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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七)横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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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是个爱动的人,不论是心思还是身子。所以即管现时已有些大腹便便,我每日依然定时到御花园散步。天气已经渐渐凉了,花园里也略略带着了一丝丝萧瑟的寒意。黄叶飘落,花草凋残,连锦鲤都不再浮上水面嬉戏。看着这一切,心里竟然升起一股失落和空虚的感觉,仿佛身边总少了什么似的。少了什么呢,我能少什么呢,锦衣玉食,左右簇拥,地位尊荣,可我为什么还是觉得有些不称心呢?

无意抬头望见了堆秀山上的御景亭,我如遭雷击——原来我仍然对奕訢念念不忘!奕訢啊奕訢,为何我们会相遇,又为何他偏偏是奕訢?天空淅淅沥沥洒下雨点,水池里泛起点点涟漪,每一颗雨滴却都仿佛重重击打在我的心上,往事一幕幕借由雨点闪现眼前,不得有些伤怀。翡翠看了看天说道:“主子,这雨怕要下大了。您千金之躯,莫要受了寒,奴婢扶您回去吧。”

我笑笑:“没事,咱们找个地方躲躲便是,看看雨景也好。”翡翠应道:“那主子,咱们到前面的水榭去坐会儿?”

见我点头,翡翠扶着我到了水榭,没曾想一进去就看见皇后带着喜鹊也端坐在里面。见到我皇后不禁楞了楞,到底还是嫩了些。自上次在坤宁宫教训我不成,反被奕詝冷淡后,见到我便始终有些讪讪然。

我带着翡翠走上前去向她行礼道:“玉兰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皇后强笑道:“你也来了,坐下吧。”谢了皇后,我依言坐下,翡翠随侍一侧。

沉默了一下,皇后说道:“玉兰,上次的事的确是我的不是,差点伤了你和孩子,你别见怪才是。”说完,殷切地望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连忙起身回话:“娘娘多心了,玉兰决非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本就是我有错在先,娘娘职责所在,理应责罚。兰儿本是决心受罚,谁料连累了娘娘,兰儿愧疚才对。”

皇后拉住我的手:“兰儿,是我一直错怪你,还轻信他人的唆使,是我没肚量。”

我微笑道:“娘娘怎可这般,玉兰担待不起。您若不嫌弃,今后多教教我便是了。”

拖我坐在自己身边,皇后欢颜悦色,和我相谈甚欢。直至雨势住了,二人才如闺中密友一般,依依话别。恭送皇后离开后,翡翠向我道:“主子,您瞧皇后这是什么意思。对您示好,还是麻痹您来的?”

看着自己纤长的手指,嫣红的蔻丹,我也笑了:“谁管她呢,我只管我自己就行了。好了,也该回去了,皇上八成要到了。”

回到储秀宫,意外地发现奕詝居然未来,而原因就是长春宫的枚贵人经太医确诊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从小安子口里确凿无疑地得到枚贵人有了身孕的消息,没有过多的惊讶,因为这个事情,我是迟早都得面对的。不是枚贵人,也会有其他的妃嫔。这样反倒还有了个好处。至少现在宫妃心里的眼中钉又多了一个,好歹也分散了一下别人对我的嫉恨之心,我办起事来也算是方便了一些。当然,我的想法只是暂时的。我不会傻到为了减少别人对我的妒恨而庆幸我的孩子多了个竞争对手,我的前路上多了个绊脚石。至于以后怎么办,我还真的好好想想——枚贵人的孩子要扼杀于腹中还是让他生下来再结束他的生不逢时。不管什么龙子凤孙,天皇贵胄,只要威胁到了我,我不会顾忌太多的。但我更不会贸然行事,自乱阵脚。

所以当小安子悄声问到我的意思时,我依旧波澜不惊:“有了就有了,没必要这般大惊小怪的。咱们应当去瞧瞧枚贵人,恭喜她呢。”

跟着我的时日久了,小安子也知道我现时不行动并不代表日后没有动作,“嗻”脆应了一声又问道:“奴才这就去准备您给枚贵人的贺礼。还有主子,明天老夫人和二姑娘就要进宫了,您有没有什么要交代奴才去办的?”

我笑了起来:“你倒真是个伶俐人儿,等我从长春宫看了枚贵人回来,你同翡翠把我给额娘的礼物准备妥当便是了。皇上那边有说今晚是在哪里过夜了吗?”

小安子顿了顿:“回主子的话,听黄三说,皇上吩咐下来,这几天要呆在长春宫陪枚贵人。不过依奴才的看法,皇上这么着紧主子您,想必过了几日又会回来的了。只是,只是……”我见他吱吱吾吾,必有后话,心头不乐道:“有话直说,别当自个儿是天桥下面说书的,我也不是那小家碧玉。想等着拿赏钱不成!”

小安子连声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再有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在您面前卖乖啊。我只是听说,这个枚贵人好象是皇后那边的人,是皇后用来栓着皇上的一着棋子。还有啊,据说这宫里,知道的,不知道的,皇后也很放了些人下去。”

我不禁叹道:“如果是真的,我就高看皇后了。她未必不知唐朝武则天,便是当时的皇后为了压制另一个得宠的妃子而将她从尼姑庵接进宫的。后来呢,被夺了后位不说,自己还落的个惨淡收场,连累后人。这宫里的诸色人等,没有得势也就罢了,得了势,还能记得你?!更别说怀上了龙胎,若是日后被立为了储君,便可与皇后平起平坐。你说她还会记得这所谓的知遇之恩?不过养虎为患尔。”

小安子点头道:“主子英明,只是奴才担心,现时她们一起联手对付主子您?总要预防于未然的好吧。”

我摇头而笑:“以前也许可能,现在枚贵人已经怀孕,想要结盟,我不认为她们有这个远见,恐怕嫌隙扩大了倒是真。不过小安子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道理,未雨绸缪,不是件坏事。我不会轻敌的,你和翡翠也要给我争口气才是,别像别处宫院的那些个奴才,什么都摆在脸上。”

小安子恭声道:“主子的金玉良言,奴才自当铭记于心。”又望了望了左右,确定无人后,向我低声说道:“主子,方才恭王爷的贴身太监小平子来找过奴才,给主子您带句话。”

奕一向是个谨慎小心的人,他不会不清楚现在宫里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难计其数,他不会轻易让人知道我与他的曾经。忽然叫个小太监来传话,是真是假,还是出了什么大事?

见到我的反应,小安子忙道:“主子,他说王爷说若然主子不信,请主子回想一下晏几道的《临江仙》。所以奴才也就姑且听了,主子要不要听听?”

我顿时陷入了回忆之中,晏几道的《临江仙》?大半年前,圆明园纳翠楼中所发生的一切再度从记忆的底层重现眼前——那是奕回宫求静太妃为我与他赐婚得到首肯的那晚,奕很兴奋的连夜赶回圆明园,只为告诉我这个消息。两情相悦下,我与他共入鸳鸯帐。缠绵情形,恩爱甜蜜,我现在亦难忘怀,梦中仍在萦绕。

就在纳翠楼里,奕和我各写下了《临江仙》的上下阕: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小颦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这幅字由奕收着,当时他还笑说待我俩成亲后,就将这幅字裱起来,放在我们的卧房里。可惜,终归还是笑谈,只得这阕词还提醒着我们之间也有过开心,现在不曾想还成了确认对方的暗号。

我自嘲地苦笑了一下:“小安子,说吧。我相信王爷不会害我。”

小安子道:“王爷说,他无意之间得知了丽妃是肃顺派进来的人。丽妃不属于宫里的任何一派,也不属于皇后。她能晋升那么快,肃顺倒是功不可没,您得防着她点。还有,王爷说,太医院里也有肃顺的人,您以后诊脉、用药多用几位太医轮着来,别固定在谁那儿。别的就没怎么说了,只叫您放心,他不会忘记自己的承诺。”

轻轻颔首:“我知道了,下次小平子再来,你替我告诉他,我谢谢王爷,叫王爷也保重。”房门被叩响,翡翠在门外说道:“主子,奴婢是翡翠,您的药来了。”

我开口道:“进来吧。”翡翠端着药进的房来,对我福道:“主子,您该吃药了。”小安子试了试药后送到我手边,我喝下药后道:“好了,你们先下去,我睡会子。待会儿,我还得去长春宫看望枚贵人呢,没精打采的就不好了。”

翡翠和小安子行礼带上门退下,我这才打开手掌,因大力紧握着拳头,指甲深陷在手心中而弄的掌心已沁出了血丝。看着伤口,我仿佛在看别人,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半晌,我起身走到铜盆边,将手仔细洗净,上了药,再抹上一层香脂。对着镜子理了理妆,我扬声唤道:“小安子,翡翠。”

两人立刻推门进来:“主子有何吩咐?”

我展颜一笑:“走,我要去长春宫探望枚贵人和她肚里的孩儿了。”

当我踩着那镶金嵌玉的花盆底鞋,由翡翠和小安子陪着到了长春宫时,里面正热闹非凡。包括皇后,丽妃,英嫔等人都在那里对着枚贵人致以“诚挚”的关心与问候。

小太监向我行了礼后,替我撩起了门帘,我随之走进房内。先给皇后道了个万福,又与各人见礼后,方才又笑向枚贵人道:“这会儿才来恭贺妹妹,妹妹不会见怪吧。”

枚贵人连忙起身回道:“懿妃娘娘多礼了,我身份低微,劳您到这里来看我,已经承受不起。您就不要再折杀彩容了。”

皇后亦笑道:“你们都身怀六甲,行动不便,以后没外臣在的时候,也都无须这般多礼了。都坐下吧,别累到了。”

丽妃却非常不合时宜地给这看似和谐融洽的气氛捅上了一捅,看了看我高凸的肚子和枚贵人,细声秀气地说道:“就是嘛,何必多礼呢?早前不是有人老说皇上去了她那儿,就舍不得再踏出来了吗?没曾想,原来彩容妹妹这么厉害,这样也能沾恩得露,怀上龙胎。姐姐我才真是佩服佩服啊。大家说是吧?”

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得出丽妃这话摆明的挑拨离间之意。宫妃之间,谁不是姐姐妹妹叫的亲热无比,背后怎样下暗手也不放在面上。不过这么明显,且当着皇后的挑唆,除了像丽妃这种看似精明,实质愚笨的女人,谁都不会做这种傻事。当下几人仍旧面色如常,笑语盈然,压根就当丽妃不曾说过那句话——有账也是放在心里,不是用嘴巴讲出来的。

几人虚与委蛇了一会,皇后等人先行离开,我这才瞅准了机会,低声对枚贵人道:“彩容妹妹,可否能与你单独谈谈?”

枚贵人楞了一下,然后马上摆出笑容:“娘娘什么话,当然可以,请往里走。”随即又回头吩咐了她身边的下人几声,方引我进了她的内室。

一落座,我就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枚贵人,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就不多说那些没意思的废话了。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你的意思,现在咱们结个同盟,如何?至少在我们的孩子未曾出生之前。”

枚贵人一下子没绕过来,略带些迷惑道:“同盟?我们俩?”

我坚定地点点头:“不错,正是我和你结盟。现下宫里有身孕的仅我们二人,自是众矢之的。尚且不管我们肚里的是男是女,会否被立为储君,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我们安全将孩子生下来之后。现在我们要面对的,是怎样把孩子安全的生下来。你我进宫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皇上又一直以没有阿哥可继承大位为憾,我们这么一来,还不成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我知道,你是皇后安排给皇上的人,可你也应该很清楚,皇后难免会不防着你以后母凭子贵,奴大欺主,所以她会做出什么事来,没有人可以猜的到。你说是不是?”

枚贵人的脸色有些发白,好半天才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皇后会害我?”

我抿了口茶:“不是绝对,但我相信,这宫里肯定有人不会想看到你或我其中一人诞下皇子,册封储君!”

到底还是官宦人家出身,经的风浪还少了些,也亏这宫廷这块阴谋之地给枚贵人的印象太深,枚贵人被我几句话已说的开始害怕了。努力装做镇定,而轻微抖动的指尖却出卖了她内心实际的想法:“懿妃娘娘,您是不是太耸人听闻了些。这里好歹也是紫禁城,我们肚里好歹也是龙种,谁敢下这种毒手?当真想凌迟车裂,株连九族不成?”

我只是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你自己说呢?”

枚贵人静默了下来,我并不言语,等她自己去想。通常这种想法,没人提起也就罢了,若有人刻意提醒,那恐惧就是无尽的了。因为自我怀孕开始,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女人,无论她平时是个怎样的人,只要她有了孩子,她的所有就会围绕着孩子来运转,一切都以孩子的安危为前提。倘是有人威胁到她的孩子,她动用全身的力量,也要保护他。正如我现在所做的事情,也就是为了减少外界对自己孩子的伤害和提前为他铺好前路。

枚贵人看着我,沉吟道:“可是娘娘,彩容说句不敬的话,您要让彩容如何相信您呢?”

我带着些许寂寞笑了起来:“枚贵人,你还不明白,在这个时候,宫里除了我俩,别的宫人想的只是怎样让我们小产,甚至干脆母子一起丧命。你就算是皇后的人又怎样,一旦你对她造成了威胁,她还会留着你?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是不懂,你不过是不肯想。因为你始终还觉得,皇后是棵大树,你依附于她益处多多,犯不着为了我几句话而得罪她,是吧?还有,丽妃是肃中堂的人,她更不是个善主儿。要对付咱们两个没背景,没后台的人,犹如捏死两只蚂蚁。我们如果不团结,只怕下场堪怜。我言尽于此,贵人自个儿再好好想想,答复我不迟。”

枚贵人忽道:“娘娘贵为皇妃,彩容仅是一个贵人,即使眼下结盟,日后难保……”

淡然一笑:“这顾虑才是真的。只是你也晓得,我家里也是没势力的,况且生的是阿哥还是格格并不受我等控制,全为天意。即便都是阿哥,这立储也全凭各自本事。彩容妹子,这就得看你我的造化了。眼光放长远一点,仔细想想。我先告辞了,妹妹不用送了。”唤进小安子扶我出去,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回头微笑道:“差点忘记了,贵人妹子,太医院里也有别处的人,你可凡事上心点。”

看见枚贵人正伸向一碗炖品的手突然顿在半空,我将手搭在小安子的手背上,缓步离开了长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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