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三十章(1 / 1)
胡九少自阮玲儿跟他摊牌以后,对除掉梁恒健的希望彻底破灭了。他至今想不明白,梁恒健使用什么办法能把阮玲儿那颗心给挽了过去。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既然阮玲儿当初把那包□□给放进了茶壶里,为什么就没把姓梁的毒死?难道……难道姓梁的会算?把那壶水给倒掉了?
通过这件事,胡九少更加明白了梁恒健的老谋深算。他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刁钻狡诈,实在是太难对付了。那些日子里,他为这事闷闷不乐,也更没有了回台儿庄的念头。呆在峄县他老岳父那里,梁恒健交给他的任务他也懒得办。他赌咒似的告诉胡梁子:“滚他娘的蛋吧,老子是鼓弄账的人吗?那女人她是没事拿我胡整,我才懒得理那些屁事。老子现在缺的是女人。”
煤爷对这位女婿也失去了信心和耐心,尤其当冯保才隔三差五地向他汇报姑爷在外的种种行为时,煤爷的心里就更无比的恼火,无比的失望。冯保才说:“姑爷现在又学会了一样本事:抽大烟。南门口那个大烟馆他可没少去。要这样下去,咱们冯家也会很快被他吸光的。”
煤爷听得心烦意乱,他已经不能再听到有关这个姑爷的消息了。他认为再这样下去,自己得死在这个姑爷的手里。所以有一天中午,他一眼发现从外边喝得醉醺醺地回来的胡九少,实在压抑不住心头积压已久的不满,一拍桌子,他指着胡九少劈头盖脸地凶起来:“你小子,真算是我看错了人,枉我这些年对你的信任!这些年,我算是看明白你了,你是地道的纨绔子弟,除了吃喝玩乐,就没有你能干成的事。怪不得你们当家的看不上你,那是她的眼珠子亮。要是把胡家交到你这样的人手里,一个月不用就得完蛋。唉!我当初怎么眼睛瞎了,把一个女儿嫁给你,让她跟着你这种人受罪!”
煤爷吼完这一通,气还没来及喘顺呢,胡九少早已一蹦三尺高地叫开了:“省省吧!省省吧!这通话我打小就听,听得两耳都起茧子了!你就换两句新鲜的好不?要是觉得亏得慌,把闺女还给你,我不要了!要不是俺爹当初逼着我娶了这个女人,爷我还不稀罕找个女人管制自己呢!”他媳妇冯翠萍就在旁边站着,听到这番话,冲过来就来捶他,被他一脚踢倒夺门而去。煤爷这次彻底气昏了,也伤透心了。在缓过气来以后,他第一个决定就是把女儿要回来,决定不能再让女儿跟着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过下去了。冯翠萍舍不得两个孩子,虽然那两个孩子已经十几岁,但是真的撒手,当娘的还是不放心。但煤爷主意已定,找人写了封信,把心意说明,连日派两个下人把两个孩子送回了胡家。梁恒健在接到那封信看完呆了。两个孩子一个叫永琪,一个叫永衡。那两个孩子一个哭得泪人似的,一个一脸木然。梁恒健思量再三,决定还是去冯家一趟。二太太跟着她一同前往。
煤爷对她们的到来没有丝毫客气,态度依然坚决地说:“咱们两家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孩子是你们胡家的,已经还给你们胡家;女儿是我的,还归还我冯家。你们家老九他根本就是个一流的败家子,花花公子,我们冯家有这样的女婿,连祖上都跟着丢脸。现在我一纸毁约书,把婚约毁了,咱们两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其他的就不要再说了。”
胡九少这会儿正躺在峄县南门里的那家烟馆里,正在悠闲地抽着大烟。胡梁子弓着腰,边往他的烟锅里塞烟泡边讨好地说:“九爷,要说起您那上午那一脚踢得真带劲。那可不是踢的九奶奶,那可是踢她爹的脸。你说,就那死老头子,不知咋改的常,这阵子怎么就想起看你不顺眼了呢?你说,你怎么得罪他了?”
“所以,我跟他翻脸。”九少吐了一口烟,恨恨地说,“他妈的他是墙倒一溜歪,败坏一起来。就打我挨了那姓梁的五十鞭子,这老冯家上下就开始看不起我。奶奶的——”九少使劲抽了口烟,猛地吐出去,然后咬着牙说,“爷这辈子过得就是窝囊,要钱没钱,要势没势,像个球似的被那姓梁的踢来踢去。你说,要不是有这个女人,这个家谁能管得了我?还不都是我说了算。”
“那可不。”胡梁子跟着愤愤地,“要不是她,您在胡家,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所以——这个女人必须得死!指望她自己死,看她那身板,没个几十年她是死不了。只有把她杀了。”
“爷,”胡梁子吓了一跳,小脸唰地煞白看着他,“这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咱可犯不着啊。”
“你个糊涂蛋,爷我要杀她,还用自己动手吗?再说了,凭着胡家的势力,杀一个无依无靠的□□那还不跟杀只鸡一样。”
“那……那您老准备怎么杀她?”
胡九少没有理会胡梁子的问,只管使劲地抽他的大烟。其实几天前,他在这个烟馆里抽烟的时候,听见几个烟友正在谈论峄县才发生的一桩凶杀案。峄县县丞的师爷不知得罪谁了,一夜间,一个脑袋被人家给割了去,只剩个身子放在床上。胡九少当时听得来了兴致,忽地从榻上坐起来追问:“那是谁杀的呢?他老婆知道吗?”
其中一个烟友说:“她老婆连醒都没醒,哪知道是谁杀的。听人说,是一个高手刺客干的,平常人没这么干净的手脚。”
“哦?——刺客?”胡九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儿,这让他来了灵感,赶忙问,“刺客是干什么吃的?”
“干什么吃的,”那个烟友看来见多识广,白了他一眼,卖弄地说,“那是专门□□的行当。但凡高手刺客,个个冷酷无情。只要你给他钱,让他杀谁他杀谁,保准一杀一个准。那是一流的高手啊,不是高手谁干得了这个。”
“真的呀?!”胡九少听得目瞪口呆,然后兴奋地差点叫出来。有这样的人,他九少不需再为杀姓梁的犯愁了。“但是——”他急忙追问,“找这样的杀手去哪儿找?得要多少钱?”
“干嘛?你要杀人”那位卖弄的老兄一瞪眼问。
“不是,我就是想问问。”
那位老兄像审视一件东西的真伪那样审视了他半天,然后又像老师警告学生那样,带着不无启发的语气说,“高手刺客那可不是一般人就能请得起的,那可是一笔不小的价钱。”
胡九少很谦虚,谨慎地追问:“一般杀一个人需要多少钱?”
那位老兄竖起了一个手指头。胡九少小心地低问:“一万?”
那人摇摇头,低声回答:“一千。”
胡九少轻松地吁了口气,继续问:“到哪里能找到这样的人?老兄,烦请能告知。”
那老兄左右看了下,胡九少就拉着他走到一个僻静处。那老兄才说:“如果你真需要,我每月的初一、十五都在这里,到时来找我就行。”
胡九少记住了这句话,但那笔为数不小的价码让他着实犯了几天的愁。最后还是胡梁子给他出的主意:“咱峄县光商铺就是三个,哪一个当不它千把两银子。”一句话让胡九少茅塞顿开,乐得他拍着胡梁子的脑袋瓜子直叫:“你小子,是比爷我聪明。对,就这么办。”
胡九少是用偷的方式把峄县店铺里的商照取走的。为了取得当行老板的信任,他把当行老板带到商铺里,让他亲耳听着商铺里的几个小伙计喊他九爷。胡九少又把自己的户口簿拿给了当行老板查看。就这样,他以两个店铺的商照当取了当行的一千两银子。银子拿到手那会儿,梁恒健正坐在冯家的客厅里。这已经是梁恒健和二太太第三次来冯家了,第一次第二次,煤爷吃了秤砣铁了心,任凭梁恒健怎么说怎么求,他就是不肯松口。这一次,胡二太太一见到煤爷就要跪下去,祈求冯家能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原谅九少这一次。煤爷铁青着脸,就是不给二太太这个面子。梁恒健这次只好直言不讳地说:“冯爷,我只是觉得这样的结局对冯、胡两家的面子都不好看,也不好听。毕竟我们两家都是峄县地盘上响当当的大户。你说,这女儿都嫁了人十几年了,说不跟就不跟了,总归是好说不好听吧。何况两个孩子都快成人了。换句话说,孩子的母亲都快当婆婆的人了,你把她留在这里,让她后半生何以为靠呢?即使再嫁人迈这二道门槛儿就这么好迈吗?……”煤爷起初始终闷着缸一言不发,听完这番话,才一下缓过脸色来说:“当家的,你说吧,该怎么办?这个女婿我是彻底不能再留在这个家里了,说什么我是不愿再见他。整一堆烂泥糊不上墙啊。至于我闺女跟不跟他由她自己决定。”
冯翠萍虽然两眼哭得像个灯笼,但还是当即表态:“为了孩子,不愿再迈二道门槛儿。但当家的得给俺们娘几个有个好的安排。”
梁恒健说:“中兴公司的股权我虽然收了回来,事实上每年的分红中有百分之五十我是单单存在永琪和永衡的账户上了。到任何时候,这笔钱都是你们娘几个的。如果你们现在不愿呆在峄县,现在就可以就跟我回台儿庄。胡家大院里本来就有你们的房子。”
对于这个安排,冯家妇女都非常满意。尤其是煤爷,他是确实佩服和感激这位当家的。所以他攥着梁恒健的手说:“当家的,你确实是巾帼不让须眉啊,男子在你面前都得汗颜。我还想问你一句:我女婿怎么办?让他留在这里还是回台儿庄?”梁恒健沉吟了半晌,对于胡九少,她也深感头痛了。这个人已经放在哪儿都不让她放心了。但是总得有个地方放,得给煤爷一个交待。最后她目光征询地看着冯翠萍。冯翠萍沉默了半晌说:“孩子总不能没有爹,要不,就让他回台儿庄吧。”
她爹无奈地长叹了一声说:“你还是割舍不了他啊!一个有情的人跟着一个寡义的人就是跟着过到蜜洲也别想甜。当家的——有件事我得郑重请求你:你们家老九,他可是学会了抽大烟。据保才说,他是最近才发现他抽上那玩意儿的。至于抽了多长时间,我们也不知道。如果他回台儿庄以后,当家的一定要帮他把烟戒了。不然,你们胡家那可是后患无穷啊!”
梁恒健对这个消息非常吃惊,半晌没有吭声。回到台儿庄以后,她第一个就是派人出去寻找胡九少。梁恒健已经发好了狠,这次只要胡九少进这个家,第一个就是把他给看起来,三个月内不许他跨出胡家大门半步。
胡九少此时正从峄县南门里一个酒馆里酒足饭饱地出来。今晚酒喝得有点高,他走得两腿有点打摆。胡梁子过来搀着他的胳膊,说:“九爷,您没事吧?一个人喝那么多干嘛呀。”
“你,你是不知道啊,爷、爷今天高兴哪。”九少舌根发硬,打着嗝说,“明天就是十五了。爷,明儿一早就去那个、烟馆找那个老兄去,把钱给他。明天晚上这个时候,估计爷心头的一块,一块大病就除掉了。”
胡梁子听得一头雾水。九爷这两天整那么多钱,他只知道九爷有急用,至于干什么用,胡梁子就不知道了。在他认为,九爷拿了这笔钱要么去峄县最有名的万花楼妓院里找乐子,要么就是烟馆里找逍遥。除了这两件事儿,九爷还会干什么。所以他也跟着随答说:“是啊,是啊,爷有了这笔钱,就能乐上不少一阵子了。”
“哼,”九少冷笑了一声,“你小子知道什么,你就知道爷能抽大烟能玩女人。这回爷告诉你,爷是干的一桩大事,一桩别人干不了的大事。”
胡梁子懒得跟他争,在心里偷笑了半天,心说:九爷的大事就是抽大烟玩女人。所以他便问他:“爷,现在我们去哪里?万花楼?”
“去那儿干什么?你小子想让我那俩钱一股脑砸到那里去。告诉你,今晚哪都不去,就去杨柳巷那个窑馆儿,在那受一夜,明天再说。”
杨柳巷在峄县县城北门里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里。整个巷子大大小小的娼馆达十几家。这儿与万花楼不同,万花楼是达官贵人去的锦衣玉食繁华地。而这杨柳巷里,都是些年老色衰或者是有残疾的女人。在这里找个女人睡一夜就几个铜子儿。九少腰里实在没钱时来过这里几次。也不开灯,稀里糊涂找个女人在暗里干上一阵就走。但今晚他打算在这儿过一夜,老岳父家他已经多少天没回去了。他算计好了,等到明天杀了梁恒健,他就回台儿庄。回他的胡家大院做他的扬眉吐气的九爷。所以这一夜,他已不在乎跟什么样的女人睡,也不在乎那个小娼馆里阴暗狭窄的环境了,只要有一床之地,让他九爷栖身,夜里能搂个女人玩一阵,他九爷也就凑合着过去了。
梁恒健派出的几拨人,在峄县城里从头天一直找到第天天黑,也没找到九少的影子。胡全赢认为,九少也许一气去了济宁或清河,在那呆上个十天半月再回来也不一定。梁恒健摇了摇头,她的直觉,九少一定还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自从他挨了她五十鞭子以后,她发现九少的表情就跟以往不一样了。阮玲儿这时候忽然进来,她的表情有些复杂,吞吞吐吐的嘴里叫了声三爷,却又欲言又止。梁恒健有些奇怪,示意胡全赢退下,房间里只留下她和阮玲儿还有张俊。但阮玲儿瞅着张俊还是欲言又止。梁恒健便让张俊也退出去。张俊想反对,被梁恒健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了。所有的人都出去后,阮玲儿对着梁恒健扑通一下跪下了,叫了声:“爷,玲儿对不住您。玲儿心里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压得我天天吃不好睡不好,可是我就是没有勇气把这个秘密给您说出来……”梁恒健要把她搀起来,阮玲儿已经泪流满面,摇着头不肯起。继续说:“爷,玲儿罪该万死,玲儿曾经往您的壶里下过……”“玲儿啊——”梁恒健一下打断了她,“什么都不要说,爷心里都清楚。玲儿是胡家的好孙媳,孙媳永远是疼我敬我的。不要说傻话,好吗?”
阮玲儿的眼泪流得更痛了,她明白三爷的意思:那个秘密让它永远成为秘密。也就是说,胡家永远没有这么一回事。但阮玲儿还是要提醒她:“九叔他,三爷,您一定要注意他。他可是一直对您怀恨在心哪,他会一直都在找机会杀害您的。”
梁恒健的心此时感觉不到痛,只有一阵冰冷的苦涩和无奈。这种冰冷的苦涩和无奈让她好长一会都沉在发呆中。直到深夜,她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她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有些憔悴的容颜,她甚至还看到自己鬓边的几根白发,她的眼睛被泪水浸满了。但她始终没让那眼泪流出来,只是深深叹了口气,不无伤感地对身边的张俊说:“转眼在胡家二十多年过去了,这时光过得真快啊……,张俊,爷老了……”
“爷,您没老,永远都不会老。”张俊说这话时颇为动情。在这个年轻人心中,眼前这位爷,是一个永远都不会老的女神。
“你这孩子,真会安慰我,”梁恒健苦笑了笑,“爷都四十二岁了,青春不再,年华已去,世间哪还有永远不老的秘方啊。哦,你去睡吧,天不早了,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办。”
“爷,您去睡吧,我还是不能离开您的卧室。我就在这窗口的椅子上躺一会。我不能违背师父的叮嘱。”
就在这时,外边忽然有人惊呼:“后院着火了!快来人哪!”
梁恒健惊得一下站起来。张俊唰地拔出身上的佩刀,说:“爷,您在这儿不要出去,我去看看。”张俊像一只猎犬,嗖地一下消失在门外。梁恒健不由自主披上衣服跟着要向外走。就在她披衣转身间,猛然发现身边站了一个黑衣蒙面大汉。她呆住了。那大汉一言不发,只有一双冷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还没等她张口,对方的一把匕首已经抵到了她的脖子上。梁恒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清楚地知道,只要对方在她喉管上轻轻这么一划,自己立刻就得亡命。但是一种临死前的好奇促使她又睁开了眼睛,她冷静地看着对方那双陌生而冷酷的眼睛,说:“好汉,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到底谁要来杀我?”
蒙面大汉冷笑了一声,声音僵硬地说:“你到阎王爷那儿去问吧。”梁恒健在那一刻隐约明白了,此人是个杀手。只有杀手的规则是只管把人杀死,不会留下丝毫凭证。她再一次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胡九少此时正呆在峄县杨柳巷的一个窑子馆里。今天他没有折腾窑姐,只是给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瘸了一条腿的窑姐几个铜板,让她不要打扰自己,只让陪在他身边静静地躺着。这是他九爷的习惯,没有个女人睡在自己身边,他心里就像噙不到□□的孩子,总是不能安静。夜已至三更,他正算计着他聘请的杀手此时是否已经把活利索地干完。按杀手在拿到钱时给他当面的承诺:本人从来没有失手过。别说是个女人,就是一些黑道上的高手,在他这种杀手面前也别想侥幸逃生。所以九少心里此时是踏实的,他相信那个杀手此时已经把姓梁的干倒在地,整个胡家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但是让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等第天他和胡梁子兴致冲冲地赶往台儿庄时,胡梁子到胡家门口打探风声,结果整个胡家平平静静,没有丝毫的反常。胡九少听到这个消息呆住了。他的第一个反应,自己那一千两银子打水漂了。不行,老子得去峄县烟馆找那个家伙,要他把那一千两银子给追回来。他转回头要走,肩膀却被一只手一下拍住了。他回过头,才发现胡全赢正带领一帮人团团围住了他。胡全赢绷着脸说:“九爷,走吧,三爷在家等着你呢。”
“这——”胡九少嘴有些打别,“她等我干什么?我又不喜欢见她。”
胡全赢说:“这不是你喜不喜欢的事,是你必须得去见她。你知道吗,胡家派了几拨人把个峄县城都翻个底朝天了也没找到您。好容易等你自己上门了,你就给我们省点力气,别再让我们为你到处跑断腿了吧。”胡九少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像被抓罪犯似的被胡全赢押回了家。
梁恒健看到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冷厉告诉胡全赢:“胡管家,这个孽子就交给你管理了!从今往后不准他出胡家大门半步!否则,我就把你从这个家赶出去!”
“是。”胡全赢答应着。胡九少一下呆了,他瞪着梁恒健尖叫:“凭什么把我禁起来!我犯了什么错?!”梁恒健一声不吭,走到他跟前,两只眼像两把利剑似的狠狠地审视着他,然后叫了声张俊,咬着牙说:“张俊!——以后只要这个孽子敢从胡家的大门迈出一步,就把他的一条腿给我打断了!让他一辈子都走不出胡家的大门!”“是,三爷。”
九少差一点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