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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此情可待成追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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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可对于他来说,那个身影,他再熟悉不过。

人影缓缓走至他的身前,摘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天颜之容。

严佑成同样觉得很意外,轻轻喊道:“筱蓁……”

筱蓁看了他一眼,只是说道:“借皇上的地方一用。”

严佑成点了点头,默默立在一旁看着沉默对视的两人。

严言看了她许久,似笑非笑:“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为什么要这样?”

筱蓁绝冷的面容看不出一丝色彩,她开口道:“因为你害死了我最爱的人。”

严言侧靠在柱子上,看着她波澜不惊的面孔,自嘲一声,道:“蓁儿,你就这么恨我?”

没来由的称呼使得筱蓁浑身一颤,她难以置信的抬头:“你刚刚叫我什么?”

严言脸上闪过深深的无奈:“你记得陈临,便不记得我了么?”

提起这个名字,筱蓁便是满脸的仇恨:“你害死了他,现在还有脸提起他吗?”

“你是不是以为,那年在悬崖边救你的是他?”严言眼中带着不甘,问道。

筱蓁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严言眼中浮现出深深的落寞,半响才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从前在京城的一个大户人家,家主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迎来了他的第七个儿子。可算命的说,这个儿子生来就与他家相克,家主无奈之下,只好把他送到另一个地方,专门雇人照顾他的这个儿子。在这个地方,孩子生活得很开心,没有人告诉他,他其实是这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他从小就和这个地方的孩子到处玩耍,有一天,这个地方搬来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有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他说着抬眼望了筱蓁一眼,“一次扮家家酒,他和那个小姑娘分别演了新郎和新娘,后来,他还偷偷地亲了她一口。”

说到这里,严言的眼中涌现出一片温馨,“又过了好几年,小姑娘长得越发好看了,一次玩躲猫猫,这个孩子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小姑娘,天渐渐黑了,他隐隐约约在一个山崖边听到求救的声音,在确认是她的声音后,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喜悦的心情,跑过去的时候,也没有注意脚下,摔倒时,被一块锋利的石头划伤了右脸。那个孩子,他自小最骄傲的便是这幅好面孔,他怕小姑娘看到他划伤的脸后就不再和他一起玩了,于是在衣服上撕下一块布,蒙在脸上。小姑娘说她在玩躲猫猫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山崖,一不小心就滑了下去,她问那个孩子是谁,可那个孩子担心小姑娘知道了他是谁后会调皮地扯下他蒙在脸上的布。所以,他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严言缓缓地闭上眼,往事如刚刚酿好的酒一般在他脑中散发着清香。

“小姑娘或许以为他是个哑巴,便不再追问,将一个荷包塞在他的手中后便下了山。因为脸上的伤,那个孩子足足有一个月没有出门。等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居然和他最好的朋友定亲了。他握紧了荷包想问她其中的缘由,可却开不了口。这个时候,他偶然间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他在心中想,一定要不顾一切的抢回那个小姑娘。可小姑娘的叔父因为家里穷,顾不上她订了亲,就把她买到了青楼。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个青楼,在一个昏暗的房间,小姑娘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她的身旁是各种各样的刑具,她的身上也是各种各样的伤。他一气之下封了那座青楼,将小姑娘带到郊外的一座府邸,可他还没真正见上她一面就发现她不见了。”

“他像疯了一般四处寻找她,后来想到只要找到了他那个最好的朋友,她的未婚夫,说不定就可以找到她了。可等他找到他的那个朋友时,他家因为欠租太久,一家人早已饿死街头。小姑娘至此也没了下落。后来他回到京城的家中,将那个荷包珍藏在母亲的房中,他的母亲也离世很久了,他从出生,就没见过他母亲的样子。他一面派人四处打听小姑娘的下落,一面准备夺回他失去很久的家产。后来,父亲将家产全部传给了他的弟弟,他只得了一个小房子,可让他高兴的是,他总算有了小姑娘的下落。当小姑娘被带到他的面前时,他在心底默默流泪,他要给小姑娘最好的生活,他要将家产全部夺回来。”

严言的嘴角突然溢出一丝血,他看向脸色惨白的筱蓁,笑着道:“那个孩子,叫严言。”

严佑成呆立在一旁,原来严言比他更不容易。手中一暖,他回过头,沈寒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旁。

泪,在她脸上潸然落下,“不可能……”她难以接受这番话,“当年救我的人,明明是阿临,怎么可能是你?”

“那个荷包我珍藏了很久,但是我还是怕遗失了它,就在回宫后不久,将它藏在了承合宫床下的暗格里。”他说道,“那个暗格是我在母妃留给我的信中知道的,现在,它应该还很安全的躺在里面。”

筱蓁依然不敢相信:“你为什么要害阿临一家?还诬蔑我已经不干净了?”

“我没有。”严言身下是一摊刺眼的殷红,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可还是尽力提高声音让她听到,“我后来派人调查过,一切,都是你的叔父……他……”严言咬了咬苍白的嘴唇,道:“他看到我为了你封了那座青楼,千寻万问,知道了我的身份,便到处散布你的谣言,假借我的名义让陈临一家流落街头……这一切,都是算定了我对你的心,都是想你能嫁给我,然后……他就可以过好日子了……蓁……蓁儿,你在我心里……一直很干净……就算你是范远从青楼赎出来的,你在……我心里,也是……干净的……”

“我的身子,从来没有让别人碰过。”她眼中的泪已经止不住了,视野中,只有严言模模糊糊的笑,“我给你的,是干净的身子。”

“阿言。”她已经听不到严言虚弱的声音,狠狠地抹掉眼中的泪,抱着他坐在地上,抚摸着他的脸道:“阿言,你别睡,对不起……我……”

她的声音好似越来越远,严言竭力睁开眼皮,握住她的手道:“我……我不怪你……若是……我,早点……告诉你……全部……都怪我,当年……我……不该蒙着脸的……”

筱蓁突然转向严佑成,带着浓浓的哭腔道:“皇上,我求求你,你救救阿言好不好?我保证他伤好之后,就和他一起离开京城。”

“来……不及了……”严言拉扯着她的衣袖,眼中淌下一行清泪,“蓁……蓁儿……我……自幼便被说成……天煞孤星……皇祖母的死……母妃的死……太多了……这一生,能够遇上你……我已经……别无所求了……”

“阿言,阿言……不要说这样的话,你不是孤星,那些人的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她的声音间歇不止,心已经痛得喘不过一丝气来。

“九……九弟……”严言看向一旁的严佑成,似哀求一般,“七哥……求你……我死后,给蓁儿……指一门……好亲事……她的路……还很长……”

“不……”筱蓁颤抖着声音道,“我此生,只有一个丈夫,他叫严言,他很爱我,我绝不负他!”

“蓁儿……”严言颤喘着粗气,“你过来……”

严言靠在她的肩上,若有若无的气息扑哧在她的耳边,他低声说了几句,便沉沉地倒在了她的怀里。

“阿言。”筱蓁摇摇他的身子,他没有丝毫反应,她用手小心地探了探他的鼻息,立刻对严佑成道:“皇上……阿成,他还有气,我求求你,你救救他好不好……我求你了……我保证,他不会再和你争皇位了,我求你,你救救他好不好……”

“阿言,”她哭道,“你挺住,别离开我好不好……”

严佑成看着地上偎依在一起的两人,闭上眼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人,传太医。”

宸天五年,元月初五。

西戎大捷的消息传至朝堂上下。

严佑成再一次翻开手中的捷报,笑道:“这次,你说我赏点什么给沈逸?”

沈寒汐放下手中的针线,看了他一眼,道:“照我说,什么都不赏才是最好。”看他不说话,她又道:“现在宫里有我,大哥又一再立功,沈家的恩宠已是前所未有了,树大招风,他日我们不在京城了,沈家只怕会败落得更快。”

严佑成走到她身边坐下,细细地端详着她:“寒汐,聪明如你,可我是真的想对沈家好。”

沈寒汐道:“爹爹年纪大了,定然早早就看出了其中的一切,大哥手握重兵,功勋累累,可功高也不能盖主,我劝过大哥,等我们走了,就辞去羽林军统领一职,成哥哥,我知道你只是想对沈家好,可沈家却是消受不起了。”

严佑成思索片刻道:“既然你执意,便依你所言吧。”

“哎呀……”沈寒汐突然轻叫一声。

严佑成马上问道:“怎么了?”见她满脸的紧张,他的面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意识到什么后,她突然一脸幸福的笑容,“他刚刚踢了我一下。”

“真的?”严佑成很是高兴,“我看看。”说着便将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仔细地听着。

感受到动静后,严佑成刮了一下她的鼻梁道:“这么爱动,简直和你小时候一样。”

沈寒汐哼哼鼻子,很是不服气:“那还不是你的孩子!”又转过脸傻傻地看着他道:“我饿了。”

他又摸了摸她的肚子,问道:“想吃什么?”

她抱着他的胳膊调皮地笑着:“什么都想吃。”

“好。”他宠溺地吻了吻她眉间淡红色的痣,对外面的王福道:“传膳。”

一把将她抱在腿上,他问道:“前些天去日月坛祭祀,累不累?你现在的身子,做什么事都得小心啊。”

沈寒汐搂着他的脖子道:“本来大婚的时候就该去日月坛祭祀一番的,可我那个时候嫌着麻烦,不想去,其实这些都是不合祖制的,若是因为有了身孕而不去祭祀,那天下得有多少人对我们不满啊。”

他心里很是感动:“寒汐,你不必事事都为我想着,若是不愿意,还有我呢。”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世安侯千金求见皇后娘娘。”

沈寒汐觉得很是奇怪,秋潋找她做什么?奇怪归奇怪,她还是道:“传。”

“民女见过皇上、皇后娘娘。”秋潋屈膝行礼道。

沈寒汐莞尔一笑:“免礼,赐坐。”

严佑成起身道:“你们聊吧,朕还有事。”

“娘娘,民女求娘娘一件事。”待严佑成一走,秋潋突然跪下道。

沈寒汐赶忙上前扶住她:“什么事情还要如此大的礼?”

秋潋脸红了半天,支支吾吾好久才道:“民女想请娘娘赐婚。”

沈寒汐没想到她也有这么小女儿的一面,笑问道:“你不妨说说,你看中了哪家的公子?”

一瞬间,秋潋的耳根都红了,她低着头道:“民女看中了沈逸沈将军。”不等沈寒汐反应过来便道:“在荆棘林的时候,我救了他一命,他也还了我一命,后来我误打误撞进了魔谷,半夜里又淋了雨,染了风寒,要不是他,我只怕是出不来了。”

沈寒汐旋即笑道:“你的心思,他知道吗?”

秋潋有些苦恼:“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然而嘴角一扬,“但是我想,他是愿意的。”

沈寒汐脸上的笑渐渐平复下去,对她说道:“我会帮你问问大哥,他若是有心,我便让皇上为你们赐婚,婚姻,可是一辈子的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秋潋红着小脸道:“民女谢谢皇后娘娘。”

“对了,”想起许久不见得南门子洛,沈寒汐问道,“你哥哥他在京城吗?”

秋潋摇头道:“我哥他年前就不在京城了,我听说,他好像去了元中。”

提起元中,沈寒汐的眼就变得灰暗起来,她转过身道:“我最近时常感到很累,等大哥回来了,我就跟他提这件事,你先回去吧。”

秋潋脸上已是雀跃欢呼,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神情的变化,蹦蹦跳跳的便离开了凤仪宫。

窗外的红梅开得正盛,与当年同他在荔田居看到的红梅相差无几。

有些人,不是无法思念,而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不是无法怀缅,而是茫茫人海,已无他的身影。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沈寒汐的眼中闪过一丝莹光,泪水悄然而下。随羽,只能怪我们相识太晚,此生无缘。

承合宫的门廊下,立着一个孤傲单薄的身影,宛而寒风袭过,挑起斗篷的一角,敛起飘逸的长发。

良久,筱蓁看向手中的一只大红绣花荷包,怔怔地想起那日,严言留给她的那句话,“床沿正中间往内三寸,先解下缠绕在周围的丝线,暗格就会自动出现”。

她顺着他的话,找到了当年的荷包。

在看到荷包的一刹那,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宁愿严言都是骗她的,她宁愿当年救她的人不是他,那样,她心里会好受很多。

可他没有说谎,当年救下她的人,也正是他。

这是她第一次绣的荷包,可以很明显的看出针脚没有对齐。

这个暗格,如他所料,没有任何人发现过,他确实在心底里保护着这个荷包。

她捂着嘴,小声地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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