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长相思兮长相忆(1 / 1)
第二日一早,程攸宁便携着素倾前来凤仪宫请安。沈寒汐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调笑二人道:“可真是早,这么好的日子,怎么没在床上多耍一会儿?”
素倾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小姐说什么呢!”
“坐吧,来人,看茶。”沈寒汐看着她的窘样,觉得很是好笑,看着一言不发的程攸宁,问道,“程夫人还好吗?”
程攸宁道:“婶婶一切都好,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几人正闲扯着,一个宫人来报道:“皇后娘娘,沈将军来了。”
“快请。”沈寒汐道,说着又看向素倾:“你看看,大哥都没你积极。”
素倾的脸又是一红。
沈逸进来正要弯腰请安,听到她到:“免了大哥,怎么就你一个人?”
“她昨天累着了,这会估摸还没醒呢。”沈寒汐一听这话就捂住嘴笑了起来,还一边摇头道:“大哥你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嫂子那么柔弱的一个人,你怎么下手那么重啊?”
沈寒汐此话一出,一直在一旁不苟言笑的程攸宁也忍不住咧了咧嘴。
沈逸的脸也是红了一瞬,随即又道:“我今天来可是有正事要说呢。”
“什么正事?”她抿了一口茶,注意到沈逸的眼神,对周围的宫人道:“都下去。”
素倾见状,也起身道:“小姐若是没别的事,我和阿宁就先回去了。”
偌大的正殿里一时只剩沈逸同她两人,沈逸道:“你还记得咱们那个叫沈具的远方表叔吗?”
沈寒汐想了一瞬,问道:“难道是那个当初托了爹爹才寻了个一官半职,后来又与咱们不相往来的远亲?”
沈逸点头,“昨儿个晚上我路经爹的院子,那时已经有些晚了,见着爹的屋子还是亮的,就想着去看看,谁知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爹同一个人在说话,我听爹叫他‘阿具阿具’的,就想起咱们好像有一个叫沈具的远方表叔。”沈逸回忆着,“沈具表叔跟爹说了很久,可我听出他的意思就是想托爹让你把他的小女儿沈晴引荐给皇上。”
沈寒汐听到这里突然一愣,随即阴沉下脸来:“当初成哥哥尚未登基的时候,谁都以为他与储君之位无缘,那位表叔一家更是与咱们划清了界限,唯恐有一日咱们会因为成哥哥而连累到他们。如今咱们沈家有了百般的恩宠,他们就记起咱们了,还想利用我让沈晴进宫,大哥,你觉得我会让他们称心吗?撇开之前的事不说,我沈寒汐也绝对不会让别人来抢我的丈夫!”
沈逸见她不悦,继续提醒道:“爹已经答应了,我估计就这几日,沈具表叔就会安排沈晴入宫了。”
“我知道了。”她冷冷道,“我会想办法的。”
沈逸见她满脸的烦闷,又担心她的身子,“别太劳心了,你现在怀着孩子,得小心些才是。”
她沉默着不愿说话,若他不是天子,那他们的相守是不是就会容易许多?
严佑成中午来陪她用膳的时候便瞧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遂放下碗筷道:“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要不等你身子好些了再走?”
“成哥哥,”她抓紧了他的手道,“我们要走,怕是没那么容易。”
“到底怎么了?”严佑成听了这话不免心中一紧。
“我……”她用更大的力握住他,将沈逸所讲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你说那个表妹叫什么名字?沈晴?”
沈寒汐点头道:“是啊,怎么了?”看着他蹙起的眉头,她疑惑着,“你知道她?”
想起前一天在沈府的事,严佑成很是无奈:“昨天在沈府,偶然见到了她。”说着就告诉了她当时的情况,“我以为她不过是普通的宾客。”
“我见她的次数总共不超过三次,可听说她是表叔最小的女儿,也是及受宠爱的,她既然都自报了名字,想必是对你上了心了。”沈寒汐说着深叹一口气,看着他问道,“原本打算的三日后离开,看来咱们得提前了。”
“不必。”严佑成微微一笑,“一切都还有我,还有三日,若是三日内皆是风平浪静,那咱们按原定的计划离开,若是出岔子了,”他的嘴角又是一扬,“还有我。”
看到他脸上自信的笑,原本烦闷不已的沈寒汐一时似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平静了下来。
当天下午,沈具便带着沈晴进了宫。
沈寒汐故意一身盛装,命所有的宫人各司其位,平日里闲散空荡的凤仪宫一时间变得威严高大起来。沈具父女见了座上正襟而坐的沈寒汐,跪下道:“臣沈具见过皇后娘娘。”他身后的沈晴低着头跟着道:“臣女沈晴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赐座。”沈寒汐懒懒地喊着。
沈具父女坐下后,沈寒汐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沈晴,当年的沈晴还是个只会哭闹流着长鼻涕的小姑娘,如今多少年不见,竟出落得如此楚楚动人,绛唇映日,肌若凝脂。
沈具先开口道:“臣知道千福郡主嫁了人,如今娘娘也要生产了,身边没有可以相信的人怎么行?臣见着小晴近来无事,便想让小晴进宫,照看娘娘的日常。”
沈寒汐在心底嘲笑一番,什么照顾她的日常,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面上还是笑道:“表叔说的哪里话,素倾嫁出了宫,本宫一个人在这宫里也是怪闷的,听闻表叔家里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表妹,本就想接进宫给本宫作伴呢。不想表叔竟然和本宫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些年不见,小晴真是越发地漂亮了。”
沈寒汐几句话便说到沈具的心坎上了,连连附和道:“小晴这丫头老想着要进宫来陪陪娘娘,臣也是拗不过她,这才答应让她进宫。”
沈寒汐继续笑着,敢情这进宫的事儿和这丫头自己也脱不了关系,“表叔放心,本宫会好好待着小晴的,绝对不会让她有半分委屈。”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有个尖着嗓子的宫人喊道:“皇上驾到。”
沈寒汐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到殿中央,沈具心里更是高兴得不得了,早就听闻皇上独宠皇后一人,可却没想到沈晴第一日进宫就能见着皇上,若是日后被宠幸了,那便有同沈家一样的富贵荣华了。
“臣妾见过皇上。”
“臣见过皇上。”
“不是说不用行礼了吗?当心身子才是。”严佑成一心只放在沈寒汐身上,对于一边的沈具父女,他瞥都没瞥一下,“今天感觉怎么样?”严佑成继续问道。
“挺好的。”沈寒汐抚摸着肚子,看到一旁弯着腰不敢动的沈具,心里很是好笑,“皇上,这是臣妾的表叔和表妹。”
严佑成这才看了二人一眼,淡淡道:“平身吧。”说着就牵起沈寒汐的手并坐在上。
沈晴小心地抬起头,见了严佑成,整个人如被触击一般愣在原地,一时忘了神,指着他喊道:“是你!”
王福冲她道:“什么你啊我的,这是皇上,怎容得你如此无礼?”
沈晴立刻捂住嘴低下头,沈具跪下道:“皇上,请恕小女无礼。”
“罢了罢了。”严佑成摆摆手道,“朕同令千金也算有一面之缘,刚刚的事,朕不予追究。”
沈具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磕头道:“臣多谢皇上。”
“墨棠。”沈寒汐喊道,“带小晴去西殿,多派几个人服侍。”她特地加重了“多”字,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墨棠立刻会意,点点头对沈晴道:“沈小姐,请随奴婢来。”
沈晴不好推辞,又对座上二人道:“皇上、皇后娘娘,沈晴先退下了。”沈具见此也不便多说,遂跟着道:“臣也告退了。”
撤下殿内的人,沈寒汐脱下最外层的宫服,嘟着嘴道:“热死我了。”又一把扯下头上繁重的头冠,摔到地上:“还有这个,压死我了!”
严佑成看到地上裹成一团的衣裳首饰,哭笑不得:“你这又是何必?”
“我要不先给个下马威,他们就觉得我好欺负了!”她说着就扑到他的怀里,“成哥哥,我以前就是性子太好了才会着了人家的道,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严佑成摸着她顺长的头发,静静道:“我不是没怀疑过当年的事,可我没有证据,也治不了。”
“成哥哥,”她心中突然想到一计,“我有个办法再次逼出当年那个人。”
哪知严佑成立刻呵斥道:“不行!我绝不允许你拿自己和孩子的性命乱来,我宁愿那人永远逍遥法外,也不想再次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想起当年的事情,沈寒汐闭上眼道:“成哥哥,难道你不想为瑞儿报仇吗?”
严瑞是他心里永远的痛,他抱紧了怀中的人,沙哑着声音道:“可我更不希望你出事。”
“好。”她微微颔首,双手不自觉抓紧了他,“我听你的。”静静地靠了会儿,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听说沥王醒了?”
严佑成点头道:“醒了有些时日了。”
“幸好,他们没有就此错过。”沈寒汐轻轻一笑道。
严佑成想了想,还是对她道:“七哥却不愿娶她了,对她好似也冷淡了许多。”
沈寒汐仰起头问道:“为什么?难不成筱蓁真的伤了他了?”
“不。”严佑成摇头道,“撇开逼宫这件事,七哥真的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可知造反的下场?”
沈寒汐一愣,随即立刻明白了过来,眼中渐渐流露出一股哀伤,听得他又道:“他自知不会有好下场,便不愿连累了筱蓁,他宁可筱蓁嫁给他人也不想她与之一起受罚,要是没有当年钦天监的一句话,便不会有他的今天,七哥或许会成为最让我羡慕的人。”
沈寒汐浅叹一声:“世事无常,若没有钦天监的一语,他便遇不上筱蓁了。”
眼下正是四月好□□,沈寒汐扶着身子缓缓踏步在御花园中,她刻意避开了当年遇刺的地方,却不想兜兜转转、心不在焉之际还是转到了那个地方。时隔四年,永英阁并无太大的变化,她抬头看向永英阁的阁顶,当年的刺客,便是埋伏于此。
轻轻叹下一口气,她摸了摸肚子,小声言语道:“孩子,娘一定会好好保护你。”说罢再也不看那永英阁一眼,转身往另一条路而去。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女声,沈寒汐偏过头看了一眼,转移视线道:“免礼。”
“谢皇后娘娘。”媛嫔起了身,小步走来道:“不想娘娘也出来赏景,不知臣妾可否同娘娘一起?”
“本宫累了,准备回宫了,你自己赏吧。”沈寒汐说着就往前走去。
“娘娘!”媛嫔脸上闪过不解,又叫住她道:“臣妾有几句话想和娘娘说说。”
沈寒汐本不想同她说话,却还是停住脚,瞅了她一眼:“什么话?你说吧。”
媛嫔又走近了些,在她面前小声道:“娘娘绝对不会想错过的,是有关郁随羽郁大人的。”
沈寒汐的眼瞳急剧紧缩,却忍了忍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娘娘一看便知。”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递给她,“臣妾就不打扰娘娘了,臣妾告退。”说着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媛嫔离开不久,沈寒汐便亟不可待地拆开信封,看完后脸色一白,脚下颤巍几步,险些向后倒去,墨棠立刻扶住她:“怎么了?”
“回……回去,”她一手抓紧了墨棠,一手将那信紧捏在手,“我有些不舒服,回去吧。”
墨棠瞅着她额头上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脸上也没了之前的红润,心里立刻急了:“好,你撑着点,我们这就回去。”
“墨棠,”走至半路,沈寒汐似想起什么,对她道:“派人去找上官祈,我有事找他。”
墨棠点头对身后一人道:“快去找上官祈上官大人,娘娘急宣。”
“上官祈参见皇后娘娘。”凤仪宫内,上官祈单腿跪着。
“你起来吧,本宫有事要问你。”沈寒汐撤退旁人,问他道:“随羽可有托你调查过什么事?”
上官祈略带惊讶:“娘娘如何知道的?”
沈寒汐又追问道:“他托你查的是什么事?”
“他一直在怀疑郁大人的死因,所以托我调查郁大人生前办的所有案子。”
“你可有查出什么?”
“下官查到七年前郁大人辅审的一个案子很是可疑。”上官祈回忆道,遂将那晚告诉郁随羽的事又原原本本地给她讲诉了一遍。
不想沈寒汐听后脸色愈发的苍白起来,上官祈说完最后一个字,见她似发呆一般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不由得喊道:“娘娘?”
沈寒汐回了回神,又问道:“那个县衙老爷你可见过?”
上官祈摇头道:“回娘娘话,下官没有见过。”
沈寒汐“哦”了一声便不再询问,上官祈觉得很是奇怪,遂道:“娘娘既然想知晓这些,何不寻了随羽亲自相问?下官知道他辞了官,要寻他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下官知道他对娘娘是很上心的,娘娘若是有心找他,他还是会回京城来的。”
沈寒汐敛下眼,淡淡道:“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本宫有些乏了。”
上官祈没有瞧见她面上微红的眼眶,道:“那下官便告退了,娘娘好生歇着。”
沈寒汐缓缓站起,一步一步迈向窗前,耳边突然又想起他说的那句话。
“就算能暂时延长活着的时间,可我却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
原来是这样……
泪水顷刻间充满她的眼眶,她拿出那封信,几滴泪直接打在纸上,被泪染湿的字墨渐渐模糊开来,在纸上绽放成一朵朵墨色的梅花。
“随羽……”千言万语凝噎在喉,她低声哭泣着,“命运何意这样捉弄……你要是没有查这件事该有多好……”
她无力地倚靠在墙上,突然间感觉身下疼痛不已,身子也慢慢向下滑去,她心中一惊,地上已出现一片殷红。
“晨儿!”正巧进来的墨棠见了她这样惊得大叫一声。
“墨棠……”沈寒汐将沾上鲜血的手指伸给她看,“快……叫梦琪进宫,我怕是……”
“好……”墨棠见着她裙子上的点点血迹,立刻点头对身后跟来的宫人道:“快,去宫外传赵医女进宫,宣太医,快去派人告诉皇上,皇后娘娘早产了。”吩咐完这些,墨棠又转头看向沈寒汐:“晨儿你撑着点,我先扶你到床上去。”
“怎么回事,朕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早产?”严佑成火急火燎地赶至凤仪宫,拉着墨棠就问道。
墨棠摇摇头:“奴婢不知。”
“皇上不必心急,还是先喝杯茶等等吧。”沈晴见了他,立刻捧了一杯茶过来。
“朕没有这个闲情喝茶!”他一甩衣袖就往里走去,沈晴望着他的背影,脸色渐渐暗沉下来。
内室已是乱作一片,来来往往的宫人见了他正欲行礼,他呵斥道:“行什么礼,皇后要是出了事,你们都别想活了!”说着快步走至床榻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孩……子……”她颤抖着声音吐出两个字,“成哥哥……我的孩子……”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他急着安慰她道,殊不知连他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到不行。
“晨儿……晨儿……”得了消息的赵梦琪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瞧着她大汗淋漓的的面孔,赵梦琪诊了诊,面色凝重道:“晨儿,你行吗?我们没有别的路了,你要挺住把他生下来。”
沈寒汐点头道:“好……”
赵梦琪奋笔疾书开下一个方子递给墨棠:“快去煎药,这个药不能有任何疏忽,麻烦你亲自看着。”说着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闭着眼凝神片刻,赵梦琪睁眼道:“晨儿,你的胎位有些不正,咱们得先把胎位调整一下。”
沈寒汐点点头,一切均按她所说而做,过了半响,只见沈晴端了一碗药进来:“皇上,这是墨棠姑娘托我送来的,说是按赵医女的方子煎的。”
赵梦琪接过药问道:“她人呢?”
沈晴道:“墨棠姑娘突然闹肚子,又怕耽搁了娘娘的药,便让我先送来了。”
“烫……先搁一旁……”沈寒汐忍住疼痛,双眼定定地看着赵梦琪。
赵梦琪似察觉出什么,顺着她的意思将药放在一边,对沈晴道:“这里人已经够多了,你先出去吧。”
沈晴一走,赵梦琪悄悄将那药全数倒在一旁的花瓶内,又打开医箱,取出一缕药草来,小声道:“也不知墨棠现在怎么样了,好在你之前告诉过我一二,我备下了一些,可能会有些苦,但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说着将那药草送到她的嘴边,“用嚼的就行,效果可能不及汤药,可咱们现在也只能将就一下了。”
“皇上,”赵梦琪又取出一只锦囊,里面尽是这样的草药,“嚼完一缕,再换一缕。”
严佑成道:“再去煎一碗已经来不及了吗?”
赵梦琪点点头:“时间太紧,我怕晨儿会疼的受不了,所以只能这样了。”
严佑成无奈,只得阴暗着脸点点头,又用手绢拭去她额上的汗珠,无比心痛地握紧了她的手。
时间渐渐过去,沈寒汐的疼痛愈发加深,产婆观望许久,对她道:“娘娘,您用点力,要准备生了。”
“晨儿,晨儿坚持住。”赵梦琪在床榻内侧握紧了她的手,轻轻擦拭着她头上的汗,又将一叠白娟塞在她的两齿间。
她喘着粗气,汗如雨下,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疼痛伴随着婴儿的啼哭渐渐平缓。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是个小公主。”产婆抱着孩子兴冲冲地喊道。
沈寒汐松下一口气:“让我……看看……”
严佑成接过孩子放在她的面前,看着襁褓里小小的婴儿,沈寒汐笑了笑:“莞清,我的莞清……”
严佑成见着她嘴畔淡淡的笑容,温馨一笑:“我们有孩子了。”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一时,一屋子的宫人都跪下身来齐声道。
“传朕旨意,凤仪宫上下侍奉皇后有功,赏!”
“谢皇上!”
“晨儿,恭喜你了。”赵梦琪眼中略带疲惫,却仍是笑道。
沈寒汐静静一笑:“梦琪,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