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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第九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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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日,他受了气,跑出来睡着了。

醒来,便看见不该出现的人,靠在他肩头,睡得正熟。他一动,他也醒了。

想不想随我下山逛逛?他说。

不去。他仍在闹别扭。你的画画完了?

最后仍是去了。他牵着他的手,便受了某种蛊惑。

山下,是座迷宫。曲饶的长河,分解着河面上的腐叶。四处游荡,断了根,只剩叶片支离破碎。花开不败,绿叶长存的光景不复存在。秋的气息,有些糜烂,有些颓废,透过绿叶的腐尸传播开来。然而秋阳似火,炙热的池塘泛起浮游的泡沫。递棍子一戳,长脚蜘蛛从泡沫里挣脱,消失了。

门开着,空荡荡的,昨日钟声仍在荡漾。有人提着他的头,把他从窗户上提起来。

这里有你的影子。山神晃着五指,风说,它来时,你曾拒之于门外。

山下,是座迷宫。糖丝轻盈落拓,一只蝴蝶吻着蜜桃,两只蜜蜂嬉笑芙蓉,蜻蜓盈立于竹签,飞龙盘旋于华表。纷繁复杂的大街,有着琳琅满目的店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盛带着各自花香,穿插其间。时至元宵,张灯结彩,望江楼畔更是几多繁华。其中有名,当数蚕丝面,仿蝉作茧,拉丝成线,混以三两只元宵,淋上高汤,撒上葱花,足美足味。

蚕丝面摊无人,沸水滚烫着白骨。有人提着他的头,把他从锅里拉起来。

这里有你的影子。山神摇晃脸上的汽水,骨头看见你,调戏了面摊老板。

山下,是座迷宫。长长短短的石阶,往这里转个弯,往那里去得更深,丝毫不像青城山的通路只来去一条。空房子前,掂着勺的手蒙了灰,锅上同样炕着灰黑的锅盔。空房子前,石像拎着酒壶,瀑布决堤,香醇的白酒不再从酒壶中流出。一座断桥,留住几截石柱,及一块匾,浮云阁,望江楼畔的最上层。

望江楼,蝼蚁蚀空了梁楼,云雀栖居。有人提着他的头,把他从酒窖里拉出。

这里有你的影子。山神双颊酡红,好一个胭脂醉,你也曾为之所迷?

迷宫,有局,兜兜转转至中心,乃见天元。

这是哪里?

青石板落满了灰,走在上面,踏不出声音。两盏灰白的灯笼,底面依稀留着烛光炎炎的旧红。曲指落在门上,由轻到重,始怕惊扰这一处宁静。无人应,蹲在地面数蚁。衔着落叶,就看到了蚁穴,堆在门角,像个坟包。有人推开他的头,静静看着。

弃儿被山中野人收养,长大成家后,以偷盗为生。七仙人化作凡人,路过南唐,偷盗未遂,反被抓了个现行。七仙人问他,他的妻儿是否愿意与他共同分担偷盗的罪恶。他茫然不知所措,回家询问妻儿。妻儿表示不愿与他分担。

生命历程由此发生了改变,他随七仙人归去,拜倒其下为师。为了验其诚心,七仙人使之长等,游于外。他静坐不动,天长日久,白蚁在他身上筑窝,形成蚁蛭。后来,七仙人回到那里,扒开蚁蛭,因而得名‘蚁蛭’。

这里有你的影子。山神伸手扒开蚁蛭,在这里,或许也能收个弟子。

大厦忽倾,群蚁四下逃散。露出个龟壳,逃散的蚁藏进龟壳,填充了肉身。

小青……

青的脑袋昂扬着,仿佛在说,老子回来了,怎么不开门?

用棍子一戳,龟壳翻开,蚁散了个干净。捡起龟壳,留下本图册,走吧。

走吧,徒弟!山神抢过龟壳,护在怀中,龟悄然成形,龟的的名字叫小青,是一只好色的龟,是一只命穷的鬼,又是置之死地而后快造化无穷的龟。

仿若春风拂过大地,他们过处,一切有了色彩,灰白的灯笼染了红,病梅馆染了金,望江楼独领风骚显出寂寞,面摊老板与熟客相视一笑,笑跑了池塘里的锦鲤与青蛙,笑开了庭院深深的寒梅。生机盎然。

门开,摇曳出梅花之香,帘卷茅亭,模模糊糊中有着几个身影,煮茶,煮酒,烘焙的酥饼,留有芝麻余香。一个小小的身影,跑出了茅亭。另一个小小的身影,紧追其后。转眼就在眼前,睁大双眼。一笑,浅浅两个酒窝,一左一右。

你们好啊?

你们也好啊。你们是谁啊?

唐卜辞,唐檀香……

不对,你叫黄卜辞…你叫黄檀香……

我叫唐卜辞,你叫黄檀香…

我叫唐檀香,你叫黄卜辞……

娘说,你叫黄卜辞,我叫唐檀香……

爹说,你叫黄檀香,我叫唐卜辞……

哇……

他们哭了。你不理?山神睁着他的小眼睛,与之逗趣。

青石板青翠欲滴,像是下过雨后的透明,身后灰漫漫一片旧都,他就在巨涡之中,闭上了眼。

走吧,我已回来了,留下了此时的影子;我又走了,带走了旧时的影子。难道不够吗?

眼看着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远,小而如蚁。两个小孩儿仰着长长的脖颈,张着大大的嘴巴,良久,直至一场秋末一阵狂风,初冬一场綿雨。淋湿了…淋湿了…回去吧…回去吧…是他们的重音。

在深巷里激荡着的回音:

有一本书…有一本书…

我的……我的……

哇……哇……

被震撼了。翻开羊皮纸来,金翅鸟王展开金色的羽翼,飞往了太阳……羊皮纸中裹着一卷书,一册画,署名在下…两个娃娃相视一看,张大了嘴,爹…爹…娘…娘……找爹找娘的模样,与当年的游子冶、阿菊何其相似,全都画在了画中。

栀子花开满了墙头

掌心汗湿成了河流

载着栀子花的清香

我的胸膛

想去远方

做一只白鸽

变一叶蒲苇

碧溪倒漾着白影

去了远方

冬阳初霁的早晨

佛光顿悟了翅膀

去远方

去远方

冰雪初融的河床

嫩芽叫嚣着成长

去远方

去远方

渐渐阖上书页,他在思索,远方是何方?流浪又该到哪里?窗棂似乎是片天,云雀在唤他醒来。

枝桠铺成了一张网,囚禁住病梅馆。牌匾早已陷进了藤蔓之中,门也被栓牢,不易打开,这怕是最后一次。他推开了一条门缝,跻身进去。粗壮而杂芜的梅躯树枝,平添了重重阻碍。半山腰的茅亭,他终于到了,依稀记得是这个位置,多年以前,这里有茶香酒香。

这里有一包坟,逝世的人埋在这里,每年他都来祭奠一次,挖走一坛梅花酒,在村头的老槐树下,讲一段故事,排一场老剧,与路人喝一杯清酒。

洋槐树飘着细碎白花,知了欢叫,又是盛夏。再次掏出书来,上述南来北往的故事,描绘形态各异的趣人。书册上录《志怪》二字。微风翻开书页,页脚三笔两画勾勒出浪漫,微微垂腰的狗尾巴草,摇曳在风中,摇曳在墨香中,眼前恍若是狗尾巴草的天堂,嬉笑怒骂散开在天涯海角。书画于页脚的狗尾巴草,在每一页中都不起眼,但在整本书中每一页中都多一眼,每一眼中就多了一根狗尾巴草。一根狗尾巴草的浪漫,是扎根在路边,在山坡,在田野,展现它的妩媚,诉说它的柔情。

他问,“娃儿们,昨日学的歌谣今日可能诵?”

笑春风,不解憨人醉,乱作妩媚。剪窗花,添少许明灯,以弄寒梅。有夭夭,绿裳翘粉臀,墙头飞贼。挑红豆,不数相思泪,堪比花蕊。已管他,十年旧梦城,莫再弥累。就这样,倾尽天下人,刹那景美、刹那人美。

哪些排练戏剧的娃儿便咿咿呀呀地叫唤起来,好像狗尾巴草旁慕地来了只吃草的牛儿,嗡嗡地啃着嫩芽,双唇机械地咀嚼出绿色的泡沫,那样年轻而麻木的无知和可恶。

这一季讲了幻梦一说,书末,墨痕渐显:

高耸如云的山峰之上,木秀成林,在一片悬崖断壁上随风摇曳着丛生的狗尾巴草,能与松柏比高,可与百花竞妍。入神之久,恍若看到,一堆狗尾巴草中,坐着个弥勒佛似的的人,笑着看向这个世界。许是山放下了名山的执念,许是人卸掉了贵人的称号,许是你倾听了他的歌声。

戏末,饰演狗尾巴草的那个学生躬身行礼,眼角仍挂着两行戏里的热泪,台下有人鼓掌赏钱,有人嘘声一片。老顾客取笑不断,“艾夫子,看看你这把戏,看看你这把戏!”或褒或贬,他也笑得含蓄。这几百年,他不都玩的这套把戏么,集志向于怪诞,人人难以评价,都只说,看你这套把戏,看你这套把戏!

他挑起肩担,卖货郎似的吆喝,“把戏咯把戏咯……”入深山,出秀林,隐于市,行于路。有人看,有人练,则有人迷,是说一根狗尾巴草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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