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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在地愿为连理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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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穿行在草地之中,素倾坐在后面的一辆马车之中,脑海中又想起沈寒汐告诉她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不能离开程攸宁半步!”她又打量了一番坐在自己对面的程攸宁,双眼紧闭,剑眉上扬,眼角狭长,薄凉的双唇抿成一条线,面似冠玉,发如丝绢。一身简单大方的黑袍更显他沉寂稳重,左手虎口紧握剑鞘,身子随着马车的颠簸微微抖动。刹时,他睁开眼目,一对亮眸射若寒星,两道长眉浓似漆刷,胸膛微微起伏,有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感,吐气之间,又若凌云壮气,威风四方。

素倾一直跟着沈寒汐身居沈府,虽见过的男子不算少,可她从来都是将心思花在沈寒汐身上,今日细细注视着程攸宁,竟发觉他的模样实在不算比严佑成差,不觉中,连自己脸上泛起了点点红晕也不知晓。

一个多月后素倾再次回到周家时,周府早已没了之前的华贵。虽是初秋,可院落之中却是满地的落叶和光秃秃的树干,偌大的周家也只是零星数人,秋风流过,已有寒凉之意,更添一份萧条。

“二小姐,这边来。”周大娘在前方带着路,看着眼前之景,素倾竟不敢相信这就是当日所见的周府。

再见周大夫人时,素倾只觉着她已经苍老了二十岁,面色枯黄的脸上早已没了当日当家主母的威严,活脱脱一个垂垂而已的老妪,周大娘上前轻轻叫唤着,她这才睁开一双早已凹陷进去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周大娘,突然面露喜悦道:“周婶,你回来了?怡云呢?她跟着你回来了吗?”

看着她这般,周大娘双眼噙着泪,点点头道:“奴婢把二小姐带回了。”说着便让出位置让素倾上前。

“怡云,过来……”待看清了素倾之后,周大夫人挣扎着坐起身来,伸出骨瘦如柴的手召唤着她,嘴边带着一丝欣慰的笑。

“周大夫人……”看着她这般,素倾心中突然感觉很是难受,轻轻叫她一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怡云,我是大娘啊,”听到素倾这样叫她,周大夫人突然握住她的手,细语柔声道,“六年前是我不好,我不该买通了人贩子将你掳走……”

“什么?是你……”素倾闻言大吃一惊,满眼皆是震惊,手一动,就要抽离出去。

“是我……”周大夫人握住她的手不放,头微微后仰看着头上的床幔缓缓闭上眼睛,再次睁开之时,脸上倏然出现一道泪迹,“老爷生前最爱芙若,不然也不会将周家家产的一大半都留给你……我虽是正房,却只得怡言一个女儿,所以我嫉妒,我恨芙若,也恨她的女儿。”说到这里,周大夫人看着素倾又笑道:“你和芙若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是老爷还在,一定会像宠芙若一样宠你。”她又对周大娘道:“周婶,把我梳妆台上那个紫木盒子里的镯子拿来。”

素倾看着她手中紫玉嵌金的镯子,不知她要干什么,却听她道:“这个镯子,是芙若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了,你被拐走之后,我让人扔掉了和她有关的一切东西,只觉得这个镯子好看,便私自留了下来,现在,还给你。”她说着便将那镯子放入素倾掌中。

“这真的是我娘的?”素倾看着手中的镯子,眼眶挤满了泪花,她吸了吸鼻子,再次看向周大夫人:“就只有这个镯子了吗?”

周大夫人点点头,素倾的泪一下子滴落下来,她的视线顷刻间模糊,喉咙低声呜咽着。“当怡言离世的消息传来时,我这些年苦苦支撑周家的心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周大夫人又说道,“我逼着她嫁给风枫,一是觉得风枫对她实在是不错,天底下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个可以疼她爱她的人?再来,我将怡言许给风枫之事已经传遍华溪,若是悔婚,周家在华溪还有何脸面?盐帮也不会轻易放过周家……”说到这里,周大夫人竟嚎啕大哭起来,素倾拿出袖中的手绢,轻轻替她擦拭着,待平静下来后,她又道:“可我万没有想到怡言她已经有了身孕,那日她苦苦求我不要打掉那个孩子,我虽然责她打她,可谁知道我心里的苦和痛啊?这么多年,我一个人撑着周府容易吗?”说着又咳嗽起来。

见她这样,素倾突然从心底起开始同情她,拍拍她的后背道:“大娘,若是您不嫌弃,您就跟着我回京城去吧,我来照顾您。”

周大夫人眼眶一红,抽泣道:“你难道不恨我?”

“恨又能怎样?”素倾突然舒心一笑,“我没有一点周家的记忆,我所有记得的东西,都是在京城沈府开始的,沈家待我很好,若我没有被拐走,怎么可能遇到小姐?虽说小姐走了两年,可现在,二小姐待我也是极好的。”一想到往日的沈寒汐和如今的沈晨,素倾心中就是一阵暖意。

“是我对不住你……”看着素倾如今安然无恙地坐在她的床边,周大夫人心中一阵歉意,又转言道:“你是个好孩子,只是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你现在只是人家府中的丫头,我不能拖累你,只是怡言走后,我想清了很多,突然间,又很想再看你一眼,周家已经败了,这硕大的屋子,就剩我一个人了。”

“二夫人呢?”听到她这么说,素倾好奇地问了一句。

周大夫人长叹一口气,摆了摆手道:“自我病后,她就带着家产和栩全走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周大娘怕周大夫人累了,便找了个理由叫素倾出去了,素倾道:“周大娘,你也劝劝大娘,她若是愿意,我可以带她去京城。”

“二小姐,我知道你的好意,只是夫人的身子,再也经不起舟车劳顿了,再说,周家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想来夫人也是不愿意离开的。”周大娘见她的请求如此诚恳,也是满脸和蔼道。

素倾只好点了点头,又道:“周大娘还是去照顾大娘吧,我一个人走走。”

时至今日,素倾仍旧记得那日周大夫人气势汹汹地要将她指给方捷轩的情景,当初那么威风八面的人如今竟落得这般,倒真是人生无常,岁月无情。

“在惋惜什么?”背后一阵声音响起,程攸宁竟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没什么。”迎着阳光,她甜甜地笑了笑,微微摇头道,一个多月下来,素倾发觉程攸宁其实并不是个不好相处之人,她偶尔也会大着胆子找程攸宁闲聊几句,而程攸宁也会认真回应几句,只是他似乎不太喜欢笑。“我只是想起了第一次来这里的事,一年前,周家还是华溪的首富,周府也很是气派,只是如今……事事无常,谁又说得准呢?”说到这里,素倾还是觉得有些伤感,这里,好歹也是她小时候住过的地方,虽然她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

程攸宁有着一瞬间的呆滞,自他被严佑成派来保护她左右后,她一直都如寒冬中的腊梅一般,日日盛开,蒸蒸向上,从不见她如今日这般感时伤秋。

两人并肩走着,素倾突然指着一间屋子道:“大娘说,小时候,我和我娘就是住在这间屋子里,我们进去看看吧。”

推门望去,屋内空空而已,就连一张床也没有,素倾面露失望之色,但想起周大夫人所说的早已将她娘所用之物丢弃后,她的神色又逐渐恢复正常。

“走吧,反正我也忘了这里之前是什么样子……”素倾淡淡说道,转身离去。

是夜,素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披衣而起,独自走入院中台阶之上坐下。

明月高悬,夜凉如水。

在经过这样的事后,素倾再也不敢说她是之前的那个素倾了,至少,她真正的名字是周怡云。突然她就记起了第一次见到沈寒汐的时候,那个时候,沈寒汐挡在她的面前,几招下去,那追赶着她几条巷子的贼人就吓得慌忙逃去。后来她被沈寒汐带入了沈府,取了“素颜如玉,沉美似倾”中的“素倾”二字作名字,就在她的闺院之中住下,成了她最贴身的丫鬟,名义上虽是丫鬟,可沈寒汐待她,却是如亲生妹妹一般。

想到这里,素倾舒心一笑,她或许真的该感谢她的大娘,否则,她怎么能遇到这么好的主子?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身后响起程攸宁淡淡的声音,素倾忽感身上一暖,回头看时,发现身上已经搭上了一件斗篷。

“我睡不着。”她看着他坐到自己身边,又望着暗黑天空上的明月道:“月亮又圆了呢。”

“海有潮涨潮落,月也有盈满缺失。”程攸宁说道,看了看她,他突然微扬嘴角道:“你的身世,我知道了一些,但是好过于我。”

“你?”素倾微扬眉头,不解道。

“我自小父母双亡,多亏叔父将我视为己出,我才算有一个安稳的童年。”程攸宁眺望远方,目光突然变得空洞起来,他继续道:“可是十年前,北方羌族忽然来犯,叔父随渊王北上出征,从此一去不返,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宁远将军府中,一时哭声动天,好不哀伤……一直宠爱我的婶婶自尽未遂,从此不知所踪。叔父走后,程氏一族在朝中便没了势力,渐渐被人排挤,如今我也只是宫中一名小小的巡卫,程家之前虽说不上显赫,可在朝中,也能算上一方势力,现如今,却是什么也不是了,呵呵……”程攸宁自嘲地笑了几声,又摇摇头道:“又怎么能不说是岁月弄人呢?我还记得叔父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等他凯旋之后,便亲手教我程家枪法。他说话从不食言,可那一次,却也是唯一一次没有兑现,我早已忘了见到他的尸首时的感想,但我现在猜,我当时应该是难过吧,很难过难过……”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完全没了声音,素倾以为他睡着了,回头一看,发现他只是直直地看向前方。

过了好久,素倾突然开口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笑起来其实很好看?”

程攸宁闻之微微一怔,转而道:“没有,我也不记得我最后一次笑是在什么时候了,被调进宫之后,我每日便是巡查、站岗还有练功,也再也没有注意过别的事情。”

“那我现在告诉你,你笑起来很好看。”素倾莞尔,月光似流水一般洒在她修长的远山眉上,她看了看夜空又道:“小姐之前跟我说,哭要活着,笑也要活着,为什么不用笑容来面对每一天呢,我想程将军在天有灵,也会希望你平安快乐地过完这一生。”

程攸宁沉默着,半响,他轻轻笑道:“你说得对。”

正在此时,后方突然传来呼救之声,还有几声打斗的杂音,紧接着,呼喊之声越来越大,两人起身闻声而去,突见前方惊天的火光。

“大……大娘的屋子……起火的地方,不就是大娘的屋子吗?”素倾见此尖呼道,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人影,抡起大刀就朝二人砍来,程攸宁一掌推开她,左手握住那人右手手腕,大力扭转,右腿猛然抬起便向他的头而去。

解决完后,程攸宁抓住她的手臂就跑:“快走!”

转身之余,上十个黑衣人便将他们团团围住,素倾看着越来越逼近他们的黑衣人,突然心中一横,抬脚上前,侧身回旋之余反身一翻,直中一人手肘,其他黑衣人见状,一同起身向两人开始发动进攻,程攸宁见状,毫不留情便与素倾一齐抗击。

他反手一勾,身子于快刀挥来之时俯下,大刀从他背上贴身而过,随之双手握住其右臂,翻身快速将其摔下,夺过大刀用刀柄锤击其胸口,立刻起身挥起大刀挡住几人的来击,脚下迅速来范,不过一息之间,三人倒地而去,程攸宁手不留情,挥刀果断地结束了几人性命,回头看看素倾,她正周旋于四人之间,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也不管周身之人,飞身便至她的身旁,左手将她护在身后,右手握住长刀,快速杀出一个突口,一把将她推出三丈之远,推出之时在她耳边悄声道:“快走!”

兵器相擦之声早已压住他的声音,素倾一下子跌到在地,也没有听清他说的话,回头望去只见他周身于七、八人之中,虽是以一敌数,却仍是不慌不忙,游刃有余。他快速转身回击,挡下几把急速而来的大刀,又反刀相交,借力一跃将身后几人尽数除去,不到十个回合,七、八个黑衣人已经全部倒地。

素倾高兴之余,却又看到上十人不知从何而来,已将程攸宁团团围住。他屏气凝神,细细看着这些人,全是清一色的黑布蒙面,黑色的夜行装,手中均握长剑,看着他的眼神中,尽是杀意。

“你们是谁?为何来此!”程攸宁气沉丹田,提高了声调问道。

黑衣人面面相视,一句不答,一齐而上。

程攸宁也不松懈,他们的眼神告诉他,这些人,不是普通的杀手……

未到半盏茶的时间,程攸宁便开始处于只守难攻的劣势。素倾见此一时心急,也忘了自己还是刚刚被程攸宁救下,便头也不回的冲入围击之中。

“你怎么还没走?”见她回来,程攸宁眼中一惊,分出神来问道,余光又瞥到旁边,脚下出击,算是躲过一劫。

“我不能一个人走!”她周旋之余脱口而出。

程攸宁又环视周身,心下一沉,靠近素倾,颤抖的左臂搂过她的腰,低吼一声:“走!”挥刀纵身一跃,轻功出身一下便跳至几丈之外,又拉着她的手奋力逃跑。

两人也不知跑了多久,顺着月光只见前面是一片灌木林,程攸宁抬起手臂指着那灌木林低声说道:“就去那里……”

素倾点点头,跟着他身后走去。两人在一棵树下坐下,素倾小声地喘着气,顺着月色却发现他的脸上汗如雨下。

“你怎么了?”素倾问他,一面就要从袖中摸出手绢替他擦汗,却突然发现右臂之上的衣袖已是血色一片。

素倾心中一紧,自己并没有受伤,那这血……她小心转过头去看他,他的脸上满是密密的汗,左臂的衣袖已是深色一片。

“你是不是受伤了?”素倾心里突然慌了起来,他却突然一笑道:“没……没事……”

“伤口在哪儿?我看看!”素倾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一把扳过他的身子,这才看到他的左肩之上,有一道半尺来长的刀伤,鲜血早已染红了衣衫,还在不断地往外冒出。

“你怎么不早说?”素倾心中满是怒意,却只得压低声音道,立刻将裙子撕下一截,草草地替他包扎了一下。

“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他的声音弱弱的,整个人都靠在树干之上。

“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她倔強道,“走,我带你去找大夫!”说着就要扶他站起来。

“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

“你们,去那个山头找!”

“其他人,跟我来!”

“是!”

灌木林之外,突然传来这响亮的声音,素倾一惊,快速又蹲了下来,一动不动的靠在程攸宁身边,眼睛不离那几个人影半步。她又看了看身旁的程攸宁,他似乎昏睡了过去,嘴唇已经有些发白了。

不知过了多久,素倾也不知道那些人走了没有,也不敢再乱动一步,只能在心中祈祷程攸宁没事,又替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素倾只觉得他的额头烫的惊人,再摸摸他的手,却是冷得似冰。

“好冷……”他嘴中轻轻喊着。

素倾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错,他的眉头紧紧蹙着,身子不知何时蜷在了一起。她解下身上的斗篷搭在他的身上,看着他昏迷着却仍然俊逸的侧脸,突然间,她又想起他那淡淡的一笑,半个时辰前月下互述心事的场景又重现在她心中。

四周一片宁静,素倾大着胆子起身四处张望一番,确定周围没人后,她扶起靠在树干上的程攸宁,借着月色,摸索着去市集的路。

“大夫!开开门啊!”素倾喘着粗气反复拍打着一户医馆的门,过了好半天屋内才闪起弱弱的亮光。

“谁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辰……”里面传来一丝忿忿的声音。

听到屋内的声音,素倾也不管那人说的什么,喜出望外道:“大夫,开口门,快开开门啊……”

门“咯吱”一声打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拿着烛台站在素倾面前,他不耐烦地嚷道:“什么事,大半夜的……”

“大夫,我求求您,救救他吧,他受伤了,流了很多血。”素倾皱着眉看了看压在她身上的程攸宁,又看向那老头,央求道。

老头瞥了素倾一眼,又将眼神定格在程攸宁身上,冷声道:“进来吧。”

“谢谢您大夫!”听到这话,素倾感激道,忙将程攸宁扶到屋内的椅子上。

“他伤到哪儿了?”老头问道。

“这里。”素倾解下斗篷,将他肩上的伤口给老头看。

老头二话不说拿起剪刀就将伤口周围的衣服剪开,素倾红着脸转过身去,片刻后,老头道:“伤得太深,失血过多,我只能尽力救,可是死是活,就得看老天怎么安排了。”

闻得这话,素倾脚下不稳,差点摔倒在地,心中一时如五雷轰击,立刻跪下道:“大夫,我求求您,一定要救救他,我把这支金钗给您,我求求您,一定要救活他!”她说着便自发髻上取下一直金钗递给那老头。

老头推开她的手道:“我说了,我尽力相救,可是死是活还得看天意,这钗子,你还是留着吧。”说着便头也不回地开始给程攸宁上药。

素倾缓缓起身,看着程攸宁肩头那半尺来长已经血肉模糊的刀伤,顿时心寒不已。之前天色太暗,她只知他的伤口很重,现在这道伤口尽全出现在她的面前,又记起他勉强露出笑跟她说的那句“没事”,素倾心中自责不已。

“若天亮之前他能够醒过来,就算没事了。”处理上药之后,老头对她道:“你看着他吧,老头子我年纪大了,熬不住,得再去睡会儿。”

“大夫,多谢您!”素倾满脸感激地看着老头离去,又将注意力都放在程攸宁身上。

“冷……”程攸宁的嘴中微微地发出声来,素倾惊了一下,拖起一边的被子给他盖上。

“冷……”被子已经加了好几床,可他嘴里却反反复复喊着一个字,素倾顿时傻眼了,才是初秋的季节,火盆还没有开始用,再看看四周,屋内视野所及的地方也没有看到可以生火的东西,又听着他反复喊着冷,素倾心下一横,做出一个决定。

“我不能让你死!”她对程攸宁说道,又像是对自己说的一般,便解开他的衣裳,又慢慢将自己的衣裙褪去,身子紧紧拥住他。解开衣裙的一瞬间,素倾微微打了一个寒颤,虽说是初秋,可晚上还是有些凉意的。

他的身上很烫,素倾侧脸靠着他的胸口,还能听到他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她转了转脸,嘴唇轻轻触碰着他的脖子,又把被子扯了扯,将两人裹在一起。

“冷……”他又微喊了一声,素倾抬起他的双臂,搭在她的背上,他的双手触及她背上肌肤的一瞬间,素倾小腹之中突然升腾起一团暖意,脸立刻红了,手却是更紧地拥着他的背,手指已经触摸到了他的背脊。

这个晚上在素倾的祈祷之中慢慢过去,晨曦撒下之时,程攸宁微微动了动,素倾抬起眼帘看了看他,却发现他满眼震惊地望着自己,脸色仍是苍白一片,嘴唇更是如雪一般。素倾微微低头,细声道:“你昨天晚上一直说冷……我给你加了好几床被子也不行,屋内也没有火盆,又想不出别的法子……”

程攸宁看着她垂下的双眼,惊异之余,稍稍挪了一下手指,素倾那光滑细腻的肌肤立刻如洪水一般涌入他的心中,他呆呆地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手也不敢再动一下。

他那略微粗糙的手指在她背上划过时,素倾心中一阵颤抖,触摸他背脊的手动了动,缓缓抽了出来,低着头帮他把衣裳穿好,说道:“我们现在在一家医馆,昨天晚上这里的老大夫看了一下你的伤口,他说你今天早上若是能醒,就没有性命之忧了。”给他整理完后,素倾拾起床边的衣裙脸红道:“你能不能……闭上眼睛?”说着小心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早已将眼睛闭上。

趁着这个空档,素倾快速将衣服穿好,才说道:“可以了……”程攸宁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脸色羞红的坐在自己面前,远山长眉更显她的秀气,暗泛秋波的眼眸一时温润似水,他挣扎着起身,突然伸手使出全力将她拉到怀中,道:“若能平安返京,我就求皇上赐婚,我程攸宁此生,定不负你。”

素倾在他怀中点点头,脸上一片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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