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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二十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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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我是被李言笑拖起来吃饭洗漱的,整个过程出于半睡半醒中。他骑车子送我去上学,还好,没有迟到。

学校里的情景就是老生常谈了,我照样上课听讲下课发呆,觉得多多少少有些无聊。但是一想到晚上就可以见到李言笑,我就动力十足,一整天都充斥着兴奋感。

同学和老师都叫我“林雨声”,现在每逢下雨,我和李言笑就会坐在屋檐下看雨,就像四年前那个黄昏一样。那个黄昏,我迎来了自己的第三个名字。

每次我们看雨,李言笑总会笑着指着雨帘对我说:“雨声,你看,那就是你。”

我们都喜欢站在雨中抬起头,眯着眼睛,感受雨点掉在脸上的感觉。轻轻的,痒痒的,很舒服,就像恋人的手。

有一天晚上,我们早早地躺下要睡觉,就听见大门口传来“虞姬”的声音:“言笑?是妈,妈来看你!”

我非常慌张,立即出了一身冷汗,就要往衣橱里躲。李言笑不紧不慢地穿上拖鞋,捂住嘴轻声笑了起来:“怎麽就跟捉|奸似的?”

“有病!”我汗都滴下来了,觉得李言笑真不是常人,小声说,“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可是你躲那里是不行的。”

“少废话!”我从衣橱里伸出脑袋,“那你说我躲在哪里?花盆里?”

“虞姬”敲大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了,李言笑一把把我揪出来,按到床的最里边,然后堆起一床被子掩盖我,就去开了门。

“虞姬”说:“哎呀,这麽半天才开开门,我儿子睡了罢?今天来晚了,妈不多待,给你把脏衣服拿回去就好。”

李言笑说:“衣服我都自己洗了,你不用帮我洗。”

“虞姬”不听他的,说:“天儿凉了,妈给你拿来了秋衣,别逞能啊,该穿棉袄就换上!”说着,她一把就拉开了衣橱。我听见衣橱“吱嘎——”的声音,想想就觉得后怕,心想如果躲在衣橱里,那就完了,果然李言笑是了解自己的母亲的。不过冷汗还没下去,我又打了个激灵:我的一些衣服还挂在衣橱里呢!

果然,“虞姬”好像是翻出来了我的衣服,疑惑地说:“哎?这是你甚麽时候的衣服?”

李言笑丝毫没有磕绊地说:“这是前两天李静思送给我的,她亲手缝的。”

“虞姬”将信将疑:“人家静思多懂事儿!你也不觉得愧对人家,啊?她还惦记着你哪?你瞧瞧人家……不过这也小了点儿罢。”

“对啊!”李言笑理所当然地说,“她都好久没见着我了,以为我还没长高。她找到我的时候看到我这麽高,都觉得很惊讶。”

“是嘛!啧啧。”

我捂着嘴有点想笑,李言笑编谎话的功底也真是太强了。

“行,”“虞姬”完全相信了他的话,“我拿回去给你洗一洗。”

李言笑赶忙拦住:“哎哎,不用,这还没穿两天呢,都拿回去我穿甚麽呀!”

“额……行,那妈就拿这些,走了啊!”

“再见。”

“哦对,”她好像想起一件事儿似的,小声说,“你薛阿姨给你介绍的那个小娟,你甚麽时候去看看啊?”

小娟?甚麽小娟?“虞姬”给李言笑找的另一个相好?

“妈,我工作忙,等着再说罢。”

“你这孩子……行,妈走了,好好的,别累着自己。”“虞姬”说着就走了,关上大门走远了。我松了一口气,把被子推开揉了揉胳膊。李言笑笑眯眯地走进来,用手给我比了个“Okay”。

我问他:“谁是小娟啊?”

“嗯……我母亲他一个老姐们儿的女儿,非想让我去见见。”

“唉……”我叹了口气,“你说咱们这样一直瞒着也不行啊,你母亲那麽年轻,她肯定要盯着你一辈子娶妻生子,咱们怎麽办?”

“不行我就跟他们闹掰,就怕他们一直缠着我。”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李言笑选择了娶妻生子,抛弃了我。然而我在悲恸欲绝的同时仍然觉得高兴,因为起码李言笑有一个正常的人生了。至于我,无所谓的。

很快,二年级的上半个学期就过去了,我们迎来了寒假。我和李言笑都回去了,他再一次被“关禁闭”。这样见面的时间再一次变少了。李言笑每周都去我们的小家照顾花草,我就掩人耳目地跟他一起去。那里才是我的家。

这是一九七四年,我十五岁了,李言笑却要结束以“一”字开头的年龄了——他今年就要二十岁了。在当时的农村,这个年龄不找对象,已经是很晚的了。街坊一些多嘴多舌的老太婆多次想做媒,给李言笑找个媳妇儿,但是每次相亲李言笑都看不上人家,李家长辈也拿他没办法。

那位“小娟”吹了,其他的李家人还在那里自欺欺人,觉得只是李言笑的心气高,毛病多,将来一定会找到媳妇儿成家的。“虞姬”还算明智,明白自欺欺人是没有用的,她清楚李言笑还一直惦记着我。

又到春节了,我们按照每年的习惯,一起去大桥上逛集市,烧香玩。今年的春节恰逢大雪,我们惊喜地踩在雪上,望着漫天的雪花飞舞。当年卖小油鸡的挑担已经不见了,想起那时的情景,我仍然有些感慨。我们的家里没有活物,然而我是喜欢小动物的,就总想买个小宠物回家。

我们走到一个小摊前,看到摊上摆的全是一些《毛|主|席语录》、毛|主|席画像、毛|主|席奖章等等,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摊主是个大肚子的妇女,正在吃一碗馄饨,转过头去跟相邻的摊主大声聊天。我没太在意,当我们俩都要走过这个地摊儿的时候,那个妇女突然间转过头来,我一瞬间就惊呆了——那个大肚子的妇女,分明是李静思。

她已经当母亲了?我在惊诧的同时,立即意识到她已经十九岁了,生孩子的话,说早不早,说晚不晚。虽然她的脸还是年轻少妇的脸,可是她身材有些臃肿,穿着破破烂烂的棉袄,脏兮兮的里子都翻出来了。明明是最美好的年龄,她却显老成,失去了少女的轻盈。

很快,李言笑也认出她来了,李静思一抬头,也看见了我们。她很久没见到我们了,“哎呀”了一声,就站起来说:“言笑!慕东!”

我没有更正她我叫林雨声,而是嘴甜地叫道:“静思姐姐新年快乐!”

“快乐快乐!你也新年快乐!慕东长这麽高啦。”

虽然她在跟我说话,但她的眼睛一直躲躲闪闪地看着李言笑,李言笑冲她笑了笑,就很平静地去翻她摊上的一本介绍某个干部的书。他的眼睛里只有淡然,看不出其它任何的东西。

我在心里埋怨了他一句,你倒没事儿了,留下我和李静思在那里四目相对,怎麽说我都不是很喜欢李静思,叫我说些甚麽呢。

没想到李静思没有跟我说话,而是很熟练地对李言笑说:“看看哪一本喜欢就带走罢。”说完就开始介绍他手里的那本书。

我看李静思的眼睛一直在看李言笑的脸,就狠狠地盯着她,想道:看甚麽呢,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啊?如果你欣赏他还嫁给别人?

后来一想,不管怎麽说她都是母亲了,那样想实在是太失礼。

李言笑翻书的时候,李静思就遮遮掩掩地问他:“你现在住在哪里?是在家吗?”

李言笑头也不抬,很简短地回答她:“是。”

“你母亲身体还好吗?”

“托你的福,还好。”

“唉……”李静思有些感慨道,“这都多少年没见着了,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有对象吗?”

李言笑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她,一声不吭,似乎很专注地看着书。

李静思尴尬地笑了一声。我立即出来打圆场,问她:“张老师现在怎样?身体好麽?”

“哪有,”她苦笑了一下,“给调到别的城市里了!”

“是啊?那应该恭喜升迁……”

李静思摇了摇头,立即打断我:“不是,调到别的城市去改造啦,甚麽音讯都没有了,这边就剩下我和弟弟,我养活他,供他上学,日子别提有多苦了。”

说“日子别提有多苦了”的时候,她的眼睛还离不开李言笑。我心说,你这意思,是想让我们支援你麽?

李静思丝毫没有被刚才的尴尬影响到,依旧不依不饶地问他道:“那你……”

“我买这本书,”李言笑站起来,掏出钱递给她,并冲她笑了笑,“辛苦你了。”

李静思愣了一下,连忙把他的胳膊推出去:“不能不能,怎麽能要的你钱呢,你快拿好,这本书算是我送你!”

两人推了半天,李言笑还是硬把钱塞给了她。

我在一旁看得不耐烦,但走的时候还是对李静思说:“姐姐再见!姐姐要注意身体!”

她轻轻拍了拍肚子,冲我笑着絮絮叨叨地说:“谢谢!没事儿,这都是老二啦,你姐姐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

我们走了出去,我问李言笑:“你怎麽对她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啊?”

“甚麽表示?”他淡淡道,扬了扬手中的书,“买书,就是表示,而且也是帮助。”

“可是……”我觉得我们说的“表示”似乎不一样,“她毕竟喜欢过你。”

“我知道。不仅是喜欢‘过’我,现在也喜欢,但是我们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我不喜欢她,也是我自己选择的,没有人逼迫她选择,于是必须自己好好走下去。”

“你怎麽知道她现在还喜欢你?”

他没有回答,只是说:“别回头看。”

我心里奇怪,克制不住地想要回头看。我们走出去好远,我觉得应该没事儿了,忍不住回头,就看见李静思坐在小马扎上,一直远远地看着我们这边,眼神呆滞,脸上挂着一丝落寞的笑,但她的脸上好像有亮晶晶的东西。

那种眼神在我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好像鱼刺在哽,心里硌着一个甚麽东西。

我们买了长长的挂鞭,装在袋子里,李言笑还给我买了果脯和瓜子。我们边走边看,闲聊着,他一手拎着袋子,一手牵着我。李家庄里没有谁不知道他的大名,都认得这个当年的小生,看我们牵着手,都很诧异地议论纷纷。

不管我们的处境有多麽不堪,总比李静思好罢,她当年怎麽说都是一个在书香家庭中长大的女孩,现在却过着又苦又累的生活,既要养活弟弟和儿子,又要怀着第二胎,充满了市井之气。

但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对劲儿,一开始只是装作看不见,并用奶奶的话诅咒她们:“东加长李家短,三只□□四只眼。”我觉得为此松开手,对不起李言笑。还是坚定地走下去罢。

但议论的人越来越多,我再也不能用心理暗示自欺了。他们都是一副鄙夷的表情,弄得我很不自在。再看李言笑,居然一脸得意的样子,丝毫不为那些闲言碎语所烦恼,一副“瞧瞧我的媳妇儿,羡慕死你们”的表情。

我很疑惑,他这是甚麽心态?我轻轻地想抽出手,但李言笑握着我的手,握得很使劲。我一下子就来了气,想甩开李言笑的手。不过当着这麽多人的面儿让他下不来台阶不太好,我就悄悄对他说:“虽然咱们没有错,但你也不用显摆罢。”

李言笑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意料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松开了我的手。我松了口气,李言笑是一条只有我能管得住的狗,对别人比较狠心,对我很关心,大部分时间是吃软不吃硬,只有一小部分时候是软硬不吃。

但我能感觉到李言笑是很不高兴的,也许他觉得我退缩了,觉得我胆怯。他没有表露出来,但我能感觉出来。

我们在桥头点燃了挂鞭,我依旧堵住耳朵,开心地看着挂鞭迸发出火花,发出“噼噼啪啪”的巨响。

我们出了集市,来到了人少的地方,我们不约而同地面对面站着,看着对方。我忍不住笑了,说:“言笑,新年快乐。”

他也笑了,说道:“还有呢?”

我抿了抿嘴,不敢看他:“我去年喜欢你,今年接着喜欢你。”

“嗯,乖,我也是,”他摸摸我的头,“给你看看新年礼物。”

我很惊讶,高兴地说:“这是何等待遇,还有礼物啊。”

“嗯,”他很得意,“以后年年都有。”

说完,他就解开棉袄的扣子,从怀里掏出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一开始我以为是一只小猫,后来定睛一看,是一条深灰色的围巾,展开一看,两边有两道雪白的线,显得很干净。

他满脸笑容地看着我,我欣喜道:“从哪儿买的?还是谁送你的?”

“我织的,”他更加得意,就抖了抖围巾,要给我戴上,“怎样?”

“骗人。”其实我有些相信,因为这围巾仔细看去,有一些针脚乱了套,不是很整齐,虽然不影响整体效果,但一看就是菜鸟织的。

“谁骗你谁是小狗,我向我大姨学的。”

他已经给我围上了,我的脖子上暖暖的,毛线弄得我的脖子有些痒痒:“你织了多长时间?”

“从去年新年就开始织了,织了一年,主要是我没有时间,晚上还要瞒着你,你睡下了之后我偷偷织半小时。”

我抽了抽鼻子,有些感动,揉着围巾说不出话来。李言笑给我整理了围巾,轻轻拍了拍我的脸,然后抬起我的下巴,凑了过来。

我十分惊慌,推开他轻声说:“别在这里,会有人看到的!”

“哪里有人?”

我看了看眼前,果然没有人。我刚想说话,他就吻住了我的嘴唇,动作很轻柔。但他也知道分寸,只碰了一下就分开了。

我的脸立马又红了,看了看身后,没有人看到我们。我松了一口气,说:“走罢。”

李言笑“嗯”了一声,搂过我的肩,准备回家。他的身体突然间僵硬了一下,眼睛发直。我急忙说:“怎麽了怎麽了?”

他轻声说了一句:“今儿出来没拜菩萨,总是遇见不该遇见的人。”我也向前看去,就看到十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一个妇女。

那是他的母亲,“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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