃之余,突见一人手持长剑从天而来,众人见状,脸色皆是一变,那几个攻击沈寒汐的侍卫在瞧清了来人的面貌后,脸色也是猛然一变,严佑成趁机飞身一剑划破几人的喉咙。

严科呆滞一瞬,突然放言道:“他不是皇叔!他是假冒皇叔的刺客,来人啊,给朕将这个刺客拿下,不论生死!”

严佑成的眼在这一刻死死地盯着严科,那目光似比毒蛇还要狠上半分,严科不敢直视他的目光,突然听到有太监来报:“皇上,世安侯世子求见。”

严科一甩宽袖:“不见……”话音未落就见南门子洛携了沈千、沈逸、何安、方信等几位朝臣往这边走来,他又道:“拦住他们!”

严佑成身上,已有无数的血迹,他背对着沈寒汐,问道:“还记得我们之前练过的寻诀剑吗?”

正在这时,一人举剑对她而来,沈寒汐翻身而起,双臂撑在他的肩上,一脚将之踢晕,夺下剑来,道:“记得。”

“好,背后有我,一切都放心吧。”

言毕,两人同时出击,脚下步伐变幻莫测,打斗间,旁人却感觉眼前人影重重,一剑下去却是扑了个空。不到十个回合,两人身边便已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严科轻轻搭上一支箭,拉满了弓,箭头的方向,正是沈寒汐无疑。

晨儿,既然此生我得不到你,那么……别人也休想得到你!

一人直逼沈寒汐而来,旋身之余,黑岩玉竟然掉了出来,她抬脚轻轻一踢,黑岩玉直冲上空而去。腾跃一起,沈寒汐伸直了胳膊一把将玉石握入掌中。

严科的箭蓄势而发,严佑成余光无意间瞥到,惊叫一声:“小心!”

众人看得清楚得很,那一箭直奔沈寒汐胸口,速度太快,她已经避无可避。

鲜血滴滴渗入脚下的土地中。

沈寒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刚刚她看得很清楚,严佑成猛然上掠翻落至她身前,硬生生地替她挡下了这一箭。

那支箭已经穿透了他的背,胸前沾满血的银色箭头上,闪耀着星星亮光。

严佑成惨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没事……”

“不……不要……”沈寒汐的泪应声而出,抱紧了他的头,她已是声泪俱下。

几个侍卫从地上爬起,正欲抓她之时,但见严科猛一抬手,生生止住了他们的动作。

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他突然想起严佑成教他的为君之道,那时他觉得,皇叔待他竟然如此之好。

“给朕将这个刺客拿下,不论生死!”自己刚刚下的旨如犹在耳,严科看着不远处拥在一起的两人,突然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大的傻瓜。

“寒……寒汐……”

“我在……我在……”沈寒汐不管不顾地将他沾满鲜血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走……我们回去,我们回屏翠山去……”说着就将他从地上扶起,他若有若无的声音突然道:“……观山河……笑长空……”

沈寒汐附和着点头,泪水长驱直下:“此生此世,但付君心。”

南门子洛等人赶到时,只见严佑成斜靠在沈寒汐肩上,只能听见沈寒汐一人低语不停。

“公子!”几人越过严科大步跑到两人身前,只见严佑成的眼微微睁开,胸膛间,起伏不断。

严佑成看了看眼前一席人,对何安方信两人道:“就靠……你们了……”

沈逸心中悲痛万分:“走,我带你出宫,我去给你找大夫。”说着也不管他是否愿意,扶起他便一闪无影。

沈寒汐愣愣地坐在地上,无神的目光穿透了一切,直瞪瞪地看向远方。

“他从来没想过要回皇位,你居然从一开始就不放过他!”沈寒汐抡起地上的一只□□就冲到严科身前,却在离他只有一指之宽时停下。“随烟问了我一个问题,她问我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我现在想要问问你,严科,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她歇斯底里地朝他喊着,声音中带着无数的楚苦,似要将眼前的人大卸八块。

“他教你治国,教你为君之道,将皇位让给你,甚至在你身在敌营时替你谋权出兵,救你的河山,救你的子民,严科,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严科的身子已经渐渐不稳,他看着冷霜满面的沈寒汐,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你根本就不懂爱,也不会爱,更不值得我去理解和包容你!”沈寒汐的话如一把把尖刀一样直直刺进他的心里。良久,他喑哑的声音才响起:“你若是要杀我,那便杀吧。”

沈寒汐冷笑一声:“杀你?我凭什么杀你?你又凭什么要我杀你?”薄冷的目光注视了他一会儿,沈寒汐道:“杀你,我真的不屑。”

随手扔掉□□,沈寒汐转身便往沈逸之前离开的方向而去。

沐安堂内,赵梦琪仔细观看了一下他的伤势,神色虽有所缓解,却还是蹙着眉道:“未伤至心脏,已是万幸。”趁着严佑成还有些许意识,她给他灌下了一碗麻沸散,又看了看围在床边的人,招呼赵吟道:“哥,按住他,我要准备取箭了。”

严佑成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却仍是感觉到胸口一疼,随即便死死地昏迷了过去。

沈寒汐赶来的时候,赵梦琪长舒一口气道:“总算没有太迟。”

墨棠将莞清抱来给她:“是郁姑娘将莞清交给我的,我把她带回来后又进宫时,却发现加强了守卫,若是硬闯,只怕难以成事,无奈之下只好先回来看着几个孩子。”

沈寒汐喜极而泣,抱住两人啼哭不止。

夜,已是三更。

沈寒汐换上一支蜡烛守在他的床边,微弱的烛光在墙壁上跃然生辉,轻轻握住那温暖的手掌,抬头蓦然发现他已经醒了,流光辗转间正笑意柔柔地望着她。

莞尔一笑,她轻启朱唇:“还好,你没有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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