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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第九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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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饿了,会找吃食;我渴了,会去饮水;我困了,会找地歇;

我在想,那一场华梦,真真荒唐。我开始了我一个人的流浪。

浓香从酒馆中飘出,唯有羞涩的皮囊,不敢坦然面对那□□裸的目光。龇牙咧嘴般朝老板嬉笑,唯有破旧的衣衫,可抵那一顿霸王餐。隋乾三十三年,高高的城墙抵挡不住疯狂的难民,我混在其中,等待堕落。

不不,我一直想去远方,费尽心力踏出了闭塞的原地,走近密林,走进人群,活在都城,就这样终困守一生?不不,这样的远方比不上短短流浪的时光。到哪里都是远方,到哪里都是更远的流浪。我混在其中,等待流浪到远方。

这群流民吃不起霸王餐了,身上仅留下一件缁衣。蓬头垢面的样子,我不难为情,别人也不难为情。只是会给这人群之外的人,平添诸多纷扰,他们的困惑,他们的鄙夷,他们的同情,还不进我们的眼睛。王三偷了酒馆老板的金算盘,流民哈哈大笑。转眼金算盘染上了烧刀子的辣,狠绝地穿肠入腹,开膛破肚,地上白花花地流着肠子,或是眼珠子?

瘦弱的野狗抢了一个白花花的馒头,流民的眼瞧着,绿了,红了,追逐间它逃进了死巷,狂吠和唔叫,全都惨死在了嘴里。外强中干的嚣张,低眉顺眼的讨好,哪里有时间给他。我啃到了一嘴腥臊的狗毛,身后的人把我推到一边,啃上了它乌黑的赖皮,又有人推挤,撕开了腥甜的血肉和骨头……

灵魂从我体内脱离,居高临下地瞧着人变成野狗,一堆野狗自相残杀。我不想看见他脸上的怜悯,不屑地朝他吐了口狗血,埋头啃着抢来的腿骨。你瞧,我竟然还幻想体内有善的灵魂,他来阻止我的堕落,他来安抚我的疯狂。我的脸,我的眼,潮热一片,全都变成一句句无用的咒骂,抢老子的狗肠子,他娘的真贱!

越来越破的城墙,越来越多的流民,造成了僧多肉少的局面。又一夜,手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割开冻硬后的头皮,埋在土里的身体挣脱开人皮,跳出一个红人,血淋淋肉糊糊的人,我的手里握着一张完整的人皮,耽醒于噩梦。眼瞧着:

一把刀悄无声息地隔断了旁人的喉咙,悄无声息地拖到密林深处;

女人身上覆着男人,在夜里低吟着燃起欲望;

王三偷来的金算盘,落在空地上,落在欲望的眼睛里,便成了被欲望支使的污言秽语:呸,狗男女!

闭上眼,又是一夜。这一夜醒来,不知多少人彻底睡去。太多的叹息,都只能化作一句如果。没有如果。

城墙已破,全然不是人性的丧失那么简单。地狱熊熊燃烧的孽火,肃不清罪恶。护城河里撒下了多少血泪,就有多少冤魂。挥下一刀容易,捡起一刀却难。人群里受的那些委屈,放在此时,就是发丝儿那么大的事儿。

你当我在开玩笑?你当我还有心情开玩笑!

醒醒吧,深受我幻梦的人。我已然躲在窑洞中深受煎熬,你还在相信含风弄月的美好?素锦织上蜀绣,牡丹真是国色天香;泥泞中塌碎的花瓣,恐不屑一眼。我捡起那些细碎的残花,为你诉了一段酣梦。可如今,你要听一个流浪汉,一个等死之人,再告诉你牡丹是国色天香?

那些美好,我讲不出。那些残酷,偏偏充斥满深渊,我也无力回天。屠城二字,远听多么远,静听多么近。人的泪腺已干,只剩麻木,麻木……

曾为一只野猫写过一首诗,写得多么好,再也写不出。若你要强逼我再讲些什么,不如再去翻翻那首诗吧。此时窑洞外是血雨漫天,我的心中只有恐惧,我的腿脚发软,我的头脑发胀,我想嚎啕大哭,我想杀人,杀一千人,杀一万人……平复这窑洞中的恐惧蔓延。

麻木抱膝,面色惨淡,有些人必定想起往事,眉眼间含着眷恋;有些人必定忘不了所爱所恨,嘴角紧紧抿起;有些人也许什么都没想,只是祈求来生,紧握双手。我呢,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路边的低吟,

《去远方》

栀子花开满了墙头

掌心汗湿成了河流

载着栀子花的清香

我的胸膛

想去远方

做一只白鸽

变一叶蒲苇

碧波荡漾着白影

去了远方

开始流浪

冬阳初霁的早晨

佛光顿悟了翅膀

去远方

去流浪

冰雪初融的河床

嫩芽叫嚣着成长

去远方

去流浪

对了,幻梦总是很美。越美越不真实。

可看见,我放火烧了整个空城,只因城主早已向敌军投降;可知晓,我点燃了抢来的孔明灯,因那城主与敌军设了诱敌深入的诡计;可明白,我系在孔明灯上的纸鹤,展开来就是一幅入城的暗道秘图。

我一直都在流浪,回头看,才发现远方乃是故乡,那里有我熟知的人,亲切的人,患难相守的人,不离不弃的人,可…病了,死了,唯独不想让其知晓,也不想其泪赠离殇。在这之前,唯一能做的只有这件事了,那些可爱又可憎的人,万不可学小青凶我。

那群难民,是天赐之师。这场屠城,是命中注定。当窑洞上落下了土层,当遮掩洞的枯柴被掀开,当一块明亮的光反射在麻木的脸上,夜魅四处逃散,惊恐便显现出来。

“藏在这里!找到了!”

天空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震动着大地。泥泞流淌于山间,如脱缰的野马奔腾而来。姹紫嫣红都成了断壁颓垣,人间天堂变做了人间炼狱。

匹匹铁马踏破城墙,如狂风破浪。将军挥舞起了宝剑,斩杀八方。

武艺高强的仁人志士,从四面赶来,入敌心腹,直捣黄龙。

书声琅琅之中,白衣青袍的大儒立在朝堂,舌战群雄。

那些寻找我的人,那些我寻找的人,夹隔了难民哭天的喊叫,大地摇摇晃晃的动荡,像是被泼墨的织锦,被撕裂的柔缎,狰狞着混作一声呐喊:“游子冶,滚出来!”淡化了的结局,却淡化不了人类的情感。我舍弃了找我的人,便若舍弃了我的骨中骨,肉中肉,血中血。

微垂眼帘。

虚眼瞧着,女将军在雨中哭泣,仿若一朵雨中的玫瑰,含苞待放,却又刺人得慌:“游子冶,你不识好歹!”

被人一抛,抛进了护城河。

虚眼瞧着,老松虎襟豹腰,发直红眼,奋勇杀敌,甩出流星锤,锤了一个又一个。虚眼瞧着,铸碑的夫子直起腰,望着院子的上空,倾吐心声。碑上刻下谁的名,碑上刻下什么字?已来不及看清。

快走,快走,有人不断推挤,随着护城河的冤魂,我就这样逃走了。幸而,陪在我身旁的是一只赖皮的白狐,赶不走,甩不掉,也不算孤独。

哒哒~

乌衣巷

长长长

哒哒哒~

用刀剑作画于墙

荡气回肠

哒~

我就这样流浪,去了远方……

隋乾三十五年,敌军攻破南唐,全城尽屠,无一逃生。次年,皇长孙艾寅登泰山,祈福天下,太平安康,改国号新都,谓之新都一年。并昭告天下:天下宁,王位宁。宁者之王天下。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诸等不详,匿于尘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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