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 59 章(1 / 1)
台阁上的风冷冷的吹着。
锦照捏着手中被吹的哗啦作响的一张笺子,眉头拧成了“S”形。
“前缘且深今已断,
今缘未结今缘浅。
临别赋笺留劝君,
莫将长情付无心。”
底下尚留着一行小字,写道,我本玉琅,非君之所思。
原来,昨夜玉琅趁着锦照熟睡之际,已悄悄催起独角马,踏月冲出了高云山的无相结界。
锦照舒袖幻化出一套笔墨来,饱蘸浓墨,提了一张素笺,亦做诗一首。
“一顷相和两心痴,
百转千回难赋诗。
面目尽改颜非所,
苦将长情付无知。”
锦照悬笔读了一通,心中却更为烦闷,于是把玉琅留的笺子提了起来,自行批改了一番。
“前缘且深今已断,(卿断魂兮余亦伤怀。)
今缘未结今缘浅。(今既相见必是有缘。)
临别赋笺留劝君,(此心已如金石,劝亦徒劳。)
莫将长情付无心。”(长情无可付,岂不悲苦?!)
锦照改罢,长叹一声,心道,自己身被困在此无相结界之中,心被困在齐悦仙君身上,均是无可解脱。
“好在这里山水不差,权且多住几日,再慢慢寻思破界之法。”锦照自语道。
只是,他行到水边是,便常想起与玉琅月下划舟的情形来,沿向山道行去,又记得玉琅在山路上给他作诗,待在山巅时又想起玉琅给他吹埙的事了。
却说玉琅星夜离了无相界,驱驰独角马,瞬息之间便到这了永安镇。
玉琅正好撞至少昊殿下来访,便使起隐身法来,想悄悄听个究竟。
当玉琅听至少昊殿下想加入他们解救黑帝的行列,心中不由窃喜道,“若能得少昊殿下相助,如此救出汲黯的胜算又多了几成。”
提及汲黯,玉琅不由的思绪纷飞,只是,不知汲黯,如今身在何处,又过着怎样的日子?!
玉琅潜藏着,直等少昊殿下去远了,才走出来与猫叔一众相见过了。
夜云见了玉琅安然归来已是欣喜万分,又见了她带回的独角马,大喜道,“这独角马能破各种结界,我们便再不必担心小缁的火炼坏了神兵了。”
玉琅瞧向夜云时,只见他身边站着一位容色俏丽、气质雍容的少女,容貌与那红狐狸阿九相比,虽略有不及,但见她面容俏中含威,胜在韵致高贵,玉琅看着那少女心中略有些酸楚的想道,“他如今有了新欢,自然欢喜,只是不知我的汲黯……”
少旻亦在打量着玉琅,她抿嘴朝玉琅笑了笑说道,“原来是你!”
朱雀此时正守在朱颜床榻旁边,面带忧色的瞧着朱颜,朱颜自那日解出了极乐鸟的典故后,她的神志便一直未能全部恢复过来,昏迷着的朱颜,一会儿说自己是为情殒命的极乐鸟,一会儿又说自己是巫女朱颜。
众人七嘴八舌的将朱颜的状况和那巫祖婆与极乐鸟的事与玉琅说过了,玉琅听罢不由感慨道,那巫祖婆亦是个痴情的苦命人。
当听到自己与那锦照太子还有段前缘,可能她和他就是那时的雪塔王和他的未婚妻子转世之时,玉琅倒着实吃了一惊。
“你们两个在一起能打开无相界,这便是凭据。”少旻言词耿耿的,在一旁补助道。
众人准备齐备,预备跟着夜云去找黑帝一行人的处所,只是临行前,猫叔竟和少旻竟出奇一致的提了一个要求,此行务必要带着那女巫朱颜。
“许多我们想破脑袋的事,她只需掐掐手指就知晓了。所以么,此行一定要带着她!”少旻低头,俏笑着看向夜云说道。
“是啊,是啊,带着那女巫最大的好处数不胜数,比如,咱们要是营救不成,至少她能给大家算出一条退路来。”猫叔在一旁揪着胡须补充道。
“猫叔,我们是去救人的。你别总是想站逃啊跑的!”翠羽抢在玉琅前面向猫叔说道。
“小鲛晚辈,你也说了,咱们是去救人的,又不去送命的,自然要活着回来,即使救不了人,也不能把命赔进去。”猫叔摸着下巴,转着眼珠子算计道。
而就在此时,夜云忽然发现,一直在密室中吐火炼制神兵的小缁居然失踪了。
于是众人分成两拨,一拨跟着夜云去追捕小缁,一拨留下陪着朱雀延医炼药医治朱颜。
少旻仗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将天宫里许多隐秘的药方背了出来,玉琅在一旁逐一筛拣,选出了几张配了药给朱颜服下,但试了几回,发现效果并不甚佳。
玉琅看着朱颜日渐深陷的脸颊,心内甚是怀念百草,心想,要是百草此刻在此,想必定能开出一个灵验的药方来,一举救治好朱颜。
小缁是在偷偷跟站少昊回天庭的路上,被少昊发现的。
“还不出来受死!”少昊眼皮微微一搭,嘴角向上一挑,戟指一伸,远处的一块巨大的星陨之石已裂为两半。
小缁麻着头皮抖了出来,低首颤声说道,“殿下先切莫动手,你听我说,我是夜云公子的随从小缁。”
“噢,原来你是陆公子的人,那你告诉我,陆公子派你暗中跟着我,究竟是要你护送我,还是跟踪我?”少昊双手一背,依旧是眯着眼,连瞧也不瞧上小缁一眼。
小缁此时正努力圆睁着双眼,挤起腮帮子,嘟着嘴,想扮出一副柔弱可爱的模样,在冥冥中,小淄总觉得,在冥冥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将来会有一天,会有一位极具权势的少年英俊公子会看上她,从此,她小缁的命运便改变了,她会成为人上人的贵夫人。
“殿下,我当然是来保护你的,”小缁说到此处,觉得少昊的脸色有些难看,连忙改口道,“不,我不敢欺瞒殿下,我其实是奉命来跟踪你的。”小缁说完,讨好的看了少昊一夜,只见少昊的脸色却欲加阴暗了。
“你这个谎话说的真是离谱,要说保护、跟踪,以你这微末本事,都论不上你。现在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要跟着我去天庭向帝尊告我的密?”少昊用指间挑起小缁消瘦的下巴,眸子里射出一道凶狠之光。
“小缁不敢,小缁不敢,小缁断不敢背叛公子,更不敢招惹殿下,求殿下放过小缁一条小命吧。”小缁在少昊脚下不停的磕着头。
少昊叹息一声,说道,“你的主子来了,我还是将你交给他处置好了,我少昊生平最不喜欢插手别人的事了。”
夜云将小缁拎了回去,拷问了许久,亦没有多问出什么来,直气的青着脸,不停的长吁短叹。
少旻见状,对夜云微微一笑,从袖中捻出两根牛毛细针来,在小缁眼前晃了晃,挑眉向小淄问道,“你知道这叫什么?这叫追魂针!是专门对付不听话的奴才的。在每个脚踵上种上一根,保管你逃到天涯海角,只要我催动我手上的磁镯一吸,你都会马不停蹄的,狠的生出翅膀来哭着跑来求我,小淄,你说,这好不好玩?!”
少旻一面说着,已一面用法术将小缁身形倒悬,将两枚追魂针从小缁鞋底打了进去。
在小缁痛苦的喊叫声中,躺在病榻上的朱颜猛的坐起身来,抓着玉琅的手说道,“你听,是巫祖婆在哭呢……”
玉琅亦被小缁的哭声吓的不轻,又见朱颜猛的坐了起来,忙用手试试朱颜的额头,觉得她还是有些发烧的迹象,心想她不要又被惊悸着了,于是连忙哄朱颜说道,“你刚才定是病的有些发昏,因此幻听了,并没有人在哭,你服了药,好好睡一觉,等你再醒来就能完全好了。”
好不容易哄的朱颜吃了药入了睡,玉琅亦觉得自己也有些困了,却又听见耳边,仿佛朱颜在睡梦里哭哭啼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